冷靜、冷靜……冷靜個妹啊!他要怎麼冷靜下來?作為一個神醫,他可沒有像樓凡那般的能力,無法算出樓凡目前所在的位置。劉易彤有些咬牙切齒地一口灌完桌上的茶水,實在是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當然,樓凡現在下落不明,劉易彤也曉得自己必須負起責任。
但他讓樓凡待在客棧就是為了以防他被東復雪發現啊!
結果某神算子自己跑了,然後……估計是被抓住了。
“咳……劉公子,我已派人搜索樓公子的下落,一有消息會立即通報給您知道。”周意通苦笑不已地重新為劉易彤倒杯茶,旋即好聲好氣地勸著這位神醫別暴走。
脾氣其實很好的劉易彤自然不會隨意遷怒於他人。可是,脾氣再好也會暴走,而他已經算是很好,沒有掀桌還是怎麼樣,除了一直喝茶試圖降降火。
高衢和周意通面面相覷,真心不敢再多言,深怕會讓劉易彤火上加火。
再次舉杯灌完一口茶,劉易彤這會兒已經冷靜了下來,思緒也不再那麼混亂。他仔細地分析出東復雪可能潛藏的各種地方,然後詢問當地人的高衢和周意通有什麼是比較偏僻或是無人敢接近之類的地方。
聞言,高衢倒是想到了好幾處地方,於是找出京城的平面圖,大致指出相關地點。
“真要說哪個地方最古怪的話,非這山莊莫屬。這山莊在十年前便荒廢,再加上曾死過人,故此無人敢接手這山莊,就連官兵巡邏之時都能聽見古怪的聲音。”高衢將所知道的事情都整理出個大概,好讓劉易彤方便思考。
“東府……?”隨意一瞥就瞥見那山莊附近有個東姓府邸,劉易彤不由發出疑問。
“啊……周大人,還是由您來說這東府之事吧,畢竟那個案子是您負責處理的。”見劉易彤注意著那“東府”,高衢倒是露出些許恐懼之色,聲音微微顫抖地看向周意通。
周意通沉默片刻,旋即歎道:“與那山莊相同,這東府早已是荒廢之所。十年前,東府的東老爺欺君、叛國,故陛下下旨滿門抄斬。”
“欺君叛國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那,這東府的老爺跟這個山莊主人有何關聯?”劉易彤搖搖頭,實在為那東府老爺感到不恥。
“紅雪山莊與東府本就是親家。朝廷畏懼紅雪山莊,所以當初東老爺叛國也是仗著有紅雪山莊作為靠山,否則他哪敢叛國呢?奇的是,東老爺叛國消息洩露沒多久,紅雪山莊上上下下全都暴斃於山莊之中,而東老爺也在那之後遭到滿門抄斬。”周意通將山莊——紅雪山莊的事情給一併解釋清楚後,劉易彤這才曉得了這兩家人之間的關係。
不過……怎麼這麼巧?東府、紅雪山莊,正好這兩個字都跟那位東瞑教的教主名字有點關聯。莫非,紅雪山莊的暴斃事件與東復雪有關?
沉吟片刻,劉易彤慢慢地疏通這些線索,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東復雪與這兩個地方關係匪淺。反正現在他手頭上也沒有那麼多的線索,那麼……先去這兩個地方看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於是某神醫便做好了這個打算,直接告辭,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高衢和周意通可說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施展絕妙的輕功離開皇宮……
話說甫離皇宮的劉易彤直接躍到屋頂之上,粗略估計東府和紅雪山莊的方位後,他便再次施展他的輕功,從這個屋頂跳到另一個屋頂,以最快的速度前進。
不曉得他的凡凡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欺負呢?雖然他覺得東復雪即便捉走樓凡,亦不會對他怎麼著。
誰會如此狠心地傷害樓凡呢?尤其還是長得如此漂亮的人兒……
猛地搖搖頭,劉易彤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加快了腳步。
然後,他便在胡思亂想的情況之下,總算抵達目的地。果然就如他所想的那般,這兩個荒廢之地並不完全荒廢,畢竟他看見了燈火以及那眼熟到不行的旗子。
看來,這裡是東瞑教的分壇。那麼,樓凡會在東府,還是紅雪山莊呢?
***
悠閒自然地喝著手中的茶水,一邊似是發呆的樓凡並沒有說話的意思。
良久,龔意哲總算開口打破這份詭異的沉默。
“樓兄,你是怎麼被東復雪給捉回來的?”他比較疑惑的果然是這個,畢竟印象中這位神算子的武力並不在劉易彤之下,甚至可以說是同等,怎麼就如此輕易被捉?
對於龔意哲的提問,樓凡倒是選擇了保持沉默。他不是不說,只是他被捉的這件事實在有些難以啟齒。原本是想要潛入宮中幫忙劉易彤,結果反過來中了陷阱……果然他的相卜能力還是太弱了,雖然百曉生曾說過樓凡是超越他的神算子,更是能夠與天道對敵的存在。
話題有些扯遠了,言歸正傳,樓凡就是不願意說出這種丟臉真相。
幸好東復雪並沒有對他得寸進尺,否則他真的會以死亡來威脅東復雪,讓他不敢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淡然地瞥了眼龔意哲,他不由眉頭微微顰蹙。
“你的傷,可好?”簡單的一句關心問話自那雙唇發出。
但龔意哲卻因為這番話而臉色驟變,甚至咬著唇瓣,就連咬破出血都不在意。
見龔意哲露出這種反應的樓凡有些自責。他無心的一句話竟然會使到一個人變成這樣,想不自責都難。原本他是想說別的,可不知怎麼的他就莫名問出這個問題,結果導致龔意哲陷入了半瘋的狀態。
他不是醫者,但是想讓人冷靜下來還是有些辦法的。
縱使他不怎麼願意在這種環境之下用那個辦法,他還是得用,否則龔意哲隨時會自殘,屆時他就會間接背負這原本不屬於他的“果”。
一邊輕聲歎息,一邊掏出了一支看不出材質的笛子,樓凡絲毫遲疑都沒有,逕自將笛子湊在嘴邊。笛子末端的紅色穗子倒是輕輕飄浮,與他的那雙白皙得有些過分的手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而這會兒他也吹響了曲調。
悠揚之中帶著溫柔與淡然的笛聲回繞著,整個宅邸裡的人都聽見了他的笛聲,甚至不由自主地頓足,放下手頭上的工作,紛紛屏息豎耳專心聆聽這美妙的笛聲。
旁若無人的樓凡吹著他的笛,也沒有去注意已經稍微回神過來,卻換上震驚與享受表情的龔意哲。
是的,樓凡的笛聲讓龔意哲冷靜了下來。
一曲終,樓凡便重新收起笛子,眼神波瀾不驚地再次看向龔意哲。
“謝謝樓兄……”龔意哲露出蒼白的笑容,同時也不忘道謝。
微微頷首,樓凡也不表示什麼,畢竟是他的失言導致龔意哲半瘋,他得負起責任把人搞回正常。
“抱歉。”清淡的二字之中所帶的歉意是如此的真誠。
龔意哲苦笑了笑,接受了這份道歉。
“樓兄……不知你可否救龔某出去?我……真不想待在這兒,也不敢面對東復雪。他實在可怕,可怕到龔某已心力交瘁。”聲音變得有些尖銳的龔意哲是真的無法再壓抑自己的委屈、恐懼與滿滿的悲傷。
見狀,樓凡沉默了。
有些事情,恐怕鄭鈺應該是不曉得所以沒說出來。
一年前的武林大會之後,龔家的問題恐怕不簡單。
於是樓凡主動提出疑問,想要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為何龔意哲會成為東復雪的禁臠。雖然這問題很殘忍,但樓凡真的很想知道,因為他無法卜算當年的情景。
龔意哲渾身顫抖了一下,猶豫再三,最後還是乖乖地說出當年樓凡和劉易彤離開,龔啟桓身亡之後的事情……
東復雪並沒有趕盡殺絕將整個龔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給毀了,反而軟禁所有人,卻唯獨帶走受了內傷再加上尚未完全康復的龔意哲。那一夜,東復雪仿若發瘋似的將他壓在床上,硬是上了他,一夜三次。事後東復雪倒也挺溫柔的,還找了大夫替他治療,但一入夜東復雪依然會發瘋。
就這樣持續了整整一年,龔意哲都被迫跟東復雪交合,偶爾東復雪在夜裡沒有發瘋他才會好一些。
“……走火入魔?”聽完這完整的述說之後,樓凡歪著頭,說出了這四個字。
看到樓凡歪頭的模樣,龔意哲不由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得不承認樓凡現在這樣子真的很可愛,讓人恨不得抱進懷裡好好疼愛一番,但根本沒人敢褻瀆他。這不,東復雪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樓凡,反而還對他很尊敬。
“這,龔某也不太清楚。不過……那模樣確實像是走火入魔,可東復雪意識很清,知道自己都在幹什麼。”龔意哲也很恍然,因為走火入魔就代表著神志不清,但偏偏東復雪狀入走火入魔,卻又不像是。
他們倆迷茫地面面相覷,卻也想不透究竟東復雪夜裡發狂的原因。
不知不覺的,夜幕已降臨。
每每到了這種時刻,龔意哲會變得格外不安,深怕東復雪再次強上,只是這一次多了個樓凡。
“碰!”
門從外邊被踹開,紅著一雙眼的東復雪很顯然不對勁。樓凡第一時間便站起身,倒退好幾步。當然,他倒退的同時也抓著全身僵硬的龔意哲。
沒想到,東復雪是真的發狂,雖然眼神還保留一絲清明,但卻無法掩飾他的瘋狂。
“兩個……我都要了!”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