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後,掌櫃的便告知他們有客人在明箬房間等待他們,於是他們三個便直接上樓到明箬的房裡。只見房內桌前坐著望著窗外景色發呆中的龔意哲,令某神醫和某神算子都稍稍吃了一驚,甚至下意識地看向笑得一臉不正經的明箬。
所謂約了個人,指的就是約了龔意哲嗎?
“明箬公子,你到底是怎麼……”劉易彤不得不佩服明箬居然真的把人給找著還約出來。
龔意哲這會兒也緩緩地將視線轉移到他們身上。當他一看到劉易彤和樓凡時,他面露警惕之色,還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倒退好幾步,無奈他傷勢未愈,導致他武力有些低。
早就知道他會有這種反應的樓凡用眼神示意明箬把門給關上的同時順便上鎖,然後又讓劉易彤把窗口關起來確保不會有人看到房內情況之後,他乾脆抬手撫上自己的臉把妝給抹去,還原他的真實容貌。
當那張絕麗的容貌再度出現在視野之中,劉易彤忍不住直接抱著樓凡努力蹭臉,嘴巴咧得開開的,極度興奮。
“樓、樓兄?那……難道這位是劉兄?”龔意哲可不是白癡,他單看這情況就大致上猜到他們倆的身份。
再者,樓凡的容貌很容易認,那種絕麗的容貌要想讓人不記得都難。而劉易彤則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總愛粘著某神醫,此行為也真叫人無法忘記。
“呵呵,龔兄你受驚了。抱歉我沒法告訴你他們倆都在這裡,畢竟鄭鈺還在找尋他們二位的下落呢。”明箬一邊面帶微笑地拉開椅子坐下,一邊解釋自己為何不早點說出來。
龔意哲聞言,微微搖首,“無妨。我和東復雪亦曉得樓兄和劉兄的難處,也感到很慚愧。”
“哦噢,看來你跟那位教主感情挺不錯啊。你們倆還有來往才是真正讓人驚訝呢,你說是不是啊凡凡?”劉易彤笑得那沒心沒肺的,不過他也就是開開玩笑,試著緩和氣氛,順便再替樓凡易容。
一聽某神醫這麼一說,龔意哲臉上一陣紅暈,支支吾吾的愣是話都說不出來,羞得只想找地洞鑽。
玩笑也就到此為止,接著下來明箬一臉嚴肅地詢問龔意哲有關鄭鈺最近有何動作的事情,聽得在旁的某神醫和某神算子有些困惑,不太理解為何這事得詢問龔意哲。畢竟,龔意哲算是半隱居的狀態,不怎麼參與江湖之事,所以要問也應該是問東復雪才對。
“雖然我很想否認我曉得鄭鈺目前的狀況,但樓兄和劉兄對我有恩,我實在不忍瞞二位。鄭鈺在二位逃出京城之後,便派人監視我和東復雪,將我們半軟禁在紅雪山莊。”話說到這裡,龔意哲不由苦澀一笑。
“他真是腦子有問題啊……”若有所思般的自言自語從明箬口中說出。
“要不要我幫他診治他的腦子?”劉易彤眼睛一亮,整個人雀雀躍試的,根本是真的有那個打算要醫治鄭鈺的腦袋。
樓凡滿臉黑線地看著自家神醫,實在很想假裝不認識這貨。
龔意哲也沒好氣地瞪了劉易彤一眼,旋即又繼續述說鄭鈺後來撤走他的人,也不再軟禁他跟東復雪,甚至連丐幫的都不知所蹤,還包括了普通乞丐在內,這情況著實詭異。
後來明箬就突然找上門來,接著便到了現在這種情況。
“暫時不在了。”樓凡忽然冒出這三個字,無奈這句話實在深奧,讓人聽不明白。
劉易彤也愣了一下,思考許久,最終才得出一個結論。
“凡凡你是指鄭鈺暫時離開京城了嗎?”這是劉易彤根據樓凡的話語所猜測得出的結論。
微微頷首表示劉易彤確實說對了自己的看法,樓凡便打算回房整理行李離開皇城。但這想法不到幾秒就被推翻,因為他被強制留在這裡,參與鄭鈺會在哪兒的這個話題。
“既然不在,也沒有任何消息,那麼……請樓凡你幫個忙,卜算他的下落。位置不需那麼確切,只求一個地名或是小區也好。”明箬不死心,一副死都要找到鄭鈺的模樣。
對此,劉易彤不由懷疑明箬是不是跟鄭鈺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其實明箬是鄭鈺派來接觸他們的眼線之類的……但樓凡並沒有拒絕,也沒有警惕什麼的,所以他下意識地選擇相信樓凡,將明箬視為友方而不是敵方。
一陣沉默,大家都不發一言的,就連平時聒噪得很的劉易彤也罕見的保持了緘默。
氣氛難免壓抑,而唯一不受這份沉默影響的恐怕也只有喜靜的樓凡吧。
他正掐指卜算明箬所求之事,時不時露出困惑的神色,仿佛不太理解為什麼會得出這麼一個奇怪的結果。
“凡凡?”見自己神算子少有的表情變來變去,劉易彤不由擔憂地輕喚一聲。
可樓凡沒有理會他,反而從腰間取下繡有金色鳳凰的紫色錦囊,從裡面倒出七枚銅幣。
劉易彤不得不承認他這是第一次看到樓凡拿出這他連看都不曾看過的銅幣,甚至不曉得原來這錦囊裡裝的是有些年代的銅幣。
緊接著,在他們三人的注視之下,樓凡小心翼翼地用單手抓起那七枚銅幣,緩緩地將之緊攥著,白皙的手握成拳頭。下一刻,他閉上雙目,手也微微往上做出一個輕輕的拋投姿勢。原本被緊攥在掌心之中的七枚銅幣懸空落下,在桌面上自行旋轉了一會兒便倒下,形成一種奇怪的軌跡。在這之後,他眼睫毛微微顫動,旋即便再次睜開了雙目,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七枚銅幣。
“大致方向已經找到了。”
淡然的聲音自那張微啟的唇發出,隨即樓凡便說出了一個地方的名字,聽得他們三個都目瞪口呆。
鄭鈺竟然會在……那裡?
“雖然我不想質疑凡凡你的卜算能力,但是那個地方實在有點……”劉易彤第一次不太相信自家神算子的卜算結果。
對此,樓凡倒也不怎麼在意,反正他就是得出這個結果,信不信就由得他們自己去判斷。
“樓凡,你其實也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算錯了吧?”明箬一臉尷尬地問道,看來他也是不相信這結果。
不單單只是劉易彤和明箬,就連龔意哲都搖頭,“這地方真的不可能,畢竟以鄭鈺的性格來說……他身在此處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於是他們三個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放在樓凡身上,可惜他面無表情,就連眼神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的清冷、那樣的純粹。不過,樓凡在他們都看向自己後反而站起來,一聲不響地便轉身直接走出去離開。
見他忽然走了,劉易彤臉色微微一變,立即跳起來追上去。
被留下的明箬和龔意哲倒是一臉錯愕,甚至面面相覷。
“莫非樓兄這是生氣了……?”
“哇……我只能說,我們居然能夠把清冷的樓凡給惹怒,實在……厲害了。”
龔意哲和明箬苦笑著,搖搖頭,只好待在這兒等待劉易彤把樓凡給帶回來。
***
“凡凡!欸,你等等!你生氣了嗎?你是生氣了對吧?”劉易彤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叫喚著樓凡,但樓凡腳步實在太快,他好幾次都跟不上。
即使如此,樓凡也沒有將腳步慢下來的意思,而是繼續往前走,甚至用起了輕功,轉眼間乾脆從劉易彤的視野裡消失不見。失去他的蹤跡的劉易彤不得不停下腳步,滿臉的懊悔。
他不是不願相信樓凡,只是……以鄭鈺的性子看來,鄭鈺再怎麼樣都好也絕不可能待在青樓之地啊!
思來想去,劉易彤只好去這京城裡首屈一指的青樓——春菊樓。
咬咬牙,他是真的不想去那種地方,也沒有興趣找姑娘還是小倌,畢竟對他而言,只有他的神算子是他的一生摯愛。可惜,他現在居然惹火了他,還把人給追丟……
於是他轉過身,直接穿過巷子走入大街。
遠遠望去,那春菊樓只需再走上幾步路便能抵達。
大白天的去青樓,劉易彤是沒有什麼特別想法,反正他此去的目的就是為了證實鄭鈺是否就在這裡頭。
來到春菊樓的大門前,他看到了不少抹著濃厚姻脂水粉的女人與漂亮男孩,尤其穿著暴露。他感到有些厭惡,但為了他的目的,他只好毅然踏入這青樓之地,隨便點了個看著乾淨又乖巧的小倌,還開了房。
房內,劉易彤真心想要去自殺算了。
他幹嘛不選擇待在大廳?他幹嘛要帶著一個小倌開房?
這要是被樓凡曉得了……不,估計樓凡這會兒應該知道他去青樓的事情吧。
“爺?”名喚雲榕的小倌不解地看著不為所動,一副深思模樣的劉易彤,下意識地輕輕喚了他一聲。
立馬回神,劉易彤臉上已掛上苦澀、無奈的笑。
“抱歉啊,我只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才來這春菊樓的。”劉易彤倒也不隱瞞自己的來意,再加上這是房裡,不擔心會有別人聽見,更何況他開的還是上好的房,完全隔音。
雲榕先是一怔,旋即輕聲一笑,“也罷,只要不是迫我上床,我亦不會多嘴。不知這位爺想確認什麼,或許我可以幫上一些忙?”
完全不疑有他的劉易彤於是將來意說清楚,聽得雲榕驚詫不已。只見他忽然伸出一隻手捂住他的嘴,環顧四周,仿佛在確認什麼般,接著才把手移開。
“你這是什麼意思?”
“爺,這房並非完全隔音,武功好的耳朵特別靈,所以請恕我方才的行為,我也是為您好。還有……那個,我確實曉得那位鄭公子的事情,前不久我也被他點了,故此……若是您想得到有關鄭公子的情報,便請您替我贖身。”雲榕一臉認真地看著劉易彤,那眼神嚮往著自由。
劉易彤有些無言。他真沒想到第一次上青樓就遇到贖身這回事,可他又迫切地想要得到鄭鈺的情報……
猶豫再三,他斷然頷首表示答應為雲榕贖身。
豈知贖身行動還沒開始,房門忽然被踹開,熟悉的身影看起來風度翩翩,唯有那身滿是補丁猶如乞丐服裝讓此人頗為寒酸。即使如此,也難以掩飾此人的英俊之處。不過,他此刻是冷笑地盯著劉易彤,那雙眼睛更是透著犀利的精光。
“別裝了,我曉得你是誰,更曉得你們都回來了。”此人便是鄭鈺,他的語調極為冰冷,充滿著厭惡。
劉易彤咋舌,冷哼一聲,乾脆地將臉上的妝抹去,還原他那比起鄭鈺還要英俊萬分的臉孔。
在旁的雲榕看得都有些癡了,似是不曾見過那麼英俊的男人。
“既然如此,那麼……來吧!”
話音方落,原就處於劍拔弩張狀態的二人同時出手,兩道光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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