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格拉漢跟菲莉婭被同學們傳為情侶,弗萊迪特意到梅莉婭.赫斯頓正在使用的課室門外等候某人。
明明當天莫名其妙的企圖在自家地盤加害菲莉婭,為甚麼現在又要與她在一起?這是打算玩弄她的感情嗎?弗萊迪的臉色罕有地陰沉地思考問題。
在課室內,梅莉婭正在教授歷史及文化,這亦是她唯一在教授的科目。她是個束長馬尾辮子的金髮女教師。
她透過螢幕展示出一幅地圖,地圖上有一塊大陸位於北方,南方全是海洋。大陸四週被各個細小的島嶼所包圍。
她指著中間的大陸說:「這是我們現正所居住的大陸。除了天翼族,你可以見到任何一個種族。這是因為他們遙遠古代建造了浮空島,並在上面建立天空之城。成為唯一一個逃過文明破壞者——炎魔蘇爾特爾怒火的種族。」
聽見蘇爾特爾,不少學生只在童謠中聽過。據說那是條身纏火焰、體型跟高山差不多的巨大火龍。據說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而且能把一個種族辛苦建立的文明毀於一旦。
「老師,那麼當時又是為甚麼觸怒那傢伙?」其中一個學生舉手發問。只見梅莉婭面露難色,似乎問題不好解答。
「關於這個眾說紛紜,有的說是當時戰爭惹怒祂,有的說是有人毀壞祂的巢穴招惹祂。不過當時的文明已經毀於一旦,只剩下零星、連遺跡都不知能否稱得上的殘骸。」梅莉婭展示出一張相片,那是一個由石磗砌成的建築殘骸,因為只有原來的一小角,根本無從辨認建築原來模樣。
「不過因為這些殘骸,居於東邊岩地海灣的人認為人類原本居於這片肥沃的土地,因此對這南方沃土進行侵略。直到建國為止,戰爭已經持續了一百年。」梅莉婭又展示另一張圖片,那是一個人類與一個年紀老邁的狼人長老握手的照片。
「因為戰爭持續了一段非常漫長的時間,有些人類不願再讓孩子們流血,開始表達反戰情緒,但受到無情鎮壓。在表達訴求無果後,希望結束漫長戰爭的人們開始逃離原來的國家,並朝著南方沃土前進,向亞人們尋求原諒。與此同時,亞人在戰爭中見識到科技的厲害。因而讓人類提供技術及科技為條件,讓他們入住這片土地。亞爾多斯由此得以建立。」梅莉婭說罷,就把投影片切到最後一張,似乎是這堂課所要進行的功課。
「好了,既然這是多種族國家,那麼希望你們在下個星期交出一篇報告。這是以異族文化為題、對比自身種族與異族文化的分別,不論是以錄音訪問或是拍照再圖文並茂的形式呈交都可以,只要錄音筆或是文章上寫上文字再投到教師舍宿一樓、寫有我名字的功課收集箱就可以了。儘管不計學分,但是為了更加理解同學的文化,還請好好做功課。」說罷就收拾東西預備下課。
一眾學生從課室出來,有些正趕著到別的地方或是消遣,都有人正要到別的地方上課。
格拉漢在結束梅莉婭所負責的歷史課堂後,呵欠連連的樣子。看來即使由女生教授歷史,仍不太能提高學生的學習意欲吧?正當格拉漢想著要到哪裡補眠、身邊的朔夜認為該趁有空閒時間就去自修室複習時,弗萊迪出聲叫住了格拉漢。
格拉漢看著眼前這個看似跟一般人無異,但直覺總感到有些不對勁的男生一臉陰沉的走過來,心想著對方到底找自己有甚麼事,他甚至忘了眼前人跟菲莉婭的關係。
「格拉漢.亞路福,你到底想幹甚麼?」弗萊迪充滿敵意的話讓格拉漢摸不著頭腦——他確定自己入學幾個月都未曾得罪任何人——除了亞人。因為自己家族是出名針對亞人,即使聘用亞人,都只會以法例最低要求對待,但實際都會以各種方式表達對亞人的歧見,因此亞人們大多數不喜歡出生於亞路福這前貴族的人。
在格拉漢對弗萊迪的問題感到困惑時,弗萊迪氣沖沖地接近他,他身邊的女僕朔夜有見及此就擋在格拉漢身前。
「滾開,我有事要跟格拉漢單獨討論。」
「我不能讓任何潛在危險傷害少爺。」
弗萊迪聽到朔夜的話,迅即冷笑:「呵,多少歲還要別人來保護?還要是女生?」
格拉漢聽了,不禁惱怒起來:「你這是怎麼樣?有甚麼事不能公開說嗎?」
見對方有意直奔主題,弗萊迪都不拖泥帶水:「你到底想對菲莉婭幹甚麼?」
得知對方的話題圍繞著菲莉婭,格拉漢以為他是把自己視為情敵:「怎麼了?見她成為我女友就不高興了嗎?」
豈料弗萊迪突然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按到牆上,朔夜隨即把手伸到裙中附帶的袋口,似乎在摸索甚麼。
「你這傢伙……莫名其妙的帶走她,然後又企圖在自家地盤傷害她,現在又與她成為這種關係,你這是打算玩弄她的感情嗎?我絕對不會原諒你這種做法!」
聽到弗萊迪那帶點低吼的話,格拉漢滿臉震驚——他知道爺爺希望殺死菲莉婭,甚至在自己把她帶到家鄉玩並走失後試圖殺死她,但為甚麼眼前這人會知道?他與菲莉婭是甚麼關係?
「這跟你有甚麼關係?」
「有很大關係!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聽到這裡,格拉漢稍為理解弗萊迪的動機——大概是出於保護的心態吧?都有可能是想要逞強給自己在意的女生——即菲莉婭看吧?
儘管自己希望能夠盡自己能力保護菲莉婭,他不能公開說出來,尤其是爺爺特意安排朔夜這眼線。
不過這傢伙是怎麼回事?憑甚麼隨意干涉她的感情事?
「她與誰在一起跟你沒有一點關係吧?」格拉漢剛說出口,弗萊迪瞪大雙眼,似是受到刺激,他衝動之下就揍了格拉漢一拳。力度之大,把格拉漢打到牆上並流鼻血。格拉漢摸摸被打中的面頰,他感到自己牙齒都快要被打甩。
「這關係可大啊!這可是關乎她往後的幸福啊!」弗萊迪大聲咆哮,然後不斷喘氣,試圖讓自己情緒平伏下來:「她自幼已經是孤兒,亦記不起跟他們相處的回憶,因為與生俱來的魔法,她一直都沒有朋友。」
「所以我絕不容許你玩弄她的感情,亦不能原諒你家的人企圖傷害她又打算對她造成二次傷害。」弗萊迪臉色變得陰沉,彷彿下一刻他就會毆打格拉漢。
「弗萊迪你在幹甚麼?」菲莉婭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盯著二人,從格拉漢流鼻血、弗萊迪的拳頭沾上血迹,菲莉婭瞬間理解發生了甚麼回事。從她拿著一個袋子看,似乎她特意為格拉漢準備便當。
「菲莉婭你聽我說,你不能跟格拉漢一起……」
「為甚麼?我愛上誰與你有甚麼關係?」這話讓弗萊迪臉容扭曲,他從未想到有一天菲莉婭會這樣跟自己說話,但是他不能讓二人在一起,天知道格拉漢會不會有天玩膩了並甩掉她,對她造成傷害?
「菲莉婭,你忘了停課後發生了甚麼嗎?」弗萊迪臉色凝重地問。
「這個……不要再提了……說好了不要再提的。」菲莉婭雙手緊握著袋子、一臉想要作嘔的樣子,似乎比起在海西利亞遇襲,菲莉婭更清楚記得暑期工時發生的事。
她繞過弗萊迪到格拉漢察看傷勢。格拉漢看著兩人剛才的互動——菲莉婭年幼時就失去父母,弗萊迪對菲莉婭的事極度熟悉,該不會是青梅竹馬吧?
「對不起,弗萊迪平日不會這樣。你沒事吧?」菲莉婭連忙掏出手帕為格拉漢擦走他臉上的血迹。
聽著身後二人的動靜,再加上菲莉婭那話,弗萊迪心有不甘的握緊拳頭,最後還是鬆開了。
算了,我不可能永遠在她身邊為她提防一切。我能做的就只有在她傷心流淚時把肩膀借給她——弗萊迪深呼吸後,就冷冷地向格拉漢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就氣沖沖地離開,似乎他還是無法認同兩人在一起。
「真的對不起,弗萊迪他不是會隨便動粗的人。」菲莉婭九十度鞠躬的為弗萊迪剛才的行為向格拉漢道歉,然後從她的袋中拿出一個盒子:「這…這個是我自己製作的便當,不介意的話就當是弗萊迪剛才的賠禮!」
格拉漢剛伸出手打算接下,就被朔夜搶先代為接受,彷彿懷疑菲莉婭會下毒一樣當著二人面前打開便當;便當有兩層,第一層盛載的是把蔬菜、火腿夾在兩片方包切成兩份的三文治,第二層是由生菜、紅椰菜、胡蘿蔔絲及水煮蛋切片組成的沙拉菜。然後每份菜都各取一份來嚐味。
「朔夜!」
「沒……沒問題,她只是怕你有事罷了。」菲莉婭趕緊為朔夜開脫,她只是輕輕瞄了菲莉婭一眼,就說:「沒毒。」
「那麼待會見!」菲莉婭罕有的露出笑容後就到下個上課地點,似乎她剛剛是碰巧路過。
在梅莉婭所用的課室,她被一隻毛髮極豐厚、彷彿跟身上皮毛大衣連成一體、看似貴婦的貓人女士掩著嘴巴。貓人見幾個學生走遠後就放開梅莉婭。
「哎呀呀~今屆學生真夠青春呢喵!」貓人女士讚嘆道,但梅莉婭卻不是這樣想。
「青春?格拉漢那小子可是被打到流鼻血呢!」
「這些傷舔一舔就好了喵!對吧?亞奎拉?」聽貓人這麼一說,梅莉婭驚覺這個同時教授音樂跟體育的白頭鷹鳥人在附近門邊點頭是道。
「不過太弱了!這樣即使能夠成為情侶又如何?沒有力量終究連重要的人都無法保護!」亞奎拉給出自己的評價。
「亞奎拉又來了……」梅莉婭無奈地扶額,她有預感格拉漢之後會被嚴格訓練,每個談戀愛的男學生一旦被亞奎拉發現就會被他嚴加訓練。因此這些學生大部份到最後會變成大塊頭,而且個性變得勇猛。但有時候反而嚇倒女生,甚至起了反效果。
不過過程中一定會受傷、骨折,即意味著未來自己的工作量會大大增加。
「我先聲明,儘量輕手一點,別再給我帶來負擔。這裡已經有個戰鬥狂常常把學生送來醫療室,即使碎蛋都照樣弄傷學生。再來為我添加負擔的話,休怪我無情。」
「我會注意了。」亞奎拉就拿著公事包前往樓梯盡頭的洗手間,似乎他待會為體育課更衣。
「拜託別弄傷學生……」梅莉婭祈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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