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為時兩小時三十分鐘的體育課結束,黛西亞跟菲莉婭拖住疲憊的身軀到學會報到。跟塞巴爾點完名後,兩人不約而同的癱軟在書桌上。
塞巴爾看著兩個新生如此疲憊,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看來巴赫先生的堂課相當辛苦。」
「那傢伙根本是在用軍訓的模式來上體育課!哪會有人動不動就以體能加操的形式來懲罰學生,而且你看菲莉婭已經變成布甸了!」黛西亞指著完全俯伏在桌上休息的菲莉婭,現在的她彷彿跟桌子融為一體一樣,讓塞巴爾見笑了。這是因為下午的課堂中,巴風特不斷與她對練自我防衛技術。
或許是因為是體內流淌著魔人血脈的同胞,巴風特完全沒有優待的意思,反而幾乎招招都在動真格,菲莉婭都只能按本能見招拆招。在那一連串的攻防中,菲莉婭彷彿覺得自己變成與平日容易畏縮的自己不同的事物去迴避巴風特那可能會打斷肋骨的拳頭。是作為魔人的本能嗎?還是別的東西?菲莉婭自己都不太清楚,畢竟她連自己父母姓甚名誰已經不知道了。
「真是……那個武人為甚麼會來學校教書啊?」黛西亞抱怨,塞巴爾笑了笑後就回答:「據說他是為了頂替因故未能上任的教師,那個本該上任的教師據說是他以前的上司,不過在幾十年前就因意外失蹤了。」
「頂替嘛……難道就沒有別的人選嗎?」
「看來你不太喜歡巴赫先生呢!不過他努力作為一個老師在這裡工作了。」塞巴爾說罷,又開始今天的活動。今天因為二年級正在預備二年級特有的外出活動,所以只有一年級參與。而今天的活動正是嘗試使用魔法,或是利用魔晶石使出魔術。不過一年級的成員就只有齊格、菲莉婭及黛西亞,三人都會用魔法。因此魔晶石又被遺留在貨倉中。
「不同種族都有著不同的方式跟魔素互動,有些是唱歌,有些是咒文,有些是特定儀式,都有些只靠想像力驅動魔法。你們試試找出適合自己的魔法驅動方式吧。」塞巴爾說罷,便把人偶分給三人。看來似是詛咒用人偶。
「你們就試試對它用魔法吧!毋須介意會搞壞它,因為它很便宜,可隨時補充。」塞巴爾又解釋,三人開始動用各種方式去嘗試對人偶使出魔法。很快黛西亞開口唱歌了,魔素隨著她的歌聲化成水流,把人偶托起,並透過水流讓人偶做出不同動作。
「嗯……是家族訓練得來嗎?我記得你家好似是利用歌聲驅動魔法的聲樂表演家來著。」塞巴爾分析。黛西亞亦沒有否認,因為自己家族的確世世代代用歌聲來驅動魔法。
接下來是齊格,齊格所屬的黑炎龍是一個相當神奇的龍種。身披黑色鱗片,口吐黑炎,但那黑炎卻不會灼燒他人,反而會引致凍傷,但當黑炎龍把魔力注入魔晶石,卻會使它呈現象徵火系的紅色。而他使人偶被黑炎燃燒。
「果然龍族能輕易使用魔法呢!」塞巴爾讚賞道,齊格只是簡單道謝就收回黑炎。然後塞巴爾走到菲莉婭身上,只見她聚精會神、甚至出汗的,因為她不希望燒壞任何事物。她不是無法使出魔法,但她無法精準控制出力,稍有不慎就會把目標焚燒殆盡。
只見零星火花在人偶身上閃現,塞巴爾見狀就鼓勵:「毋須怕會燒壞人偶的,同時都可以放輕鬆些。」
菲莉婭稍為調節呼吸,想要慢慢調節心態把火勢慢慢擴大。卻沒想到亞魯特這時候猛地開門:「老師,下個星期我們就要出發了,下個星期的活動就拜託你了!」
然後又跑掉,卻不知道眾人正面對一樣相當棘手的問題:因為亞魯特這樣驚嚇,菲莉婭不覺意的讓人偶上的火舌變大,同時亦鬆手把人偶掉到地上。焚燒著的人偶掉到木地板上一下就燒開來,黛西亞見狀立即驅使水魔法去澆熄火焰,但她所驅動的水潑到火焰上時,卻一瞬間蒸發。
塞巴爾看見這異常狀況,立即反應過來:「大家快立即離開課室!」
但菲莉婭看著正在漫彌的火焰,竟觸動她兒時模糊的記憶:在一片火海中,有個女人在面前倒下,而另一人則因為被焚燒而痛苦嚎叫。
若不是黛西亞見菲莉婭雙腳釘在原地的就回頭把她拉走,她有可能會被燒死。
是自己幹的嗎?是自己燒死了家人嗎?果然自己就只會傷害別人嗎?這一連串的疑問在菲莉婭腦中炸開來,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不該存在——難怪弗萊迪會變成這樣……全都是我害的,連父母都是我殺的!伯母他們根本不該收留我,任由我自生自滅!
而一同在課室外的塞巴爾,則利用水魔法試圖滅火,但依然無效。那火焰就似飢渴難耐的野獸一樣,連原本剋制它的水都給吞噬了。
「連一般水魔法都無法澆熄……是陽炎嗎?但是陽炎的力量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就算是屠宰炎魔的齊格飛都花了不少時間才能熟用。」塞巴爾呢喃,然後定睛到菲莉婭身上,雙手搭在她雙肩上:「任何你能記得的東西也好,你父母到底是甚麼人?這火焰絕對不是一般火魔法,而是連水都能蒸發的陽炎!一般人都無法輕易駕馭,而且正常人絕不可能跟陽炎龍特有的魔素扯上關係……你是父母被陽炎龍詛咒嗎?還是跟陽炎龍結緣?」
塞巴爾不斷詢問,但眼見火勢越發不可收拾,他只好帶著唯一不會飛的菲莉婭跟其餘兩個同學逃生。很快,火警鐘響起,整個教學樓的師生都從課室等設施撤離。所以沒有人受傷,不過教學樓因此被大火吞滅。看樣子就算能熄滅,都能借故放大假。
而菲莉婭一聽到塞巴爾的問題,頓時呆了。因為她對父母毫無印象,在大火之前的記憶完全不知道。或者剛剛一閃而過的記憶中那個俯伏在地上的啡髮女子大概就是自己的母親吧?那麼父親就是魔人吧?但是冷靜下來仔細回想,那個因全身都被灼燒而慘叫的人卻沒有雙角,應該不是自己父親。
正當她試圖努力回想起大火之前的記憶並尋找當中線索時,卻感到眼前一黑,彷彿被人掩蓋雙眼一樣。
「不要再追尋下去了……這只會讓你痛苦……」這話突然響起,不是從任何身邊的人口中所出,更似是從菲莉婭身上所發出。但她還未意識到到底發生了甚麼回事,就失去意識了。
隨著菲莉婭意識陷入昏迷,吞噬教學樓的火焰則自行熄滅,塞巴爾跟學會學生們目睹這情況,都覺得火焰是可以由菲莉婭自身意志去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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