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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忘記自由的世界
第七回 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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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海默，真沒想到您會挑這種時期背叛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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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一架銅色機械人押解至面前的科學家，坐在金碧輝煌王座上的統治者感到無比的失望，「朕還以為你已臣服於朕的權威及功績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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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坐落於十多級的階梯上，金色的表層亮麗得能從中照鏡；細緻的輪廓充滿濃厚的夏式風味，奢華的設計配得上坐着它的一國之君；亦然，不同於史上大多數夏國皇帝所坐的「龍椅」，「龍」的身影無跡可尋，亦沒有用其他瑞獸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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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因為此帝皇不認為自己需要神怪的輔助及祝福；相反，神怪若真的存在亦理應對自己退舍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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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給我機會的呀，永帝，是你讓我研發更強力的裝備，我才能在你的『批準』下研發出能對抗你的武器。」縱使面上佈滿瘀青、身上佈滿傷痕，科學家仍露出牽強的笑容，笑道:「I have been waiting for this，本天才一直在等待你再貪圖進一步的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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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並非貪，而是朕的威嚴必須擴大至反抗的思想不可能再次萌生的地步。」統治者對於敖海默的形容不以為然，「尤其是在這危急存亡之秋，不過是朕的確小看您了，原以為讓德星『教訓』一下您便會把您計劃的和盤托出，怎料值到收到深城公安的報告仍未濟出任何情報。」言畢便盯了眼押解老人的銅色機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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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色機械人注意到永帝不友善的視線，立即單膝跪下，「德星不才，請陛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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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一般的赤衛兵，除了顏色不同之外，它的頭部明顯較為圓潤；額上多了六粒紅點，平均地排成兩行直線，猶如和尚的戒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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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朕不打算怪罪於你，只能說舊代的人意志力較現代的堅定吧。再者，他的目的本身經已顯而易見，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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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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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is 普提？」科學家有氣無力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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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國賊閉嘴！」德星憤怒地咆哮道：「本官應該在拔掉你的指甲時把舌頭一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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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靜。」永帝右手示意德星安靜下來，左手托住自己腮側，回應道:「您女兒從深城公安剛送來報告，在手上救走了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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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老人牽強的笑容轉為從心而發的歡笑，「Yes!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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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德星聽畢便一手捉住敖海默的衣領，用蠻力把他懸空提起，憤怒地咆哮着：「那男的是不是『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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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錯問題了。」此時，一把陰陽怪氣、雌雄莫辨的聲線從後方傳出，只見一個青銅色的機械人抱着一個奇怪的方箱形裝置走進的冠冕堂皇的朝堂。它頭頂四四方方設計，酷似一頂道士帽，「你應該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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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已經折解了穿越的原理？』」永帝插嘴代名為智星的機械人說出答案，「對嗎？智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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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英明。」智星把裝置放在地上，「真沒想到你會背着小生這位搭檔做那方面的研究呢，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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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檔』？是『監視者』才對吧。」敖海默對智星的自稱嗤之以鼻，「不過我們朝夕相對，你不可能留意不到吧？」敖海默偷瞧了坐在王座上的永帝眼，見到對方亳無反應，便意識到統治者亦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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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智星把一隻冰冷的金屬手按住德星的肩膀，示意它放下老人，「但我真的猜不到你女兒也參與在內呢。她一直都沒有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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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當天才向她下指示，之前她對我計劃的內容可是毫不知情的。」敖海默邊回應邊整理被抓亂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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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真的培養了一件很有效率的道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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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默聽畢便狠狠地盯了智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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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開玩笑。回到正題，你可以分享你的發現嗎？同為科學家的我很好奇。你弄壞了你和你女兒頸椎的晶片，害我們看不到你的記憶，亦追蹤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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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有本事就自己研究。」海默回首望望智星放在地下的裝置，「再者你們除了晶片能讀取記憶外不是還有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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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您願意乘乘合作，朕亦不想用到它。」沉默而久的永帝再度開腔：「但若二百年仍未能消磨你對國家的恨，朕不認為你現在會回心轉意效忠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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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海默朝地上大力吐了口痰，「我當科學家是為了人類的未來、文明的進步，但這個國家用我的研究來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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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膽！」德星按不住怒火，舉起拳頭衝上前要揍海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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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一個人影從房間的暗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出，站在兩者之間，以血肉之軀徒手接住機械人奮力的出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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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表約莫中年，身材高昂且壯健，披着頭髮，蓄了把小小的山羊鬚；身披蓑衣，從蓑衣茅草的隙縫之間能瞧見底下灰黑的中衣；頸上除了繫上一連接着背後蓑帽的繩子外，亦有綁了一條黃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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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降將竟敢冒犯本官！體星的仇本官還未忘掉呢！」德星憤怒地咆哮道：「死罪！死罪！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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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若果真重視逝去之同袍，何不請主子將其復甦？」男子以嘲諷式的發問使德星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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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羞的德星左手在剎那間化為尖銳的匕首，準備向男子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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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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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應聲朝朝常正門望去。衹見一個銀色軀殼的機械人剛推門而入。它額頭左右各插上了一根長度能經頭頂繞到背部的紅色羽毛，頭部設計猶如古代統帥的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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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聖上面前胡鬧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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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德星不甘地把匕首變回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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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汝撿回了小命。」男子見狀亦放開對方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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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原封本動把此句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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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機械人溫柔地關上門，無視吵鬧的二者，走到王座前恭敬地跪下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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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磕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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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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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主隆恩。請問傳未將來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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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朕只是覺得你應該來罷了。你在一旁站着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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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儘管永帝沒有表明，但群星看見朝堂有哪些人在場便猜想到永帝打算做甚麼及為何呼喚自己。他起立後故意站候在剛剛和德星起衝突的男子附近，對方亦意會到群星挑這種位置的用意是要看管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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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默呀，朕自問待您不薄。」永帝從舒適的王座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走下階梯，一步、一步，走近敖海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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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bitch please! 」海默冷笑了一聲，道:「不要把自己說得有情有義。你只是看上了身為舊代科學家的我的能力。你只是當作在投資一件工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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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永帝沒有否認，「亦然，福利、特權、資源、甚至是壽命，您要的、您不要的，國家都能給您，一應俱全。何苦要背棄您乖乖服從便可以擁有的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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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誰是歐本海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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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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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原子彈之父』毆笨凱墨幹嘛？」智星一見永帝遲疑便趕緊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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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談及原子彈時曾引用《薄伽梵歌》中一句：『 I Have Become Death，The Destroyer of Worlds 』，我曾經因為他以自己的傑作為恥而瞧不起他，直到我自己落得一樣的下場。」敖海默掀起苦笑，「這裡的一事一物每一刻都在提醒我是自己的發明親手導致世界死亡枕藉；再多你所謂好意，也不能掩蓋我、你以及國家一直以來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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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發明的確使國家獲得最後的勝利，過程中亦免不了犧牲人命，但又如何？死的大多只是他國的人民或反夏勢力死罷了，重要的是經歴最終世界大戰後，國家終於不需在國際之間周旋，不用看他人面色，能專注於內政。結果就是現在國家終於能順利地達致真正的和平，國泰民安。」永帝高傲地展開雙手，猶如前方是美不勝收的江山，而自己則是它的主人，它的造物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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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個體，只有國家，人民不知亦不用知恐懼、貪婪為何物，不用再怕戰爭，不用再互相競爭，不用擔憂自己做錯選擇；人民確保國家運作，國家確保人民安全，大家只需要乖乖聽從國家便能度過安穩的一生。難道您要否定現在和平嗎？你要否定我們和你親手創造的天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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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bullshit！你說得真是冠冕堂皇。Sure，在你的統治下，這可能是史上最接近和平的時代。但你的子民還能稱作『人』民嗎？人若不會為自己及所好的事物思考，還算是人嗎？還是家畜？也許是連生物也算不上，是零件罷了。」老人從跪姿站起來。德星欲上前卻被智星伸手攔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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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要得到您的心是朕一廂情願的奢望呢，可惜。」永帝經已走到老人的面前。統治者朝智星伸出並攤開右手。智星知趣地把它帶來的箱形裝置交給對方，「信不信由您，朕的確想和您建立超越君臣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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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帝按一按箱形裝置的一個按鈕，左右兩面便各彈出一個把手，底面則從中心開出一個圓形的洞口。德星上前按壓住敖海默，儘管老人沒反抗的意思，它仍以蠻力使對方再次跪下。永帝雙手握住裝置，高舉於反叛科學家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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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甚麼遺言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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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明第一個你們時已破壞了世界一次……」敖海默把頭抬高，死盯着對方，「這次，是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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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待他說完，永帝便把箱形裝置套在老人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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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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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置感應到其內部被填滿，發出聲響後，便迅速變回原形，兩則把手缩回裝置內，底部圓洞的邊沿無視老人的脖子向中心推進。底部的空心填滿後，裝置內部便傳出猶如運作中的洗衣機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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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帝從老人的頸部拔出裝置，後者的頭顱已不復見；永帝將載有老人首級的裝置拋給智星，道:「用這更新你的『硬件』，分析完後在不耽誤首要任務的前題下，接手敖海默所遺下的項目及研究他所隱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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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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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星草擬面對穿越者的行動方針，給朕過目後交給群星，讓它發佈給眾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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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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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你......」永帝把視線轉向蓑衣男子，道:「終於有讓你以實際行動展現忠誠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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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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