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道理,你應該認得姓賈嘅同方律師兩個,啱嘛?」何定邦問嘉惠。
「係。但最奇怪嘅係,我對佢哋嘅相貌毫無印象,彷彿我係第一次見佢哋咁樣。」嘉惠說。
「既然如此,點解妳驚成咁?」何定邦說話時托了一下眼鏡。
「我一直都唔知道佢就係嗰個人,直至佢以森寒嘅目光望住我,當時我雙腿不由自主咁震,然後嗰種驚惶失措嘅感覺逐漸蔓延至全身。」嘉惠一邊說,一邊擦拭面上的冷汗:「當佢咁樣望住我,令我產生前所未有嘅緊張感時,嗰一刻我突然記返起。」
「記返起妳見過佢?」阿賓問。
「我記起當日大頭文企嚮會客室門口嘅時候,我喺走廊外面見佢勢色唔對,立即敲門想進入會客室了解一二,當時就係呢個人嚮裡頭應門,佢以今日同樣嘅眼神凶我,嗰一刻我個頭突然好痛,至於往後嘅事我就完全記唔起嚟。」嘉惠說。
「佢運用咗催眠術使妳渾身上下產生恐懼嘅感覺,妳潛意識為咗保護妳免受恐懼滋擾而將事情忘記得一乾二淨。」想了一會,何定邦再說:「你哋有冇聽過海德堡催眠事件?事件係嚮1934年嘅夏天,德國海德堡警察局接到一位代號E先生嘅人報案,佢指控話:『有人使我妻子患上各種疾病,並且藉機敲詐大筆金錢。』自此以後警方開始咗調查,案件由警察局嘅法醫麥爾醫生負責。麥爾醫生對E夫人進行咗深入嘅檢查,結果斷定E夫人冇半點精神病嘅癥狀以及身體方面嘅疾病。故此,麥爾醫生判斷:『佢一定喺催眠中接受咗強烈嘅暗示,要佢事後忘記晒所有發生喺佢身上嘅遭遇。』事實上,E夫人亦提到:『嗰個人將手放喺我嘅額頭上之後,我就迷迷糊糊咁咩都記唔起啦。』因此,麥爾醫生決定一樣通過催眠術嚟喚醒同恢復E夫人埋藏咗嘅記憶。」
「結果係點?」阿賓問。
何定邦繼續說下去:「原來E夫人由於胃部不適,要去海德堡睇醫生。坐車途中,有個陌生人坐喺佢對面。途中佢哋兩個傾計,講到E夫人嘅病時,陌生人當時自稱係P醫生,係專治胃病嘅權威。火車到達海德堡車站時,P醫生請E夫人去飲咖啡。當時E夫人覺得有D唔妥,想拒絕。但係,對方拎起佢嘅行李,拉住佢嘅手,講咗一句:『好啦,我哋走啦!』佢剛講完,E夫人就迷迷糊糊咁跟佢走咗。自從嗰次以後,E夫人總係喺海德堡車站前同佢見面。但係,佢總是想唔起治療嘅地方到底喺邊度。」
「咁E夫人當時到底有冇受人催眠?」嘉惠問。
「顯然,E夫人慘遭呢個自稱為醫生嘅罪犯所催眠,受此人所迷惑,多次同佢來往,完全聽佢唆使。此人精通催眠技巧,不但利用催眠支配E夫人嘅行為,同時亦運用催眠使E夫人忘記一切過程。」何定邦說。
「我只係見過嗰個人一眼,腦內就產生咗揮之不去嘅恐懼感覺。但如果姓賈嘅識得使用催眠術的話,點解我忘記咗嘅記憶又會忽然一下子返嚟?」嘉惠問。
「呢個係既視感嘅原理。妳試過喺街上碰到熟口熟面嘅陌生人同遇上印象重複嘅情景嗎?」何定邦說。
「我試過。」阿賓說。
「其實你哋只係經歷過一D生活上重複嘅片段,但你哋卻忘記咗喺邊度遇上呢D人同事。腦科學界普遍認為原因係記憶喺儲存期間出現咗短暫嘅混亂,導致大腦將剛獲得嘅信息當成咗久遠嘅回憶,而呢種情況多數係嚮人感到疲倦、壓力,或者係被唔熟悉事物環繞嘅情況下出現,因為呢個時候大腦無法一一處理從外界接收過嚟嘅資訊。以催眠手法去促成記憶錯亂,從而導致忘記生活上某個環節亦有可能,但係當我進入會客室時卻打斷咗賈惺惺嘅催眠術,反而使惠惠一下子記起當時所發生嘅事情,引起反效果。」何定邦說。
「我哋需要就呢點調查一下嗎?」阿賓問道。
「立即翻查警署當天嘅出入同會客室使用記錄,得知時間然後再檢查當日嘅CCTV錄影片段。」何定邦向阿賓和嘉惠說,三人都是殺警案調查組的成員。
阿賓和嘉惠立即按計劃進行搜查,然而結果卻令他們大感驚訝,皆因所有當時的CCTV錄影片段已被人清除,清除的人估計是死去的大頭文。
「我相信大頭文確實為賈惺惺做過一D事,佢嘅死好可能係遭到滅口嘅,當中姓賈嘅嫌疑依然最大。」何定邦聽過二人的匯報後說。
工作會議完畢後,阿賓獨自找何定邦傾談:「何SIR,我唔知道應該點講先好,法證事務部從大頭文屍體手上搵到嘅嗰塊布料證物已經不翼而飛,消失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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