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主簿已經被汗水淋透衣衫,趕緊辯白道:“皇上,屬兔之人,即便生於破日,也並不全都要緊,低位者,氣運不足,尚不能危及日月,若得聖眷,拔掔高位,那便是一步一高,一步一險。”
乾隆憤然起身,下了御座,行至主簿身前,朝著他下跪的身軀,抬腿就是一腳,怒道:“妖言惑眾,拉下去,打入死牢。”
那主簿捂著胸口,倒在地上,臉色鐵青,不時便被殿外侯著的侍衛拖出了養心殿。
待那主簿被帶走後,乾隆連摔兩盞茶杯,依舊感到怒氣未消。小路子在旁邊看著,上前為乾隆扶背順氣,好言勸道:“皇上,當心著龍體,奴才覺得,這天災人禍,並未和皇貴妃娘娘有關,欽天監除了主簿還有另外五位官正,皆是通曉天地之才,皇上何不問問他們?”
“罷了,此事誰都不准再提,否則殺無赦!你去給朕好好問問那主簿,是何人指使他妖言惑眾,如若不招,慎刑司這刑法盡數去用,務必給朕問出實話來!”乾隆說道,自從小燕子生病,這樁樁件件都指向她,一個小小的主簿,街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朕面前如此膽大妄為,必定有人指使。
“奴才領命!”小路子回道。
之後一日,不得不說,慎刑司的刑法雖毒,卻是最具奇效,那主簿受不得刑,不久便招了出來。
聽著小路子的回報,看著呈上的證詞,乾隆立於禦案旁,等了許久,連小路子奉上的一盞茶,都渾然不知。
“小路子,隨朕去趟延禧宮。”乾隆說道。
往日裡的延禧宮,喧囂繁華,只需走到宮院門口,便能感到一派春意盎然的勃勃生機。
而今日,當乾隆再次踏入延禧宮時,卻是靜謐無聲,一片死寂。
“皇上,您來看臣妾了。”魏答應一直在等,等著皇上的諭旨,從椅子上起身,借著那幾盞殘留的燭光,將乾隆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十四年間,是是非非,恍如隔世,體會到了小燕子在民間的痛苦。而這一世,見到曾經的令妃,物是人非,今時今日後宮容不得她,那她便只能一死,只因魏氏並非皇帝心上那人。
最終,乾隆還是擺了下手,小路子便捧著一個錦盤過來,上面是一隻清波花影的酒杯,和一卷明黃色聖旨。
看著聖旨,魏答應死死攥著聖旨,淚已盡,心卻不知何往,慢慢屈下身,向乾隆磕了最後一個頭。
第二日,魏答應疾病而逝,乾隆追封其為貴妃。
秋日過後,便是臘月,紫禁城內已經是銀裝素裹,內務府早已把年節的紅燈彩綢置辦妥當。各宮份例的年貨也已分派完畢。只是任誰也不敢提早將宮院佈置喜慶,畢竟人人心知肚明,如今儲秀宮的那位臨盆在即,萬一有個好歹,只怕這年節也是過不了的。
小燕子面上有些呆愣。無法想像晚上用完了晚膳便開始發作,將快要臨產的感覺告訴沐卉以後,她便幫小燕子換上裹衣,扶著她躺到了床上。小燕子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眾人忙碌著,她不知道其他人分娩時是不是像她一樣悠閒,但她此時的確很閑,閑的居然能胡思亂想。早有宮人前去稟報皇帝,小燕子有些無聊,便想著皇上幾時會過來。
養心殿內,雖國事否極泰來,山東大旱之災已然好轉,但家事上卻讓乾隆憂心忡忡。正批著奏摺呢,便見到小路子前來稟報:“皇上,儲秀宮來人了,皇貴妃娘娘快要臨盆了。”
乾隆急忙放下奏摺,一路乘禦輦到了儲秀宮外。一進內院,頓時愣住,這內院的奴才進進出出,又是燒水,又是端盆,但寢殿之內卻無半點聲響傳出。
別說乾隆狐疑,連小路子也覺得納悶,不論是在王府,還是如今在這深宮當中,哪位娘娘生產不得淒淒慘慘的叫上大半天,今日倒是奇了,這皇貴妃娘娘倒是真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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