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鳳兒跟民軍部隊在鳴陽城交戰的時候,元義已到了民軍主營前,他的部隊士氣已達頂點,只待一聲號令便立即衝往敵陣。只見民軍主營簡單由木欄軍營搭建而成,連綿上百里,聲勢確是浩大,元義雖與民軍歷年交戰,但像這般深入敵陣可也是首次,他感慨地想:「民軍這主營看似有數十萬民兵,由此可見,皇廷是那麼地失卻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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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間,營中快步走出了一名小兵,說他是小兵,因他看似只有雙十年華,當他正想走到元義所在,王將軍即拔出軍刀喝道:「站住!否則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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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兵見那王將軍騎着駿馬,手握着刀像是要衝上前來把他給砍了,立即整個嚇得跌在地上,他聲也抖了起來說:「怎麼?我只是來傳訊,何況兩軍交戰,不是不斬來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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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看他如此表現,明顯是臨陣徵召的新兵,憑他這種質素上戰場,不出一柱香時間立即便給殺了,民軍徵召這些新兵,純粹只為用他們作屏障,元義想到這裡,不禁心頭一酸,他罷一罷手說:「無妨。」那王將軍立即聽命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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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一放馬韁,坐下神驅立即前走數步,他問:「小兄弟,你有什麼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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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兵一抬頭,見馬鞍上男子高頭大馬,身穿黑銅盔甲,披着赤紅長袍,肩寛胸壯,國字臉濃眉大眼,頷下留着一束灰黑長鬚,不怒而威,形象猶如天神一樣,他一見便知道那是朝陽城的元義,立即翻身起身說:「元義,方軍團長,請你進內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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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知道方未乃四大軍團長之首,實乃民軍首領,聞言點了點頭答:「好!」立即翻身下馬,在馬背取出六尺銀槍,王將軍見狀立即走上前說:「將軍,你孤身犯險,太危險了,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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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笑道:「殺進去?不行不行,別把目的忘了,能將傷亡減少就好,你帶兵馬在這裡守着,佈出鶴翼陣形,如遇敵襲,且攻且守,不可戀戰,待我出來便轉鋒矢陣形,我們在敵陣衝殺一陣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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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將軍正欲再說,元義已截道:「王將軍勿憂,要盡殺他們是難了一點,但要走,天下還沒有人能困得了姓元的。」轉頭便對那小兵說:「小兄弟,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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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兵領着元義走進民軍陣營,元義放眼一看,只見他們軍紀散漫,一些軍團還在聚集嘻笑,他心想:「唉!若非皇廷緊握兵馬大權不願放手,朝上之人又在搞風搞雨,我軍要平息民變又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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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直走到正中央一個小軍營,那小兵便大喊:「方團長,元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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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見這小軍營也沒有任何森嚴佈防,正感奇怪,但也沒有說什麼,只大步進內。這小軍營小也真小得很,中心只有三十來尺長,營中心放了一張長木桌,木桌周圍坐了三人,左右兩人正是那墨綠袍客「伏鳥」及手持綠玉杖的老翁「自如」,居中一人年紀與元義相若,身穿素身灰衣,雙目銳利,一臉精幹,面對元義神情亦輕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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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看見他們三人便明白營外為什麼完全不需要佈防,因為三人均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不知為何,元義在三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濃烈的壓力,就像全身給針刺一樣,又像給大蛇捲着,讓他不禁也緊張起來,元義面上不動聲色,走到桌子前一張空櫈便一把坐下,他單刀直入地問:「你們誰是方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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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中那灰衣人微微一笑答:「元將軍,我就是方未,我們終於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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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點了點頭說:「的確幸會。」皇廷跟民軍歷年交戰,但雙方將領級人物卻極少碰面,眾多軍團長中,元義跟孫鳳兒僅在過去擊敗胡亥軍團,黃然卻是死於屠名之手,宋始又是傳聞的草包,故此,元孫二人早就想會一會民軍這個實際決策人。元義看了看身邊二人問:「我並不知道民軍還有高手助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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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笑着說:「元將軍,這位是伏鳥兄,至於這位則是自如兄,想你已知道,兩位均是方外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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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心下一慄:「終於得會神秘組織的要員,這兩人均是妖魔化身?怪不得。」他仔細看着兩人,只見伏鳥高大非常,身長足足有八尺,比元義還要高大,鷹眼高鼻,身穿墨綠長袍,但一隻眼睛以白布包着,明顯受傷,另一人則面容平常而且老態畢露,一頭白髮滿臉皺紋,已老得駝起了背,元義問道:「那一位是殺了朱萬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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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答:「當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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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聞言心下大震,要知道神秘組織的老大行踪一直猶如鬼魅,特別是皇城一鬧,天下都希望知道這老大的真身,大家雖曾懷疑方未就是那老大,但一般傳言那老大聲音古怪非常,而且戴着全白面具,擁有一身駭人奇功,但這方未有鼻有目,可完全是一個常人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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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拍了一拍手答:「形象不太同了吧?你或許會覺得奇怪。」他頓了一頓又說,但聲音變得古怪非常,平板宛若機器,明顯是經過扭曲而成:「但面具之下又有誰人知道我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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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默言片刻說:「方未即神秘組織老大,老大即方未,不對,方未或許也不是你的真身,方未只是你為了操控民軍的虛構人物,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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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笑了笑,回復正常的聲線說:「我是誰人又有什麼關係?跟你來的目的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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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原本認為以獨孤問的劍術,縱使不敵,要逃倒不成問題,但現在他親身面對三人,只覺面前三人深不見底,特別是伏鳥及自如,更明顯是脫離現實的存在,他開始有點擔心獨孤問的情況,他問:「獨孤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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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撫一撫肩頭傷口答:「他給我們重傷了,不知生死,但也送了回禮給我們就是了。」伏鳥立即「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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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心下一震問:「唐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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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笑着說:「原來將軍是記掛美人。」拍了拍手,一人推開營幕進內,整個營幕頓時香氣四溢,一把嬌柔無比的女聲說:「哎呀!元大爺,好久沒有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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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一看,只見一絕色美女緩緩走到方未等人身側,這時唐毒的臉還是嫵媚非常,鼻樑亦已接回,換上一身淡青輕紗,身姿仍是惹火誘人,但眼神卻多了點疲倦,少了點神采,元義點了點頭說:「媚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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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毒聽見登時笑得宛若銀鈴,身子也笑得如風吹柳擺,她說:「元將軍,嘻嘻!我也不是什麼媚妃了,你也別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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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說:「唉!我實在想不到媚妃就是唐毒,可憐皇上給妳騙得可苦了,妳這次又騙了獨孤問這可憐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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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毒聽見心頭一酸,竟一時答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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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義心下盤算,民軍陣容精銳盡出,只缺了個孫贊,想必是引軍從秘道出發突襲朝陽城,他只奇怪,他們為何這般有信心,單憑孫贊就能戰勝孫鳳兒?又或是他們另有妖魔在援?他不禁有點擔心朝陽城的情況,接着說:「看這陣容,我想你們是不讓我活着回去了。罷了,反正我也是要到來大鬧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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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拍了一拍手說,看着元義道:「元將軍,這次說對了,像你這樣的英雄好漢,我並不會奢望你能加入,這次以獨孫問為由要你到此,就是要讓我親自會一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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