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自言自語不知道你們會想到什麼?大概會以為我指的是故事中人物的自言自語,然而這樣的解釋有點對又有點不對。
事實上我這次想講的主題是作者的自言自語,這個主題似乎幾乎沒人談過的樣子,至少我沒看過有人講這件事,而且要發現作者自言自語這回事也不算是這麼容易,因為有時候作者表面上是在講故事,其實是在自言自語,而又有時候作者在表示自言自語其實又是在講故事,這中間細微的差距實際上沒這麼好分辨。
一般來說,我們看到一部作品作者在自言自語的時候,大多發生在兩種情況下,一是日常系橋段作者不用行為推進故事,而是用角色的想法描述這個當下,於是我們會看到明明該是這個角色想了很多想法,但仔細一看會發現這些是作者寫這段文字正在想的事情,他只是如實把自己的想法描述出來變成這個角色的想法,這樣的做法一次兩次還好,次數用多了就會讓人覺得作者帶入角色太深,然後從文字敘述中就會讓人覺得有點出戲,因為分不清這到底是角色這樣想還是作者這樣想的,有時候還會出現BUG,就是另外的角色也用同樣的方式去描述想法,這導致整部作品出場的角色看起來都差不多,於是寫到最後明明出場人物這麼多卻看起來像是一部獨角戲。
另一種自言自語的情況是角色遇到困境時會進行推理,此時作者就會描述角色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從現有的條件下推導出最合理的答案,當然這部分基本上都是作者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說是作者的自言自語也不為過,然而有時候我會看到一些作品在這部分犯了不該犯錯誤,大多都是你前提都不講清楚鋪陳也不夠,一直走到故事關鍵地步角色必須推理出真相的這個時候,作者才把腦袋裡紛亂的思維理出一條思路給讀者看,而我之所以會這樣講是因為看過太多次這類情況,還不只有一個作者會做這種事情,這可能是因為大陸那邊寫小說日更的緣故,導致為了趕時間寫作很多事件細節沒辦法事先鋪墊,所以不少作者選擇事後腦補的做法來自言自語解決這部分的困境,當然我沒說這樣的情況一定不好,因為腦補得很精采的作品偶而也會看到,就是大多數的情況沒這麼好看,給人一種強說理的感覺,要是當下的對手還硬要接受這種說法,往往會讓人感覺的對手被強行降智的感覺,這對作品本身就是個硬傷。
我對自言自語這回事是這麼看的。
如果作者本身要將自己的自言自語帶入某角色,就要鎖定特定角色作為敘述核心,而不要每個角色都要來一段看起來很像的自言自語,除非自認為角色扮演的功力很強可以應付不同角色,不然還是最好只有一個角色展露主觀意識想法(通常是主角),而其他角色的互動只從行為對話上做調整,這樣比較能避免上面提到的一些問題。
當然我知道有些作者一直自言自語描述得天花亂墜只是為了水字數,真正的故事核心半點推進也沒有,這大多是因為作者還沒想到接下來要寫什麼東西,為了充場面就用內心戲寫了一大段給人看,個人認為除非有稿件壓力,不然寫作這回事最好不要這樣幹,一來浪費心力只為了拖延時間,二來是自言自語多了也容易迷失方向,更不用說讀者看小說是為了看故事,看作者自言自語其實一點樂趣也沒有,我相信有些跟我一樣的老書蟲書看多了看到一定程度有類似的感覺,就是一看到某作者某些自言自語的敘述多了起來就會感覺這傢伙是不是後面的劇情沒想好啊,然後又追了一陣子發現真的是這樣,與其看對方鬼打牆不如不看的好。
有在寫作的人都知道寫書是個辛苦活,如果寫作寫到一定程度發現是自己在折磨自己,那麼讀者在閱讀當下的文字也會有被折磨的感覺,與其這樣不如找個時間讓自己腦袋休息一下重新釐清思路,這樣才對得起自己跟讀者。
其實,我個人認為一篇故事中帶有主觀意識的敘述最難寫,因為是個人都知道主觀意識最容易被客觀現實給挑戰,只是一篇小說故事在作者的掌控下我們幾乎見不到所謂的客觀描述去挑戰主觀描述,但我們防不住讀者對這個作品的品頭論足啊,這才是最現實最客觀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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