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番反思,Annie重新理解到自己近來的極度情緒化對家人造成很大的困擾,及後經過丈夫的勸勉,她願意檢視自身的問題並尋求改善方法。
這天Annie和Kenny帶上靜兒一家三口來到了鄭康怡駐診的輔導中心。
「我很高興能再見到你們帶上靜兒一起來。」鄭康怡臉上帶著親和的笑容說道。
「鄭醫生,上次的事真的不好意思。」Kenny以尷尬的微笑回應道。
「不用在意,你們為靜兒付出了很多,亦因此而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如果超過能承受的臨界值而不好好釋放的話,便可能會讓情緒長期處於低落的不快樂狀態,對身邊的人會造成困擾。如今看到你們這個模樣,想必是彼此通過了坦誠的溝通吧!」
「是的,鄭醫生,我終於了解到過去的我是多麼的自以為是、蠻不講理,現在只希望能夠將弊病根治,以及讓靜兒能夠正常地與一般人融合相處。」Annie好像真的抛下了往常強悍執著的主見,換上了親切的求援態度。
鄭康怡由衷的為Annie能夠摒棄固執己見感到高興,不過卻同時為靜兒此刻的狀況感到憂慮。
靜兒看似比前陣子更為冷淡,完全看不到明顯的表情變化,跟她對話時,不知她是刻意鬧脾氣還是什麼原因,相隔很久才會有反應,而且還只是很簡單的一字半句。
「靜兒,妳好像心事重重?是不是跟黃震鋒有關的?我也認識他,他也會定期來這裡跟我聊天!如果是有什麼關於他的事情想說,可以跟我說喲!」鄭康怡試著以震鋒為切入點去打開靜兒緊閉的心扉。
果不其然,當靜兒聽到震鋒的名字時,臉上出現了一些很微細的表情反應,雖然不太明顯,不過卻逃不過眼尖的鄭康怡。
「黃震鋒跟靜兒是同班同學,他曾經跟我說靜兒是他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也說了很多上課時的各種情況。」鄭康怡暫緩了說話,觀察著靜兒的反應,然後續說︰「他說靜兒發呆的樣子很好笑,他覺得靜兒畫的畫很漂亮,很想跟妳繼續做同學及朋友。」
靜兒眨動著眼睛思考,數秒過後,將視線移向一旁的母親,似是有話相詢並請求批准。
Annie好像心領神會的說道︰「靜兒不用再為黃震鋒的事而煩惱,媽媽已經不會要他退學,如妳還願意跟他同班,我便跟校長說讓他轉回妳的班裡。」
靜兒緩慢地張開嘴巴回問︰「黃震鋒沒有退學?」
「是的,他只是轉往其他的班級裡。」Annie臉露興奮燦爛的笑容來回應靜兒近來罕有的一整句說話。
「這樣靜兒就可以放心了吧!往後還可繼續與黃震鋒一起學習和相處,大家互相扶持,一起努力,一起去克服面對的困難,健康成長。」鄭康怡也臉帶笑容替靜怡聲援打氣。
靜兒面對鄭康怡的激勵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不停回望父母。
「靜兒,鄭醫生是在替妳打氣,妳可以說聲感謝。」極少發言的Kenny此時也為了靜兒而發聲。
靜兒凝望著父親良久也沒有回應,不知心裡是否在想著事情?!
「靜兒?怎麼了?」Kenny一臉憂心的問道。
「畫冊。」靜兒輕聲道出了兩個字。
「呃!對,靜兒畫的畫是要給鄭醫生看的。」Kenny瞬即從背囊裡取出一本畫冊,並遞給鄭康怡。
「靜兒真是個守信用的孩子,還記得說過要給我看畫的畫。」鄭康怡接過畫冊後便打開來看。
「靜兒最近比較少說話,做完功課後便專注於畫畫,而她的畫比以前的好多了,進步很大,說不定將來能成為一個專業的畫家。」Annie臉上露出了很真摯的美麗笑容,從豐富的表情中能感受到她真的將往常的高傲棄掉了。
「Annie,妳有看過這幾幅畫嗎?」鄭康怡翻著畫冊直到最後的幾幅畫,輕皺起眉頭,示意Annie看一看。
其中一幅是畫了一個小男孩,雖然感覺得到臉上流露出來的是率直燦爛的笑容,不過他一手是拿著剪刀,另一手掌中則畫了很多黑長的線條,相信是描繪震鋒當時剪她頭髮的情況。另一幅畫了一男一女,女人長髮叉腰張口似在對著男人說話,男人則戴著眼鏡雙手掩耳似在搖頭,這幅畫相信是靜兒根據父母吵架時的情境而創作出來的。還有一幅是有著十分凌亂不堪的線條作背景,中間畫了一個抱膝坐著不見容貌的長髮女孩,讓人感到畫中人帶出的強烈不安與焦慮。
「這些畫?!有什麼想法?」鄭康怡換上了一臉的凝重問道。
「這些畫?之前看的時候還沒有,靜兒…她…」Annie也跟著凝重起來。
「這幅畫!?這個女孩是靜兒自己嗎?」Kenny也湊近來看了最後的一幅,皺起眉頭問道。
三個大人同時以憂心忡忡的眼神望向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的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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