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剪頭髮事件後,震鋒對靜兒好像產生了一股好奇心,對靜兒的舉動多了關注,甚至還會刻意找她聊天閒談。
「陳靜兒,妳的頭髮長回了沒有?」「陳靜兒,為什麼妳不說話?妳不喜歡說話嗎?」「陳靜兒,昨天的功課做好了沒有?借我看好嗎?」「陳靜兒,妳畫的畫真的很漂亮!」
震鋒不斷找機會跟靜兒說話,奈何靜兒就是沒有任何明確的回應,甚至沒有回過一句話,唯獨這一次。
「陳靜兒,妳媽媽是不是經常都在說話?會不會覺得很煩?我就覺得我媽很煩!」震鋒孜孜不倦的一再找靜兒說話。
「媽媽說不要跟你說話。」靜兒罕有地回應了震鋒,這教震鋒也有點不知所措。
「妳在說話嗎?陳靜兒妳是在對我說話嗎?」隨後震鋒顯得十分興奮地追問。
「黃震鋒,不要騷擾同學,請返回自己的座位,現在要上課。」老師此時剛好進了課室並終止了震鋒與靜兒的互動。
「我沒有騷擾同學,我沒有騷擾同學。」震鋒瞬即高聲回話。
老師輕嘆一聲說︰「我知道,不過現在是上課時間,請返回自己的座位。」
震鋒對靜兒做了個鬼臉,然後才施施然返回自己的座位。
在接下來的學年裡,震鋒依然鍥而不捨地找靜兒說話,雖然靜兒對他不大理睬,但他卻好像樂在其中,自顧自的於她面前做了很多意義不明的行為以吸引她的注意,而這樣的行為就連他自己也難以理解。
不過於旁人眼中,這些行徑很明顯就是騷擾行為,包括了老師及其他同學均認為震鋒對靜兒的行為是有著傷害性的,而大部分同學也開始對震鋒生出了厭惡感,甚至已排擠及疏遠他。
學校對於震鋒這樣持續不斷的騷擾行為頭痛非常,並且勸說了多遍及與淑芬傾談過後也沒有明顯的改善,最後更索性將這個燙手山芋推給駐校社工陳姑娘。
午飯後的一段閒餘時間,輔導室裡,陳姑娘正與震鋒展開一場輔導對談。
「震鋒,最近怎樣?你於測驗中心的評估好像已經完成了,做了怎樣的測驗?結果怎麼了?」
「做了很多,有做測驗卷、看顏色卡、聽生字、唸故事書、堆積木、踢足球、玩遊戲機…」
陳姑娘打斷了震鋒的話,說道︰「好的,我知道你做了多事情,那麼醫生最後跟你說了什麼?要不要服藥?還有要注意什麼事情?需要回去覆診嗎?」
「要啊!藥很苦,醫生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妳問我媽媽。」
「那麼下次見到你媽媽時再問,另外,最近你好像經常找陳靜兒說話,你們是好朋友?」陳姑娘帶出了今次會面的重點內容。
「不知道啊!她不喜歡說話,她只回應過我一次,不過她的媽媽就有很多說話。」震鋒搔搔頭說。
「哦!為何你會知道她的媽媽有很多說話?」陳姑娘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我見過她的媽媽一次,很多說話,很煩人,比我媽還要煩,不知道陳靜兒是如何忍受得了?」
「你對陳靜兒的事情好像很有興趣,這是為什麼?」
震鋒一再搔著頭,露出尷尬的笑臉。「不知道啊!看到她有這樣的媽媽就很想找她說話。」
「為什麼?」
「因為…我想教她怎樣應付這樣的媽媽,嘻嘻!」
「是這樣的嗎?你的想法真的很…有意思,哈哈!」陳姑娘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嘻嘻!是嗎?」震鋒以一臉傻笑相呼應。
「不過你這樣不停地找陳靜兒說話是不應該的,因為她本是不喜歡說話的人,不應該勉強她去回應你,更不應接二連三去追著她說話,她會感到煩擾的。」
「是嗎?但我不覺得她有感到煩擾,她發著呆想事情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陳姑娘搖頭輕嘆道︰「不是這樣的,陳靜兒她個性比較文靜,她對於跟人接觸與說話是有點抗拒,所以不能勉強她去作出回應,每個人總會有一些關於自身的問題,就如你也有著過度活躍的問題一樣。」
「陳靜兒也跟我一樣是有病的嗎?」震鋒興奮的緊接追問。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說每個人也有著需要面對的困難與問題,因為我們要顧及別人的感受,不要作出一些騷擾別人的行為。」
「我不明白妳想說什麼,總之我沒有騷擾陳靜兒。」煩躁感開始於震鋒的臉上醞釀。
「不是的,我不是指責你騷擾陳靜兒,我只是想告訴你…陳靜兒是一個女生,比較柔弱,不能夠給她太大的壓力,這會嚇怕她,你是男生,應該展現出作為男生應有的紳士風度與氣量。」陳姑娘瞬即作出安撫及解說。
「陳靜兒她…有很大的壓力?!我知道了,是她的媽媽,她媽媽真的很煩,那麼我更應該幫助她,我明白了!我知道了該做什麼!謝謝妳陳姑娘,讓我明白到陳靜兒原來是這麼需要幫助的。」震鋒一副頓然醒悟的樣子。
「你明白了什麼?不是的,你想做什麼?不是的,陳靜兒不需要你的幫助。」陳姑娘額角淌著汗並且展露出慌亂的神色。
「陳姑娘,放心好了,陳靜兒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必定會將陳靜兒從媽媽手中拯救出來。」震鋒還伸出了手輕拍著陳姑娘,反過來安慰臉色鐵青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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