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愛說遇上從不愛說 - 《六》靜兒的困惑

　　每逢週末，Annie會安排一些訓練或治療的課程給靜兒，而今天她們會到鄭康怡的輔導中心裡進行心理輔導。

　　「靜兒，刷牙洗臉，然後換衣服。」「靜兒，準備好了沒有？我們要出門了。」「靜兒，穿那一條紅色的裙，好像比較漂亮。」「靜兒，不要綁頭髮，好像不太好看。」

　　靜兒對於母親的話全都以機械式的點頭回應，完全沒有不滿及違背之意。

　　來到了輔導中心，靜兒一如以往的靜靜坐著，細聽鄭康怡的問題後然後回答。

　　「靜兒，近況如何？小學生的生活如何？能夠適應嗎？」鄭康怡見到靜兒便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靜兒仍然只是點頭回應，不過一旁的Annie卻以代言人的身份接著回應。「靜兒她很快便跟班上的同學融洽相處，學習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很好，靜兒應該也結識到很多新的朋友，可以說給我聽有哪些新的朋友？」鄭康怡眼看對著靜兒問道。

　　「靜兒當然結識了很多新朋友，相處也十分融洽，沒有什麼問題。」Annie一再代表靜兒回答。

　　「Annie，先讓靜兒想一想再回答，妳不用替她回答。」鄭康怡對Annie帶有一點責備之意。

　　「我只是…」Annie欲出言反駁。

　　「Annie，我只是想跟靜兒說些閒話趣事，沒問題的，請妳放心。」鄭康怡莞爾說道。

　　「…好的。」

　　「靜兒，記不記得新同學的名字？有誰是妳時常跟她們聊天的？」鄭康怡重新面向靜兒。

　　靜兒眨了眨眼，腦袋似在思考，隨後回說︰「黄安藍和袁凱詩。」

　　「唔！靜兒有了新的朋友，那妳們通常說些什麼？」

　　「早上見面會說早晨，下課放學會說再見。」靜兒一字一字的慢慢說著。

　　「這樣很好，那妳喜不喜歡上學？喜不喜歡跟同學聊天？」

　　靜兒輕輕的點頭。

　　「靜兒喜歡上什麼課堂？」

　　「美勞課，因為…我喜歡畫畫和做勞作。」靜兒爽快地回答。

　　「對啊！靜兒畫的畫真的很漂亮，那麼除了畫畫，美勞課上還會做什麼勞作？」

　　靜兒再度眨著眼，靜默了一段時間依然沒有回話，似是想不到要說的話。

　　「那上一次美勞課的習作是什麼？」鄭康怡試著引導她回答。

　　「燈籠。」靜兒簡短的回了兩個字。

　　「唔！不錯！靜兒還懂得做燈籠，那麼上美勞課時有沒有什麼趣事？說給我聽好嗎？」

　　「幹嘛老是問美勞課的事情，靜兒她於其他學科也有在努力地學習。」Annie突然神色緊張的插嘴道。

　　「Annie，我只是跟靜兒在閒談，沒關係的。」鄭康怡的臉孔稍稍嚴肅起來。

　　「我…」

　　「沒問題的，我只想多些了解靜兒學校裡的生活。」鄭康怡說罷便將視線直接回到靜兒身上。

　　「靜兒，慢慢想，想到什麼關於課堂上的有趣的事都可以說出來，什麼事也可以。」

　　靜兒沒有直接回應，眨動著眼簾，一雙圓大眼珠在眼眶內轉了幾圈。

　　靜待了好幾十秒，當鄭康怡以為靜兒不會回話的時候，她突然輕聲的說出。「美勞課的時候，黃震鋒他很奇怪，剪掉了我的頭髮。」

　　「靜…兒，不要亂說。」Annie突然高聲說道並走過來阻止靜兒繼續說話。

　　「冷靜一點，妳會嚇怕靜兒的。」鄭康怡厲聲指責。

　　「妳究竟想問靜兒什麼事情？」Annie的情緒沒有冷靜下來。

　　「其實我知道靜兒於美勞課上發生了剪頭髮這件事，我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以及評估這事會否為靜兒帶來不良影響。」

　　「為什麼妳會知道？」Annie睜大眼睛，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為什麼妳要隱瞞這事，這對靜兒一點好處也沒有。」鄭康怡以反問作回應。

　　「我沒有隱瞞什麼。」

　　「我明白妳這是為靜兒好，想保護她免受傷害，更加明白妳不願讓我知道是不想我因此而對她下了不良的評價，不過這樣對靜兒一點好處也沒有。」

　　Annie欲言卻無語。

　　「請妳相信我，我們都是為靜兒好。」鄭康怡放下了剛才硬朗的姿態，語帶溫和的說。

　　「靜兒，我們回去，妳還有功課要做。」Annie沒有理會鄭康怡。

　　靜兒回視Annie，說道︰「我已做完了功課，沒有功課要做。」

　　「靜…兒，起來跟我走。」Annie一手牽著靜兒，強行將她帶走。

　　「Annie…」鄭康怡對著她們的背影喚著。

　　待她們離開後，鄭康怡搖著頭長嘆了一聲，隨後撥了一通電話。「喂，Kenny，我是鄭康怡，找你是想跟你談談關於Annie的問題，有時間方便詳談嗎？」

　　另一方面，Annie與靜兒走在回家的路上，靜兒一路上不發一言，只是默默的被Annie牽著走，不過當於行人過路處的紅燈亮起時，等候過路的她突然向母親發問︰「媽媽，我剛才是不是答錯了鄭醫生的問題？」

　　Annie眉頭輕皺，壓著不悅的情緒說︰「不是靜兒答錯問題，是鄭醫生問錯了問題。」

　　「是嗎！那麼黃震鋒剪了我的頭髮這事是不能說的嗎？」

　　「不要再說剪頭髮的事！」此時燈號剛好轉為綠色，Annie便拖著靜兒急步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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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靜兒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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