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軒,我想去便利商店買些小零食,你有沒有想要買什麼我順便買回來?」夏銘吃完午餐的便當之後,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吃些東西,就想去買些零食放著,下午會餓的時候也能拿來吃。
「幫我買那個很甜的牌子的奶茶。」宇軒怕夏銘不知道他在講什麼,用手機查了他想要買的牌子的奶茶照片給夏銘看。
「你不吃點東西嗎?」夏銘就是看宇軒只吃一個麵包和喝飲料就過了這一餐才問的,沒想到宇軒卻還是只要飲料不要固態的食物。
宇軒以沉默回應夏銘。
「他都這樣的啦,習慣就好。」師傅原本趴在桌上睡覺,聽到他們的對話,又抬起頭,從口袋掏出零錢遞給夏銘,「幫我買茶,無糖的。」
夏銘數了數手中的零錢,發現師傅給多了。
去一趟便利商店回來,夏銘從宇軒手中接過奶茶的錢,又把錢找出去還給師傅。
宇軒微微開口想說什麼,但想了想,又閉上嘴,沒發出任何一個音。
鑒於休息時間還沒有結束,夏銘輕手輕腳的將無糖綠茶和要找給師傅的零錢放在桌上,又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打開手機看小說。
玄羽的專欄有新更新的小說,夏銘點開進度繼續閱讀,閱讀到文章最底部,豪不意外地看到檸貓那些賣萌的言詞。
偷偷瞄坐在自己斜對面也在滑手機的宇軒,心中暗暗思考到底該如何攻略他的玄羽大大?
他總不好像在網路上的鳴茗那樣,頻頻向宇軒賣萌撒嬌吧?
現實中他也沒辦法做出這種事情來,那樣肯定會被當作是奇怪的人。
對於宇軒這樣冷淡的人,需要有個突破點,才好攻略。
那麼,那個突破點應該去哪裡找?
來日方長,夏銘相信只要繼續跟宇軒相處,總是能找到那個可以讓他攻略宇軒的突破點,但他希望那個日子能快一點到來。
師傅設的手機鬧鐘響起,告示著休息時間已經結束,師傅上樓幫大家打卡。
宇軒看夏銘呆站在原地看著他,無聲詢問自己該做什麼工作,他就出聲詢問夏銘:「會切二次嗎?」
「會。」
夏銘回答之後,宇軒就從冰箱裡拿出早上門市下架的麵包,那些是可以製作二次加工繼續販售的麵包。
宇軒讓夏銘先切他會切的,要是不會切再來問人。
那些要做二次加工的麵包的切法夏銘在復光都有學過,學過歸學過,但實際上切出來的成品就不保證有多好看了。
宇軒一邊做自己下午該做的工作,一邊看夏銘切那些麵包,有種想要把夏銘手中的刀搶過來自己切的衝動。
不行,總是要讓夏銘學習,要是搶走夏銘的工作,夏銘怎麼進步?
但宇軒也不想,他就這樣放任夏銘自己摸索,什麼都不指導,夏銘又要怎麼成長?
師傅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暗自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一個不肯開口教人,一個悶著頭傻傻地做,不管是宇軒,亦或是夏銘,都還有成長的空間。
恰巧夏銘正在將吐司去邊,切成四份,做蒜香巴西里。
夏銘也不過才接觸烘焙這個產業沒多久,切麵包的鋸齒刀更是沒拿過幾天,刀工實在是不怎麼好,切出來的吐司不僅不是正常的長方體,外表還坑坑巴巴,一點都不美觀。
宇軒不忍直視那個彷彿被動物啃食過的吐司條。
「別別!」師傅看著那吐司條也被震驚到,連忙阻止夏銘要繼續切第二條土司的動作,像宇軒招手,「宇軒你來教夏銘怎樣才能切漂亮,教仔細一點。」
被召喚的宇軒放下手中還沒秤過的麵團,接過夏銘遞給他的鋸齒刀。
「用鋸齒刀就像用鋸子一樣,要前後移動,而不是硬切下去。」宇軒拿著鋸齒刀,輕鬆俐落的鋸下其中一邊的吐司邊。
他展示自己切出來的吐司,和夏銘切出來的不同,麵包體表面整齊,沒有坑坑巴巴的,也沒有過多的麵包屑。
「這吐司上寬下窄,所以在去邊的時候,不是沿著外皮切就好,還要稍微調整,讓吐司切出來是方正的,而不是梯形的。」宇軒去掉六面吐司邊之後,將切下來的吐司邊遞給夏銘觀察。
吐司邊一邊薄一邊厚,表示宇軒剛才並不是沿著吐司的邊切下來而已,而是有做調整,才能切出這麼方正的吐司。
「吐司的底部會有烤模造成的孔洞痕跡,」宇軒翻到吐司底部,指出自己去邊之後還沒完全去掉的四個孔洞,「看著這四個洞切下去,如果刀子沒歪的話,就可以剛好切成一半。」
宇軒將切成一半的吐司平放在桌上,吐司依舊平整光滑,而且放得相當近,沒仔細看的話,還以為這是一整塊麵包。
「沒把握的話可以一個一個切,只是我都是疊起來一起切。」宇軒又把吐司疊起來,鋸齒刀鋸下,四條平整漂亮的吐司條就切好,等著人去幫它們抹上綠色的大蒜醬。
夏銘一開始切的吐司條和宇軒切的放在一起,形成的對比相當明顯,夏銘看到之後都想把自己切的丟了。
也想把夏銘剛才切的吐司條丟掉的宇軒轉頭和師傅對過眼神,最終還是沒有真的把它們都丟進廚餘袋,那實在是太打擊人。
夏銘正處於需要建立信心的時候,還是以後再慢慢加強對他的要求。
還有一條吐司可以給夏銘練手,宇軒站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一邊秤麵糰一邊看夏銘切吐司,夏銘就站在宇軒對面慢慢切,盡量找到感覺,讓自己可以切出漂亮的吐司。
雖然宇軒說了要用鋸的,但從小生活在都市,學校勞作課不是剪紙、捏黏土,就是被其他課程拿去考試、補課的夏銘,不知道該怎麼鋸東西。
於是夏銘只能夠拿著鋸齒刀,在吐司上前後移動,尋找鋸東西的手感。
看著對面的夏銘小心翼翼的樣子,宇軒想跟對方說可以大膽點,這樣慢慢鋸要鋸到什麼時候才能切完這條吐司?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本來就不是那種會主動開口的性格的人,如果不是師傅讓他教夏銘要教仔細一點,他剛才大概也不會說這麼多話。
夏銘花費了比宇軒多出不止一倍的時間來切最後那條吐司,所幸他所使用的時間沒有白費,切出來的吐司條雖然仍舊有些粗糙,也有些大小不一,但好歹基本上外型都是接近長方體的梯形,外表也沒有像是被啃過的樣子。
「不錯啊,多練幾次就好了。」師傅看到之後,豪不吝嗇的稱讚夏銘,看到夏銘頻頻來回對比自己切的和宇軒切的吐司條,又補一句:「想要切得跟宇軒一樣好可能要大半年都在切那個吧。」
「宇軒很常切這個嗎?」有宇軒的事情可以聽的時候,夏銘總是會特別感興趣的追問。
「也不是啦,他以前實習的時候是做三明治的,三明治比較要求刀工,切這個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說起這個師傅想到,以前復光的人還給了宇軒一個稱號,「他可是三明治小王子呢。」
「三明治小王子?」夏銘打趣地看向宇軒。
確實,宇軒的長相不錯,會被人叫成王子也不為過。
宇軒淡淡的瞥了眼對面正在塗抹大蒜醬的夏銘,看到夏銘把自己的手弄得都是大蒜醬,頗為嫌棄的移開視線。
在他實習的那年,還有一個其他學校來的女實習生,理論上師傅們通常都會把女實習生派去做三明治,男實習生則是顧烤爐或是做麵包。
但女實習生在跟師傅面試的時候,擺明了說自己比較粗枝大葉,不夠細心,不要把她當成正常的女孩子看待,所以師傅果斷放棄讓女實習生做三明治,反而讓看起來比較精緻的宇軒去做三明治。
一起工作久了,同事間總是會有開玩笑的外號出現,不知不覺間,女實習生先有了丹麥小公舉的外號,與她同期的宇軒就一起有了三明治小王子的外號。
至於那個女實習生為什麼是小公舉,不單單是因為她力氣大,可以幫忙搬很多重物,也是因為她的內心性別偏向男性,不喜歡自己被叫公主,所以大家都叫她公舉。
而宇軒擁有出眾的外貌,加上他的動作總是看起來從容又優雅,還總能盡量讓自己乾乾淨淨的,王子的稱號,倒是實至名歸。
豪師傅並不常去復光,一些消息和八卦也只是略有耳聞,有些不是很重要的都沒做過多了解,所以他只知道宇軒還有個三明治小王子的稱號,卻不知道來由。
宇軒也沒有要多做解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說:「想要的話,你也可以是個大蒜王子。」
夏銘看了看自己被大蒜醬汙染的雙手,頗為無奈的笑了笑。
沒辦法,誰讓教的那個人只教切,卻不教抹,他只能用自己能想到的方法來塗抹大蒜醬,把自己的手弄到整個都是大蒜味。
不管是教人的那個,還是學習的那個,兩個人都還有成長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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