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從可見光譜中能辨認出七種顏色,但只有第八子的第八子,可以看到第八種顏色──因為只有巫師可以看見魔法的顏色。
是的,第八種顏色,就是魔法。出處是奇幻經典作品《碟型世界》,一個充滿惡搞、幽默和諷刺的奇幻世界。(《碟型世界──特警隊》系列超好看的!大力推荐)
魔法之於奇幻小說,就像是武功之於武俠小說,是奇幻世界中一切之所以存在的基礎;就像是鹽奶油之於冰火菠蘿油一樣,少了奶油,就只是……菠蘿麵包?
那麼,魔法是什麼呢?這個問題的答案,基本上只被我們的想像力所局限,所以其實真的很難給出一個好的定義。這邊很簡單的泛指遵守一定規則以達成某種效應或現象的超自然法則,並且和目的極度特化只應用在特定方面的超能力有所區別(但是其區別非常模糊)。
以Penana使用者高中生為主的情況,大家可能沒有經歷過哈利波特第一集走紅以後各大書店奇幻作品大爆發的時代(什麼是書店?就是以前你要走進店裡面把挑選好的書拿起來去結帳付錢,而且沒有賣咖啡、手做點心或精美小物品的地方)。
就像是輕小說大爆發時代出現了超級多的毒作一樣,當時的奇幻作品也是各式各樣良莠不齊,但我秉持著神農氏的精神幾乎全部吃下去了,不管目標讀者的年齡等等面向(所以也吃到了一大堆出版社斷尾作品,其中不乏優秀之作)。因此這邊簡單分享一下,魔法世界的架構,還有有趣的作品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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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渾沌中的秩序
在建構擁有魔法的世界的時候,最重要的不是魔法的起源、戰力天花板,或是系統分類這些東西。因為如同前面所提,魔法能夠做到的事情,基本上只被我們的想像力所局限,只要符合其自身邏輯,沒有什麼是不行的。因此,最重要的便是魔法的規則,特別重要的,是限制規則。作為一個無所不能的東西,就像是一股純粹能量,唯一對其加諸形體,才能以定律和規則限制渾沌之力如何以我們熟悉的形式展現奇蹟。
擁有了限制,才能避免你的世界在故事的開場就被魔法給撕裂,同時才有辦法架構最基礎的部分。因為魔法如此方便又強大的存在,其必定方方面面的影響所有大小事物。有了傳送魔法,還會需要交通工具嗎?當有人能夠憑著意志力摧毀城市的時候,自由民主還會存在嗎?所以第一步,讓我們從規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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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是麻瓜
限制誰能使用魔法,算是相對容易也合理的方式。只要這股力量的完整版,是掌握在少部分人(或其他存在)手中的,那麼便不太容易失控。這個時候一般會再引入女巫審判的歷史,或是不會魔法的人的排他和恐懼心態,讓魔法社群有更好的理由保持隱密,而更加傾向使用自暗中行動影響世界的方法和現實世界互動,以避免相互摧毀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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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人生首抽
作為純粹逢機,如同天賦方式隨機分配給芸芸眾生是最保險的手段,人人有機會,鹹魚也能翻身。這種情況,角色的天賦突然被發掘出來,就能讓劇情直接進入正題,開始任務,同時和前段落的普通生活做出區隔和反差感。「哈利,你是個巫師。」這種經典橋段就是作為進入整個魔法世界神秘社會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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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父母是誰很重要
血統和遺傳,這種設計和純粹逢機其實差不多,因為一樣有機率的成分在裡面,反正沒有魔法血統也可以用突變來解釋。不一樣的是,如果設計成擁有該天賦與否、力量的強大程度是和血統有直接關係的話,容易出現世家或是貴族這種東西。那種時候劇情就很容易變成龍傲天式,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劇情設計或是鋪陳很容易讓故事變得無聊,因為最強大的魔法就是戶口名簿。
或是常見的橋段,原本默默無名的主角,展現了了不起的力量,後來才發現原來他是誰誰誰之子,然後原來全世界都是某某人的種這樣。這種天降神力的狀況如果沒有搭配好足夠說服力的劇情,很容易讓讀者產生「那就都給你們家玩就好啦」的感覺,所以靠血統決定力量的繼承這種事情,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情節或式任務必要性作為支撐,不如直接重靠運氣大家都來抽獎,反正能達到的效果不會差太多,又比較能避免天降龍傲天的問題(但是還是有靠屎運龍傲天的問題)。不過如果繼承的力量是血繼限界類型的話就比較沒有關係,但依然需要注意避免演成全世界都是某某人的後代這種會有點無聊的劇情。
可能性無邊無際的魔法就是要來創造出新的未知,奇幻世界還給我看這種真實世界成功學不如投好胎,這樣會有點讓人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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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谷底的九陽真經
撿到特殊器物(通常是神器等級的)、被更高存在或是前輩碰觸,也可以是達成某些任務(功業、錯誤,或純粹意外),讓角色獲得使用魔法的資格也是常見的手段。以這種方式開始故事可以同時帶入世界觀,不論是對於某些神器的歷史、更高存在的目的等等,同時也可以凸顯魔法的蠻不講理。但是一樣,這種「天選之人」還有「撿到鋼彈」橋段都需要小心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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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贏取資格
這和單純遭遇到特殊事件有些不同。一般這種手段取得力量都是需要付出顯著的代價的,不論是苦心鑽研古老的著作、和更高存在做交易,或是達成某些特殊的條件(儀式、天時地利)。這會比純粹運氣好讓劇情顯得更有豐富度,但就需要必說明為什麼只有少部分的人可以獲得該資格(除非你要設計的世界並不排斥讓許多人都擁有足夠強大的魔法,那這樣世界的設計就需要注意非常多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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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魔法使用者的條件可以是複雜且多步驟的,所以上述條件都可以合併出現。指派世家大戶天之驕子通過儀式考驗之類的橋段可以減緩龍傲天的氛圍,努力打拼進入偉大圖書館找到被封印的魔導書也是讓路邊撿裝備可以被賦予合理性的常用手段。
目前各種作品中,我最喜歡的獲得使用力量資格的方式呢,是山德勒‧布蘭登的《寰宇》系列作品。符合碎神的原旨(讓掌控該力量的高位存在開心滿意),並且讓靈魂裂開使得碎力得以進入(綻裂,通常是重大肉體或精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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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凡事皆有代價
魔法也不例外。這也是能夠簡單限制魔法強度的方式,同時替可能做出的終極犧牲鋪下伏筆。這種超過無可限量魔法的更加強大力量,往往會是帶來劇情最高潮的衝擊,因此需要高規格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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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OM了
瑪那(Manna)、藍條、渾沌、精神力(心力)等等,或是直接使用身體部位(《電鋸人》)作為發動魔法的燃料、貨幣等。嗎哪體系直接限制了可以做到的事情和魔法使用者的耐久度,所以魔法OP的情況可以大幅度的得到收斂。
原始瑪那體系並不認為這種無比強大的力量是人類可以創造的,所以魔法師的角色更貼近於引導和轉化力量。但是比較後期的世界觀開始出現魔法師自身體內的嗎哪這種概念,因此主要可以分成靠自身力量施展魔法或是從外界中抽取、引導或是影響力量來施法的不同體系。
《黑暗之劍》的力量系統直接是建立在「生命之力」上,基本上施法就是生命的流動,活著的證明(因此無法施法者或是一些行為在此世界觀下會有特殊的解讀)。以生命作為施法的來源,該世界觀存在一種特殊的法師,叫做「觸媒聖徒」(有點宗教成分在),可以引導生命之力給其他類型的法師使用,也能抽走,就像是單體補魔版本的黑曜石雕像(《魔獸爭霸》)。而直接將相當於萬物基質的東西作為魔法使用的,還有像是《神之塔》裡面的神水。因此這種情況下,魔法使用者等同於操縱萬物生命之人,其可以達成的事情和地位也會不太一樣。
而《巡隊》系列則使用了不同的方向。愈強大的巫師,是愈能吸收力量的,也就表示其自身的「巫力」等級愈負,而無法使用魔法的普通人才是巫力正值。所以普通人才是真正的力量來源,超凡人施法時是將力量從普通人身上抽走到自己身上的。脫離地球或是讓全世界都變成超凡人,只會讓超凡人失去力量來源,所有人都變成普通人。
以祭獻式的代價獲得的力量也歸在這個分類之下(雖然這和等價交換的方式比較接近,但是作用結果和原理更接近於嗎哪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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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超載熔斷
和本身魔力庫存的設計類似,但是這類型的魔法使用者更接近於引導的載體,而非力量泉源的本身。所以魔法使用者除了知識本身之外,決定各自強度的就是能夠引導的量了。一般都會設計超過安全範圍造成的後果,死亡或是失去引導的能力是最常見的。
《時光之輪》的兩儀師便是透過引導無極力(引導陽極力的男性兩儀師和引導陰極力的女性兩儀師),以四元素之力編織出要施展的魔法。因此被隔絕,無法接觸無極真源的情況下就會不能施法。引導超過自身可以承受範圍內的力量也會造成傷害或是死亡。某些作品還會讓載體直接爆炸,或是產生類似的副作用(《費洛瑞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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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等價交換
有些世界觀的魔法是需要材料的(D&D、影集版《獵魔士》),不論是作為單純的材料、觸媒或是能量來源。這邊並不是指大型儀式的準備,或是火球術是把毬果給點著丟出去,而是說像是原料和產品的概念一般,準備正確的材料,配合條件(咒語、施法手勢等知識)便可施展該法術。這種情況下強大的法術自然材料價值會水漲船高,而也通常會出現稀有的材料,或是特殊的材料(第一滴眼淚、臨終的最後一口氣)才能夠施展出特殊或是強大魔法的設定。
《鋼之煉金術師》的煉金術也能夠算是這種設定,雖然說展現的方式很像是重塑結構,但是在賢者之石的製造上和拍手練成則更接近等價交換(畢竟就是其核心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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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誓約與制約
就像反應方程式一樣,除了先天的原料、產物和反應速率作為限制因子,還可以額外添加各種環境狀態來影響方程式作用產率。
另外各種添加在魔法規則的限制,都可以反應出世界觀,以及巧思的特殊操作,甚至是替破格角色登場做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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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誠實的技巧
魔法師不能說謊這件事情也是常見的條件。可能會設計成天生無法說謊,或是說謊就會失去力量。偶爾,會是進入魔法使用者社會的必要條件。《時光之輪》的女性兩儀師最終從白塔訓練畢業,需要對特殊法器──誓約之杖──發下三誓,其中之一便是不可說謊(虛妄之言)。
不可說謊但是擁有極度強大力量的魔法師,將會迸出許多有趣的結果。比如果反而導致人們普遍更加無法信任魔法師,因為不能說謊並不表示不能扭曲語句中的意義之類的。還有契約之類的東西,都會因為這種性質而在條文上有所特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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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非武裝化
白塔兩儀師的另外兩個誓言分別為「不為男人製造武器,讓他去傷害他者」、「除了對抗闇之友和闇影生物,或者是在危急關頭保護自己、護法和其他兩儀師的生命之外,不將無極力當作武器使用。」基本上就是將魔法的使用途徑限制住,以免力量強大的法師以一己之力和世界對抗。簡單來說就是我研究核分裂,但我不做濃縮鈾這樣。
許多作品會讓魔法師無法殺人,或是殺人或是去魔力。甚至有無法使用金屬武器等等的限制存在(包含工藝品對於魔法親和力極差,無法附魔等等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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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世俗化或是神聖化
《時光之輪》和《獵魔士》都有將合格法師送往世界各地輔佐國王的傳統,這和東方三博士的傳說有關(可以參考《魔奇少年Mage》或是原始聖經內容)。這種將法師權威和世界王權綁在一起,作為斡旋、輔佐的做法可以有效的降低世界權威的疑慮,並且有統一戰線的效果。這種情況下,對於魔法師們的訓練就會更加偏重外交、辭令等等訓練。
而另一個方向就是神格化,畢竟這如同奇蹟的力量,自然是屬於更高存在的領域。所以就像教會與王權之間相互牽制,替魔法使用者們通通弄個聖職,也是很常見以達到力量平衡並且不至於出大問題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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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時間或是空間上的限制
只有特殊地點可以使用魔法,可以將混亂控制在特定的區域內,這樣其他空間就能夠保持和普通世界沒兩樣,這也是個簡單的解套方法。不過一般因為魔法的強大,通常會隨著劇情走向最終還是讓影響從特定區域外溢出去。像是《夜城》就是個例子,而且因為可以使用魔法的空間被侷限住了,所以那個空間要有多瘋狂基本上都沒關係,整個故事場景可以被當成多不管地帶的混亂化外空間處理。所以《夜城》永遠停留在凌晨三點,屬於野狼的時刻,最虛幻的夢想和最墮落的慾望同時跳樓大拍賣,只要付得起代價,夜城可以找到所有東西。
除了空間,時間上的限制也是一招。而且如果搭配上不穩定等無法被預期的特性,可以替世界的規則和魔法的型態添加更深厚的存在感。《魔法傭兵(凱特與獸王)》(中文版居然斷尾,這部是我看過寫得最好的奇幻寫實作品)中的世界有魔法和科技浪潮交替,所以一天之中某些時段會可以使用魔法,而槍會自動卡彈,內燃機引擎故障。相反科技時段的時候,則會無法使用魔法。所以大部分戰鬥人員都會攜帶泛用兵器或是兩套武器,照明用燈光之類的也會配被兩套。魔法師在科技時段都會躲得好好的,以免在無力的情況被攻擊。
正面表列之外,負面表列也是常用的限制過於強大魔法戰鬥的方法。像是某種結界、絕對魔法禁止領域之類的都是可行手段。《時光之輪》裡的巨森靈部落,還有《死亡之門》裡面,消弭了所以可能性的空間,使得薩坦人和派崔恩人的魔法都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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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等級和階級制度
除了直接把魔法使用者等級化,限制可以使用的魔法之外,法階、環階等等方式也都是讓強大魔法只能讓少部分使用者施展的方式。這可以說是最簡單暴力的規則,如果設定的太細會有點煩躁感,但是太粗略又會太像是遊戲不嚴謹(雖然說如果是輕小說的話好像不介意這樣),所以需要好好拿捏尺度。不過如果為了喚起特定讀者的共同記憶或感受(例如D&D世界觀),使用這些熟悉的規則和名詞就會有所幫助,但仍然需要注意出戲問題。
一般來說,這種限制都會是魔法高深又複雜,不是隨便就能呼風喚雨的,所以只有頂尖菁英才能達到高超標準。那這種時候就更需要注意菁英的數量和水準了,以免發生戰力通膨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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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完整架構的組織
一般學院型故事,或是宗教組織等等,都會採用這種方法。讓哪個學年或是某個級數、通過特定考核等等方式升級了以後才能接觸到某些魔法。而畢業或是專業訓練才會有完整的魔法技巧這樣,這些考核的場景一般也都會反應出世界觀對於魔法使用者的觀點或期待,因此設計的時候都需要注意。
偶爾魔法這種東西會和槍械一樣,處在嚴格的大型機構管理(不論是政府或財團),必須擁有許可之類的才能使用(或是使用方法被壟斷)。這也是某種非常官僚又現實的「如果這世界有魔法」世界觀,那這樣往往會扯上該機構背後壟斷權利和各種腐敗陰謀的交織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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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法階
著重在施法者身上,不論是能夠調動、引導魔力的量,或是技巧,依照強大程度區分階級。而這種分階,除了階級地位的差異之外,有可能會直接影響到施法的情況,特別是魔法師之間的對戰(比如說高法階者詠唱必定更快之類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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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環階
和注重在施法者的法階不同,環階可以算是比較以法術為主的等級制度。分配了不同法術的環階位置,讓達到足夠資格的魔法使用者可以使用該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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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第八種顏色的限制規則方面的簡略介紹還有有趣範例,如果有想要更進一步討論歡迎留言提出,之後完成第八種顏色的其他部分會再繼續發出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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