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三天弄的封面圖,大家愛不愛?
「扑街,做了三小時為甚麼還有一大堆微積分題的。這程度是中四的M2學嗎?拉比老師派的數學功課很有毒啊?」
寂靜的深夜,滿是黑眼圈的朱達矢不耐煩的丟掉鉛筆,累躺冷涼的書桌。自被拉比命令,他拼了命的二日二夜趕功課,好不容清理堆成小山的補交功課。
「沒想到,做功課比耍刀殺人還要更難。完蛋了,滿腦子都是文字,明天完全不想上課。但被拉比老師發現,肯定又被拉去說教。可惡。」
「達矢,沒見多天就變了熊貓?做完就去睡吧。」
剛放鬆身體,一直被抑壓疲憊感突襲來,還隱約聽到阿貴的抱怨。但當他反應過來,才知道這是錯覺。畢竟當初是他一意孤行選擇了魚,氣得想殺了他的阿貴怎可能會輕饒他?
「睡嗎?只要睡着,夢裏甚麼都有?就算做錯決定也能重來?我是甚麼時候軟弱到想逃避一切?」
陷入睡意的他,他伸手撫摸一副小狗面具,不斷自言自語的反思。
「哎唷,今次的倖存者就只有小孩子?你的父母呢?」
徘徊迷濛的夢境,朱達矢隱約想起那天的失落又抑壓日子。那天沾滿泥濘的他千辛萬苦來到賽勒姆城的嚴密鋼鐵大門。哪怕,這天達成父母和弟弟的承諾,但想起陪着他的卻是殺父仇人的阿貴,就不能打從心底開心。
「大姐姐,我走了很久很及,你們能收留我嗎?」
他疲憊的凝視一頭殷紅長髮、戴石像鬼面具的黑西裝女人,以及後方一排散發強烈敵意的穿黑西裝的面具士兵。
「不過,能待在充斥吃人的惡魔的城外活著逃出,該說你們的命硬,還是你們是披上人皮的惡魔?」
但是,縱使他雙膝跪地的求救,士兵依舊無情地舉槍瞄準他和阿貴。滿身是血的阿貴笑而不語,他富有玩味的玩弄手指,卻暗地想大開殺戒。朱達矢下意識伸手擋在惡魔拍擋前,竭力的想阻止哪一方進犯。
「真是的,說好了「叩門就給他們開門」?他們好歹也是客人。你們先放下槍口。」
加百列緩緩靠近自己,突然朱達矢感受胸口傳出絞痛,感受自己體內蘊釀一股快要爆發的無形力量,這點阿貴和加百列也皺了眉作出相同反應。然而,這種其他相似的強大力量也從附近湧現,好像自跟某種東西一起共鳴。
「原來如此。你們比我想像的來得有趣。來吧,戴上面具進去,之後我們會提供住宿、熱水供應。」
「但是,加百列大人。他們隨行的同伴是惡魔,我們的面具探測機也有這反應,未經審查就放賊人進來也太不負責任。」
「他們是來送人頭,今次客人手上有我想要的貴重寶物。況且,他們能否有存活的價值,完全取決我的判斷。」
面對膠著的局面,加百列冷笑的回應部下的疑問,揮手下令己方部隊停火,直接放行。
「歡迎你們來到由公安獵人管轄的人類四大最後的都市之一,「賽勒姆」城。我是管理這座執行官,加百列。你們叫甚麼?」
「朱達矢跟阿貴──咳咳,不好意思。」
說着,加百列的口吻莫名其妙的來得親切溫和,還熱情給他們暖水招待。很難想像那群人前一秒是要殺了他們。
「我看你們走了一趟,想找地方竭息。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今晚有北美式烤肋骨喔?很少有啊。」
(這女人……完全摸不透她的動機,跟着她真的好嗎?)
沿途上,阿貴總是警惕周圍一切,時不時暗示他們要趕快逃走,看來害怕那位加百列。
「加百列小姐,為甚麼我們要帶面具才能進城?」
「那我又想問,為甚麼像你這小孩,會選擇跟惡魔為伴?惡魔可是人類的天敵,誰知哪天他會不守信用,隨便吃掉你?」
當時,一直被指示戴面具的朱達矢,他停下腳步追問,阿貴聽着帶有敵意的眼神回敬他。一瞬間,戴上面具的大人用惡意的目光投向他們,但加百列只是咧嘴而笑,反問他一連串奇怪問題。
「開玩笑罷了。你覺得為甚麼一群團隊要穿一樣的制服?為甚麼維繫服務團隊的人,總是只能信靠一位重要的領袖?」
「你在說甚麼?我完全搞不懂。」
「我相信你會改變主意,也許吃了一頓飽飯後,你就會想通,朱達矢、貪婪的惡魔。」
「加百列,你要對達矢圖謀不軌,本大爺絕對不會容許你命活出去。」
被帶到餐桌上的兩人,朱達矢困惑的瞪住加百列,但阿貴卻激動的大罵,神情流露不安和恐懼。加百列則富有玩味的脫下面具,露出燦爛的微笑,悠然的凝視這對拍擋。
「先不要生氣。難得我們重逢就擺出臭脾氣。因為我一直注視的人,就只有你啊。為了找失蹤多年的你,我費盡心思打造這城市,一直等待着。」
「這次你回來,是答應我的願望嗎?貪婪的惡魔。」
加百列抓住阿貴的爪子,不安分的挑逗他修長的利爪,原本甜美的笑意更深,她挑逗的將臉貼到後者。朱達矢被她主動嚇了一跳,滿臉通紅的迴避。不過阿貴他抗拒的縮回去,不爽的嘖了一聲,彆扭的將臉扭到朱達矢一方,摸摸他的頭髮笑道。
「真遺憾啊。本大爺就算渴求一切事物,但效忠賣命的對象也心有所屬。你就死心吧,偽君子。」
「喂,你在弄甚麼?別人看着我們,這會很失禮。」
深悉阿貴堅決的態度,加百列臉色一沉,但很快收斂怒氣,換上陰險的冷笑,繼續威脅的話題。此時,士兵遞來一盤盤香氣滿溢的北美式烤肋骨,鋪滿濃厚燒烤醬汁。
「少用食物賄賂我們,本大爺才不會上當。」
儘管阿貴如此說道,但鄰座的朱達矢早就大朵快頤,手握肋骨,吃得滿嘴是醬汁。前者見狀,肚子也傳出咕嚕叫聲。他只能尷尬的捂著臉。
「如何?之後我還打算給你們賽勒姆城的居民權。只要加入我們公安獵人一員,我可以給予你們一筆永遠的財富、安穩定的住宿,天天吃這種佳肴,不用像城外整天提心吊擔過活。」
「那公安獵人的工作做甚麼?」
加百列嫣然一笑,向他們展示一副小狗面具和一副惡鬼面具,托着腮凝視略為動搖的他們。
「我加百列一直堅守和平為念而築起此城,但是人類和惡魔是不戴共天的,惡魔靠吃人生存,但人類的生活卻無時無刻的依賴生存,兩個矛盾的種族。單是我的城市,要容納人和惡魔共存,就必有嚴明的法律和制度,使他們降伏,控制他們的獸性行為。」
「還記得我問你為甚麼一群團隊要穿一樣的制服、維繫服務團隊的人,只能信一位領袖?那是因為成為他們敬畏的領袖是我的工作,我的職責是控制和有效管理惡魔和人兩派仇敵,給他們渴求的安穩生活,使他們自願的為我工作,違反我的規則就剝奪他所有。就是那麼簡單的道理。」
加百列戴上面具自豪笑道,但接下來的話題卻讓人聽得毛骨悚然。阿貴卻神色淡定自如,彷如一早摸透她的想法。
「達矢,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所有人戴上面具?因為成為這裡居民的條件,就是要絕對服從我的命令,戴上面具扛起他們的工作。當然,我派下的面具是藏了「黑名單」社會點數的智能監控系統,每天計算居民是否不分晝夜為我工作,還有記錄他們犯下的罪行,不工作是犯懶惰的罪行、殺人和詐騙也是重罪。他們積下的罪行記錄會轉化社會點數。」
「然後,我們公安獵人會按他們犯罪記錄作進行罰分制排列。如果點分最低,我們會派人殺雞儆猴。為了再進一步管理居民,撒下謠言迫居民彼此監視,若有人違犯我定下規條,就連坐罰分,要麼被惡魔吃,要麼被公安獵人當場殺掉。這才是我要達到的「和平」。那麼,你明白當初我的問題用意?」
「怎會的,那不是代表居民的舉動被無時無刻的監控?那樣他們跟被囚禁有甚麼分別?」
「小孩子。這世界沒有免費午餐,哪怕我從資源缺乏的世界給我的居民保障,但是「不工作,休想混吃」。這道理你也懂嗎?」
一直對加百列抱有懷疑的阿貴忍不着氣,他拍開座椅,強行拉扯被眼前的嚇人的事實嚇得懵懂朱達矢離開。
「達矢,不要去理會她。我們該是時候走,再不走你會回不了頭。」
但是,餐廳駐守的士兵早就封住後路,手上的槍口瞄準朱達矢和阿貴。後者卻掙扎不走。她看到這幕,胸有成竹的加重交涉的籌碼,壞笑的質問朱達矢。
「孩子,你就不會為了這理由就白白地放走這大好前途?現在離開賽勒姆城,你回去面對的可是一無是處,天天捱餓,還要冒着隨時被城外的惡魔追殺。我猜當初來這裡付上不知多少代價,肯定是想過上好生活,然後為家人達成願望吧?」
「等等。加百列小姐,為什麼你會知道……」
此話狠狠戳中年幼的朱達矢的想法,那怕阿貴千方百計的勸勉他不要聽從讒言,還是擋不了他的意愿。
「因為我看太多像你這樣迷惘、最後因軟弱的決離開這片天堂的訪客。滿嘴全是「不想讓一切付諸東流」但最後輕易放棄,這注定這個人成事是一事無成。」
「不過,個人的力量有限。單是我打理這王國太吃力,那樣潛伏的惡魔會趁機犯案殺人。再這樣下去,有違我和平的理念,人和惡魔只會自相殘殺。現在,我的公安獵人職位有空缺,但只要你要跟從我,我給你穩定工作。同樣能保證你今後的人生會活得富足有餘。」
「你不是還有想要達成的夢想,有甚麼好猶豫?」
朱達矢無奈的瞪着加百列遞來的合同,再回眸阿貴憤怒卻只能屈服的眼神。然而,為了追求義雄誠諾的安逸而和平的上學生活,就算有稱霸世界的貪婪惡魔又如何?他會給我願望,跟改變人生的選項嗎?
「恭喜你們,這樣一來,你們就是「公安獵人」的一份子。不過,凡加入我們大家庭,必須捨棄你們原本的名字,性命以及一切財產,以顯對我和「賽勒姆」城的忠誠。」
「今後你們就叫「狗仔」和「貪婪的惡魔」吧。然後,我下達的一切命令,你們必須誓死遵循,終生不能脫離組織。違者將會被我親手處決,明白嗎?」
朱達矢朝加百列跪下,用堅定卻夾雜一絲無奈的眼神仰望她說道。待在一旁的阿貴默默的哀嘆,只好低頭行禮。
「明白。」
話語剛落下,兩人隨即戴上加百列贈送的兩副面具,小狗和惡鬼。
「太沉重了,本大爺真的很討厭接下這玩意,這份沉重簡直像我們每天被某人死死的捏緊脖子,幾乎無法呼吸。」
「達矢,你真的願意每天背上這份感覺生存?」
「鈴鈴──」
喧鬧的鈴聲打擾朱達矢的清夢,正當他迷迷糊糊的關掉鬧鐘,桌上莫名其妙出現自己的公安獵人的身份權限卡。但是,他不是給了阿貴去城內遊玩?怎麼再次回到手上?
「喂喂,睡了那麼多年,你該醒來吧。朱達矢。認清自己是公安獵人的「狗仔」,還是當年跟本大爺契約的野心勃勃屁孩「朱達矢」。」
剛打門屏幕,一段文字出現他的眼前。看過後,朱達矢苦笑的關掉訊息。同時地,小狗面具突然浮現的「70/100」的鮮紅色數字,時不時傳出電腦語音的警告。3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TdMFNYaXd
「以下是賽勒姆城的公安獵人訊息。狗仔閣下,今天你的社會點數是70,評分歸於偏高罪犯傾向,必須降至50分數這種合格水平。」
「提醒閣下,再不完成加百列大人的任務,你的罪行記錄會被保留,並累積到明天的審判日期。如果閣下沒有達到任務要求,你將會被處決。」
朱達矢絕望地抬頭,仰望外面萬里無雲的晴空。
「明天就是向加百列回報的死期,那最後一天要怎樣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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