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只不過死掉一個小孩罷了,何必大驚小怪?」
「而且那個叫朱達矢的屁孩待你刻薄,倒不如找別的好主人重新簽訂契約不好嗎?」
聽聞此話,阿貴的眼神充斥殺氣,他緊握鮮紅色的武士刀,腳雖然站穩不移,但他的手卻以迅雷不及掩人的速度揮刀。這攻勢,簡直是千錘百鍊的武士才達到的境界。3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gYjLLDGpq
「校長……不,詠時的惡魔,請你收回這句話。本大爺跟達矢關係可不僅僅是主人那麼簡單,本大爺不期望你會理解……」
面對齋人校長似乎預料他的行動,及時掏出時針長矛擋下猛烈一擊,卻全身佈滿淺淡的斬傷,連同面具和斗篷瞬間破裂,露出校長一張蒼老的狐狸臉容。
「但你再敢出言侮辱,本大爺的下一刀,將會取下你的人頭。」
「哎喲喲,你的武士魂出來嗎?火氣真大,變回武士連老夫也敢到砍到破相。」3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1LOpSliRh
「不過,明明是你將「信實靈果」分割給他的緣故,他才冤死。你現在還敢奢求老夫替你收撿爛攤子?附加條件可是毀掉我們的誠諾,這做法會不會太無恥吧??」
可是,後者卻沒有對死亡的迫嚇流靈半分的畏色,反倒沉着地,帶着笑意回答。然而,阿貴舉高武士刀,刀鋒指向敵人,一邊質問,一邊緩緩地圍繞校長繞圈行走。
「看看是誰無恥。當初,本大爺信任你會在學校施下結界、保護朱達矢才答應加入你的計劃。結果,你竟然輕易讓加百列派分身人偶闖入,你讓本大爺没能及時救他……」
「呵,很感人的主僕情。既然你滿嘴對主人忠義,為何你當時沒有跟隨自家主人一同死去?」
誰知這番話徹底踩中阿貴的底線,他的思緒不禁想起沒有救起被火海包圍的朱達矢片段。一想到此話,阿貴則不斷怨埋自己,滿臉憔悴。但他更不明白,明明主人都這樣逝去,為甚麼他還能像以前一樣厚顏無恥的苟存下去?
「怎麼了?老夫說中了嗎?」
(達矢,對不起。明明你是本大爺的願望,但本大爺的未能保護你,連洗脫你的清白也辦不好。)
(但至少,本大爺不會放棄你,絕不允許讓你死得不明不白!!)
「詠時的惡魔,本大爺說過敢得罪達矢的話,要以死謝罪。」
說時,阿貴抓住校長稍為放下防備的一刻,他發動全身的靈命力,身體立馬化為一股血液的水流,他移動的速度宛如漲潮急速而猛烈,攻擊的路線也如水花變幻莫測,四處流動。
「為甚麼?你還有戰意?」
只要對方一有風吹草動,他就給予校長則吃力的揮舞時針長予防備,可惜雙方的攻防勢力是差天共地。不消一會,校長己經抵擋不了,阿貴也看中一點,使出一招居合斬技。
「你輸了。暮血濡鴉奧義.月泉流居合十八連斬──式一.弄影紅葉!!」」
眨眼間,阿貴只是提刀揮動數下,與校長擦身而過。不過當他收刀放回佩鞘時,後者的全身己經被斬至十八刀,倒躺地上。
「請如實招來,否則莫怪本大爺不客氣。」
「老夫真不明白,明明你受那麼沉重的打擊,你為甚麼還可以振作過來。」
面對阿貴的無情刀法,校長終於萌生畏意,對眼前的男人懷抱慌亂中夾雜不解的心情。在他漫長的千年惡魔人生,他從未看過像阿貴那樣執着和堅定的男人。
「本大爺清楚一切是咎由自取……但縱使如此,朱達矢只不過無辜的少年,加百列只針對本大爺不就夠嗎?不過,為何加百列對「屬靈果實」使徒那麼執着?以前本大爺看她只不過是為守護「和平」的女孩,如今為何她變得做事要斬草除根?」
「貪婪的惡魔,事情不如你想的簡單。首先,你相信時間會磨蝕人的精神?」
「哪怕是對惡魔也好,人類也好,還是侍奉神的「屬靈果核」使徒也好。擁有良善信德的人,他的心未必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加百列跟你也一樣啊。」
「別盡是故弄玄虛,給本大爺說人說!!──」
此時,校長輕浮笑着,揮舞手上的時針長矛,半空劃下一道道的裂縫,阿貴抬頭一看,只見每道裂縫浮現他和朱達矢在賽勒姆校園歡樂上學的日子、偶爾外出打工和班內同學打成一片的笑臉。
「看在還有時間份上。你就聽聽老夫最後的故事,所謂計劃B就是老夫不斷穿越不同的平行世界,借用你們一眾8位的「屬靈果核」的使徒的力量殺死擁有「和平果實」力量加持的加百列,以及阻止她瘋癲的滅世計劃。」
「至於為何?因為一切的禍瑞歸於受不起時間的磨蝕的加百列弄的。當年老夫還是普通人類時,她在老夫原本的世界施行名為「號角計劃」的大屠殺。就在她來到時,她認為老夫讓惡魔跟人類一起讀書。眨眼間,就當在老夫眼前殺光妻小,以及老夫所有珍重賽勒姆學院的師生。」
隨着話題推進,原本這些幸福片段全變成跟加百列交戰,最終片段的人物被加百列-一處死,賽勒學校的師生全橫屍荒野,只剩下像校長模樣的黑髮男人,他跪地痛哭。
「為了阻止她,老夫不惜將靈魂賣給惡魔,最終拋棄肉身成了「詠時的惡魔」。然後不斷穿梭平行時空阻止她,無數次經歷死亡和重生,直至她贖還所有血債為止,老夫方能安息。」
說到這裏,校長笑意漸失,冷冷地盯住阿貴。他看到對方充斥絕望和放棄的眼神,這副姿勢不禁讓阿貴想起當時跟朱達矢在飯堂前討論的事,那時的他對反抗加百列時流靈這樣絕望的眼神。
「看看這種人渣就是你們所謂慈愛的神選出來。你們這群人總是持着神所賜下靈命力胡作非為,是沒腦子想想被你們害慘的人?」
「老夫一想到只要她和你們「屬靈果實」使徒還在,有感真正令世界就不得安寧的敵人才是你們,不是我們惡魔。」
阿貴聽着校長的怨言,他背對後者悄悄收下赤紅武士刀,瞄了手上沾滿鮮血的手。然後他舉頭仰望天花板憤怒大叫。
「為了遵從神的旨意就要草菅人命?不要開玩笑了,加百列。本大爺曾經所敬拜的阿爸父絕不會如此暴虐行為。過了那麼多年,她還執迷不悟?」
「你真敢開口說大話?難道你還有方法反抗她嗎?」
眼見阿貴爽快的再次提起武士刀,校長抓搔頭上的狐耳,一臉狐疑的追問
「那麼,你不是詠時的惡魔嗎?就不能扭轉加百列侵襲我們前的時間?」
「沒有用的。貪婪的惡魔,老夫用未來視所窺探的未來結局是無法改變。而且老夫嘗試了666次還是失敗,如今第667次來到這世界,發現這個世界是最糟糕的。加百列早就殺了6位使徒並取得6夥「屬靈果核」,現在只剩下你和朱達矢的「信實果實」,公安獵人執行官所羅門的「節制果實」,還有下落不明的「仁愛果實」。」
「況且,自朱達矢不信任你的那刻,你們使徒根本合作不了對抗加百列,還反倒讓她的陰謀得逞。看來這個世界就注定沒救。」
校長搖頭表示勝算沒望,正當一切再度陷入的肅殺氣氛,但阿貴聽到「屬靈果核」和朱達矢的事,他隱約想到一個能讓整件事完美落幕的方法。只要他自己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所以,老夫才說我們的反抗是無果,與其垂死掙扎,倒不如讓自己死得輕鬆一點。」
「因為知道結局就完全放棄,那你跟加百列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有何區別?」
聽了這番話,校長沒有回答,他只是微微顫動握緊的拳頭,沉默不語。阿貴見狀,他轉身迎面對方,充滿自信揮動赤紅色武士刀,準備出發。
「你想放棄計劃B,就由本大爺完成吧。但本大爺需要你的協助。」
(同時,賽勒姆城的公安獵人總部)
「加百列大人,加百列大人。前線有急報──!!」
一位穿藍白色的振袖和服長裙的美少女,她緊握一把掛上紙垂的木棒祭器「大幣(おおぬさ)*」,滿身是血的跑進華麗堂皇的大廳,終於來到一片綻放百合花園,遠處看到淋浴在香花的浴池的加百列。
「恕小女失言,加百列大人,地面部隊損失70‰的戰力。兩名入侵者己經攻陷總部的中層,佷快攻入此處的頂層。請你趕快逃離。」
「末摘花,你來得剛好。跟我一起來看看反抗者的末路。」
她來到加百列身旁,一邊喘着氣回報戰情,一邊梳理自己凌亂的栗紅帶紫絲的短髮,半跪在加百列。不過,加百列聽後依舊擺出一副冷漠態度,反倒愉快地一邊喝着金黃色香檳,一邊看着室內巨大屏幕。畫面全是播放整個賽勒姆城人的生活的一舉一動。
「你看看這裏。他們真是愚笨,不論是小狗也好,貪婪的惡魔也好,乖乖聽從我的命令,交出「信實靈果」就不好?至少不用如此狼狽死去。」
加百列注視公安獵人跟阿貴與校長自相殘殺的畫面,又在朱達矢的相片畫上紅色的大交叉。她看到這幕流露妖媚的微笑,淡定曳動酒杯,彷如享受他人受苦的樣子。
末摘花注意畫面上全是他昨天為還跟她大談天南地北的同僚,如今卻成了冰冷屍體,甚至連自己的上司也一點不關心這群人,難道她就不能好好地想那群「愚弄」的人是為了誰才走到這步。目睹此幕,她沉點的想着,只是握緊拳頭忍耐,不過身體老實的將臉扭到一邊迴避。
「呵,你在同情「小狗」?」
「不,違背大人的「小狗」才是錯誤的一方,他玷污大人的「和平」理念,也侮辱我等公安獵人的信條。反倒辛苦了加百列大人親自降罪於他。」
面對上司師質疑,末摘花只好順勢將同伴傷亡的憤怒轉嫁朱達矢身上。看來聽到滿意的答案,加百列則盡情的放聲大笑。過了良久,她才悠然地從浴池出來。瀰漫着迷濛的水氣是浮現她身前一對波淘胸湧的雙峰,以及姣好誘人的身材曲線,只見她緩緩靠近。
「提起起這孩子,他表面上忠誠乖巧的小狗,但他發瘋時反咬主人倒是挺狠。希望末摘花不要跟他一樣學壞喔?」
末摘花尚有一絲失神、想探頭還顧,才發現她早就站在她前方,伴隨金蝶飛舞。不過今次,前者看到嚇得當頭跪地,因為她還看到的是加百列的窘態,那副身體有一半被烈火灼傷的痕跡。
「這些傷,大人要不要我給你除掉身上的污穢和治癒傷口?」
加百列輕撫她戴上淡羅蘭紫的狐狸面具,露出奸狡的笑容。
「不用了,巫女。接下來你吩咐所有公安獵人撤退,你去傳召他們不用抵抗,放「信實果實」使徒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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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
大幣(おおぬさ)*:是日本神道教進行淨化污穢、消除災厄的儀式時,神職人員或宮司所用的一種祭器。外觀通常是一把紙垂及苧麻絲的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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