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魔鏡?」白雪從回到暗門後,只看見莉莉手上拿著一個精緻的圓柄鏡,手柄處有著復古優美的花雕,細碎的小型雕刻盤繞在鏡面周圍,是一種低調的華麗。
「公主竟然認不出我,真是太令我難過了~」話音剛落,那光滑的鏡面猛的浮出一張人臉,用黏呼呼的語氣說道,聽的白雪莫名的起了一伸的雞皮疙瘩,正想出言諷刺時,艾琳娜衝忙的推門走了進來。
「公主,公爵他們回來了!我得趕緊離開才行!」白雪只是皺了皺眉,語氣變得有些冰冷像魔鏡問道:「有變數嗎?」
「有,但不壞...,你的矮人朋友在朝著魔林前進,至於那個獵人,好像還活著。」
「好像?」
「這不能怪我,他渾身都是血的坐在樹下,比起這個我想我們得先撤離了。」
「那我們趕緊離開吧!」
「是的公主!」
「走吧!」
三人再次重回到剛剛的密道中,密道狹小不利於奔跑,所以她們只能快步行走著,鞋跟踩在石地上的聲響急促又響亮,讓人的心跳不由得再加快幾分,連手上的提燈也變得詭異了起來。
「公主!你的右手邊帶著裂痕的石板,現在馬上按下去!」魔鏡的聲音慌忙的響起,白雪看著有著兩條裂痕的石板,沒有懷疑的按了下去,只聽見機關響動的聲音,狹小的地板無預警的往下傾斜,一行人順著斜坡消失在密道中。
莉莉率先反應過來,她一手抱住白雪的腰將她拉向自己,她能聞到白雪身上那股香甜的體香,在落第那刻往地板上甩了一道漂浮咒,一股無形的力量微微掀起兩人的裙襬,隨後安穩的落在地上。
艾琳娜降落的姿勢雖然不美觀,但莉莉下墜前所施放的飄浮咒讓她至少不用跟地面來個近距離接觸,到時候就不是姿勢不美的問題了。
看到艾琳娜雖然只是頓了一下後,緩緩地仰躺在地上,很明顯還沒從失重感中緩過神來,白雪有點擔心的朝她走去,蹲下身來查看艾琳娜,而莉莉看著空蕩蕩的手心,似乎在回味著甚麼。
「莉莉你在想什麼?」白雪轉過身就看見莉莉很走神的樣子,想到剛剛對方緊摟住自己,那蒼白纖細的手在那一刻是多麼的堅韌有力,以及那若有若無的清苦香,都讓白雪微微失神。
「很細很軟。」莉莉似乎連思考都停擺了,想都沒想就給出答案,但話音剛落兩人都愣住了,像兩座雕像一項彼此互望著。
「甚麼東西很細很軟?」艾琳娜早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這曖昧又尷尬的氣氛毫無察覺的問道。
「頭髮,還有魔鏡這是哪?」莉莉簡潔有力私毫不拖泥帶水的胡扯完後便直接轉移話題,熟悉她的白雪偷偷的看像那藏在髮後的耳朵,在黑紫色的長髮中的粉嫩雖然只露出很小一部份,莉莉她害羞了。
得到結果的白雪瞇起了眼睛,像隻狡黠狐狸笑著卻沒有點破莉莉的謊言,只是笑咪咪的一直看著莉莉。
「這裡是舊時代的逃生通道,已經基本上廢棄掉了,懷克特王子的人已經在密道裡頭了,不過別擔心,這個密道還是有通往皇宮的,只是要繞一下。」魔鏡將懷克特派出的士兵影像投射在鏡面,一群穿著鎧甲的人擠在狹窄的通道裡,緩慢的前進著。
「繞一下?」
「繞開已經崩塌的地區,這是整個迷宮的地圖,如果我們朝這裡走,在往右轉會到達一個十字口,我們再往左一直走就會抵達公主你以前著的高塔。」鏡面泛起水波,一個地圖就這麼浮現出來,一條泛著藍光的線隨著魔鏡的聲音在地圖上行走著,不斷閃耀著光芒。
「但是還有一點小插曲,那公爵的長子也掉下來了,但我想他造成不老什麼麻煩。」
「安德魯少爺也掉下來了?」艾琳娜從白雪身後探出頭來,表情看起來有點驚訝。
「哦不,應該說是被他母親給推下來了,真是可憐的小傢伙阿~」魔鏡幸災樂禍地說道。
「艾琳娜你認識?」
艾琳娜搖了搖頭說:「也不能算認識吧,他大概是公爵這麼多孩子中較為溫和的。」
「我更願意說是膽小懦弱的~要不是他是嫡長子,公爵可恨不得將位子傳給他的其他兄弟。」三人一鏡走在比剛才寬敞許多的走廊中,上頭時不時傳來晃動,零碎的碎石及灰塵應聲掉落。
「艾琳娜你說那個安德魯還有其他同母的兄弟姊妹嗎?」
「原本是有個雙胞胎弟弟的,但後來......」艾琳娜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並不是不願告訴白雪,而是不知道怎麼講述才好。
這時魔鏡接上艾琳娜的話,說道:「但後來弟弟為了先一步繼承公爵家的一切,打算殺父弒兄,但還太嫩了所以沒有成功,公爵就當著哥哥的面將弟弟給砍死了,然後給跟隨著弟弟的家僕也一起斬殺,來了一次大換血。」
「艾琳娜小姐那時也才10歲,所以我想她自己應該也不是很清楚,加上公爵後面只是說弟弟出門歷練跟著家僕遇難了,就沒有後續了,加上距離那次事件已經過了12年了,我想記得且活著的人並不多。」三人陷入一陣沉默,應該說是兩人,因為莉莉正認真看著魔鏡上的地圖,走在白雪跟艾琳娜的前面。
而莉莉突然停下來,這次有認真看路的白雪踮起腳顛,將頭往莉莉的肩窩那靠過去,前面是坍塌的石磚路,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微弱的呼救聲。
「看來故事的主角就在下面呢~怎麼辦才好呢~?」魔鏡笑呵呵的說道。
「你故意的?」白雪瞇起眼睛不悅地看向對方,神情雖嚴肅但卻沒有半點責怪的意味。
「請不要這樣公主,這條是最快能到達城堡的密道,除非你想繞一整天的路,然後隔天早上在到城堡也行。」魔鏡無辜地笑著。
「莉莉你說該怎麼辦才好呢?」白雪將下巴靠在莉莉的肩窩輕輕蹭了蹭,莉莉似乎被蹭得有些癢而脖子往下縮了縮,但依舊沒讓白雪靠在她的肩頭。
「繞過去。」莉莉的微微靠在白雪的頭頂上,一股熱氣不斷撲向敏感的頸脖,讓莉莉不禁想要顫抖。
「可是....把人丟在這...會不會不太好?」艾琳娜看著快要黏在一起的女人弱弱的問道,在某方面她有些同情這個被父母拋棄的少爺,或許是因為她恨極了他的父母,才會對因為那對夫妻而遭殃的人感到同情。
「但帶了麻煩。」莉莉說話的同時,下面再次傳來微弱的呼救聲,聲音有些破碎顫抖,或許再過個幾秒,那聲音就會漸漸得模糊消逝,就像這被遺棄的地下密道一樣被世人所遺忘。
說實在話,莉莉對這個要搶娶白雪為妻的父子倆完全沒有任何一絲好感,說厭惡極致也不為過,只是那種反感深藏在莉莉那永遠淡然的面孔下,對誰都是冰冷矜持的模樣,只有熟識她的人才能鑿破那萬年冰川,換得難得可貴的冬日暖陽。
「那救上來丟在旁邊?」白雪看著底下有些深的洞坑,無辜地問道。
如果可以,白雪完全不想理這個小少爺,他可是追殺莉莉的幫兇,沒下去給他一拳都是客氣了,更何況將他救上來,但為了艾琳娜,她也不是不能退一步。
當然一切還是以莉莉說的為主,如果莉莉不願意,那就沒辦法了。
「可以。」就在白雪語句剛落,腦裡還在思考要怎麼安慰艾琳娜別難過時,莉莉就點點頭同意了,隨後轉身跳下深坑中。
「莉莉!」白雪驚呼,探出身子想拉住莉莉的手,但卻連衣角都沒摸到,即使知道莉莉有十足的信心才跳下去的,白雪的心還是不免地提了起來。
沒多久莉莉就提著一個男人從底下飛出,或許是男人身上的傷勢過重,莉莉在沒有直接將人丟棄在地上,而是將人直接塞進艾琳娜的懷裡,還不忘再塞一瓶魔藥給艾琳娜。
「謝謝。」男人很虛弱,身上都是火場所造成的灰,混合著血黏在安德魯的臉上,但全身最嚴重的傷是在左腿,它扭曲到詭異的令人感到不舒服。
「謝謝莉莉小姐。」艾琳娜將魔藥餵進安德魯的嘴裡,將他靠在牆壁上,臉上的燒傷在魔藥的作用下緩慢癒合,但腿上的傷依舊駭人。
「莉莉你害我擔心死了!」白雪在莉莉跳上來的那刻就抱住了她,這種無力感讓白雪覺得自己真是個廢物,她似乎重一開始就再拖著莉莉的後腿,如果她也有力量就好了。
「我只是不想你為難,而且坑也沒有很深。」莉莉拍了拍白雪的背,她對白雪的懷抱感到有些滿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白雪的懷抱總是讓她無法抗拒,甚至可以說是眷戀。
「小姐們,我們真的不能拖下去了!」魔鏡沒有用往常那黏呼呼的貴族腔調,而是用一種有點抓狂又無奈的聲音吼著,或許因為他的情緒太過激動,聲音不僅飆高還有點劈岔。
「唉~不是你帶我們來的嗎?艾琳娜走囉!」白雪握著莉莉的手,乖巧地跟在她的身後。
「安德魯先生,我得離開了。」艾琳娜有些猶豫,但還是鬆開安德魯的手,將身上的圍裙扯下來蓋在他身上。
「小子!往返方向直直走到底,有個奇怪的花紋石頭,按下去就可以回家囉!」魔鏡扯著喉嚨喊道。
「加油活下來吧~祝你好運!」白雪也跟著說道,清脆的聲音在這密道裡回響著,即使她們已經走遠,那股聲音好像依舊還環繞在耳邊。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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