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威爾降若再公爵身旁,公爵家的大火在燒著,前院白皙的石柱被燻得漆黑,濃濃的煙霧不斷竄出,紅豔的火光將公爵的臉照得更加陰森。
「把火滅了。」
「是!」威爾在公爵莊園上方佈下一個法陣,水藍色的法紋逐漸環繞成一個圈,最後降下大量的水沖洗著公爵的家,不少建築被強力的水柱給沖出裂痕,大火也隨之熄滅,只留下溼答答的莊園。
公爵對威爾粗暴的解決方式感到稍稍不滿,但已經比那群騎士忙活半天來的強多了。
「公爵是夫人。」遠處的一名騎士從大廳中喊到,大火燒掉了牆壁讓大廳整個裸露出來,公爵夫人可說是狼狽的從裡頭一拐一拐地走出來,身上的禮服黏在身上讓她看起來更加臃腫,臉上又黑又紅,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讓公爵打從心底感到噁心與不悅。
「安德魯呢?」當初怎麼就跟這頭母豬結婚了呢,母子兩個都是累贅,該死的!
「我不知道,我沒有看到他。」公爵夫人的眼神閃躲著,連眼神都不敢與公爵對上,與她相伴這麼多年的公爵又怎麼看不出夫人正在說謊呢,但那個長子或許死了更好,這樣他就能扶持其他情人的孩子了。
「威爾,公主的事就交給你了。」對於公爵夫人的謊言,公爵完全不打算戳破,直接吩咐自己的手下去追捕白雪。
「是!」
「來人帶夫人去休息。」公爵夫人不安緊張著,她沒有公爵聰明識大體,當初公爵就是看上她背後能帶來助力的家族,但這幾年公爵的勢頭早已壓過她的娘家,讓她越來越不安。
「麥斯。」公爵夫人害怕地想拉住公爵的手,但最後只是拉住公爵的袖子,眼裡的不安清晰可見。
「芙莉亞,去休息吧,你身上有還有著傷呢!」公爵沒有不悅將袖子抽出,而是細聲安慰著夫人。
聽著公爵的話,芙莉亞有一瞬間回到那屬於她的美好年華,她的身體還沒有因為懷孕走樣,公爵總喜歡和她在花園裡散步著,又或著是最一開始兩人的相遇,她一眼就在舞會看上了那個新秀貴族,那時的公爵也才剛起家,兩人偷偷的戀愛著,那是一種青澀又甜蜜的美好。
最後麥斯不管是生意上還是在皇帝面前都有著亮眼的成績,不少貴族小姐也開始注意到了麥斯,但最後他還是牽著手走到她父親面前,訴說對她的愛戀與承諾,兩人最終也成功結為夫妻,那大概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只可惜兩人早已年華不在,最後離得越來越遠,他的身邊開始有各式各樣的情人,而她變得惡毒且蠻恨不講,過去的回憶如同毒藥,一想到心臟就感到一陣絞痛。
公爵夫人在後鬆開了公爵的袖子,被騎士帶到剛搭建不久的木屋做修整,裡頭只有簡單的木板床,以及一個小木桌和木椅,公爵夫人坐在床邊,禮服上流下的水滴水滴在腳邊形成一個小水坑,劣質棉被也被水給染成深色。
「夫人,我先為您找醫生,請您稍作休息。」騎士安頓好夫人後便退出門外,木門發出刺耳的叫聲,但絲毫沒有正沉浸在回憶裡的夫人。
「公爵,夫人已經安置至剛剛搭建的木屋中了。」騎士回來向公爵報告著。
「帶人去把手在市集的人手全都叫回來,我要們要去皇宮一趟。」公爵的眼神注視著那有些簡陋的小木屋,在思考著什麼。
「是!」
坐在床邊的公爵夫人聽著木板發出的噪音,疑惑地看向門邊,那像是有人輕輕地走在木板上,卻因為木板糟糕的品質而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門縫下有著漆黑的影子。
「芙莉亞。」公爵推門走了進來,垂著眼讓人看不清神情。
「麥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公爵夫人哽咽道。
「我知道我知道。」公爵輕巧的走向他的夫人,用手抹去芙莉亞臉上的淚水,這個懷念的動作讓芙莉亞有些失神,她將兩埋進丈夫的懷中,公爵也順勢抱住了她。
久違的擁抱讓芙莉亞哭得更加猛烈,但一陣尖銳的疼痛打斷了她的哭,細長的刀刃刺穿了芙莉亞的胸膛,胸前沾了水的禮服有片鮮紅蔓延著,便隨著水滴落在地上。
芙莉亞只能發出痛苦的悲鳴,手死死抓著麥斯的衣服,似乎想推開卻又沒有任何力氣,麥斯抱著芙莉亞將刀刃推得更深,看著芙莉亞的掙扎微弱地下來,才將人放到床上。
「麥.....麥斯。」看著麥斯推門離開的背影,沒多久一陣火光從門縫竄出,不斷的向屋裡延燒著,芙莉亞看著火焰囂張的不斷靠近,身體卻因失血過多變的逐漸失溫,不禁嘲諷的笑道。
眼淚早已流的乾淨,芙莉亞閉上眼睛,再也沒有力氣張開,曾經那令人厭惡的公爵夫人,如今被自己的丈夫給丟棄了,燃燒的大火此時卻溫暖的像冬日旁的火爐。
最終屋木被壟罩在大火中,這次公爵夫人沒有逃出來。
一個坍塌的巨坑就在地下室的酒窖,公爵那奢侈的水晶吊燈將脆弱的木板砸了稀巴爛,一路砸到酒窖裡並持續往下砸,不過應該也是因為大火的緣故,吊燈才能那麼的順利往下墜又不受到任何阻攔。
威爾踩在玻璃和紅酒上,俯視著那巨大的坑洞,公爵家的酒窖可說是非常的廣大,比起品嘗葡萄所釀成的佳釀,公爵更像為了彰顯財力刻意進行收藏。
吊燈卡在木板上,但地板上因猛烈的撞擊而產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洞,酒水朝著坑洞流去,威爾目測了下,一個人穿過去不是問題。
威爾甩了幾個魔法,先將笨重水晶吊燈一到一旁,並將坑洞切割的更加大且平整,朝自己甩了幾個輕身咒後便跳了下去。
再跳下去那段中空的剎那,威爾撇見了座躺在石板走廊的安德魯,隨即改變方向朝安德魯飄去。
「看來你掉的不深,又或著你被救了起來?」威爾走到安德魯身旁,簡單看了看他身上的傷,除了腿上那嚴重的骨折外和幾處小面積的燒傷外,安德魯從那掉下來還活著可說是奇蹟。
「威爾.李查斯?」安德魯張開雙眼,右臉處有道明顯的燒痕,讓他的眼睛有些難張開。
「是的,正是在下。」威爾不太會熬魔藥,應該說魔法師們對魔藥還算挺排斥的,加上不少材料根本收集不到,會熬魔藥的魔法師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黑市走私比較多,剛剛的魔藥也早就在跟矮人的那場打鬥中全部用完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包包,威爾有點懊惱出門沒多帶幾瓶魔藥,但隨後又安慰自己安德魯的傷勢還不算太過嚴重,至少能活到醫師來治療。
「父親呢?」安德魯感受到魔咒打在自己身上癢癢的感覺,然後想起自己當時違逆父親時他可怕的神情,至於母親,他選擇式忽略了過去。
「又去抓公主了。」威爾看咒語蝶家的差不多了,隨手招來一根木板將安德魯骨折的那隻腳固定住,並將他背在身上,木板從酒窖上折下,排列成堅固的樓梯,讓威爾能踩著木板將安德魯給背上去。
「那你呢?」
「也是要去抓公主的,把你給安頓好,我就要走了。」威爾有些吃力地背著安德魯,和愛生氣的那場戰鬥讓他消耗有點大,即使在安德魯身上施展了輕身咒還是感到有些笨重。
「謝謝。」
「不客氣,公爵他們剛剛搭建了一個簡陋的小木屋,公爵夫人便在裡頭,裡面應該有醫生,治好你的腿不是問題。」威爾安慰道。
但等他們出去時,那張狂的大火就在不遠處狂舞著,周遭不少樹木都被點燃,隱隱有火燒森林的趨勢,威爾趕緊將安德魯放下,朝那區塊再次施放魔法陣,水流澆熄了那猖狂的火焰,只留下嗆鼻的濃煙。
小木屋基本上被燒成了灰燼,只留下幾個被燒得漆黑的木頭支架,床上有個被燒成不成人樣的屍體,這場火大概剛發生不久,屍體只是被燒得模糊,不少皮肉都黏在了一塊,讓人不約的感到反胃。
最引人注目的是屍體背後的小刀,屍體無疑是公爵夫人了,但那小刀卻讓威爾有些愣住了,血跡被大火燻在銀白色刀刃上,黑灰色的刀柄上嵌著祖母綠的寶石,那是公爵的刀,他記得很清楚。
有段時間公爵常常將這把刀把玩在手上,又或著配戴在腰間,總是要拿出來顯擺一番。
威爾看著坐在草地的安德魯,有些不知道怎麼和她說這個消息,朝安德魯走去的每一步都有感到沉重,那股人體烤焦後所發出的氣味正刺激著威爾,當初追隨公爵是為了力量,看著裡頭的屍體,再次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懷疑。
「安德魯...。」威爾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安德魯的面前,腦裡拼湊著話語。
「那是我母親,對吧..」安德魯平靜地問道。
「是....」
「我父親做的。」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地說到。
「對。」威爾對安德魯的平靜感到有點錯愕,在他錯愕的同時,安德魯又開口道:「我的母親為了活著將我踹了下去,我的父親為了利益殺了我的母親。」
「他以為我已經死了,可以給他那些有用的私生子讓讓位了,又或著想抓到公主後,直接娶回家當妻子也有可能。」安德魯無力的笑道。
「他殺死了我的弟弟,他殺了好多人。」安德魯笑得越來越大聲。
「我們在他眼裡,只是爭權的工具罷了....」安德魯的瘋魔讓威爾感到背頸發涼,因為他知道安德魯說得都是實話。
他們都只是......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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