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凰川緊緊抱著面前的北辰玄,老淚縱橫地哭道:「謝謝你,族長大人,我的乾孫是未來御丹師一族的族長呢,值得我吹噓一輩子了。」
一旁的烏里蓮妲看著,默默地側過身去,淚水不停的流淌下來,一旁的花凜葵也靠了上去默默地擦著淚水,季魁尚拉低了獅子帽,但從獅頭鬃毛的部分可以看出,他的淚水也是停不下來,第三層觀禮的眾人都是為白凰川流下了無聲的眼淚表達著自己的祝賀。
一時間,整個大廳充滿著開心卻又悲傷的氣氛,一道掌聲劃破了這份沉默,而掌聲來自於第三層高台上的那個男人──北辰胤,他慢慢走向白凰川,將北辰玄拉至一旁,示意他跪下,然後安排白凰川上座,對著他說:「川老,這些年來,因為那起事件,導致白凰家剩你一位,你也一直認為那是你一手造成的;先父過世後,我親自到烏垣國去調查,才知道你白凰家當時立下了什麼功勞,或許,這也是先父讓你繼續坐四祭家主祭,並不是為了協助你自己折磨自己,也不是要你戴罪立功,而是讓你知道他依舊認為,你白凰川才是適合這位置的人,謝謝您的付出的一切。」
北辰胤對白凰川說完,轉向了底下眾人:「在座各位想必也不知道當年白凰家發生的事情,那件事記載在北辰家的密冊當中,也與我三十年後的離去有關係,今天我將在這裡,將此事完完整整地向各位解釋,也還一個背負這份罪惡感三十年的老功臣一個清白。那起事件,我們稱之『殞鳳』,而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四十年前,白凰川率領著白凰家全體與四祭家其他三家當時的主祭與一眾菁英,在山稜間快速的馳騁著,因為當時根據星辰指示──聖獸將出。
在傳聞中,聖獸的出現也代表一份巨大災難的到來,聖獸的出現不為了阻擋就是修復這場災難,也因此四祭家此次才會全體上陣,「聖獸出現所伴隨的災難,必定生靈塗炭,根據星辰指示,出現的地點應該會在烏垣國境內,是我們北域前三大人口眾多的國家,屆時必定是生靈塗炭,所以抵達後,花家與白凰家諸位,優先保留現場靈植靈獸,季魁家麻煩以生命方舟優先搬運一般民眾與一般的野獸,烏里家抵達後麻煩以保靈玄界丹將所有的生命環境優先保留。」
「那這裡白凰家全體出動共243人、烏里家143人、花家154
人、季魁家200人,我們就分成16組分頭並進吧,一位主祭各帶領四組分頭前進,北辰族長已經先行過去烏垣國首都進行交涉,我們處理完就在首都會合吧!」烏里蓮妲此刻正化成龍人型御水前進,其他三位主祭點點頭表示同意。
而後經過了十年,所有人完成了各自的任務進度,很快地在烏垣國的首都會合,會合後的那陣子白凰川不斷地觀察星辰動向,四祭家各自的主祭都擁有一個能力,也因為這項能力,才讓他們有資格站在主祭這個位置上,這能力便是──星辰隸屬,他們可以傾聽諸天星辰的聲音,得知世界的異相與需要處理的災難等。
「有消息嗎?老川?」季魁尚也緩緩步上城牆,朝著傾聽星之聲的白凰川靠近,白凰川搖了搖頭,「星辰沒有聲音,一片死寂,甚至漫天星辰,總覺得一顆一顆地正在消熄,數量漸漸地變少了,希望是我的錯覺,如果星辰消逝是真的,那表示這場災難恐怕會比我們預計的更加嚴重,是說,所有撤退事宜都安排好了嗎?」
「是,每個城池的平民百姓皆已撤離,真不曉得族長怎麼做到的,明明是一個隱世家族,卻只要他開口說說,烏垣國的國主就我們開始撤離,看來御丹師這頭銜沒我們想像中隱密嘛。」
「別亂想,族長大人要我保持低調做事一定有道理,烏里蓮妲來了,問問他和凜葵吧。」白凰川指著正從遠處走來的兩道人影,也是在示意季魁尚停止這個話題。
良久,兩位倩影來到了城牆之上,烏里蓮妲優先開口詢問:「老川,不太對勁,我所屬的星辰正在低語,說朋友們正在消逝,這不是一件好事。」花凜葵也開口說道:「我的星辰則是不停地在哭泣,一句話都不說。」
季魁尚先白凰川一步搶著回答:「我這裡的星辰什麼都不肯說,只要我不要多事。」聽完季魁尚話語的白凰川,默默地向後退了幾步,坐倒在地上,「天意──,天意阿──!」白凰川不停地捶地哭喊著,季魁尚不發任何一語,只是面色相當沉重,烏里蓮妲與花凜葵卻是滿臉的不解,烏里蓮妲優先開口問道:「老川,你冷靜,先和我還有凜葵解釋清楚。」
白凰川左手掐著自己的心臟處,右手緩緩地將自己撐起,大口大口地吸吐的,稍微緩和過來後,才幽幽開口說:「諸位,帶著自己的族人們還有族長盡快離開,這場災難的終結,必須由我們白凰家才能完成了,使命下來了。」
烏里蓮妲聽完火氣從胸中燃起,右手伸出將坐地不起的白凰川的衣領揪住,用力的晃蕩著:「我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白凰川,把話給我說清楚!沒說清楚前,休想叫我們從這裡逃跑離開,我們都是御丹師,這些災難是我們的共同使命,絕不會讓你一個人承擔,給我說清楚。」
「眷顧我們白凰家的星辰們,光芒剛剛一個個轉成血紅色,隨後一顆顆黯熄,主星最後只幽幽嘆了一口氣,要我讓你們逃,更準確地說是──我們白凰家全體斷後,替你們擋下災難的第一劫,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造化了,我所看到的畫面就只到第一劫的來到。」
聽完白凰川的解釋,諸天之上,漫天星辰一顆顆飄落,成為了流星雨落在了地平線上,烏里蓮妲將緊抓的手鬆開,逕自讓白凰川倒在地上,不發一語地轉過頭去迎著月光,只有面對著烏里蓮妲的季魁尚與花凜葵看到,烏里蓮妲臉上的絕望與止不住的兩行淚水。
「花、尚,用你們最快的速度召集眾族人與族長,配合我使用切界丹,護送你們從裏界回族,務必護住烏垣國皇族,否則以後任何的大災,就不會有國主願意配合我們了,快去,你們只有一刻鐘的時間。」烏里蓮妲右手一揮,下達指令給面前的花凜葵和季魁尚。
兩人只是點點頭,便迅速喚出獸丹,一聲嘶吼加上群花飛舞,開始有人朝著城牆集合而來,隨後季魁尚又喚出了一艘巨大方舟,方舟發射一柱柱的強光,包覆著城中眾人,更有數道射向了皇宮的位置,將一位位皇親國戚接出。
再然後烏里蓮妲大手一揮,一顆透明丹藥往高空飛去停在方舟之上,一道水圈以透明丹藥為核心,迅速向外奔騰,恰巧比方舟大上一圈,圓圈內卻是陽光普照的烏垣城。
白凰川此刻已是站起,蒼天巨松橫空出世,巨大的樹根上,捲著一枚枚樹繭,樹繭鬆開,一位位白凰家所屬站了出來,「事情的緣由,方才已經讓你們知曉了,我所聽聞,我所見識,皆透過巨松皆讓你們知道了,你們的意願如何,在這裡做決定吧!留下或是上舟?」底下眾人皆是半跪在地,沒有一人起身迎接方舟光芒照耀,「一群笨蛋!」白凰川的淚水這時已經流滿了臉。
此時流星與地平線開始接觸,一道道天火落到地上開始擴散,很快的第一波已是來到烏垣城首都前,都被巨松硬狠狠地擋下,衝擊力與高溫,頓時讓巨松原本滿佈枝頭的綠葉,瞬間消散了五分之三。
雖然漫天落下天火看似朝著四面八方落下,但最後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畫完後,竟然是集中落在同一個地點上,也因此撲面而來的毀滅能量幾乎沒任何差別,巨松之下,一支支不同的靈鳥飛起,不斷地鳴叫者,代替了巨松的樹葉,立在枝頭之上,一股股巨大的靈力再巨松前構築了一片強悍的靈力壁,不斷地接受天火的衝擊。
「走!」白凰川轉頭對著其他人喊道,看著城牆下白凰家的人一個個變成灰燼消散,方舟上陸陸續續有人跳下,來到了巨松上喚出自己的獸丹,承擔著一波波的火劫,而方舟也迅速駛進了裏界。
「父親大人,您也該走了。」白凰川的後方傳來了一句話,一股巨力轟擊在他的頭部,一團水就這樣罩在他的頭上,他很快地就失去了意識,最後的畫面就是整個巨松浸浴在火海之中,而火海當中有一個個人影正在燃燒著,「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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