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很願意幫你的忙,小咩,不過我沒有什麼信心能說動他們,畢竟我是個陌生人,還是個人類……」
水城說到這裡,他才仔細注意到小咩的耳朵……不但是白色的,還長長的垂著,就像羊的耳朵!他大概能猜到這才是小咩原本的模樣。
「我有辦法讓你假裝是羊妖,你只要有一雙羊妖的耳朵並且說妖語就行了。」喬柏利笑著說,黑色鑰匙正被他捏在手裡「如果龍川你願意的話,我甚至可以把你變成一隻完全的羊妖。」
「沒關係,我想我還是當人類就好了,雖然老爸說我是妖怪界的人類,但若真變成妖怪,以後再遇到惡魔的話就無法矇混過關了。」水城苦笑著說「而且,我想除了耳朵跟第二外語,可能還要給我一張擅辯論的嘴才行。」
喬柏利用鑰匙輕輕一轉,水城就感覺耳朵那裡變重了,他伸手摸摸看,觸感長長軟軟的,還佈滿了細細綿綿的毛,要不是拉了會痛,他還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耳朵。
小咩走在前面領路,水城悄悄地跟在後面,生怕一點動作就會驚動這幢安靜的屋子。
通過走廊的時候,水城能看見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他才發現原來這裡和人類界一樣是晚上,經過窗邊時他偷偷往外瞄一眼,明淨的夜空和空曠的草原,草原大得見不著盡頭,奇異的是月光下的草看起來竟是銀藍色的,他看得差點入神,又趕緊跟上去。
「小咩……小咩!」
水城小聲地喚著,小咩回過頭來看他。
「我在想啊……你這個世界好像也有點晚了,又這麼安靜,你父母是不是睡了啊?」
「喔,這你不用擔心,他們都在準備誦讀給神羊的祭文,還醒著呢。」
小咩笑著說。
「十八天後就是我們一年一度的慶典,為了感謝神羊對我們的賜與,每年的那一天夜晚我們都會在大廣場上舉行祭祀儀式,然後跳慶祝的舞蹈,喔對了,我忘了說,神羊就是很久很久以前把喬柏利送給我們的羊,讓我們的祖先創造了這個梅勒莫拉。」
水城一邊聽一邊點頭,卻看到喬柏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他最能聯想到的就是小咩口中的神羊只不過是個傳說罷了,畢竟喬柏利(也就是鑰匙自己)應該最清楚「很久很久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的到來或許跟「神羊」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他還不忍心告訴她而已。
小咩已經在一扇門前停下腳步,水城也跟著停下來並做了幾次深呼吸,這一路走過來他的心臟噗通噗通地越跳越快,明明他就不是來提親的,卻像是要見父母般緊張。
「那我就先回去囉。」喬柏利笑著說完便轉身往回走。
水城都還來不及反應,但小咩已經前腳跨進門裡了,他只好先別管喬柏利,硬著頭皮跟進去。
房間不大但屋頂挑高,好讓正中央能立一個約有三百公分高的石版,一條繡有圖案的長布從石板上垂下來,那圖案似乎是一隻長毛彩羊,頭部的羊毛尤長,還用銀色的繡線縫製,羊的上半身則是紫色繡線,牠不但是用二隻後腳站立,前腳的其中一隻蹄子還拿著黑色鑰匙。
水城猜這一定就是小咩說的神羊,而這個石板或許是某種祭壇,有一對中年男女正坐在石版前面,拿著筆和紙不知道在抄寫什麼。
「咩呀,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小咩的媽媽豎起耳朵問,她正忙著抄寫,沒抬起頭來看「不過,如果你改變心意的話,古蘭迭家告訴我他們很樂意為慶典獻上一百盆新鮮的草和一百盆美味的果子。」
「我確實是要改變心意了……可是,我並不想答應今天以前來拜訪我們的任何客羊!」小咩語氣堅定地說,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鼓起勇氣說出心裡的話:「因為……我已經有喜歡的羊了!」
水城愣了愣,一時腦筋轉不過來,只看到小咩臉紅得很厲害,然後她的爸媽同時回過頭來,看見了他,他才忽然明白了,原來小咩不是要他來說服父母,而是「幫她」說服,所以……?
「唔,就是這隻羊嗎?」小咩的爸爸緩緩地問,他依然坐著,只用眼睛上下打量水城「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呀?」
水城沒立刻意識到是在叫自己,傻了一會兒才應道:「我……我叫龍川,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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