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能去嗎?為什麼?」小咩捏著鑰匙不解地問,卻仍沒聽見一丁點聲響,一如先前那樣僅止於感覺,是一股強烈的憂慮感要她別離開鑰匙暫時開創的小空間,其他則一概無從得知。
老實說,小咩已經為此困惑而呆坐小空間整整十分鐘了,她試著想跟鑰匙對話來搞懂情況,不過總是處於自言自語的階段,她不曾聽見鑰匙發出明確的一字一句或任何聲響,只有模糊的感覺,而且那感覺起初還會讓她誤以為是自己內心產生的,像是害怕、憂懼、擔心等等,她是持續一段時間才得以分辨鑰匙傳遞的情緒與自己真實的情緒有何不同,但這還不夠,她需要聽見更多。
「要是你的聲音能被我聽見就好了。」小咩握著鑰匙咕噥道,她躺在小空間的草皮上默默許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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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稗勒許——!」布勒恩宏亮的呼喚聲回蕩整座神殿,但等了許久都沒見到蹤影,躺在床上的她總算想起自己才沒闔眼多久,凱理應還在天使界「唉斯稗勒許不在……連想沉沉地睡個幾天都沒辦法嗎?」
布勒恩下床晃一晃,瞥見ugu時還停下腳步盯了一會兒,因為她總覺得此刻的畫面跟睡前有所不同,好像少了什麼?
然而,布勒恩完全想不起來,也放棄回想,她選擇懶洋洋地對ugu吐出幾個字:「給我看睡前幾分鐘神殿裡的樣子。」
ugu的影像改變了,鏡中出現一個惡魔的身影,終於喚起布勒恩對這號人物一點點印象,她用魔力讓畫面加速,總算在她微薄的耐性耗盡前看完他跳入鏡裡的過程。
布勒恩曉得那名惡魔只可能是去尋創造之鑰了,她又立刻對ugu說:「給我看創造之鑰。」
回覆又是那句惹人厭的老話,布勒恩皺起眉打算問惡魔的下落,卻完全想不起他的名字,而且一個字都想不起來,她只記得那是從惡魔派遣名冊裡隨便挑的,那本名冊實際上非常厚,因為裡面記載了當前每位惡魔的姓名與位階,頁數越排前面便位階越小,要翻回同一頁找出名字以她法力無邊當然是小菜一碟,卻完全懶得這麼做,反正再點名一個惡魔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她而言就跟點餐一樣簡單,所以又隨意翻開一頁喚來另一個最低位階的惡魔,叫做奇可恩‧伊。
奇可恩有著魁梧的身材,一雙眼睛炯炯發亮,面孔較沃燚克嚴肅許多,看起來也比較可靠,布勒恩對此人選勉強滿意,稍微放心了一些,於是重述一遍任務內容後,又再躺回床上睡她的美容覺。
奇可恩也跟沃燚克一樣守在ugu前面等待訊息,但幸運的是他僅守候短短數分鐘就等到了!他沒有一股腦就直接開啟通道,而是冷靜地要ugu先展示創造之鑰現身的位置,發現居然是在人類界的建築裡,塞著家具的狹小房間裡有一對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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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小……小咩?」水城不敢置信地望著房門口驚嘆,他才從書桌一抬頭就看見小咩出現了,完全沒聽見電鈴聲或家人通知,簡直像作夢一樣。
小咩露出一貫的微笑打招呼,並說:「想一想我沒辦法再等下去,所以還是過來了。」
「咦?等……等下去?你在等什麼嗎?」水城結巴地問,臉還不自覺紅起來,他雙眼殷切地注視小咩期待下一句對話,卻發現她突然露出惶恐的表情,目光偏斜的方向似乎是在看他身後,才一轉身他就差點嚇壞了!一個穿著黑衣的高大男人竟已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後,是從窗戶潛進來的嗎?
奇可恩當然立刻辨認出水城是人類,曉得那意味他將被禁止使用魔法與暴力的現實,至於小咩他倒稍微困惑了一下,姑且相信惡魔天生的直覺而將她認定為妖怪,因為任務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引來其他人類就麻煩了,他的目光不自覺移向了小咩——手上的鑰匙。
「你好,我是奇可恩‧伊。」奇可恩冷靜地說,不但特意使用妖語,表情也和緩一些,試圖為自己嚴肅的面孔戴起和顏悅色的面具。
水城不曉得這位唐突自我介紹起來的陌生男子有沒有在跟他說話,因為他站正中間,那男子的目光卻只在意小咩,另一個怪異點是,他還納悶地在腦海回想他聽到的音,聽起來不像英文,但這個名字的發音還真和雞的英文chicken頗似,讓水城一時忍不住想笑,居然這麼魁梧的男子有這麼稀奇的名字?
奇可恩有注意到房間內唯一的人類似乎對他面露古怪的笑容,但他不在乎,使命必須達成,他繼續以妖語向小咩說明來意,然後向她索討鑰匙,言談間當然避免了會違反保密協定的詞彙。
「嗯……是誤會嗎?這是我們家代代相傳的鑰匙,已經非常、非常多年囉,而且你要是帶走它,我可能就無法回家了。」小咩仍掛著微笑解釋,即便鑰匙不斷散發要她躲回小空間的焦慮感,不過只是誤會一場的話,好好溝通還是可以圓滿解決的吧?
奇可恩知道創造之鑰是自四界之初就遺失的神器,聽小咩這麼一說他便確信了,既然目標顯明就沒有失手的理由,他擠開水城,伸手就往鑰匙去。
「不要……」小咩邊搖頭邊後退,腦海浮現之前把她扛上肩的奇怪男子──這才忽然發現,他們倆的黑衣不是同款式的嗎?一瞬間就把二件事聯繫起來,她立刻緊緊抓住鑰匙大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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