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家兒子當看護,也只是要確認自己兒子是否一切安好,既然已經確定姜亭青的狀況暫時穩定下來,當然他也就沒有理由留在準女婿家......呸呸呸!總之白瓦認為自家兒子已經是成年男性,就該給成年的孩子完全的自主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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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實在不滿意那金毛狐狸,但他也清楚接下來就該給這倆個孩子一點空間溝通和相處,他這棵老榕樹就不在這裡繼續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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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在白瓦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表達了自己要離開這裡的同時,姜亭青也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希望白瓦能幫忙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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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叔,你回去的時候,能不能順便幫我跟彤禮轉達一下。如果他有需要找那個在學校靈界時碰到的實習老師,就幫我跟彤禮說,當時我在她的身上寄生了一條蠱蟲,雖然因為我後來受傷,所以葬甲跟八百都無法維持形體,但那條寄生的蠱蟲,目前還維持休眠的狀態,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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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彤禮他有需要找那實習老師問話,你讓他跟我說一聲,我可以叫醒那條蠱蟲,這樣不論那個實習老師在哪里,我都可以藉著寄生的蠱蟲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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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聽了以後點了點頭,卻還是不免叨唸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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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巫蠱老師之前就跟我說過,雖然你勉強有一點巫蠱的天賦,但你實在太心軟,捨不得讓你那兩個小蠱蟲多多歷練。嘖,要不然你白瓦叔幫你找幾個罪大惡極的傢伙,讓你那兩隻小蟲子『好好吃一頓』算了!提升他們的能力,這樣你才有能力保護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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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表現的有些恨鐵不成鋼,心想著明明自家兒子高中時,還曾上街跟小混混打過群架,怎麼如今反倒有些賢妻良母的氛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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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肯定都是那隻狐狸害的!白瓦不禁憤憤的直接做出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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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姜亭青聽了白瓦的話後,卻不禁淺淺的苦笑,同時面露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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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叔──好歹那些知道你是大樹公的人,都稱你為正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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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如今,姜亭青有時還是會不太適應非人類的道德價值觀。比如白瓦剛剛很理所當然的,就說出要用人類當成蠱蟲的餌食......即使至少白瓦是想要利用罪大惡極的傢伙,當做「垃圾」回收再利用,如果換成是陽鵑,那就根本不會分是什麼人,反正不是他自己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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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跟非人類,即使外貌上可以變化的幾乎沒有差別,但或許對世界的認知,還是會有完全不同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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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慈悲為懷,跟軟弱無能是兩碼子的事情。你最近都跟韋彤禮那小子相處,難道沒聽說我這老榕樹的理念是什麼嗎?如果連自己都無法顧好,就別想著去顧別人;如果連是非對錯都無法分辨,不懂得動腦思考,那就不要去自以為是的幫忙。要量力而為,同理對方,因為善良絕不等同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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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以前我就曾殺過人,只為了救我認定應該要幫助的人。我確實在收養你以後,被大多數人類認為是正神,但我也被部分的人類認定為邪魔外道。很可惜啊我是大樹公,不是那地藏菩薩,做不到普渡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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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瓦本來還離床有一點距離,現在他邊說邊坐到姜亭青的床畔,然後看著自己一臉懵懂的兒子,狠狠的用手指彈了他一記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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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關於善良、做好事的定義,其實一直在變化。或許對活在這時代的你來說,只要傷害別人,就是罪惡。白瓦叔當然也不是在說,要你為了自己好,就能隨便犧牲別人來造福自己,只是你爸爸我啊,想要提醒我家兒子,小青你對我來說絕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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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要善良,首先要認清楚自己是誰,最在乎的又是什麼?明白清楚了,才有辦法去思考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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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躺在床上,目送白瓦離開。雖然白瓦說的一連串其實他有聽但沒有很懂,但至少聽出來了白瓦說他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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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瓦離開後,房間裡變得太過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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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先是欣賞了一下自己正使用的寢具──手工拼布、小花邊,他還用手指仔細的捻了一下棉被的布料,親膚的同時還有一點自然的粗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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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外的陽光正投射進室內,同時帶了點某些植物的影子,黑影在陽光的襯托下輕輕搖曳,最終變成了房間裡有著神祕感的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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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從通向陽台的半開玻璃門外吹了進來,一點點的涼意挾帶著花香的氣息,在邀請著房間裡的人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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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緩慢的從床上移動,把雙腳套上似乎為他量身訂做的棉布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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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立刻就走向陽台那邊,而是花了點時間去欣賞房間裡的一整面展示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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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迪熊、初號機模型、皮卡丘......啊,連彩虹小馬也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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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他其實很多玩具,但那些都是大人覺得他應該要玩的玩具,而不是他喜歡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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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一些機甲模型,但他母親認為他只能擁有科學實驗套組或是一架小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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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喜歡穿著禮服的芭比娃娃甚至是彩虹小馬,但身為男生的他,理所當然不能擁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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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試圖反抗過,偷偷拜託同學去麥當勞幫他換彩虹小馬的玩具,但最終還是被保姆發現,於是玩具當然被丟掉了,他還被長達一個月罵噁心,更順便擰了他滿手臂都是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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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姜亭青感受到了一陣暈眩而踉蹌了一瞬,這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剛剛的回想,原本是遺忘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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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情,同時在心中慶幸著,幸好那模仿母親冤魂的東西沒有出現,他真的很討厭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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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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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剛的踉蹌,這時姜亭青幾乎是整個人半靠在展示櫃的玻璃門上,這才注意到像是復古玩具博覽會的展示櫃裡,有一區放著「很特別」的手工藝擺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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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呵,這不會是陽鵑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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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不禁起了些壞心眼,並且動作雀躍的把展示櫃的玻璃滑門推開,然後把其中一隻不知道是老鼠還是狐狸的玻璃玩偶拿出來,最後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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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笑得瞇起雙眼,看著玻璃玩偶在他的手掌心間,被他輕輕的晃動著。他仔細觀察很久,然後經過審慎的評估,他嚴謹的做出了判斷──很醜。這玻璃玩偶做的真的很像用來驅邪的東西,據說有不少驅邪的法具,就是要足夠醜和猙獰才有效,而他手上這個絕對有資格避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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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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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姜亭青很沒良心的放聲笑了出來,等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這才戀戀不捨的把陽鵑的手工玻璃玩偶,謹慎的放回展示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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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見陽鵑了,不論是因為他受傷時陽鵑露出的沮喪,還是因為這個試圖填補他過去所有遺憾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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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與他的思念有著同步的默契,有隻金火擬態的小狐狸,就在這時靈活的從半開的玻璃門外鑽進室內,然後乖巧的坐到姜亭青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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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帶我去找陽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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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火的小狐狸高冷的仰著頭,然後有些傲嬌的搖了一下尾巴,接著就站起身來,然後走到玻璃門前,等著姜亭青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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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順從的跟上金火小狐狸的引導,終於走出了玻璃門看清了陽台......不,這外面根本不是陽台,而是一整片的空中花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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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裡還是屋內......這裡還是人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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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的正前方就是如同白玉砌成的廊道,那雪白溫潤的質地,像是夜裡的月光一般排開了黑暗,更別說它的兩旁,就是無數會自己閃耀微光的花叢,彷彿圍繞著月亮的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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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似幻的景象,還有在前面帶路的金火狐狸,姜亭青有種自己成為了「愛麗絲」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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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錦鯉正懸空優游,牠們成群結伴的經過姜亭青的身旁,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些錦鯉不僅游在空中,甚至牠們的鱗片全是鑽石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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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同鳳凰的飛禽在啁啾鳴叫,那聲音竟比任何一種樂器更讓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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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全都美好的使人眼花繚亂,甚至抬起頭去看,那片壟罩住這空中花園的玻璃罩,彷彿是把天空最美好的剎那剪了下來,只為了永遠裝飾這個空中花園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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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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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火的小狐狸在那剎那間散去,化作了一道金色的流光,有個身材高大的身影正朝這邊靠近,金色的流光就往那人的身上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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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空中花園的一切,任一樣都可能成為人間的至寶,但只有那淺淡的桃花香,讓姜亭青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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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紅的桃花,雖無風卻仍舊繽紛飄散,它們將那無情的白金色與祖母綠圍繞,替冰冷的顏色染上屬於它們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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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聽說白瓦叔看護我躺了幾天,現在感覺還不錯。話說這......桃花,你喜歡桃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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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陽鵑正站在一棵紅艷的桃花樹下,清冷的白金色與紅豔的桃紅,成了一種不諧調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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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姜亭青剛踏入這空中花園的中央,就看見了這棵桃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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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一切有多麼奇幻華貴,那麼這棵桃花樹,就有多麼平凡無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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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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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面露些許迷茫,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桃花樹,然後又把視線放在了姜亭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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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雖表示了自己沒事,陽鵑也信任白瓦的醫術,但他還是不禁一直皺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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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又走近了姜亭青幾步,然後姿態霸道,真正碰到姜亭青時又變得小心翼翼。他一把就把姜亭青抱起來,然後找了附近的一張長椅,把姜亭青放在自己大腿上,最後兩個人一起坐在了桃花樹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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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從月老那裡求來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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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了『月老』而且還是『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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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不禁訝異的復述了幾個關鍵字,畢竟他之前完全不覺得月老跟「求」這個字眼,會從陽鵑的嘴裡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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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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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邊說,邊把腿上的姜亭青喬好位置,然後把他寬厚的一隻手,慎重的覆蓋在姜亭青的腹部,也就是這次受重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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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啊。怎麼會想求桃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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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有一瓣桃花落下,姜亭青伸手把它接住,然後鎖進了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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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佑你我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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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句乾脆利落的答覆,而姜亭青就這樣直接被逼出了淚水。即使陽鵑根本沒有清楚說明這代表什麼,姜亭青卻已經覺得好像感動的快承受不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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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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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看著姜亭青的眼淚也跟著慌張起來,怕他的身體是否又有不適,於是乾脆抱著人,就三步併一步的疾走回到房間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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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開心......你在意我們的緣分這件事,讓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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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被陽鵑放到了柔軟的床鋪上,還流著眼淚的姜亭青用雙手摀著臉,然後聲音有些悶悶的答覆了剛才陽鵑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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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知道了姜亭青流淚的原因,陽鵑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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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陽鵑不禁又看向了姜亭青的腹部,那個位置不斷流血的畫面,至今還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之前還想放任姜亭青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想著有宿主契約,不論姜亭青在哪里,他都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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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亭青受傷了,流了好多血,但傷他的人是誰,陽鵑直到現在都還找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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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該死的「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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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青,你最近到底在執著什麼?即使你想要照顧那個毛躁的小鬼,但你原本是一個不會摻合這些事情的個性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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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問話的內容不相同,但本質就跟白瓦之前的關心一樣,都在想弄明白,分明姜亭青明知道自己沒有靈力和法術的天份,又是一個本來有自知之明的人,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魯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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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你有查我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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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此時依舊躺在床上,他把摀在臉上的雙手放了下來,而剛剛被他鎖進掌心的桃花,正好因為淚水,而貼在了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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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但最關鍵的內容,卻總是莫名的會消失。我只知道你在跟一個叫莊蝶幼的女人在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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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望了一眼正背對著他,並坐在床旁的陽鵑的背影,然後他伸出了舌頭,把貼在嘴角的花瓣吃進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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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莊蝶幼,我們高中的時候,她告訴我,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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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次進入靈界,姜亭青也是覺得很冤枉就是了,但讓他身邊關心他的人無法忍受的,是他這次受到不明人士的攻擊,很可能差點就要死掉,所以已經到了不得不講清楚的時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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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幸好,白瓦的親情給了他一些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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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細的內容我還是不想跟你說。只是......它裡面的劇情很有可能會讓你跟我分開,所以......所以我才想要介入進去。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試著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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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越說,越感到有些羞恥,即使他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心意感到難堪,但又莫名的感覺窘迫,畢竟實際上,他跟陽鵑之間並沒有確立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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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分開?你竟然說有名叫劇情的東西,妄想要把我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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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背對著姜亭青的陽鵑,也不知道到底聽懂了多少?只是一個「分開」二字,就明顯讓陽鵑直接抓狂。於是僅在眨眼之間,陽鵑行動迅猛的就往姜亭青的身上撲過去,連原本隱藏起來的九條尾巴、狐狸耳朵,甚至是妖狐那足以致命的爪子,全都凶狠的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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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東西能讓你離開我!不準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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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已經因為姜亭青的受傷,加上無法不聯想到從前的事情,陽鵑心底的不安,早已被壓抑到了頻臨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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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管這世界是不是小說,他不管所謂的劇情到底有什麼影響,他只知道威脅到他跟姜亭青之間的事物,通通都應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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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我們被分開......我絕對不會再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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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刻的兇狠,都彷彿是在掩蓋內裡真正的脆弱,此時陽鵑說著說著,就洩了氣一般,無力的把頭靠在姜亭青的胸前,但帶著爪子的雙手,以及那九條狐尾,卻還是不知輕重的緊緊束縛著姜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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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我想跟你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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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感受著靠在他胸前的陽鵑,他能感受到陽鵑噴吐在他胸前肌膚上的氣息,雖然沒有淚水的濕潤,但陽鵑的悲傷與憤怒,卻傳達給了姜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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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你現在深入我的體內。我喜歡聽你說,並且感受你有多想擁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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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此時確實有點動情,但其實更多的,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現在的陽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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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聽到了姜亭青突兀的請求,陽鵑卻依舊把頭靠在姜亭青的身上,只有緊抓著姜亭青手腕的爪子,卻悄悄的鬆開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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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鵑,我愛你,和我做愛吧。即使違背『命運』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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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緩緩的從鬆開的狐爪下,掙脫出自己那雙被利爪劃出了血痕的雙手,然後極盡溫柔的捧起陽鵑的雙頰,最後與惑人艷麗的鮮紅雙眼,筆直的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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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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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亭青仰起了上半身,然後向著陽鵑靠近,他在陽鵑的額頭與眼角,落下這世上最柔軟且沉靜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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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不知道怎麼應對,明顯陷在那個被他遺忘的過去中的陽鵑。過去的回憶大概都是不好的記憶,只有那個夢境,有陽鵑在的夢境,他想要回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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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沒有那段過去記憶的姜亭青,只好做出他認為即使在過去他也會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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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愛著陽鵑,即使遺忘了記憶,但他過去、現在大概還有未來,都會愛著這隻有點太霸道的狐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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