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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彤!姐姐來接你了喔」黃老師在幼稚園門口,用廣播器喊著。
姐姐佳倩一臉歉意地跟著黃老師說:「老師不好意思,最近公司在加班都會比較晚一點。」
黃老師聽到此連忙揮手,表達並不介意的意思,而陳老師牽著子彤的手一臉不爽的走出來並說:「王小姐~我知道你很辛苦也很忙,接小孩準不準時這個我們能體諒,但是能不能請你們學費準時繳。」
陳老師手裡牽著的子彤滿臉紅通地低著頭,佳倩聽到也一臉不好意思地回應:「陳老師不好意思,這幾天加班費就會下來會連上個月的一起繳清。」也不等陳老師回話,拉著子彤連忙騎車離開。
「姐姐,你今天很忙嗎?」子彤坐在後座緊緊抱著佳倩問到
佳倩回答說:「還好,就快過年在趕工。」
子彤又接著說:「今天學校教了虎姑婆的故事跟兒歌……我想媽媽了……」
佳倩一聽到子彤的話語,立即停車靠邊並轉頭惡狠狠說道:「彤彤我們說好了,不能提起虎姑婆的,你忘記鄉下發生的事情嗎?」
子彤的手越抱越緊,佳倩感覺她的背已經被淚水浸濕。子彤低聲說道:「我沒忘記,我只是想媽媽了。」
回到山腳邊的小屋,兩人一番洗漱完畢便在客廳用餐,三坪大的客廳充滿著年代感的舊物,一封封的催繳帳單,放在餐桌的一角。
子彤一邊吃著手指餅乾一邊問:「姐姐,我們要不要回鄉下就好了…這邊空氣很差,也都沒有人要陪我玩,而且這邊都不能到處跑很沒有自由,而且大家都會看穿著,而且…」
佳倩拿起紙巾幫子彤擦著臉說:「而且,而且哪裡那麼多而且!媽媽說的話你忘記了嗎?她要我們好好在城市生活不要再去想到鄉下的事情了!。」
時間也悄悄地來到深夜,兩姊妹裹著棉被數著窗外天上為數不多的星星。忽然一陣急響地的敲門聲響起,子彤彷彿想到什麼似的躲在棉被裡不住顫抖。
佳倩走到門前,老舊的木門上沒有貓眼,佳倩只能撫摸著木門細聲問道:「是誰?」
門外響起粗鄙的笑聲跟一團鬧的聲響:「小姐!我們是財務公司啦!是想說你們的帳也拖了好幾期了,銀行那邊吼!就把你的款項交給偶們處理啦,想說看你也是年紀輕輕的拉,不然我們就來找你協商看看怎麼處理啦。」
佳倩聽到這聲音眼神逐漸充滿水氣,呼吸也越來越重只好說:「那好我開門你們盡量小聲一點不要吵到我妹妹。」說完便開門請財務公司的三人進來。
那三人穿著黑色polo衫西裝長褲,脖子上戴著指頭粗的金項鍊,手上戴著貌似fb直播在賣的名錶。
三人進屋以後彷彿自來熟一樣坐在客廳的餐桌上,開始將手提包中的文件拿出,並在一旁拿出了印泥及鋼筆。
為首的人開口說道:「王小姐 我們也不想為難你但欠錢還錢這種事情就是很正常的,也是合法的,我們也很忙只能在這種時間來拜訪拉,希望你不要想太多」他講到這邊看到桌腳的帳單,便順手將帳單拿來邊看邊說:「你看銀行跟我們公司也都寄信來過,可是妳也都沒有主動聯繫我們,所以只能現在來打擾你們啦」
佳倩站在桌子的對角,眼睛死盯著桌上的帳單,渾身大汗彷彿極力克制心中的恐懼一般,臉上湧起了不自然的潮紅,她緊緊地將肩膀縮再一起雙手緊握不發一語。
三人之中較為矮小人開口道:「小姐!你看起來很熱涅,還是你要不要偶們幫你...」
話還沒講完,為首帶頭的一個巴掌打在他身上說:「哭爸喔,我們現在是生意人不要亂講話。」
三人中一直沒開口之人,忽然感覺到褲腳被人輕輕地扯著。他一低頭便看到,子彤蹲在地上頭低低的,顫抖的右手扯著他的褲腳,他其實有一個女兒年紀也差不多,一時間想起自己的女兒。如果不是為了生活誰會願意做這種遊走在法律邊緣的工作呢?
他一邊想著一邊蹲了下去,看到子彤正在咬著手指餅乾,他寵溺的揉了揉子彤的頭髮,問說:「妹妹可不可以分我吃一個?」
子彤點了點頭,顫抖的手遞出了一個手指餅乾,那男子拿到以後,他頓時感到無法呼吸,因為那根本不是餅乾,而是真正的人類手指。
他一抬頭剛好看到月光照在子彤的臉上,那本應該是可愛的小臉,出現了數痕的皺褶,尤其額頭摺出了王字,子彤的眼睛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睛,而是像貓科動物一般的豎瞳,他一個腳軟往後面倒去。
子彤也順勢撲進他的懷裡,嘴巴裂至耳下,一嘴咬住了他的喉嚨,血沫噴灑了子彤滿臉。
這時其餘兩人也注意到了旁邊的異樣,還來不及斥喝,佳倩的左手瞬間變成黃白相間的虎皮,斑駁著奇怪的皮瘡,但不減免那利爪上的寒光,佳倩一伸手,尖銳的利爪穿刺了矮小男的眼睛及鼻樑,鮮血四濺隨著矮小男的哀號聲,那血從鼻樑破裂處噴灑而出。
佳倩撕裂完矮小男的臉部後,她輕輕地拉開椅子,還是人類形狀的玉手動著纖瘦的手指,沾著桌子上的鮮血,由額額沿著左眼往下巴撫摸而下,當左眼在睜開時,只見那沾染著血色的白皙皮膚,眼睛也變成了貓科的豎瞳。
為首男此時一動也不動的坐著,佳倩可以看到為首男的冷汗,順著髮鬢滴下,他顫抖的說:「王...王小姐!我...這邊可以幫你們做主,錢我幫你們還,你們...可不可以...我什麼都沒看到。」
佳倩慢慢地坐上椅子,張開嘴那長舌彷垂到桌上,開始舔舐桌上的血漬,為首男清楚的看到那舌頭上還有貓科動物的倒刺:「不可以的唷,絕對不可以讓錢還完,如果錢都還完了,那以後我們姊妹要吃什麼?」邊說她整個人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像一條蛇趴在桌上呻吟蠕動
「好久好久的故事,是媽媽告訴我,在好深好深的夜裡,會有虎姑婆。叔叔,你喜歡這首歌嗎?這是我媽媽的歌唷~可是你們好壞,她出去找食物給我們吃回來的時候,她的毛都糊再一起了,她的舌頭都被燙熟了,她的鬍鬚都被火燒焦了,她爬呀爬呀爬呀的爬回山洞,是你們把她害死的。」子彤攀在為首男的耳邊輕輕說著。
皎潔的月光灑在西子灣上,路邊的民宅燈火稀稀落落。望著天上的明月,這樣的月光如此古老,十年前百年前千年前,月光平等的包容一切。
歌聲隨著霧氣在港灣邊聚起『好久好久的故事 是媽媽告訴我 在好深好深的夜裡 會有虎姑婆 愛哭的孩子不要哭 她會咬你的小耳朵 不睡的孩子趕快睡 她會咬你的小指頭 還記得還記得 瞇著眼睛說 虎姑婆別咬我 乖乖的孩子睡著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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