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去吧。安全帽幫我收回後備箱。」季千諾將小綿羊停在李星照的家門前,等了半響身後卻毫無動靜,他疑惑地轉頭看去。李星照見他看向自己才問道:「你不會把我放下後就自己跑回去找阿敏嫂幫她查探情況吧?」
「 你這是在擔心我嗎?」季千諾見李星照緊抿著嘴的表情,忍不住有些打趣地問。
如果是第一次見面那會兒,李星照絕對能面不改色地搖頭否認,可在經過兩個案子,和這兩個月的相處後,那句「才不是」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你無法和鬼魂溝通,去了作用也不大,等明天一早我再陪著你去。」
季千諾有些詫異於李星照的坦白,也明白對方只是在擔心自己,卻仍無法認同他,「好,我明天來載你一起去。」可他也無心與李星照爭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星照見季千諾答應地干脆,心中卻還是有些信不過對方,畢竟剛剛人還和阿敏嫂說好今晚便去查探一番……想到這裡,他不禁對季千諾提出心中的疑惑,「千諾,你不覺得你剛剛問那個……阿敏、嫂……」他還是不習慣這個稱呼,通常他都管那些大一輩的長輩們叫大嬸、大伯的,「你覺不覺得你問她關於那女鬼的問題時,她的反應好像有些奇怪?」
「是有些奇怪……」季千諾點頭附和,腦中回想起阿敏嫂回答問題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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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除了你的老公,還有誰也碰見那女鬼了嗎?」季千諾問。
阿敏嫂想了一陣,回道:「好像沒了,目前只有我老公遇到過,那次還害他生了一場大病,現在還在家休養著呢。」
「這樣啊……那女鬼有可能是你們認識的人嗎?」季千諾問。
阿敏嫂倏地臉色僵了一會兒,眼神還不停閃爍,繼而卻強自鎮定道:「這個……很重要嗎,不就讓你驅鬼,幹嘛問這麼多……」
「當然重要了,鬼魂之所以會逗留人間通常都是因為有牽掛的人或事,或許是因為不放心、不捨得,也可能是因為……」季千諾刻意將尾音拉地老長,製造不安的氛圍。
阿敏嫂臉色難看地望著季千諾,不耐煩地說:「因為什麼你就說啊,幹嘛故弄玄虛!」
得到滿意的效果後,季千諾爽快地說道:「因為怨恨。通常慘死的人,怨氣都非常重,能量也會比一般的鬼魂來得更強。」
「所以呢?」阿敏嫂驚疑不定地問。
「所以如果支撐祂們留下來的執念是為了報仇的話,那只要目標不除,祂們是絕不會罷休的。」季千諾說:「要么解了祂們的怨念,要么祂們願意放下心中執念,方能讓祂們自願接受超渡。所以知道祂們為何滯留人間的原因非常重要。」
「這樣嗎……」阿敏嫂抿了抿唇陷入短暫的沉思,接著嘆了口氣,妥協說道:「其實說起來我們和那女人也不熟,只是住同一層樓,就是那種見面會打聲招呼的關係罷了。」
「就這樣嗎?你應該還有話沒說完吧?」季千諾看阿敏嫂說完後,神色仍游移不定,於是帶著打探的意思詢問道。
果然,心理防線一再後退的阿敏嫂又繼續說道:「那女人在去年年尾一個人半夜回家時,被三個男人拖進逃生通道裡……先姦後殺了。」
她越說臉色越糟,最後還低下頭小聲念叨:「……那女人也是的,都那麼遲了幹嘛還一個人回家,要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同時她還有些不安地做著揉搓手指的動作。
「所以她的死和你們沒有關係吧?」一般來說,鬼魂很少會主動去招惹活人,除非祂們對那個人存有某種執念。所以季千諾才會問阿敏嫂這個問題,哪知他話還沒說完,後者便大聲否認。
「才沒有!她的死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別亂說話啊,小心我告你啊!」阿敏嫂氣呼呼地罵完,一揮手一轉身又說:「算了,像你們這種年輕人怎麼會抓鬼?不請你們了。」
季千諾見阿敏嫂抱怨完就要離開,急忙跑到她的身前攔下她,「別生氣啊,我就是問問呢,完全沒其他意思,你別誤會。你看我們年輕,擔心我們沒實力,我能理解。要不這樣,你們不需要付我們定金,只等我們成功驅鬼成功後再一次性付清就好,如何?」
「意思是不成功我們就不用付你們任何一分錢?」阿敏嫂問。
「嗯嗯!」季千諾大力點頭。
阿敏嫂又遲疑地盯了季千諾一陣,才勉為其難地答應,「那行吧……那你們今晚就來看看吧,那女鬼每到晚上就鬧個不停,我們都快被她搞得受不了了。」
「OK!」
李星照看季千諾應地爽快,走前幾步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後者摀住嘴,等阿敏嫂留下手機號離開後,季千諾才放開他,「一定要晚上嗎?」晚上出門阿姨多半會不放心,指不定會不睡覺就守在客廳裡等他呢。
「我知道你晚上不方便出門,沒關係,我自己先去看看就好。」季千諾沒所謂地說。
「那怎麼行,我們不是partner嗎?」從剛剛開始,李星照的眼皮就跳個不停,讓他有些不安,「你還是等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看好了。」
眼前人的情感總是克制的,但季千諾還是察覺到了李星照的不安,即使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可他仍能透過他的雙眼感知到他真實的一面,「也是哈,怎麼說那錢都是一起分的,沒理由就我一個人加班嘛。」他把手伸進褲袋,抬頭望了眼染上橙黃色晚霞的天空,「走吧,時間不早了,該送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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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姨……」走到玄關,李星照邊脫鞋邊抬頭喚人,喊到一半才發現姨丈不在客廳裡。
「你姨丈去陳叔家了,剛打電話回來說不回家吃飯了。都遲了,先吃飯吧,待會再洗澡。」阿姨用圍裙把沾了水的手擦乾,見李星照把臉都曬紅了,伸手輕輕摸了摸,有些心疼地囑咐道:「等會兒洗好澡後,記得拿蘆薈來搽搽,看都曬成什麼樣了。」
「好,知道了。」放到臉上的手指觸感並不滑嫩,是長期為家庭付出而略顯粗糙的雙手,也是一雙默默將李星照拉拔長大的雙手,「進去吧,不然昊昊一個人在客廳這麼久該吵了。」
「嗯。今天去哪玩了?不是說去朋友家坐坐嗎?怎麼曬成這樣?」阿姨放下手問道。
「朋友突然說帶我去小溪玩,所以就……」
李星照和阿姨邊走邊聊,接著吃完晚飯後,把許諾的棒棒糖交到昊昊手中,他才回房拿衣服去浴室洗了個舒服的澡。
出了浴室,他擦著頭坐到床尾就聽見聲聲嘆息,「唉……唉……」
「唉……唉……命薄哦……唉……沒人幫哦……唉……」
「別唉了,大嬸。」
大嬸悄咪咪地瞄了眼李星照,在對方望過來前又垂下頭繼續唉聲嘆氣,「唉……都沒人幫我,我怎麼這麼可憐,不過是那麼小的要求,小弟弟都不願意幫忙……嗚嗚,命苦哦……」
如若是剛遇到大嬸那會兒,李星照斷然不會理會大嬸,「大嬸,別假哭了,我想辦法幫袮就是。」
「嗚嗚……我不過是想……啊?我耳朵是出問題了哦?」李星照答應地讓大嬸反應不及,賴了那麼久終於賴到了,讓祂都懷疑起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沒有,袮耳朵沒問題,是我的腦袋出問題了。」李星照低垂著的眼,帶著他人都沒察覺到的微光,星星點點,慢慢照亮自己與他人的路。
大嬸一時之間都快喜極而泣了,飄上飄下好不快樂,等祂飄夠了又回到李星照身旁,「小弟弟,那你什麼時候去找我兒子啊?」
「等我把今天接到的案子解決後就想辦法幫袮。」李星照笑著說,接著他聽到大嬸興奮地說了一句:「我去和我老的說這個好消息哈。」便自窗口處飄走。
他看著大嬸消失的背影,心裡某處彷彿也卸下了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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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嬸(自己撒花登場):嗨~~~~這麼久沒見,看官們想我了沒~嚇!不會忘了我吧?(大驚)嗚嗚……怎麼這樣啦。(假哭)
作者:歹勢歹勢,大嬸就是這樣,大家多多包涵哈!(轉身拉走大嬸,並伸手摀住她那碎碎念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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