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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再前一晚的事情。沙漠地帶很早便入黑,軍人們吃過晚飯,便會回到室內為翌日做好準備。要休息的人會回到宿舍區域裡去,自主練習的人就會留在室內的訓練場。九點過後,天色暗得伸手不見五指,除了要執行特定任務的倒楣蛋外,室外範圍幾乎不會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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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的高大青年穿著白色薄襯衫,披著海藍色連帽外套再套件圍裙,提起一桶廚餘從飯堂步出,準備倒往菜園附近的化肥桶。今天雜七雜八的事項意外地多,飯堂的工作比平常要晚才完成,室外的照明已經被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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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都會走這條路,摸黑走著也不算太困難。桐山青葉對於這種無所事事的生活很滿意,他派駐到這個據點已快一年,已經非常熟悉伙房的工作,在興趣的驅使下管理著這個轉角位裡非常不起眼的菜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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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人員流動(又或者說流失)得很快,幾乎沒有人記得他的存在——據點成立初期轉入轉出的人數多得混亂,多的是別的基地派遣性質的借用人員,又或者決定轉入時已經是隊制的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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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身為尉級的武官,但青葉沒有所屬的隊伍,不知為何人事部一直沒有要下達他進入任何小隊的通知,也許是各長官都對「非異能者」的他興趣缺缺,又或者是大家都真的已經遺忘掉他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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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介意每一天都無所事事,自問下廚的手腕不錯,在這裡當個伙房工還算是份優差。悠閒地做著後勤活,還是滿寫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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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走道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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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外頭瀰漫著淡淡的以太能量氣味,主要是屬於人類的以太能量,纏繞著極淡的野獸氣息。那陣機油味讓他有點在意,估計是隊員剛討伐完「強敵」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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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鐘數也得執行任務也未免辛苦,外頭的味道愈來愈濃,讓他有些在意。放下重物後,他回頭走回中央大樓,就發現有人壓抑著氣息潛行,那個人每隔好幾秒才會瞬間移動十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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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軍方的人,在基地內沒有必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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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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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很快便得出結論,只是,從正門光明正大地進來,這個入侵者又未免太囂張。他嘗試壓抑著自己的能量,進入警戒狀態並貼著牆邊而行,當走向能清楚看見大門的位置時,便發現了可疑人士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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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空無一物,地下亦沒有影子。對方的光學迷彩做得滴水不漏,還懂得把自己的存在感抹消到最低,只是青葉對以太氣息的感覺極敏銳,還是感知到那個位置散發著很微薄的以太能量,時間屬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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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等危險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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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現出被以太粒子隱藏著的長刀,他拔刀砍向半空之中。刀鋒本應劃過的軌跡被彈開,本來無一物的空中出現一細小身軀,對方的反應極快,一個轉身,反手便回擊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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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的身影飛舞在半空之中,寄宿著雷電的配劍在空氣間閃爍。純白的風衣包覆著對方的全身,在月光的照射下,及肩的柔軟銀髮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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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紫色的眼眸在黑夜中閃過,狩獵的眼神恰似兇猛的夜好性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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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揮擊的力量不算大,加上壓倒性的體格差,自幼習劍的青葉輕鬆擋下了第一擊。只是一陣麻痺透過對方的劍上傳導過來,他只得握緊刀柄,退後一步再重整迎擊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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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又在空氣間閃過,跟剛才感知到的元素不一樣,對方是能夠操縱實體電流的高階電磁異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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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在體格上青葉絕對佔有優勢,近戰能力也遠在對方之上,手持金屬制的冷兵器,面對著相性不佳的異能亦只能處下風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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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的一個轉身,青年已繞到自己的身後瞬間反制,後頸便吃下了一道的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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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覺得愈來愈睏,極為暈眩,開始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在倒下來之前,西風吹起對方的披風,使他窺見到對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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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紫丁香色的眼眸似乎有點困惑。
室內傳來類似野百合的芳香,青葉醒來時,人睡在柔軟的床舖上,應該在基地的某處。月光從窗邊照射進屋內,年上的金髮男人坐在床邊,他身穿研究室套裝和實驗袍。發現青葉醒來後,便轉身望向他。男人托一托眼鏡,眼神相當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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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睡醒就回自己房間,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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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修格啊……我在哪?」見對方是認識的熟人,青葉便乾脆安心地躺著。男人指了指向牆上的白板,醫療室的當值官現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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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屁股看都知道是醫療室吧!白痴!」修格幾乎是用咆哮的,看來非常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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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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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這樣啊!想死不會滾遠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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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修格的怨氣,腦內記憶在一瞬間回帶。記得自己在大門前遇見所屬不明的入侵者並與其交戰,還被打暈,確實是差點就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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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發呆。難道真的被緹亞打傻了嗎?」那傢伙下手還滿狠的……修格自說自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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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亞……誰?」青葉沒聽過這個名字,但很快就聯想到是剛才的不明人士。修格並沒有回應自己的疑問,只是自顧自地說:「總之你醒了就快走,我要回去補眠。半夜把人挖起來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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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只得巴著他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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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裡上班不認識緹亞,看來過得挺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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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白衣人就是緹亞。本來是想制服青葉,但不小心太重手把人打暈。見醫療室的當值人員不在,便到宿舍去叫醒睡得正香的修格。照這樣看,緹亞應該是屬於這個基地的人,而且跟修格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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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認識?那個可是熱砂的老闆!」
好像是有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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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青葉並沒有見過緹亞本人,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回想起剛才的情境,潛行應該是避免敵人知道基地的方位,該感恩對方沒有把自己攤在操場,不然在寒冷的晚上躺個一晚,日出之前他已是一條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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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修格再次叫喚青葉。「快!點!給我回去!」技官雙眼通紅打著呵欠,青葉知道在對方極度疲累和煩躁的情況下,是問不出更多的細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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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定要找他打聽一下緹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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