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睛閉起來。」緹亞終於開口。「集中意識,想像它是手的一部分。」
青葉閉上雙眼,按以前哥哥教的方法——集中精神,深呼吸。他放輕身軀,覺得自己身處一間密閉的房,明明聽到遠方傳來人群細聲談話,體感卻離他們很遠。
「注入力量,試試把刀身分割成碎片。」那把沉穩而清晰的男中音的聲音在腦內迴響。在話句落下時,腦海裡就出現了一把完整的刀的畫面。
感受到某個誰所打出「可以了」的信號後,他張開雙眼,漆黑的碎片外圍包著藍色的螢光,飄浮在半空之中。
喉嚨的深處想要發出什麼聲音,全身卻動彈不得——下一秒,碎片往自己作中心飛去,蝶群一樣的寶石碎片化成一把完整的刀。
青葉再回望手中的刀,重量沒改變,刀身整體卻變長了,弧度也更接近自己平常用的長軍刀。鞘身整體還是黑色的,但變得表面平滑,漆上互相交錯的紫紺色花紋,上面也多出了一根藍色的綁繩和方便格擋的護手。
「這是?」青葉閱刀算不上多,但眼前造工的精細級數絕對不是普通貨色。
「借你。」見青葉反應不來他的意思,就補充說:「你的媒介要換這把。接下來,熊澤隊的任務會變得很困難。」
「是?」
「你用得上。」緹亞補充說。
「嗯……研究所那邊有給我新的媒介。」青葉下意識地婉拒。刀整體拿起來的確很舒適,由小到大,桐山家的刀都是由相熟工匠一手打造,青葉平常都是自家帶來的武器,他不習慣量產品的手感,會影響他的表現。但這刀拿起來相當順手,好像原本的主人就是自己一樣的,連那被做舊的使用感,重量都很像。
「為什麼?」緹亞的語尾音調比剛才有了起伏。他很疑惑,有好的當然是用更好的。
「……我用不著吧?」這把媒介光是用看的就知道價值不菲,不是在懷疑對方,只是無功不受祿,青葉沒有收下的理由。
「之後要還我。接下來的敵人很棘手,你拿著那個樣的武器會死。」
遺跡任務時的敵人很強,青葉心裡也有個底——要不是當時運氣好,大家反應得過來,跟強力黑獸戰鬥的同時還要對付不知何來的惡意,根本命懸一線。
緹亞走向掛著斗篷和槍包的置物架前,拿出深紅色的短刀,一個突進位移就來到青葉的身前揮下一道直斬。
這動作在交流會時有見過,是山風流的衍生技「瞬閃雷雨」。青葉反射地拔出手上的黑刀,用刀鞘抵住——如何擋下對方起手式這件事,憑多年的練習已深深植根在肌肉記憶上,不會忘記。
緹亞打算要他的命,感受不到的殺氣和能力波動,能量流動完全不帶攻擊自己的意思,揮刀的重量卻比之前大得多,就是這樣才更加危險。
刀刃上仍然纏繞著雷電,應該是跟之前同等甚至更強的攻擊。青葉卻覺得比初次見面的時候擋得輕鬆,完全沒有麻痺的感覺——仔細一看,那些異能被鞘身自體分解掉了。
緹亞後退一步,把刀收起來。
「你懂了吧。」
「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刀。」
「我不勉強你。」見自己遲遲沒反應,對方的表情有一絲失落。他會因此不開心嗎?
「沒有。我沒有這樣想。」他一這樣說,青葉便決定收下。這時候便想起閒談間,修格對緹亞的評價好壞參半的事。這個人私底下是個很不坦率的人,但青葉覺得這樣挺有趣的。
「我就滿懷感激地借用了。」
當跟八島回報他有找到上司,而且對方的心情還不錯時,得到了對方難以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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