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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安全了,原本緊繃的身體不自覺鬆了口氣,隨之湧上的是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一切,這其中包括了獨自面對強悍敵人的恐懼。無論怎麼攻擊都造成不了傷害,自己反而差點被侵害,以及受困後的絕望,這些負面記憶已經在這短暫時間裡侵蝕自己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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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害怕時會不自覺依靠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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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茉紅梨不是刻意,卻用了僅存的力氣死命抓緊爆豪衣角,扯著他外套被拉直的摺痕隨著手的頻率一起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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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景象讓爆豪心頭上的怒火瞬間澆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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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流,給我聽好了。」他的聲音放輕許多,爆豪以比往常還要更加平和的口吻開口,「我帶妳去安全的地方,但妳要告訴我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事、還有老大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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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茉紅梨半晌的心靈沉澱,她最終還是開口了,「職業英雄也來了吧?落花……應該有跟他們說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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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鯨魚?誰知道。我是妳哥叫來的,妳跟他求救起碼也把具體位置給我說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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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對象令茉紅梨終於抬頭,疑惑不解的神情清晰可見,「……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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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瓜裡頭糾結著的線頭纏繞,茉紅梨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嘴巴沒有闔上。她這才發覺,自己一直都不是獨自戰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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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快告訴我敵人老大長什麼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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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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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道非常響亮的拍擊,就宛如對著大峽谷吶喊的回音,清脆嘹亮迴盪於耳。爆豪勝己一臉懵懂皺起眉間,對於眼前在自己雙頰上使勁掌下去的瘋子完全無法理解,「……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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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紅梨垂下手,大大深呼吸撫平情緒,印有兩個紅通通掌印的雙頰鼓起,隨著吐出的不安緩緩消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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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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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有著這樣個性的她都覺得不安、從小刻苦訓練至今的她都感到害怕,那其他平民百姓又會是何等的恐懼?茉紅梨一直都知道,所謂英雄並非不會退縮,他們之所以閃閃動人全是因為克服恐懼的英姿是多麼令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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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她不是一個人,時流獨人永遠都在背後支持著自己、現在身旁還有個實力堅強的爆豪勝己,害怕的理由什麼的,怎麼可能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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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臉頰的衝擊傳至大腦,沖散了所有負面情緒,茉紅梨重複了一次,「我已經沒事了。」爆豪看見的那對柔和的茶褐色眸子一瞬間注入了堅定,「走吧,我們一起去找那個傢伙,我猜他不會走遠的,至少不會離開這個貧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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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如此猜測,是因為先前馬林弗斯向她斷定英雄是不可能來這裡救援的。先不論事實如何,如果他是這麼認為的,那他就不可能離開這個沒有英雄的安全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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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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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了第一步時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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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爆豪沒有應聲,茉紅梨覺得奇怪,拉回邁出的步伐回眸一望才發現他有點不自在地別開視線,臉上有一層不明顯的紅暈,手拎著原本穿在身上的夾克外套筆直定在茉紅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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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叫她穿上的莫名其妙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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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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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一看,茉紅梨這才驚覺自己的衣服早被變成炸彈的外套炸得破破爛爛,一部分的內衣甚至都露了出來,不知道那些爆炸經過的人或許會以為這又是什麼play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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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寒冷的12月,她甚至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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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事態不妙的羞恥心給她徹底加溫,一想到自己剛剛是以這姿態示弱的,她便羞地腦袋瓜都快煮熟了——衣衫不整的女人跪坐在地含情脈脈地拉著男人的衣角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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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忘記哦,你什麼都沒看到!」一把搶過爆豪手中的外套,總是出其不意猛丟直球搞得人家心慌慌的茉紅梨這回難免彆扭,什麼也顧不得了趕緊把它穿上,「你不忘掉就讓我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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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餘力回溯我記憶倒不如先拯救一下妳的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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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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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只是像個做錯事被老師臭罵一頓的小學生嘟嘴鬧彆扭時,爆豪就知道他的猜測是對的,茉紅梨因為副作用的關係頭痛感已經快到達極限了,再施放多一秒的個性都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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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般的事實擺在眼前,爆豪向前拉近彼此間的距離,高過對方十公分的臉龐靠近,攔截住照映對方的月光。即便如此,茉紅梨抬起頭還是能看見背光面容下那雙彷彿能把她的魂給完全吸入的紅眸,正以嚴肅表情訓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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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乖乖給我待在這裡,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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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蘿塢的最南邊是一大片的貧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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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存在被當地民眾默認,卻從未被正式記載在教科書上。那頭充斥著身無分文的窮人,嚴格來說,他們並不是賀蘿塢的『居民』,僅僅是在那片土地上糊口度日的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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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校園內被鐵柵欄圍住、老師們口口聲聲訓誡著學生不可闖入的廢棄校舍,是大家都知道,卻絕不輕易靠近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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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就如同一條巨大的鴻溝,隔絕了兩岸不同生活,阻隔了賀蘿塢居民們對貧民窟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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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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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陽剛的吼叫聲發出,一道紅色身影阻擋在女子面前保護了她,堅硬岩石般的身軀輕鬆擋下尖銳刀鋒,發出磨刀時特有的銳耳尖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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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幾位遇害民眾了,切島他可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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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著偌大的空間被敵人給侵佔了,而且數量不可小覷,個性樸實枯燥乏味的自己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擺平一切,只能見一個救一個,簡直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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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別給我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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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從後方出現,一個人從空中一躍而下,雙手緊握刀刃直直朝切島視線死角的背部劈下。切島的注意力還在上一個敵人身上,無法即時轉身接下攻擊,只能硬化身體準備迎接那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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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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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切島即時轉身,不僅僅是該有的傷害沒有發生,剛才怒吼的那名敵人的身影也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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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不見的一百多公尺外的空中此時出現了兩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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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敵人揮空,當刀刃向下移動揮出視線範圍外,隨之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名紅髮少年的背影,而是一片汪洋,以及遠方密密麻麻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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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自己正在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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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他其實正在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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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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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和他一同出現在高空的另一人在下墜前就消失了,同時閃現在切島面前,他和切島爆豪同樣都是獨人找來的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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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閃翼!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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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收到獨人先生的消息過來的吧?時流呢?有找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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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人這麼一說,剛才一直忙於拯救民眾的切島差點就忘了最一開始的目的,「我不太確定,我跟爆豪兵分二路,他去找茉紅,我留在這裡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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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春菅的心理陷入膠著,聽了獨人的敘述他也很擔心茉紅梨的安危,但是身為一名『職業英雄』,是不能選擇優先拯救任何人的,只要眼前有人遇難,他都必須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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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他就只有唯一一個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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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速戰速決吧,解決這邊之後還得去找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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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有閃翼支援的話速度會快超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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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沿岸從地面看去彷彿無邊無盡,春菅剛才瞬間移動到空中的剎那俯視地表看見了沿岸盡頭,貧民窟的大小掌握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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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他也無法忽視剛才一同看到的,停泊在岸邊的十幾艘海賊船。馬林弗斯海賊團惡名昭彰,且人數眾多也是人們畏懼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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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菅是知道的,在這視線昏暗的超大範圍內要找出茉紅梨簡直難如登天,運氣必須非常好才行。現在他只希望獨人請求的其他援軍能夠早點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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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島的戰鬥風格就是一拳接著一拳揍,打倒一個再換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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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翼就不同了,他熟練運用個性搭配高超武藝,沒有停頓、順暢連貫的拳法直中敵人鼻梁,這一拳打中他,下一拳朝空氣揮去,瞬間移動到另一人面前剛好又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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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看清他的動作,就像空中不停閃爍的群星,他造出一條地面上的銀河,從此端連接著每一名敵人逐一閃現到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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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島說的一點也沒錯,閃翼的增援讓救援速度加快了好幾倍。他們也漸漸朝著原先爆豪飛去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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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那個是……」切島率先注意到遠方便停了下來,閃翼則是在數十公尺外繼續戰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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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在猜測,或許跟自己常常看見爆豪的爆破是類似的東西。他還不知道他猜對了,遠方天空被房屋擋住的某處為源頭就散發出一道強烈光芒。瞳孔倏地縮小,切島發現周遭的一切變得純白,光線刺眼的他什麼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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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消失了,他轉頭對著閃翼大喊「快趴下啊!」可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切島不確定他聽見的是強烈耳鳴,還是什麼暴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在他意識到那些聲音之前,一陣環狀衝擊波從引爆點擴散,前一秒還佇立著的房屋下一秒轟隆的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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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波之後是爆炸的火焰,巨大的香菇形狀從爆心地爆發,沖毀了方圓五公里的所有事物。此景象的壯觀程度簡直可以媲美站在巨大瀑布前觀賞水流直衝而下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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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危險,看了會讓人心糾成一把,但卻也會不自覺發出驚嘆那般,令人看了魂都被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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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切,除了在線外駐守的警衛之外,沒人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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