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和她是很相似的,但又截然相反,像鏡子中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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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啦。
威士忌酒杯裏的冰塊在温暖的室温下慢慢溶化,與晶瑩的玻璃相碰,發出響亮清脆的聲音。
琥珀色的酒在微弱的燈火下閃礫着千萬道迷人光彩,正好與男人黯然神傷的表情成強烈對比。他的眼神深幽得如同透不進光的水潭,再燦爛明媚的陽光也照不亮那沉如死水的臉容,再柔麗温馨的夜色也安撫不了那千瘡百孔的內心。眼中的血絲和眼底的暗淤使這個甫踏入知命之年的男人看起來憔悴得像已有半隻腳踏進棺材,教人擔心他會否身染風寒便一命嗚呼。
他仍活着,但也與死去無異。
男人緩緩啜下一口醇厚的威士忌,品嚐着那帶着深度的苦澀,任由酒精麻痺他的神經,抺去他的理智。
不知是酒意還是愁緒,男人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盯着空無一物的空間,渴求着能窺探黃泉之境,再次目睹依戀的倩影。在酒精的引導下,他墜進了現實與虛幻之間的隙縫,深陷美好的回憶,幻想自己並非在寂靜的晚上獨坐家中辦公室,而是與可愛之人一同歡笑作樂。
可惜,現實總是殘酷的。
已逝之人永不能與生者相見;已渡之時間永不能再追溯。
忽視理智煩人的警告,沉醉於那教他神往的過去,男人咽下口中那道美酒,吞下那股一直揮之不去的悲傷與悔意。他原以為今夜過後,此酒會稍微變得甘甜,但他錯了。比以往還更甚的苦澀在喉間流連,掐住他的氣管,狠狠地挖開他已成空洞的心胸。
他這才知道,原來絕望的盡頭不存在救贖,只有更虛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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