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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英試驗了中間和左邊第一具,發現也有「胡胡」聲響,但沒那麼強烈。再度躍入左邊第二具,仔細檢查後,暗笑:「雕蟲小技,休想騙得過林興升的女兒?」
林朝英往取了鑿子再復進這室,跪在左邊第二具裡的底板,沿邊際拷、削、挖、挑,終於撥開了一片泥塊,摸到個可容一手的凹處。或提或推皆紋絲不動,林朝英向左轉動,再往上提,只聽喀喇一響,棺底石板應手而起,林朝英亦隨之跳出棺外。林朝英探頭俯視,下面是一排石級。呼呼急風如泉噴發,林朝英斷定:「胡胡」聲響,確乃底板受風吹動所致。
林朝英從石棺底拾級而下,並隨即把底板安上。石級盡處是條短短甬道,再轉了個彎,見有一間石室。環顧四周空蕩蕩的,抬頭望,見室頂西南角繪了一幅圖,凝神細看,原來是幅地圖。林朝英當即瞭然,王重陽故佈拚命困鬥的疑局,實則利用此密道讓士兵逃脫或突襲,兼能解倘遇金兵長期圍困。對此十分理解和認同,但心裡亦啞然失笑:他若知我識穿這般「壯烈」佈局,定必感顏面無存。嘿,日後見面要好好「誇獎」幾句...唉,有否日後...
林朝英料這石室用作指揮調度場所,但覺毋須刻上路線和結構於頂部。步出此石室,按圖中指示東轉西拐,越走越低。腳下甬道漸漸潮濕,凝神遠望,到處都是岔道。再走一會,道路奇陡,竟是筆直向下,林朝英施展「隨曲四步」御風飄降。約莫半個時辰,這路漸平,濕氣也漸重,不久聽到了淙淙水聲,路上水沒至踝。林朝英盯梢前方隱約的魚群,越走水越高,自腿而腹。觀察了魚群游動方向,和感受水流約一刻有餘,她自言道:「嘿,且看什麼水鬼與你廝混?」
說罷,躍起倒蹬頂部岩壁直插入水中。借助衝力和運功下墜,潛到了水底三丈餘,隨受驚魚群擺向望去,發現右前方有一團光線,游近見是一個洞口,低頭穿過後,划手浮出水面。
從魚群橫直游動,和水流有股暗湧,林朝英便推斷出水道內定必「另有洞天」,而石室頂的地圖,乃王重陽佈的第二個疑局,誤導敵人密道只有一個方向進出。
林朝英冒出水面,赫然是個偌大的洞穴 ── 這才是關祖美口中的「秦嶺深穴」?上了淺灘,環顧四周,第一個感覺就是,與開國公府那個地底水洞頗為相似,只是角度橫直對換了。然後吸引視線的是,左邊搭蓋了一間小木屋。林朝英生了火堆取暖、烤乾衣服。火光閃爍下,放眼長灘和右旁遠處岩壁,已完成或半完成開挖的窟洞,他與其他義士耗掉了多少時間和心血建造?在那裡度過了多少興奮、艱辛、憂戚的難忘歲月?我,如今目睹,尚感惋惜與唏噓。
回望身後那孤另另的簡陋小屋,顯然是他楚州受挫後,憤然歸隱時搭蓋的。他,當年站在小屋的台階上面對岩壁那些景物,會是何等的沉痛、恨怨和落寞?該就是開國公府淺灘,目睹那抑鬱落寞的神情。林朝英整理好裝束後,慢慢地步近屋前,緩緩地登上用石塊疊起的三級梯階,輕輕地踱過平台至門口,生怕驚醒屋內什麼似的。推門內進,北端是一面石壁,環視一番肯定此屋乃依壁擴建,忖度他重歸此處之初,壁下蓆地而臥,糟蹋自己。壁下置有床舖,西端放了一個木箱,東南方擺了一張几案,情況與甫進墓中見他的寢室相仿,只差這裡蛛網多結,塵封較厚。照屋內狀況,也像一切遭突然停止,莫非因五年前自己初次找上門來所致?到底他可曾抱怨生活一再被自己打亂了?
林朝英拿出鑿子捲去几案的蛛網,坐下來拿起案上堆放的書卷看,都是洩憤詩詞或重整軍旅籌劃。往底下找,左邊抽出一束較粗較黃的,展開閱讀,林朝英嘴角微微抽搐。果真記載了「金童劍法」的招式。除了劍法外,還有內功導引配合拳腳訣要,甚至暗器施放,一套完整的武學札記。意猶未盡,仍繼續搜尋,於几案與牆壁的夾縫,找到了一束較窄的。掏出來一讀,原來真有其事!
林朝英心頭蠢動,恍然當日激他出墓後,他急著回去拿的「東西」,就是這卷,還誤會他不願意與自己一起。
邊讀卷上招式,欣慰愈濃,自己東奔西跑找他的歲月裡,他在此處構思二人聯手之法。證明了並劍非他口中的「隨機應變而已」,更非自己一廂情願。讀到末端,見他寫的「他朝並劍走江湖」之句,不禁掩卷於衿,雙手顫抖並難以呼吸;竭力調勻氣息,感傷二人情深緣淺。
卷上招式沒有名稱,她為每一招取名,粗卷的多取自愛國抗敵情懷,窄卷的則源於巒中並劍往事。並分別於粗卷的開頭,題上「金童寶卷」,窄卷的開頭,題上「金童丹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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