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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見虞允文沒有如常邀共進早膳,王重陽對昨晚三將態度起疑,往他的房間查看以保安全,發現沒有人在。憂慮間,瞧吳萬伙從他自己的房間跨出,隨之出房赫然是方荻,裝作無事地問道:「吳兄弟,可曾見虞參軍和施幫主的蹤影?」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aw8d9ovzi
「沒見。」吳萬伙態度驟變回初遇時的惡劣,說罷側身繞過。
王重陽忍不住回頭看二人舉動,見方萩也回頭瞪眼,並嚷道:「淫徒,又對我起歹念!」吳萬伙接著道:「你的敗德淫行傳遍京口了,每家都把大小娘子看緊,休想妄動。」二人搶白了一場便走,王重陽氣塞咽喉,來不及反斥他倆獨處一室。
王重陽不願在客店多留,到街上蹓躂了一段時間,忽聞連聲「王兄」呼喊,張望過去,虞允文從一輛馬車探頭出來,呼叫道:「到營地找我。」便絕塵而去。王重陽想到謠言所害,料不受京口將領們歡迎,既然已送虞允文平安抵埗,何不就此離開,南下找回孟漢光?但想到總不能一直背負「淫徒」惡名,須找施魏庚出面澄清,便往軍營一趟。
蔡連屬下方青,早已營前等候,待見王重陽便自報身分,並道:「李顯忠將軍從采石磯遣來的部隊和船隻剛到達,虞舍人與蔡將軍等長官前往檢視,差派鄙人先帶王義士參觀營地。」王重陽問道:「施幫主也一併前往?」方青道:「這個,鄙人不大清楚。」
看的不外乎士兵宿舍、糧倉、修理兵械工場,之後方青更借故,改由一名葉姓兵長負責。往看馬匹飼料倉庫途中,王重陽覺此人有點面熟,問道:「可認識一名,叫葉紋的淮西士兵?」
那葉姓兵長點頭道:「正是舍弟,鄙人單名條。義士來自采石磯,遮莫我家二郎於該處效命?」王重陽簡略述說與葉紋他們抗金之事,足令葉條神馳。葉條道:「感謝對舍弟提攜之恩!如蒙不棄,參觀完畢,光臨寒舍用些飯菜,聊表謝意。」王重陽問道:「你家裡有妻女嗎?」葉條帶點錯愕,答道:「除了賤內,家裡還有孩子二女二男。」王重陽問道:「可曾聽聞關於我的謠言?」見葉條面有難色,果然所料不差,遭揚武幫暗裡中傷,續道:「還是少招惹我,免被牽連。」葉條滿臉羞慚,道:「鄙人決不相信,王義士會幹此敗行!我家四兄弟,就是受義守楚州事蹟,毅然投軍報國的。」王重陽心坎驟湧一份酸楚,道:「感君一言,日後自當圖報!你回去報告上級,王某有事,即離京口。」葉條關切地問道:「義士欲往何處?」王重陽坦然,搖頭不語,突然心有所感,道:「金山。」
始終「不辭而別」有失禮數,王重陽晚上於客店前站了半個時辰,未見虞允文或施魏庚歸來,推測他們仍在江邊整頓船隊,始終擔心多留會引起無謂的喧鬧,便轉身離去。朝出城方向,步行了一刻鐘多些,發現有一小娘子尾隨在後,料是揚武幫又來施栽贓招數,惟恐她在大街上糾纏,忙催快步伐,轉向山間擺脫。故意攀峭壁、繞斷崖,瞧那小娘子年約十五六歲,個子雖瘦弱,但腳力不差,尤其那股頑強意志跟她很像,不由得慢下腳步多看幾眼,心裡竊笑:世間居然有娘子「鍥而不捨」去給人家調戲。瞧她咬牙切齒的神情,清楚萬一被她「噬住」的滋味,避之則吉為妙,開展輕功奔下斜坡,全力擺脫。
半炷香不到,驀地一聲驚呼,王重陽想莫非出了意外?忙掉頭回去,也曾猶豫是她施計,須防揚武幫擅詐詭變,但畢竟關乎人命未敢懈怠。路上未見人跡,崖邊查看過去,一會兒聽到泥沙急瀉,俯首便見她抓緊岩壁,掙扎攀回上來。
「滾!不用你這淫徒管。」滿面脹紅的她,像耗盡最後一口氣地罵道。
王重陽輕輕一歎,提起真氣,跳下揪住她的腰帶,於她身旁凸出的岩石一蹬,躍返山坡上。把她放在路面,褪後數步。那小娘子嘲諷地道:「既怕又何必施救?」王重陽道:「我確怕了你們的技倆,但名聲日後可澄清,性命卻刻不容緩。」那小娘子仍不屑地道:「惺惺作態,心裡卻瞧不起人家。」瞧那份神態、語調,心中一疼,王重陽忙問道:「我為何瞧不起妳?哪裡瞧不起妳?」
那小娘子滿腹冤屈地指斥道:「沿途故意挑陡峭難行的路徑,還露出一副自鳴得意的臭模樣。剛才大可放下繩子,讓我自行攀爬回來,偏要顯露一手,像告訴人家自己的身手有多不凡。放下我時,一句基本的慰問也欠奉。」她欲站起但足踝受了傷,頹然坐下。
「抱歉讓妳受了那麼多苦。」把視線移回向那小娘子,續道:「給我看看傷勢如何,好嗎?」
那小娘子聽他說得真摯、溫暖,就任由治理。「若不趁機落他一個『輕薄』之名,萩姐她們來到,難以交待……」遲疑未決間,一陣痛楚抵受不了,叫喊了出來,忙掩住嘴巴怕給人們發現。
王重陽道:「筋骨治好了,現在動起來尚有點痛,待會兒便沒事。」那小娘子道:「那麼,你快走吧。」王重陽道:「怎能夜深掉下妳一人,於荒山野嶺?」那小娘子有點急,道:「老糊塗,豈獨我一人來跟蹤你。」
「我怎麼算老?」王重陽衝口而出,隨即轉換話題道:「行事不問心中善惡,盲從別人的意志而為,與吠形之犬,逐臭之蠅何異?」
「少囉嗦。」那小娘子找了一根樹幹,奮力站起,尋原路回去。王重陽不忍,跟在她背後,那小娘子猛回頭,道:「你若再跟著我多行一步,我便馬上高呼你調戲我!」王重陽道:「前面都是斜坡、峭壁,妳傷了腳,怎能回去得了?妳愛怎樣做便怎樣做,我總不能撒手不管。」那小娘子睥睨著他,道:「那麼,你要怎樣管?」王重陽道:「請小娘子相信王某絕無歹意,容許王某揹妳回客店附近。」見她明淨的雙眼,不停地在自己臉龐打轉,混身不自然,道:「小……」那小娘子道:「小怎麼?還不前來,讓我騎上去?」
揹起了她,漸漸地憶起林中遙望歡見、慰寥二峰那一夜,心情變得舒暢;此外,防遲則有變,更怕遇上揚武幫,便全力施展輕功跨崗越嶺。
那小娘子起初厭惡他存心賣弄,漸覺像御風躍上彩雲穿梭繁星,舒暢地半醉半昏靠貼那寬闊的肩膀。
王重陽眼看下了眼前山坡,便是客店附近的街道。
那小娘子摟住他的脖頸,此時睜開眼睛,問道:「你的年紀有多大?」王重陽一怔,道:「這……無關重要。」那小娘子道:「我才方十四歲。」王重陽「嗯」了一聲應對。
那小娘子倨傲地道:「想不到我年紀輕輕,如此頑強?可曾遇上這樣的對手?」見他沒有回應,心裡明白,續道:「那是個怎樣的對手?」
王重陽微微一笑,道:「一個花了八年時間,誓取我頭顱的人。」
那小娘子追問道:「是個女的?」又是沒有回應!忿然把他推開,跳落路上,瞧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也忒有趣,但面上仍裝憤憤不平,道:「滾遠點!總有一天,你這老淫賊定必栽在我的手上。」滿不是味兒,想儘快離他遠遠,但須讓他知道,道:「記住!我叫樂符。」聽他喚了一聲「樂小娘子」,腳不自控地停住了。
王重陽道:「我願妳認清該走的路,然後堅定地走下去,不受別人的唆擺。」
這番規勸,落在少女的情懷卻衍生另一種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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