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時空、裂痕 - 10-4 瑟琳│鋒芒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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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10-4 瑟琳│鋒芒

海貍

Nov 5, 2023

403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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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隆大帝遣軍去殲滅怪物，但是因為它們狡猾又懂得模仿人類，因此難以被殺死。即使是一整支由巫師組成的軍隊，效果也有限。

大帝為此夜不能寢，直到卡萊特降下神諭。

這位白髮先知將手按在大帝頭上，一股暖意自他的手掌向下傳遞，「被揀選的那一位將永遠戰勝怪物，並帶領眾多子民渡過漫漫黑夜，這就是他被差派來的目的。」

「先知，即將到來的那一位是誰？」大帝謙卑地問。

先知回答：「時候到了，他必被顯明給眾人看，如同明亮的燭火在黑暗中總是掩藏不住一般。」

──約翰．帕特爾《夢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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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亞恆．尼睿佐允許瑟琳學習騎馬時，泰麗雅才剛誕下奧瑞麗安。

因為是得來不易的女兒，泰麗雅非常珍惜她。瑟琳記得很清楚，侍女年輕時曾被醫護士診斷出不孕症，與丈夫結褵多年膝下始終無子，因而在得知自己懷孕後，第一反應是跪地感謝上神的恩典。

她說那是個奇蹟。

瑟琳很難理解奇蹟的概念，因為「巧合」能解釋世上將近九成的事──除了她與克雷爾能穿梭於夢境與現實間外──她不明白為何泰麗雅從那件事後便忠心地侍奉上神。

那時，年近四十歲的侍女總會將她的嬰兒抱到瑟琳面前，輕聲問道：「這是不是個可愛的孩子？她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祝福。」

倘若奧瑞麗安真的是上神賜給泰麗雅的祝福，為什麼又狠心將她奪走？

以巧合解釋這一切簡單得多。奧瑞麗安的出現不是上神的奇蹟，只是巧合。「上神在上」可以是個語氣詞，而不是別的什麼。那樣的話，奧瑞麗安被殺一事就能完全歸咎給陷害厲鐸司的惡人，不必揣測所謂上神的旨意。

上神是真實存在的嗎？

瑟琳一直都沒有明確的想法，直到她在圖書館受到啟示。那是她最接近答案的時刻。

她相信嗎？

心中的聲音問她，你相信嗎？

瑟琳清楚聽見心臟在鼓譟，然而一切似乎又離她很遙遠。她的意識被分散至宇宙之外，等待著重新完整的那一刻。

她看著她走向灰黯，口中吐出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言語，因為她還不具備超越萬物的智慧。

周圍的人們彷彿被靜止一般，只能被她散發出的光芒無情吞沒。他們的面容與身形逐漸模糊，傳來的雜音卻更大。

各種充滿惡意的念頭在她腦中爆發，幻化為億萬個碎片，每一片都極其鋒利，挾帶著最黑暗的本能，那是從人類被造之初就深深融入骨血之中的。

但是她無所畏懼。

當祂與她同行時，她就勝過了邪惡。

灰黯在盛大的光芒中消散，不過它們並非死亡，而是回歸至誕生的源頭。

在被救贖以前，它們不會真正解脫。

瑟琳知道。在一剎那，她理解了她能理解的所有事，她也明白祂離開後那些知識便不再為她所擁有，因此必須竭盡所能地抓住。

過去、現在、未來。

無數事物交織而成的畫面在眼前閃現，拼湊回完整的她，包含兩個世界的人格與記憶。

祂將她交還給她自己，一如祂賦予眾人的自由。

光芒緩緩黯淡了下來，瑟琳駐足於空地上，身旁的人全都跌坐或躺臥在地，僅寥寥數人仍站著。

瑟琳眨了眨眼，終於找回焦距。

突然變矮的人群令她一眼注意到克雷爾。他就在最外圍，由於距離太遠而看不清神情，只能看見他左手扯著已然昏迷的艾德菈。

桑雅也是少數不受影響的人，她從不遠處望向瑟琳，臉上的震驚還來不及消退。

完了。瑟琳心道，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分了。

她確實是先知。

＊

接下來的混亂完全能夠預料──灰黯成了整起事件中最不重要的配角，因為它們消失得一乾二淨，像是從未到來過；而瑟琳在發光並驅散灰黯的同時，也治癒了每個人的傷勢。

「發生什麼」成了在場人們最大的疑惑，可惜連事件主角都無法為他們解答。

公爵與公爵夫人沒有參與狩獵，可從他們一個勁地詢問瑟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卻又不斷呢喃著「這不可能」來看，他們的關心程度並不亞於任何人。

他們甚至要克雷爾檢驗瑟琳是否是紅術師。

彼時克雷爾剛將艾德菈送回罕蘇氏族，正抱著手臂與他的兄長對視，聽見他父母的要求後微微瞇眼。

瑟琳瞥了克雷爾一眼，心知她與他已經不會有接觸反應了。

打從她在教授辦公室與克雷爾第一次接觸、產生觸電般的疼痛後，無論是他握住她的手腕施行紅術，或者不小心碰到她，他們都沒有再次感受到那陣痛楚。

即使如此，克雷爾仍遵照父母的旨意走到瑟琳面前。

「貴女，手。」他的語句很簡潔。

瑟琳盯著他麥色的手掌，想起他不久前還用這隻手拉住艾德菈……好吧，她不該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眼下的狀況可要緊多了。

她深吸了口氣，忽然發現他正在眨眼。那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輕輕伸手碰了一下，她立刻假裝疼痛地縮回，卻真的感受到某種若有似無的靜電。

「她是紅術師沒錯。」克雷爾向公爵夫婦宣布，面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詫異，「但是沒有一種天賦中能令灰黯消失的，先知……」

「不可能。先別提她的氏族從未有過紅術師，先知也早在紅之後就不曾出現了！」公爵夫人一如往常地尖銳，以幾近咆哮的聲音說出這句話，「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先知？」

「您先冷靜。」艾隆索安撫著受驚的母親，高大的身軀像一頭忠心耿耿的獵犬，「瑟琳貴女所感知的、所行的事蹟的確與先知的記載很相似。」他對瑟琳露出一個慣常的微笑，「您親眼看見她是如何驅散那些灰黯的。所有人都看見了。」

公爵夫人仍沉浸於不可置信中。

她死死盯著瑟琳，「如果是真的……這是怎麼回事……」

相比妻子的激動，凱爾頓公爵並未貿然發表意見，只是打量著瑟琳，宛如計算一件貨物的價值。

不等公爵夫人再次發表高見，公爵很快下了不容置疑的結論，「她必須是先知。」

公爵夫人稍微收斂了情緒，問道：「為什麼？」

「你會知道的。」公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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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時空、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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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1-1 瑟琳│夢境

#2 1-2 瑟琳│聯姻

#3 1-3 瑟琳│簽書會

#4 1-4 瑟琳│假想敵

#5 1-5 瑟琳│獵物

#6 2-1 瑟琳│繼女

#7 2-2 瑟琳│狼

#8 2-3 瑟琳│好孩子

#9 2-4 瑟琳│匿名信

#10 2-5 瑟琳│暗示

#11 角色設定 1│瑟琳．洛克／瑟琳．尼睿佐

#12 3-1 瑟琳│打獵

#13 3-2 瑟琳│執事

#14 3-3 瑟琳│相遇

#15 3-4 瑟琳│謎團

#16 3-5 瑟琳│紅術師

#17 4-1 瑟琳│他的懷抱

#18 4-2 瑟琳│理性

#19 4-3 瑟琳│床伴

#20 4-4 瑟琳│下午茶

#21 4-5 瑟琳│桑雅．悉雷斯

#22 角色設定 2│克雷爾．路／克雷爾．凱爾頓

#23 5-1 瑟琳│索羅門會

#24 5-2 瑟琳│夢行者

#25 5-3 克雷爾│灰黯

#26 5-4 克雷爾│土

#27 5-5 克雷爾│暗處

#28 6-1 克雷爾│潛入

#29 6-2 克雷爾│烏鴉

#30 6-3 克雷爾│夢典

#31 6-4 克雷爾│千夜節

#32 6-5 克雷爾│佈施

#33 6-6 克雷爾│屍首

#34 角色設定 3│艾隆索．凱爾頓

#35 7-1 瑟琳│奇異

#36 7-2 瑟琳│詩歌

#37 7-3 瑟琳│暗昧

#38 7-4 瑟琳│先知

#39 7-5 瑟琳│幻形者

#40 8-1 瑟琳│天堂石

#41 8-2 瑟琳│農舍

#42 8-3 瑟琳│囚車

#43 8-4 瑟琳│守口如瓶

#44 8-5 瑟琳│箭

#45 角色設定 4│奧蘿拉．帕特爾

#46 9-1 瑟琳│獻祭

#47 9-2 瑟琳│舞會

#48 9-3 瑟琳│陷阱

#49 9-4 瑟琳│謠言

#50 9-5 瑟琳│喧嘩

#51 10-1 瑟琳│狩獵日

#52 10-2 瑟琳│護衛

#53 10-3 瑟琳│強襲

#54 10-4 瑟琳│鋒芒

#55 10-5 瑟琳│佈局

#56 角色設定 5│荒木雅司

#57 11-1 克雷爾│啟程

#58 11-2 克雷爾│預言

#59 11-3 克雷爾│碎片

#60 11-4 克雷爾│告白

#61 11-5 克雷爾│三十三號倉庫

#62 11-6 克雷爾│光

#63 12-1 克雷爾│教會

#64 12-2 克雷爾│控心者

#65 12-3 克雷爾│試探

#66 12-4 克雷爾│交心

#67 角色設定 6│桑雅．悉雷斯

#68 13-1 瑟琳│轉變

#69 13-2 瑟琳│白洞

#70 13-3 瑟琳│始源之書

#71 13-4 瑟琳│求問

#72 海貍│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