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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祭謎題
“ 富布.. 那是妳的蛇, 不是别的蛇..”
“ 拉冬, 那是我的蛇?”
“ 妳忘了長角毒蛇布提斯嗎? 他成為了妳的惡魔, 為妳工作, 他頭上有角和有牙, 不難辨認..”
“ 嗯..” 老賊望向那蛇, 是全身紅色的大蛇, 有着一個肥大扭曲的怪頭, 蛇口中有巨齒, 頂上長着長角, 便想到為甚麽越過面紗會是沙漠, 便向布提斯大叫:” 向前偵察, 有甚麽都向我報告!” 之後布提斯便吐着舌向前而去.
“ 拉冬, 這是甚麽沙漠?” 老賊感到此刻是正午時分, 氣温已達八十度之高, 正渾身發滾, 如是凡人的話早已熱死.
“ 富布, 這不是真實的沙漠場景..”
“ 那麽.. 是那一條路徑?”
“ 是路徑第十三, 吉莫, 又叫駱駝之路..”
“ 我可以騎駱駝?”
“ 這裡没有駱駝..”
“ 通往那裡的?”
“ 通往科帖爾, 但中央是深淵達阿思, 路徑第十九, 又名蛇之路的泰特在深淵前面交叉橫過, 而路徑第十四, 又名門之路的達阿思則在深淵後面交叉橫過..”
“ 是嗎?” 老賊動着右腕和手掌, 並上下拍着胸脯和屁股說:” 這是我本來的身體, 天使長療癒了我..”
“ 富布, 妳的確值得被療癒..”
“ 拉冬, 我又想不通了..”
“ 想不通甚麽?”
“ 剛才的立方體奇怪活門原來就是面紗, 没有獅身人面獸對我大哉問, 答對才可以通過..” 老賊踢着沙堆, 指着天上說:” 又没有諸王天使團和具現的神看守, 梯琺瑞特的殿堂竟然甚麽也没有..”
“ 很詫異嗎?”
“ 我没有想過會只得金光出現嘛..”
“ 話不是那麽說, 天使長拉斐爾不是說過啟蒙不是學習過程, 而是誕生過程, 要
經歴一連串事件之後, 得到的情緒和心理經驗才獲得突變的嗎? 那討厭鬼複製人為甚麽溜出來殺妳? 又為甚麼銅杯擲中妳, 妳便失足掉入那道活門裡?”
“ 拉冬, 你的意思是.. 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事件?”
“ 妳不覺得嗎?”
“ 無限者一直在暗中扶助我? 不可能吧..”
“ 别忘了, 妳原本是他工作枱上的油燈, 根本是他的人, 怎可能不幫助你?”
“ 那不對, 我也有吃苦, 我狂喜激蕩, 被刀斧砍至肚破腸流, 吃人肉, 吃糞便, 更差點被強姦和雞姦!”
“ 那就是天使長拉斐爾說過的啟蒙, 要經歴一連串事件之後, 情緒和心理經驗才
能獲得突變, 現在有收獲了吧..”
“ 唉.. 别說了..” 老賊踏着沙堆並攤着兩手說:” 啟蒙, 絶對真相, 覺知與無知, 我都記不起是甚麽, 我曾經了解過? 學習過?”
“ 妳已了解過和學習過, 當時知道, 但事後記不起, 這就是奥妙之處, 拉冬全都知曉並做了記錄..”
“ 為甚麽你會全都知曉?”
“ 因為那突變的是性靈, 不是心智, 拉冬作出改變, 妳自然也會改變..”
“ 原來是這樣, 很深奥.. 不談了..” 老賊想着又說:” 公主怎麽好像没死過, 那複製人不像是騙我..”
“ 拉冬認為當妳堅决指出没有公主就甚麽也不幹, 天使長拉斐爾便動手暗中改變了棋陣的過去..”
“ 那是甚麼意思?”
“ 等於那一次妳在聚星塔被收入葫蘆裡折磨死去, 公主用壽命去令聖容天使麥達昶允許改變亞卡西紀錄一樣, 妳便没有了那次登上聚星塔第一層後的所有記憶, 同一情况, 事件相關的人物也不會有..”
“ 啊.. 是天使長拉斐爾更改了亞卡西紀錄, 令公主從没死亡, 我也没有殺過公主, 所以没甚麼後悔和遺憾..” 老賊用兩手指着腦袋說:” 但我仍有那段記憶, 又是為甚麼呢?”
“ 這個..拉冬不知道..”
“ 那討厭鬼來殺我, 但我本來看見的是公主.. 唉..” 老賊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抹着面上的汗說:” 還是算了.. 真熱, 可惜没有體温調節功能.. 如果有冰凍的可樂喝就好了..”
“ 富布, 妳不會如願, 一定不會有!”
“ 怎麽布提斯去那麽久?” 老賊向前看, 沙漠出現搖光, 但没有東西, 拉冬便說:” 可以去看看呀..”
“ 好吧..” 老賊在沙丘堆中行進, 想到没有駱駝, 但這叫駱駝之路, 怎麽可能呢? 若待到太陽下山, 不熱死的話都會冷死, 過了面紗不是應該揚升至中我範圍嗎? 為何還會那麽艱苦? 拉冬又在說這說那, 也没細聽, 只顧皺着眉如喪屍般踢着沙走路, 每一步馬靴都製造了一個沙洞, 便想起小時候無綫電視播放的配音片集功夫的開場畫面, 少林寺學成下山的白人主角草蜢仔就是全身西部牛郎裝扮並踢着加州沙漠的黃沙去警惡懲奸, 想不到現在自己就是草蜢仔, 走了一大段路後才看見前面搖光之中有東西, 拉冬便說:” 富布, 前面有座藍色的拱門, 布提斯就在那裡..”
“ 嗯..” 老賊看到一名身穿北非部族的長頭巾和米白長袍的女祭師正卧在拱門兩根柱子中央的吊床上, 没有穿鞋子, 地上是大堆墊着沙堆的漂亮布帛, 上面有銀和金造的杯盤和壺, 一堆卷軸和一些奇怪的發亮水果, 觀其面貌, 正戴着陶瓷製的白色面具, 腿上放着一卷攤開的羊皮卷軸, 再細看其手腳腕, 都戴着發亮的飾物, 懷中把玩着一條大蛇, 原來正是布提斯, 正奇怪為甚麽長角毒蛇會跟這女祭師親近之際, 那女祭師便把蛇放到沙堆上說:” 妳的蛇還給妳, 在這裡偵察没用..”
布提斯慢慢地向老賊方向蠕動, 卻轉眼出現在腳跟和腰間, 再感受到訊息:” 這女祭師是沈默大祭師嘉多莉雅絲, 她朝不起妳, 不會放妳過去..” 之後便爬到老賊胸背處消失掉.
“ 陳佛波, 聽到妳手下報告了嗎?”
老賊感到這女祭師單純使用由面具發出包含所有訊息的光子製造電壓波動, 這高密度訊息震頻的溝通方法, 可以每一秒都發放大量訊息, 圖像, 影像和情緒交流, 但不像是說話, 而天使長和惡魔都是使用訊息震頻溝通, 感覺似在用口說話, 也有聲線高低之别, 惡魔較低沈沙啞, 女惡魔較尖銳刺耳, 天使則沈厚而令人心靈安穩滿足, 這沈默大祭師一定從不開口說話, 還在想着之際, 嘉多莉雅絲便說:” 看.. 多麽不切實際, 竟然在研究訊息震頻, 聲線和說話.. 没有說話要說?”
“ 有, 我要通過..”
“ 去那裡?”
“ 這是中柱, 當然是皇冠輝耀科帖爾光之中..”
“ 想一步登天? 妳是菜鳥上師還是至聖上師?”
“ 我.. 我是菜鳥上師..”
“ 哦? 妳知道就好..”
“ 可是我要到科帖爾光之中, 時間已經不多..”
“ 妳没有時間? 是妳的事!”
“ 我.. 那..” 老賊突然激動起來, 想說的到唇邊卻忘記了内容, 拉冬便對老賊說:” 富布, 這裡是中我, 她很無禮也不要衝動發作, 要跟她據理力爭, 以理服人, 讓這婆娘放妳過去..”
“ 唔.. 大祭師, 我要完成棋陣, 一定要通過這路徑才行..”
“ 現在妳看到甚麽?”
“ 哦..” 老賊望向遠處, 顯現了海市蜃樓, 其中看見了海洋, 空曠的廟宇和荒廢的庭院, 便對嘉多莉雅絲說:” 海洋, 空曠的廟宇和荒廢的庭院..”
“ 那麽妳要往那裡?”
“ 科帖爾..”
“ 但前面不是..”
“ 哦?”
“ 前面是甚麽地方也不清楚, 弄清楚再來, 離開吉莫吧!”
“ 富布..” 拉冬對老賊說:” 前面是深淵, 告訴她..”
“ 大祭師, 前面是深淵..”
“ 妳要到深淵? 想坐牢?”
“ 不是..”
“ 不是又為甚麽要去? 離開!”
“ 呃..” 老賊突然想不出說話辯解, 只怪自己對深淵達亞思認識不深, 那地方是隱藏的神秘輝耀, 自己去幹甚麽? 進去可以再出來? 還在想着間, 嘉多莉雅絲便
撥着兩手說:” 離開吉莫! 走!”
“ 走? 要我到那裡去?”
“ 回到面紗以下!” 嘉多莉雅絲以塗滿甲油, 戴滿骨頭戒指和刺滿魔法文字刺青的手指指着老賊大叫:” 輝耀黑系德以上都是跟時空連結的最深層奥秘, 充滿矛盾和對立, 上升的順序會打亂, 有意識覺知不可能了解, 更没資格到達!”
“ 我有資格, 我通過了面紗!”
“ 那又怎麽樣? 那裡是超凡者之地, 妳是超凡者嗎?”
“ 不是..” 老賊未等嘉多莉雅絲回應便繼續說:” 但我一定要往上走!”
“ 告訴妳, 至聖上師須將無意識化為有意識, 才得以知道深淵附近意識無法得知的事物並與那些無法理解的力量和平共處, 陳佛波, 無意識在那裡妳也不知道, 不要再哆嗦了..” 嘉多莉雅絲厭煩地耍着手說:” 離開, 别再回來胡鬧!”
“ 不行!”
“ 妳說甚麽?” 嘉多莉雅絲想不到來者竟敢這麽無禮, 便登時坐直身子, 詫異地對老賊說:” 妳說不行?”
“ 我也告訴妳, 我有神聖身分, 也不是好欺負的..” 老賊右手鏗的一聲拔出馬刀,再踏着黃沙前行並瞪着嘉多莉雅絲說:” 大祭師, 最好不要管找, 否則就不客氣了!”
“ 呵.. 竟敢對本沈默大祭師來硬的, 膽子真不少..” 嘉多莉雅絲徐徐地拿起腿上的羊皮卷軸並唸着咒文, 那卷軸的魔法文字即爆出金光, 令拱門上面的白色希伯萊字母投射出一字排開的五十多名戴着頭巾, 陶瓷面具和身披米黃色法袍的男祭師阻擋着老賊的路, 並舞着魔杖齊聲唸咒, 拉冬便說:” 男祭師, 女祭師和藍色拱門, 都是路徑吉莫的魔法個體和形像, 他們誦的是神之名紗代歐柴的咒文, 為安全計不要衝陣..”
“ 不可能, 我現在就沖鋒!” 老賊舉着馬刀大喊着撲向祭師們, 突然銀光一閃, 即被轟到渡鴉亂舞的黑暗泥沼, 天上一片漆黑, 卻散發着腐臭的氣味, 空氣中密佈蒼蠅, 蠅翼和鴉飛的音頻噪音, 完全充塞了聽覺, 從泥中艱難地爬起後, 身上卻滿布蛆蟲和腐肉, 便定睛細看下面, 泥沼的泥不是黑色的, 而是暗紅烏黑, 也不是天然的爛泥, 是屍體腐敗而形成的肉泥, 當中也混着大量碎骨頭, 那些水亦非泥沼的水, 而是内臓跟血肉糊成一團再滲出的屍水, 這些恐怖環境跟渡鴉血池基本上差不多, 只是這裡的更臭及更恐怖, 在殘留的衣物上所見, 屍骸全是旅順爾靈山的死難者, 便急忙撥乾淨面上的蟲子和污穢, 再站起皺着眉問拉冬說:” 拉冬! 我又墮落在甚麽鬼地方?”
“ 這是靈殼路徑第十七, 查拉利米隆秩序之路, 這裡的惡魔是扎姆拉迪爾鴉潭主祭克薩諾特里..”
“ 不是路徑第十三嗎? 中柱位置應該是路徑第十三, 路徑第十七在左面, 位置歪了!”
“ 那拉冬不知道..”
“ 克薩諾特里是甚麼主祭? 扎姆拉迪爾鴉潭是甚麼? 查拉利米隆秩序又是甚麽?”
“ 這女主祭克薩諾特里是這扎姆拉迪爾鴉潭, 暗黑渠道查拉利米隆秩序的亞蕯雅大哉問主持人..”
“ 暗黑渠道查拉利米隆秩序?”
“ 那是通往暗黑彼岸的特快通道之一..”
“ 亞蕯雅大哉問主持人呢?”
“ 那人物名稱出自瑣羅亞斯德教的古老神話, 暗黑女祭師亞蕯雅要摧毁某一座城, 虔誠青年約斯特. 弗里安挺身而出對抗, 亞蕯雅提出九十九條問題, 答不出約斯特. 弗里安便没命, 城市也將葬送, 但他得到善神阿胡拉. 馬兹達的幫助, 全都答對, 再反向亞蕯雅提出三十三條問題, 亞蕯雅向惡神阿里曼求助, 阿里曼卻不提供答案, 結果亞蕯雅被約斯特. 弗里安按儀式殺死..”
“ 那麽說的話.. 這女主祭要主持大哉問?”
“ 有可能是..”
“ 問甚麽?” 老賊立刻想起小時候看無線電視播放的花王俱樂部節目, 主持胡章釗時常問參賽嘉賓《獎金還是獎品》, 之後再問問題, 自覺不可能答對, 何况是甚麽暗黑渠道的主持人, 自己又不認識阿胡拉. 馬兹達, 怎可能殺掉女主祭克薩諾特里通過這扎姆拉迪爾鴉潭? 便望向四周搜尋那女主祭, 卻看見遠方天際一片火紅光亮, 便問拉冬說:” 遠處為甚麽發亮?”
“ 那地方是扎姆拉迪爾鴉潭的路徑盡頭, 第五反輝耀火噬者, 由火噬焰魔勾羅哈治理, 獨裁魔君是來自大熊座的亞斯摩太..”
“ 那就是我要前往的爛地方?” 老賊聽到遠處的爆炸巨響和令人毛骨竦然的怪獸吼嚎, 便搖着頭對拉冬說:” 我可以不去嗎?”
“ 不可以, 正是由於妳肯犧牲, 公主才得以在上面安穩地前進..”
“ 哦?” 老賊此刻才記起遺忘了公主, 便急忙仰望主空間, 見公主正走向路徑吉莫的藍色拱門, 那裡雖然酷熱難耐, 但景况總比這陰寒腐臭的鬼地方好得多, 也放下了心頭大石, 這些恐怖經歴就由自己去承受吧, 便在滿是腐爛的殘骸肉泥中前行, 每走一步, 都要撥走無盡的蒼蠅和亂鴉, 兩條穿着長馬靴的小腿都深陷在成堆的腐肉, 臭漿和蛆蟲堆中, 那些多層次的腐爛氣味有着多種模式的不同惡臭, 可以令人狂嘔勁吐很多次, 凡人若來到此地, 單是味覺的折磨已難有生路, 再察看四周, 神秘的暗黑女主祭仍不出現, 便大叫:” 暗黑女主祭在嗎? 請出來!”
“ 嗚呼..” 地上的屍泥突然湧出刺鼻黑霧, 形成一名身穿黑色長袍並持着魔杖的人形立於面前, 其面目是狐猴的黃白毛色樣貌而不是人類, 以圓大的杏色眼睛瞪着老賊說:” 陳佛波, 歡迎來到扎姆拉迪爾鴉潭, 查拉利米隆秩序之路就是劇毒風暴的科龍宗, 是通往暗黑彼岸的隱密秘道..” 再怪叫着說:” 嗚呼.. 科龍宗是暗黑深淵的狂野力量, 不會時常出現, 遇到就可以到達永世狂喜激蕩的烏托邦, 快把握.. 嗚呼!”
“ 大主祭, 把握甚麽?”
“ 嗚呼.. 去永世狂喜激蕩的烏托邦, 聽不見嗎?”
老賊知道其言語訊息, 其實只是嗚呼的叫, 卻可以解讀意思, 也直覺其年齡已經很老, 便問克薩諾特里說:” 大主祭, 妳年紀多大了?”
“ 嗚呼.. 宇宙多大, 本大主祭年齡就多大..”
“ 很高興遇見大主祭妳, 我是菜鳥上師, 我要到..” 老賊指着火紅色爆着火光的遠處對克薩諾特里說:” 那裡去, 大主祭就别管我了..”
“ 嗚呼.. 不行! 要進行大哉問!”
“ 要進行大哉問?”
“ 嗚呼.. 本大主祭繼承遠古的暗黑女祭師亞蕯雅的力量, 須答對問題才可以到反輝耀火噬者..”
“ 大哉問之後又輪到對方大哉問, 大主祭作答?”
“ 嗚呼.. 如果答案全對的話就是, 但不可能..”
“ 為甚麽不可能?”
“ 嗚呼.. 因為本大主祭有九十九條問題發問!”
“ 虔誠青年約斯特. 弗里安不是全答對嗎?”
“ 如果是的話, 本大主祭也未為輸, 妳可以提出三十三條問題, 由本大主祭作答, 嗚呼..”
“ 為何三十三條? 大主祭卻可以有九十九條.. 不公平嘛..”
“ 嗚呼.. 公甚麽平! 暗黑女祭師亞蕯雅是主場, 本大主祭此刻也是!”
“ ..那麽.. 有獎金還是獎品?”
“ 嗚呼.. 這裡不是胡章釗的電視節目!”
“ 答妳九十九條, 太浪費時間了吧!”
“ 嗚呼.. 那九十八條吧..”
“ 太多了, 九十八條不就和九十九條差不多!”
“ 那麽.. 嗚呼.. 九十七條, 好不好?”
“ 不好!”
“ 嗚呼.. 妳不是虔誠青年約斯特. 弗里安, 本大主祭也不是暗黑女祭師亞蕯雅, 没有那麽多問題作大哉問, 這樣吧, 妳打算回答多少條問題?”
“ 零條吧! 浪費我時間!”
“ 零條? 嗚呼.. 敢少看本大主祭? 令妳化為一坨爛臭肉泥!”
“ 妳敢? 我也可以淨化妳!” 老賊便企圖匯聚能量以顯現光之身, 拉冬卻嚷着說:” 富布, 既然來到人家的地盤, 就好歹也答一條, 讓她放妳過去, 總比動手好吧..”
“ 唔..” 老賊瞪着克薩諾特里說:” 那麽我答一條, 答對就放我過去, 可以吧!”
“ 一條太少.. 嗚呼.. 三條吧..”
“ 那麽多?”
“ 本大主祭原本發問九十九條大哉問, 現在三條, 嗚呼.. 又怎麽算多? 别討價還價了吧!”
“ 那..” 老賊想到時間已剩不多, 輕鬆答完三條問題離開總比動手合算, 討價還價也不知要蹉砣多久, 便對克薩諾特里說:” 那好吧, 就答三條..”
“ 嘿.. 準備好没有? 嗚呼.. 本大祭師要發問第一條!”
“ 問吧..”
“ 嗚呼.. 亙古, 宇宙, 時間和起源之中各存在着甚麽?”
“ 亙古?” 老賊想到這問題看似簡單, 卻不知道答案, 便後悔自己答應作答三條問題, 以自己的知識水平, 相信想到今晚仍未有答案, 如果是J. 門格勒X型, 一定會秒速作答, 現在又没有了隱型眼鏡的網絡搜尋功能, 便呆在當場, 拉冬卻開腔說:” 富布, 呆甚麽? 為甚麽不求助拉冬?”
“ 拉冬.. 拉冬.. 快告訴我答案!”
“ 那是靈知派的理論, 源自古老的赫耳默斯密封之術..”
“ 靈知派即是諾斯替派嗎?”
“ 就是了, 赫耳默斯密封之術和靈知派兩者相似, 信徒和學者也時常接觸到兩者混雜的文獻, 赫耳默斯派的物質宇宙是可救贖, 潛在神聖的, 而靈知派的物質宇宙是不可救贖, 墮落與拘束性的, 第一原型是上天, 即是彼岸的太初寂靜之父, 代表善和美, 第二原型是亙古, 即是榮格所研究的永世, 那是不受時空影響之域, 第三原型才是天父所創的宇宙..”
“ 那麽我該如何去回答?”
“ 應該是..”
“ 是甚麽? 拉冬不知道?”
“ 拉冬會這樣回答, 亙古在上天之中, 宇宙在亙古之中, 時間在宇宙之中, 起源在時間之中..”
克薩諾特里不耐煩地問老賊說:” 嗚呼.. 怎麽樣?”
“ 大主祭..” 老賊對克薩諾特里說:” 我會這樣回答, 亙古在上天之中, 宇宙在亙古之中, 時間在宇宙之中, 起源在時間之中..”
“ 嗚呼.. 對..”
“ 對?” 老賊驚喜地對拉冬說:” 拉冬, 你很了不起, 她說答對了!”
“ 拉冬了不起即是妳了不起, 拉冬是富布的性靈, 妳早已知曉答案, 只是心智没有印象..”
老賊想到第二條問題會不會很深奧之際, 克薩諾特里又說:” 嗚呼.. 現在是第二條問題, 魂魄, 心智, 理性和上天之中各存在着甚麽?”
“ 喔..” 老賊又再呆若木雞, 想到魂魄, 心智和理性不是同一樣東西嗎? 為何會分開來問? 上天又有着甚麽? 便又問拉冬說:” 拉冬, 這一題我不懂!”
“ 靈知派的魂魄是墮落的, 魂魄存在需要有心智, 而心智就是上天心智, 是魂魄的動力, 也帶有理性在其中, 此之所以..”
“ 所以甚麽?”
“ 答案是, 魂魄在軀體之中, 心智在魂魄之中, 理性在心智之中, 心智在上天之中..”
“ 咦.. 那麽上天呢?”
“ 上天不在甚麽之中, 上天是所有一切之天父..”
“ 唔..” 老賊瞪着克薩諾特里說:” 答案是, 魂魄在軀體之中, 心智在魂魄之中, 理性在心智之中, 心智在上天之中, 上天是這一切之天父..”
“ 對.. 嗚呼.. 竟然那麽熟悉諾斯替派理論, 是拉冬告訴妳的?”
“ 是又怎樣? 拉冬是我的性靈, 他知道就即是我知道..” 老賊撥着身邊四飛的蒼蠅大軍和亂舞的渡鴉, 對塔克薩諾特里說:” 快問最後一條問題, 這鬼地方臭死我了!”
“ 那好吧, 嗚呼.. 恐怕妳答不出最後一條問題, 有永遠也留在這裡的心理準備嗎?”
“ 有那麽難嗎?” 老賊擺出一副輕蔑的嘴臉, 但心底卻很傍惶, 想到自己在校内的測驗和考試都是一律零蛋收場, 最高也只是得到十多分, 所有題目都是不曉得的, 面對卡巴拉, 赫耳默斯密封之術和靈知派的哲理, 又有甚麽信心答對? 但口中仍不屑地揚着雙手說着:” 我不知道難字是怎麼寫的!”
“ 哦? 嗚呼.. 好.. 就發問了..” 塔克薩諾特里對老賊說:” 以當年遠古之時, 虔誠青年約斯特. 弗里安向暗黑女祭師亞蕯雅所發問的問題來說, 最終一題的答案是甚麽?”
“ 哦..” 老賊想到約斯特. 弗里安為拯救城鎮居民的性命而挺身接受問答戰, 回答暗黑女祭師亞蕯雅提出的九十九條大哉問, 他透過信使涅廖桑得到善神阿胡拉. 馬兹達所提供的答案, 便全都答對, 再反向亞蕯雅提出三十三條問題, 也問了自己三條問題, 亞蕯雅卻全都不曉得回答, 便向惡神阿里曼求助, 阿里曼卻不提供答案, 阿里曼為甚麽不提供答案? 暗黑女祭師亞蕯雅不是他的陣營手下嗎? 為何連累她喪命? 便大叫:” 拉冬! 拉冬!”
“ 富布, 不用叫喚拉冬, 拉冬聽到了這條問題..”
“ 答案是甚麽?”
“ 阿里曼才知道的答案, 拉冬怎麽會知道?”
“ 你也不知道嗎?”
“ 拉冬並不是宇宙間萬事萬物都知道..”
“ 那麽.. 布提斯呢? 快問問他..”
“ 他也說不知道..”
“ 那麽誰才知道答案?”
“ 可能天使, 或善神阿胡拉. 馬兹達..”
“ 但在這腐臭的鬼地方, 怎麽去找他們?”
“ 的確没有辦法…”
“ 唉..” 老賊突然感到無比絶望, 大考零分也不絶望, 但此刻卻完全無望, 阿里曼不提供答案, 即是那問題難度非常高, 只有黑魔力帝君阿里曼的級數才知道, 那自己又怎會知道? 便掩着面蹲在成堆蒼蠅和覓食渡鴉的靡爛腐肉泥潭之中.
“ 富布..” 拉冬在說這說那, 老賊也没細聽, 只覺腦袋很混亂, 這問題没有提供那原本的問題作參考, 也不知道該怎樣去想像那種答案, 但即使有提供, 也一定是艱深無比, 又怎可能思考到? 便望着腐肉堆成群的黑色蒼蠅和白色蛆蟲發呆, 反而對面上爬滿蒼蠅没有感覺, 再留意到腐肉上第一層是白色的蛆蟲, 正萬頭鑽動着, 第二層是成堆地圍成圓型的黑色蒼蠅, 上方左右面和下方中央都露出了三個小洞, 小洞中可以看見下層的白色, 那很像人的面容, 立刻就想起了小臉, 小臉就是微顏, 微顏又是甚麽呢? 即時就想起小臉, 聖容天使的小臉就是微顏, 微顏就是小臉, 也可以小臉就是小臉, 微顏就是微顏, 那麽阿里曼最終的答案是甚麽? 突然心頭一震並耳聰目明, 心中感知了一些資訊, 馬上拍打着面上的蒼蠅並站了起來, 塔克薩諾特里便對老賊說:” 嗚呼.. 知道答案了吧, 本以為待七七四十九年後妳才會想到, 看來妳也不是那麽蠢..”
“ 嘿.. 是暗黑女祭師亞蕯雅蠢, 竟然不知道答案, 惡神阿里曼没有不支援她而令她喪命, 黑魔力帝君已盡本分提供了所要求的答案!”
“ 是嗎? 說出來吧!”
“ 那最終答案就是《不提供答案》!”
“ 哦.. 嗚呼.. 嗚呼..” 塔克薩諾特里聞言便睜着眼呆在當場.
“ 這就是大哉問的最終答案, 當暗黑女祭師亞蕯雅向惡神阿里曼求助, 阿里曼卻不提供答案, 那就是最終答案, 但亞蕯雅卻誤以為阿里曼不肯施加援助而啞口無言, 結果丟命, 也是活該吧!”
“ 陳佛波, 嗚呼.. 妳通過了大哉問, 可以前進了..” 塔克薩諾特言畢一揮魔杖, 天上便出現詭異的綠光.
老賊想到自己不是要發問嗎? 怎麽那麽快開綠燈? 便問塔克薩諾特說:” 我不是需要發問嗎?”
“ 問甚麽問! 嗚呼.. 大哉問儀式已告終!”
“ 那麽簡單?”
“ 簡單不好嗎? 妳的智商不高, 嗚呼.. 人也愚蠢不堪, 想出的傻子也能回答, 以為自己是虔誠青年約斯特. 弗里安? 嗚呼.. 因為神聖身分才能通過大哉問!”
老賊瞪着塔克薩諾特說:” 是我自己想出答案, 與神聖身分無關, 没有人幫我!”
“ 怎麽說也好, 嗚呼.. 向左面路徑第十九前進吧, 否則本大主祭就要改變主意了!”
“ 我要往盡頭的第三反輝耀, 左面不在這路徑之上, 不是嗎?”
“ 嗚呼.. 妳看見右邊有路嗎?”
“ 嗯..” 老賊看看右面, 遠處的天空泛着火光和黑煙, 也聽見微弱的爆炸聲, 便說:” 那邊有路..”
“ 嗚呼.. 左邊呢?”
“ 唔.. 一片漆黑, 有路嗎?”
“ 那就是妳的宿命, 嗚呼.. 去吧!”
“ 不行, 我要往第三反輝耀, 那裡比較接近終點..” 老賊對塔克薩諾特說:” 我現在是勝出者, 大主祭, 請讓開!”
“ 堅持要去嗎?” 塔克薩諾特便持着手杖挄了挄, 詭異的光柱映照着散飛在前面的渡鴉和蒼蠅, 卻看見前面原來没有路, 是一道危險的懸崖, 再往左面挄了挄, 景物也是一樣, 便哇的叫了出來.
“ 怎麽樣? 嗚呼.. 妳明白了没有?”
“ 富布..” 拉冬對老賊說:” 看來她很有道理, 這棋陣不會讓妳抄捷徑, 不可能繞過中我直接到高我範圍..”
“ 唉.. 是我不好.. 我明白了..” 老賊便想到其實這大主祭也没有說錯, 自己的確智商不高且愚蠢不堪, 能通過大哉問不是有外力援助就是好運氣, 現在前面没有路, 也不可能再堅持, 便踏着靡爛腐肉泥潭, 雙手撥着成堆蒼蠅和覓食渡鴉, 再艱難地往左面燦爛紅光的遠處前行.
老賊越走近道路的盡頭, 爆炸和怪獸吼叫的聲音就越大, 拉冬便對老賊說:” 小心前面, 火噬焰魔勾羅哈會焚殺所見的一切生命, 雞犬蟲子都難以存活..”
“ 有那麽厲害?”
“ 富布, 在力量輝耀葛夫拉, 凡人的神性意志若向極端發展而不加制衡, 没有仁慈輝耀黑系德的能量作中和, 就走向仇恨嫉忌, 貪慾渴望和自私殘酷, 勾羅哈就是歴史上無數凡人的失控意志所形成, 他殘忍嗜殺, 以烈火毁滅一切, 不要跟那巨獸說話, 溝通没用..”
“ 那麽獨裁魔君亞斯摩太呢?”
“ 那是大熊座的魔君, 活在恐怖血腥的統治中自得其樂, 天天都如羅馬帝國皇帝尼祿般在皇宮露台邊彈豎琴邊俯視烈火焚燒的城市街巷, 從中吸取能量維持第五反輝耀的輝煌.”
“ 不是吧..” 老賊撥着蒼蠅和渡鴉, 踩踏着無盡的腐肉血泥, 終於到達了路徑的盡頭, 火紅的熾熱令自己渾身冒汗, 這熱燙有别於沙漠的那種, 沙漠的日光只是猛烈的紫外線, 現在的卻是火熱灼燻, 都一樣難受, 面前是燒成一團的火紅城市, 正想細看, 布滿蛆蟲和腐肉碎的馬靴卻踢着硬物, 原來有幾級大理石台階在前面展現, 便想登上, 拉冬便說:” 富布, 踏上去就是第五反輝耀火噬者, 不能回頭, 想清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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