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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子慢慢地走過捕房和俱樂部洋房範圍, 前面的景物都是花園洋房, 極司非爾路本是一位葡僑為記念他的華人養女潔絲而命名的别墅名稱, 是滬西越界築路地段的溜馬小徑, 洋人卻愛在滬西騎單車多於溜馬, 只有自己才那麽儍騎驢子, 想到回到學校怎麽辦? 還有命嗎? 甚麽是魔彈? 又想到昨晚至現在都没吃過飯, 肚子正在作反, 卻看見遠處有三騎急速快馬而來, 為何還有活人? 這時代竟然還有騎士? 正待細看, 原來不是別人, 正是自己的老團員丹納, 荷蘭仔和羽鶴千兵衛, 都穿著獵袋西服, 脖子有蝴蝶結, 穿長馬靴和戴上呢帽及安全帽, 即是髓盔, 身上揹上了子彈帶和提着來福槍, 轉眼已呼嘯着在老賊面前停下, 便苦着臉地對三人說:” 你們騎馬真很威武啊, 人又高大英俊, 好像西部片中的英雄, 可惜我只可以儍儍的騎驢子..”
“ 有人好像是聖殿騎士團最後的騎士..” 羽鶴千兵衛打趣地問丹納說:” 那人不知道是誰呢?”
“ 哎呀, 你們也是聖殿騎士團最後的騎士, 我只是負責替騎士團領回財貨的伙夫, 是這樣解讀吧!”
丹納聞言也向羽鶴千兵衛笑說:” 原來騎士階級是伙夫, 我還是第一次聽..”
“ 你們别笑我了.. 那仼務看來不可能達成..”
“ 原來你們都是聖殿騎士..” 荷蘭仔也開腔說:” 我是荷蘭人, 也可以當騎士嗎?”
“ 要大團長雅克. 德. 莫萊復活才行..” 丹納指着老賊, 對荷蘭仔說:” 但可以問問我們的團長老賊!”
“ 也别說笑了, 我没有辦法, 自身也難保..” 老賊拍着驢子開步走並說:” 我走得慢, 你們要遷就我..”
荷蘭仔對老賊說:” 富布, 我可以跟妳調換騎, 怎麽樣?”
“ 那不行, 驢子是我領出來的, 一定要騎着回去, 不能調換..”
羽鶴千兵衛便策馬慢步說:” 那麽我們踱步送妳回去, 没關係, 反正滬西一路安全..”
“ 阿兹. 達哈卡說宇宙尊者在聖壇前說過, 今晚我無路可逃, 必死無疑, 一切都落幕!”
“ 聖壇? 宇宙尊者崇拜誰?”
“ 他說是最高的全能創造者!”
“ 他的大君有甚麽說?”
“ 没有甚麽..”
“ 哈! 即是廢話!”
“ 為甚麽那樣說?”
“ 黑魔力帝君是七德弗的大君, 也是宇宙尊者的師父, 他會没有話說?” 羽鶴千兵衛耍笑着說:” 還有, 飛機仔和公主也没有預計妳會陣亡在這爛鬼地方, 如那預言有力, 他們不會不知道吧..” 接着三人都輕蔑地笑, 侊忽對權傾宇宙的尊者之預言不屑一顧.
“ 不怕魔彈? 他們有魔彈!”
“ 甚麽魔彈?”
“ 不知道..”
“ 誰告訴妳的?”
“ 阿伯拉梅林剛告訴我的..”
“ 阿伯拉梅林? 他在外國墳山現身?”
“ 其實不能算是現身, 那只是一種感應, 我們以由臉皮發出包含所有訊息的光子製造電壓波動, 互相發送密度高訊息震頻溝通, 那不是說話, 經解讀後是全方位的資訊交流, 一秒内可交流千萬條訊息, 當中有畫面, 有感覺, 也有氣味..” 老賊用手比劃着對三人說:” 我說得太深奥了嗎?” 之後三人都呆呆地踱着馬並瞪着老賊.
“ 不明白就算了, 是我太深奥, 跟你們無關..”
“ 小三呢?” 羽鶴千兵衛問老賊說:” 他是忍者, 也可以感應得到?”
“ 他不能, 甚至不知道阿伯拉梅林曾經存在過..”
“ 他找妳說了甚麼?”
“ 他指責我用以諾魔法損害了獵户座大三角中的星體, 我便道歉, 他也滿意..”
“ 之後呢?”
“ 之後他向我解說阿伯拉梅林魔法的實踐方式..”
“ 妳想實踐?”
“ 哦.. 我没有能力..”
“ 我知道阿伯拉梅林魔法非常難實踐, 要用盡所有時間精力去祈禱, 幾乎抛棄一切自尊, 歸隱於雪野或沙漠, 一段長時間後才能修成正果..” 丹納對羽鶴千兵衛用手示意着說:” 富布還是少女, 心態不成熟加上自控能力不高, 不可能完成實踐..”
“ 唉.. 丹納就明白我了..”
“ 有趣..” 羽鶴千兵衛問老賊說:” 他還有甚麽跟妳說?”
“ 有, 他說這宇宙不是真實的, 也不是本源宇宙, 是路西法帶着神的愛去做的實驗, 是為第二實相, 即是路西法實相..”
“ 那麽本源宇宙呢?”
“ 他去過, 那範圍一片混沌, 甚麽也没有..”
“ 即是本源宇宙因不知道的原因而毁滅了, 那是第一實相, 既然本源宇宙没了, 神便允許路西法帶着自己的能量去構建第二實相的生命之花神聖幾何, 成品就是這個宇宙..” 羽鶴千兵衛問老賊說:” 是不是這樣?”
“ 就是這樣了!”
“ 我知道的是, 路西法的身份非常崇高, 他不是魔王撒旦, 而是副上帝和代理上帝, 他創造第二實相的工具, 是一艘巨大梅爾卡巴星艦, 那是超宇宙戰鬥載具, 上面有毁滅性武器, 能穿梭所有維度和次元, 包括全部複製和平行宇宙..”
“ 好像叫富布號..”
“ 那是妳的名字, 妳怎麽知道?”
“ 有人告訴過我, 但忘記了是誰..”
“ 那我繼續說, 這實相宇宙已跟神的所有一切分離, 所以有覺醒思想的學者便修煉卡巴萊恩, 神聖煉金術和卡巴拉生命之樹十輝耀, 相信一為全, 全為一..” 丹納望着開納路分岔路口的花園洋房, 對老賊說:” 那就代表追尋自己的人生和本源, 在本源宇宙, 應該所有一切都是愛, 萬物都是神的心智一部分.”
“ 噢.. 你說得對..”
“ 但後來副上帝狂妄起來, 第二實相實驗失敗, 令萬千宇宙千蒼百孔, 阿卡西紀錄摧毁, 次元和維度爆炸崩垮, 幾乎不能回復, 後來那瘋子抛卻跟神的聯繫, 自己當上帝, 才成功隱定一切混沌, 造成第二實相..” 丹納踱着馬, 對老賊說:” 但這是實驗, 更是不成功的實驗, 這宇宙没有跟神聯繫, 没有大愛, 只有小我的愛, 也只有小我存在, 高我和中我完全不存在, 而這位上帝..” 再以右手指向天說:” 就是一直扮作上帝的路西法!”
“ 甚麽是小我的愛?”
“ 即是愛自己, 愛家人, 愛寵物, 愛家族和跟自己, 家人, 寵物和家族關係好的人, 這種愛也可擴展至國家民族, 排除在外的, 就没任何愛存在..”
“ 嗯.. 那的確是這樣..” 老賊想着對丹納說:” 原來你比我更清楚..”
荷蘭仔踱着馬, 嚷着說:” 那麽甚麽是第三實相?”
“ 那是本源實相和第二實相的生命之花幾何圖騰所出現的重疊現象, 以立體方式去觀想, 會看見中心位置除了路西法的兩隻眼睛外, 還有一隻紅色的發亮眼睛存在, 那就是神的光明卡瓦倫納, 也就是第三實相之始..”
“ 那是我嗎?”
“ 可以說.. 是, 代表妳就是神的使者, 目的是構建第三實相, 使眾生脱離不仁的第二實相, 回歸大愛的本源, 那就是普渡眾生的意思..”
“ 呵.. 我不是觀音菩薩.. 有那麽偉大嗎?”
“ 正是那紅色的發亮眼睛, 天使長米迦勒才能堅持討伐僞造物主二十萬年, 否則天使大軍早就失去目標而厭戰, 轉投僞造物主去吃喝玩樂了!”
“ 不是吧..”
“ 妳不知道, 天使一族很沈醉於吃喝玩樂和聲色犬馬的生活, 否則怎會三分一的天使都追隨路西法而去?”
“ 離開的都是墮天使, 是守望者吧..” 老賊想着說:” 他們原本居於彼岸, 那是等如天堂的維度, 充滿狂喜與和諧, 生活在第十一次元, 與神的覺知合一, 可以隨意閱讀阿卡西紀錄和研究神聖幾何, 那種生活也不喜歡, 墮天使們追求的是甚麽?”
“ 不知道..” 羽鶴千兵衛踱着馬, 對老賊說:” 我想.. 只有墮天使們才能回答妳這個問題..”
“ 他們來到這宇宙, 只是跟漂亮的女孩結婚生子, 成為守望者, 但也有教授人類生存技術, 都不是壞人, 但上帝卻要用大洪水消滅他們全族, 不留後裔, 壞的是上帝啊!”
“ 那就證明真正的上帝不喜歡第二實相, 所以才有兩次大洪水出現, 也毁掉了通天塔..”
老賊望着左面的三角花園和對面的日式民房住宅, 想到既然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 其實又何必太認真? 便對羽鶴千兵衛說:” 其實我們又何必太認真..”
“ 為甚麽那樣說?”
“ 阿伯拉梅林對我說, 他年青時曾到印度修行, 在菩提園中聽宇宙智者烏面神僧講道, 知道四十二章經的四大皆空理論, 眼前世界之一切萬像, 都是虛幻, 根本没有..” 老賊用手比劃着說:” 我知道世上一切固體物質也是主觀現實, 其實全是空的, 物質全由分子構成, 原子核和電子構成原子, 質子加中子構成原子核, 往下則有光子, 膠子, 夸克, 玻色子, 輕子和費米子, 這些東西之内又是空的, 我們看到的畫面都是精密像數和獨立位元, 叫作位元矩陣, 那就是佛教的四大皆空啊..” 之後望着羽鶴千兵衛, 似在等待着回覆.
“ 是這樣嗎? 還以為是甚麽大偉論..”
“ 也不夠震驚嗎?” 老賊瞪着羽鶴千兵衛, 繪形繪聲地說:” 在虛擬投射實體影像的世界生活, 一切歴史和事迹都是假的!”
“ 那是舊聞, 一直都有人為此而震驚, 已震驚了數千年..” 丹納對老賊說:” 没有聽過莊周夢蝶嗎? 莊子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 醒來之後仍是莊子, 他是莊子還是蝴蝶? 另外, 桶中之腦的比喻也告訴我們, 假如把腦放在桶中以營養液浸着, 再和頭顱中的腦接收一模一樣的訊號後, 腦會認為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是無法確定自己是顱中之腦還是桶中之腦..” 再在懷中掏出酒壺, 開了蓋喝了一口, 再遞給荷蘭仔說:” 人腦根本是没辦法去分辨何謂真實, 何謂不真實, 所以哲學家笛卡爾便說過, 我思故我在..”
“ 笛卡爾說過我思故我在?”
“ 是, 笛卡爾的意思是, 根據我思考這一事實推斷出我的存在, 因此, 我思考時我存在, 如果我停止思考, 就没有我存在的證據..”
“ 原來這些問題是哲學問題, 早就有專家探討過..” 老賊想着又說:” 笛卡爾曾依照兄弟會傳說一書的記述, 去公開表達對玫瑰十字團的關切, 希望能跟組織聯繫以加入玫瑰十字團, 但希望最終落空, 因為組織没有人聯繫他, 那是笛卡爾探討自己在世上存在與否的行動嗎?” 話音剛落, 三人都笑了.
“ 笑甚麽? 以前很多人都是玫瑰十字團的成員, 榮格的爺爺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博士, 共濟會會員和玫瑰十字團成員, 玫瑰十字團的確存在!”
“ 但羅森克魯兹不存在?”
“ 他有墳墓.. 據說已復活..”
羽鶴千兵衛接過酒喝了一口, 又遞給老賊說:” 兄弟會傳說一書所述, 任何人公開表達對玫瑰十字團的關切都可以加入, 實際是惡作劇, 羅森克魯兹和玫瑰十字團都是虛構的, 也可以說笛卡爾做的是另一種存在或不存在的哲學研究..”
“ 但榮格的爺爺真的是玫瑰十字團成員..”
“ 那組織可能是玫瑰十字會, 當年自稱玫瑰十字的團體也很多, 但不是羅森克魯兹所創立的那一個..”
“ 即是跟光明會一樣吧!”
“ 也可以那樣解讀..”
老賊遥望遠處, 可以看見蘇州河和對岸的工廠煙囱群, 但没噴煙, 河上也没有任何船, 便喝了一口酒, 很香甜, 便問羽鶴千兵衛說:” 這是甚麽酒? 有香蕉味!”
“ 我從德屬東非的旅行家手上買的..” 丹納對老賊說:” 這種酒不耐儲存, 不是居於造酒坊附近, 便很難喝到..”
“ 德屬東非的旅行家由非洲帶到上海? 很難得啊..” 老賊大口飲着酒, 口中充滿蕉汁的香甜, 又有近似葡萄酒的醇, 更有一點蕉皮, 焦炭和木材混合的苦甘, 可能那些就是坦桑尼亞的味道, 這些味覺也是遊戲設定之一? 便把酒壺還給羽鶴千兵衛說:” 阿伯拉梅林說這世界是一個體驗遊戲, 所有人都是角色, 由高維度的存在所操控, 以感受悲哀可憐的人生..”
“ 阿伯拉梅林說這世界是悲哀可憐的?”
“ 他没有, 那是我認為的, 因為住在彼岸和高維度的居民都是超宇宙人, 能自由穿梭所有的次元和宇宙, 那些存在等於是神, 即是奥林匹斯神族, 泰坦神族和極北神族, 還有馬雅, 印度和中國的那些大神!”
“ 妳相信?”
“ 我和飛機仔曾在國王路易十六時代的凡爾賽宮擒獲過銀河政體的議員和議長, 他們都在飾演醉生夢死的貴族, 證明那說法的確没錯..”
“ 擒獲他們的真身?”
“ 不是, 是元神, 等於魂魄..”
“ 我知道那議員和議長可以用鬼魂附身的方式把真實意識投入這宇宙去遊戲人間, 但首先, 要證明這世界是不是供大神們遊玩的遊樂場, 就要看我們有没有自由意志..” 丹納想着問老賊說:” ..對不對?”
“ 對了!”
“ 告訴妳, 柏拉圖的唯心論和德謨克利特的唯物論, 兩派爭論已久, 雙方互相排斥, 1920年有一個雙縫實驗, 在雙路徑實驗中, 微觀物體可以同時通過兩條路徑或任意通過其中一條路徑, 從初始點抵達最終點, 這兩條路徑的程差, 促使描述微觀物體物理行為的量子態發生相移, 產生干涉現象..”
“ 怎干涉法?”
“ 一個電子是細小物質, 發送過一條細縫, 會產生單一聚叢圖案, 另一條細縫也是相同的圖案, 但若是一束電波, 發送過一條細縫時, 亦是相似, 但兩條就不同了, 上下互相干涉抵消, 没有聚叢圖案, 那並非粒子的互相撞擊, 但卻互相干涉了, 於是觀測者設置一個觀測裝置, 以察看電子是如何通過一條細縫的..” 丹納舉起酒壺, 豪氣地喝了一口酒.
“ 很有趣, 觀測者觀測到甚麽?”
“ 妳可能不相信, 產生了聚叢圖案, 没有干涉圖形..”
“ 那代表甚麽? 兩條細縫也没有干涉?”
“ 不是, 是一條..”
“ 一條?”
“ 那代表觀測行為之下, 電子只通過一條細縫而非兩條, 此之所以, 没有干涉現象出現..”
“ 即是..”
“ 即是此時的選擇决定了粒子的先前, 即是粒子的過去, 約翰. 惠勒說過, 没有一個基本量子現象是一個現象, 直至它是一個被觀測所紀錄的現象..”
“ 即是所有一切被觀測紀錄之前, 似乎不存在?”
“ 可以成立, 物質只是意識與能量波交互作用的結果..”
“ 很深奥..” 老賊苦笑着說:” 你知道我讀中三, 物理科考試一律零蛋..”
“ 妳也可以想像, 一顆遙遠的恆星, 在數十億年前朝地球發射一粒光子, 它須通過密集的星系, 重力透鏡使光線折曲, 數十億年後到達地球, 天文學家以雙目偵測望遠鏡去看, 會集中到左半部和右半部的光線上..”
“ 即是..”
“ 即是光子只可選擇一條路徑並呈現聚叢圖案, 所以當下我們如何偵測, 决定了光子數十億年前的行為..”
“ 都是很深奥, 像薛丁格的貓一樣嗎?”
“ 薛丁格的貓是另一方面的東西, 指時間線和多重宇宙而言的..”
“ 時間線和多重宇宙?”
“ 薛丁格把一隻貓關在一個封閉的鐵容器中, 内有放射性物質的儀器裝置, 一小時內, 這放射性物質原子衰變的機率為50%, 沒有任何原子衰變的機率也為50%, 假若沒有發生衰變, 貓仍存活, 若發生衰變, 氰化氫揮發, 貓便死亡..”
“ 即是..”
“ 即是所謂的哥本哈根詮釋, 觀測者會導致波束的收縮, 把分布的電子雲約束於一點, 移開觀測則會轉移他處, 而觀測者未看見之處, 電子存在的可能性會蔓延..”
“ 那麽跟貓有甚麽關係?”
“ 有, 貓的生死制約於某一方, 打開鐵容器, 牠或生或死, 就是這樣..”
“ 儍子也知道吧!”
“ 重點是, 貓生或貓死, 牠仍存在, 只是妳只看見牠生, 看不見牠死, 或者只看見牠死, 看不見牠生..”
“ 那代表甚麽?”
“ 代表貓生, 並不是貓没死, 貓死, 並不是貓没生, 只是在另一條時間線生存, 另一個多重宇宙, 時間線分開了, 妳觀測不着, 不表示貓死後生存的貓不存在..”
“ 很深奥..”
丹納踱着馬, 問老賊說:” 是很深奥, 妳是學生, 要多思考, 想到甚麽了?”
“ 丹納先生, 你和羽鶴千兵衛都是我的哥哥, 學識也廣博, 能夠當我的老師..” 老賊皺着眉並搖着頭, 對丹納說:” 我這個團長真没用, 甚麽也想不到..”
“ 那就是艾佛雷特的多世界詮釋, 生死兩種狀態, 皆持續存在, 觀測者亦是兩種狀態, 也持續存在..”
“ 那麽哥本哈根詮釋呢?”
“ 那代表觀測者認知的其中一種狀態, 多數人都比較接受這個詮釋..”
“ 死去的貓可以轉移至未死的世界嗎?” 老賊兩臂做着乾坤大挪移的手勢並想着說:” 將那條時間線乾坤大挪移, 不就可以移形換影?” 之後三人都笑了.
“ 你們笑甚麽? 不可能嗎?”
“ 或許有某位大神能為妳乾坤大挪移..” 羽鶴千兵衛笑着喝了一口酒, 對老賊說:” 以我們的認知, 時間線是直去的, 會分岔, 但不能整合, 已發生的事, 會有兩種狀態, 但不可以作更改..”
“ 噢.. 我只是說說.. 貓很可憐嘛..”
“ 談到薛丁格, 他除了貓實驗外, 也有提出量子糾纏理論, 即是兩個粒子相距很遠, 仍能瞬間聯繫, 那就是非定域性原理..”
“ 我知道宇宙中有叫作場的空間, 有很多未知的暗能量在内, 那些就是聯繫的中介, 有關係嗎?”
“ 但以狹義相對論來說, 宇宙中一切物質和資訊均不能超越光速, 那就是定域性原理, 一個粒子不可能立刻影響遙遠的粒子..”
“ 暗能量場中介也没有用?”
“ 没有用, 原則上排除任何超距作用, 但薛丁格的量子糾纏理論卻相反, 對糾纏狀態的一個粒子互動和觀測時, 立刻就影響另一面的一個粒子, 即使無窮盡遠, 那就是之為非地域性..”
“ 嗯..”
“ 這理論就跟模擬世界相通, 電玩遊戲中没有限制聯繫, 所有點對模擬器來說, 都是等距離的, 如果..” 丹納拿着酒壺示意着說:” 我們的世界是三維, 那處理器就將宇宙的所有的點等距離..”
“ 即是由A點到B點, 可以走, 又可以飛?”
“ 遊戲中有飛行功能便可以, 例如妳..”
“ 瞬間在時空穿越呢?”
“ 利用活門工具, 也是由A點到B點, 例如我們..”
“ 即是我們都是電玩遊戲的角色?”
“ 這也是一種理論, 有待更多證明..” 丹納喝了一口酒, 踱着馬說:” 也可以說, 微觀世界和宏觀世界的分别, 粒子是物質, 受限制的, 但小於粒子, 則可以是波, 波是能量, 可能性是無限的, 但宏觀世界所有的實驗都不成功, 因為波是不能被觀測的..”
“ 為甚麽?”
“ 因為波形會瓦解..”
“ 但我有很多大能量..” 老賊睜着眼, 兩手做着擴大的手勢說:” 我也有仙氣, 渾身都是波..” 眾人聞言又在大笑.
“ 哎呀.. 很好笑嗎?”
“ 那個我們都知道, 妳的可能性是無限的..” 羽鶴千兵衛笑着對老賊說:” ..此之所以, 妳是我們的團長, 全宇宙都靠妳了!”
“ 其實我不是那麽聰明, 你們說的我很多都不明白..” 老賊皺着眉對三人說:” 好像超弦理論和平行世界的多世界詮釋..”
“ 富布..” 荷蘭仔踱着馬對老賊說:” 升上中四的時候, 可以選科, 到時選理科, 不就可以讀物理了嗎?”
“ 對..” 羽鶴千兵衛晃動着酒壺笑着說:” 還要上大學, 攻讀物理系, 中學讀的都是基本的物理學皮毛而已, 可能未來成功的宏觀世界實驗要由妳去實踐..”
老賊望着右面蘇州河的灘岸景色, 想到若自己是電玩遊戲角色, 但那麽重要, 背負創造一個宇宙的使命, 一定許多玩家會體驗自己的喜與哀, 但自己肯定有自由意志, 又怎會是欠缺靈魂的電玩人物? 便對羽鶴千兵衛說:” 我肯定自己有自由意志, 又怎會是欠缺靈魂的電玩人物? 可能阿伯拉梅林弄錯了吧!”
“ 我覺得遊戲角色也有自己的靈魂, 不是人工智能..” 羽鶴千兵衛用手比劃着說:” 當然也有人工智能存在, 比方樹下的一隻蝸牛, 路過的老頭或街上的呆子之類..”
“ 如果是, 怎麽分辨誰是人工智能, 誰是玩家?”
“ 1950年時, 艾倫. 圖靈提出的圖靈測試, 就是判斷機器能否思考的思想實驗, 但以我們的時代來說, 不能分辨誰是人工智能, 誰是玩家, 因為人工智能已經發展, 但以9413提供的儀器就可以分辨那些是人, 那些是鬼, 但我不建議去分辨..”
“ 不建議? 為甚麽?”
“ 知道誰是人工智能, 誰是玩家, 其實並無意義..”
“ 那麽我可以知道誰是我的玩家嗎? 會不會没有玩家體驗我這個儍角色?”
“ 應該說, 有時有, 有時没有, 一切皆有紀錄, 可以供玩家查看, 有玩家觀測, 一切呈現精確狀態的視角, 没有玩家的感知, 這宇宙就不存在..”
“ 這些是你認為的? 還是經過9413證實?”
“ 老總和9413不反對這方面的學術研究, 但也不支持, 不希望組織的哲學思想太複雜..” 羽鶴千兵衛對老賊說:” 只是我和殺殺, 槍神, 丹納和公主幾位老團員的研究共識..”
“ 那麽說的話, 没玩家登入, 這宇宙就是薛丁格困在鐵箱内的貓, 不打開觀測, 就不生亦不死, 是詭異狀態, 是這樣解讀嗎?”
“ 是的, 但我們亦發現, 這宇宙非常多玩家登入, 外面把意識注入的亦不少, 那些也是玩家, 所以這宇宙會一直持續演算, 而且宇宙也有演算的盡頭, 不是無窮無盡..”
“ 那麽.. 宇宙有多大?”
“ 距地球150億光年之外, 就是盡頭, 外面是虛無和真空, 没有物質, 一片混沌!”
“ 唔.. 果然所有東西都是經計算而製造出來的..” 老賊還想再說, 荷蘭仔卻插嘴說:” 富布, 聖經不是過說神造萬物, 也造出亞當和夏娃嗎?”
“ 嗯..” 老賊想着對眾人說:” 但我相信我有自由意志, 我在說話, 是我在說話..” 再耍着手說:” 不是彼岸吃着靈食玩電玩遊戲的玩家在說話!”
“ 自由意志是有意識, 但無意識已於决定一件事的十秒前立下定案, 意識會追隨做决定..” 丹納對老賊說:” 那就是所謂的自由意志..”
“ 意識是心智, 無意識是性靈嗎? 即是性靈是玩家?”
“ 無意識不是下意識或潛意識, 所謂無意識, 它是潛伏的, 不為意識所知, 所以是另一樣東西, 不是潛意識, 潛意識才是性靈..” 丹納想着對老賊說:” 以剛才提過的非地域性原理來說, 决定一件事之前, 無意識會向遙遠並不可知的自己發送波, 對方的無意識以波回應, 立刻就有定案去影響心智行動..”
“ 那遙遠並不可知的地方是何處? 其他維度和宇宙? 還是彼岸?”
“ 不知道, 但那是未來的自己, 跟未來的自己相議, 結果一定是最好的!”
“ 那麽玩家呢?”
“ 如果一定要有玩家, 那遙遠並不可知的自己就是玩家, 他能操控無意識!”
“ 我能跟那個遙遠並不可知的自己溝通嗎?”
“ 妳代表有意識, 不可以, 只可以是無意識..”
“ 假若將來的自己已身故, 那麽.. 那來遙遠並不可知的自己?”
“ 妳忘了超弦理論和平行世界的多世界詮釋嗎? 將來的妳已身故, 只是於這個世界而言, 但其他平行世界, 妳仍在生, 所以那說法依然可以成立..”
“ 這種理論很癲, 比我更加發癲, 一切都是假設!”
“ 没錯, 一切都是假設, 如果要去證明, 就要靠妳了, 妳最發癲..” 丹納收起酒瓶入懷中, 踱着馬對老賊嚴正地說:” 記着, 妳是縱横宇宙的老賊, 也是所向披靡的老賊!” 言畢, 三人都在喝采.
“ 哎呀.. 你們都在笑我!” 老賊想到如果人生中所有的决定, 都是由玩家負責, 還談甚麽自由意志? 便對三人摇着頭說:” 如果剛才談到的是真有其事, 人便没有自由意志, 包括我..” 再無精打彩地說:” 大家都是數碼傀儡, 幹這幹那又有甚麽意義?”
“ 妳說的就是佛祖覺醒所開悟的真理..” 羽鶴千兵衛想着對老賊說:” 這些彌陀早就知道, 他看着社會各階層的人奔波勞碌, 營營役役, 即使是種姓頂層的婆羅門和剎帝利, 都難逃生老病死的四門之遊, 便在閻浮樹下沉思, 開始於苦行林中修苦行六年, 才悟得三明與四諦, 證得無上正等正覺, 成為佛陀..”
“ 他和徒弟們甚麽也不幹, 天天在樹下打坐修行, 覺醒開悟又有甚麽用?”
“ 如果一天..” 羽鶴千兵衛咳了兩聲, 對老賊說:” ..妳也覺醒開悟, 妳會幹甚麽?”
“ 我會不允許這宇宙再有任何玩家登入, 遊戲我們自己玩, 若要來體驗人生的苦痛, 不論是甚麽大神, 超宇宙人或彼岸的大人物, 都須把全部意識注入這裡, 不允許有登出機制, 死去也須在這宇宙輪迴轉世, 進來就休想出去..” 老賊對三人認真地點着頭和做着手勢說:” 就這樣!”
“ 妳是認真的?”
“ 我很認真, 人生是我們的, 他們玩甚麽玩!”
“ 富布..” 荷蘭仔踱着馬, 對老賊說:” 這第二實相是路西法的實驗場, 是他的地盤, 妳想當老大說了算?”
“ 不行嗎? 他算老幾? 我是好欺負的嗎?” 老賊以右手指向天空, 對眾人說:” 打不過他的話, 我可以構建我的第三實相, 到時來玩的都要遵從我的..” 還未說完, 拉冬便嚷着說:” 拉冬感應到狙擊手存在, 拉冬想現身出去..” 老賊正感奇怪, 為何拉冬會這樣說呢? 自己正談得興起, 便想把話說完, 突然砰的一聲響起, 說時遲那時快, 一陣強烈的震撼令全身發抖, 那種強烈的程度, 侊忽要把全身的所有粒子震散, 自己十六年的靈魂經驗從未感受過這種狀况, 只覺眼前一黑, 便從高角度看着自己失去意識地跌墮地上, 血不斷從太陽穴冒出, 羽鶴千兵衛, 丹納和荷蘭仔都怱忙下馬去檢視傷勢, 看來左面太陽穴被一發子彈擊中, 便想到自己不會受傷, 可自行修復, 不可能因傷而亡, 剛才是冷槍嗎? 誰能一槍幹掉天團的老賊? 正思索間, 一把聲音卻在心中說:” 没錯, 是狙擊手放的冷槍, 他一直蹲在右面兆豐公園傍的葡萄牙小洋房天台盆裁後面, 目的就是獵巫..”
“ 拉冬? 我不可能中彈而死, 會排出彈頭收復傷口!”
“ 那枚子彈是魔彈, 妳忘記了嗎? 阿伯拉梅林也提示過妳小心..”
“ 哦..” 老賊想起阿伯拉梅林的確有提示過, 只是自己不當一回事, 那真是該死,便大叫:” 甚麽是魔彈!”
“ 魔彈是得到黑魔法加持的子彈, 能夠追蹤目標, 仼意轉彎, 也能一動不動地埋伏守候, 躲到地下室也没用, 一出來就中彈, 只要製作者在每個復活節前的聖周五彌撒中射擊基督受刑像, 立誓捨棄基督教, 就可以得到魔彈, 每射擊一次基督受刑像, 就得到一發, 兩次兩發, 多次多發, 如此類推, 但是有條件..”
老賊感到全身都冰冷, 腦袋亦發麻, 不能接受突如其來的死去, 一向自己都是無敵的, 怎可能一發魔彈就端掉仙女和女武神老賊呢? 完全不可能, 不能接受, 拉冬還在說這說那, 真是煩死了, 便大叫:” 你說甚麽? 再說! 我聽不見!”
“ 拉冬在解說魔彈的製作方法, 槍手使用的條件是, 確認擊殺目標後集中性靈和心智去射擊, 目標便必死, 箭矢和弓弩也有同等效果, 女巫之槌一書中有記載, 萊茵蘭的鬍子王伯恩哈德包圍某城堡時, 有位厲害的火繩槍兵, 人稱魔彈獵手普加, 每天例不虛發, 一槍殺一人, 守城士兵因而大量減員, 皆因魔彈獵手每天都以巴風特的加持力量射擊基督受刑像, 把教堂的畫像射得如同馬蜂窩..” 拉冬還未說完, 老賊便搶着大叫:” 女巫之槌是殘殺女性的偽書, 内文全是慌言, 拿出來說幹麽? 我不要聽!”
“ 妳很激動.. 陳佛波..”
“ 我死了, 我死了! 你聽見没有!”
“ 拉冬認為妳應先冷靜下來, 須知道一旦死亡, 就無可挽回..”
“ 我怎麽能死? 你聽不見他們剛才說的? 我身負重大使命, 能令這宇宙的眾生擁有自由意志, 免除當遊戲角色的奴役, 也可以擺脱該死的路西法實驗!”
“ 可是妳的確死了..”
“ 我不能接受就那樣死去, 絶對不能接受!”
“ 不能接受也要接受, 妳的確已死亡..”
“ 我要回到身體, 總有方法的..” 老賊朝自己一動不動的身體俯冲, 但去到自己的身體前面卻進不去, 只看見羽鶴千兵衛, 丹納和 荷蘭仔都神情悲傷, 似乎對這突發事件出乎意料, 也慌了手腳, 羽鶴千兵衛和丹納都右眼瞳孔彈出營幕去致電公主和飛機仔, 以商討自己死後的計劃, 也預感將來的一切都灰矇矇, 這宇宙不再有希望, 天團將不復存在, 地球會依遊戲進程被復仇女神星體系統毁滅, 還在想着之際, 突然全身抽離這個次元, 高速進入一條由密麻麻的白雲合成之隧道, 感覺就好像駕着跑車穿越一樣痛快, 也暫時忘卻死去的哀傷, 此際拉冬又開腔說:” 富布, 很高興妳冷靜了下來..”
“ 我現在去那裡?”
“ 去應去的地方, 所有人死後都要經過這裡..”
“ 即是去那裡?”
“ 每個人都不同, 妳由何處來, 就往何處去..”
“ 既然我已死去, 一切都完了, 你為何不離開? 可以回到金蘋果樹處繼續看守員的生活..”
“ 不能回到從前, 拉冬已是主人的煉金術之龍..”
“ 我死了, 一切都結束, 還當甚麽主人的煉金術之龍?”
“ 富布, 妳錯了, 以神聖煉金術而言, 並没有結束..”
“ 甚麽? 人死了, 神聖煉金術還未結束?” 老賊又想到天團有替補人制度, 自己曾定下某位街上的女嬰是替補人, 還做了記號, 便嚷着說:” 我有替補人, 我會轉生在替補人身上..”
“ 替補人制度跟妳無關..”
“ 為甚麽?”
“ 妳早已知道, 為何又問拉冬?”
“ 我知道甚麽?” 老賊正想再說, 突然感到前面光輝燦爛, 原來已穿出了隧道, 感到四周都被温暖的星星圍繞, 前面是七彩的星雲, 光影幻變非常漂亮, 好像正在歡迎自己駕臨, 便問拉冬說:” 拉冬, 我在那裡?”
“ 妳剛才在水星的能量軌道中滑行, 妳喝過水星之酒, 是水星的女主公, 水星的能量將妳送到獵户座大星雲的冥界入口, 即是梅西爾天體的門户..”
“ 獵户座大星雲的冥界入口, 梅西爾天體?”
“ 對, 北美遠古的部落和古埃及人都相信, 人死後的冥界就在獵户座, 那没有錯, 獵戶座大星雲中有各種收容意識的處理器, 去進行處理工作..”
“ 我也要被處理?”
“ 要..”
“ 現在我在等甚麼?”
“ 妳要决定進入獵戶座大星雲還是先祖的戈耳工姐妹大星雲..”
“ 戈耳工姐妹大星雲?”
“ 梅杜莎, 斯蒂露和歐雅莉三姐妹就是戈耳工姐妹, 她們都是蛇髮巨人..”
“ 是怪物吧!”
“ 妳母系一族的血統來自梅杜莎星, 妳是不是怪物?”
“ 我是梅杜莎嗎? 我有蛇髮?”
“ 妳摸摸頭髮就知道了..”
老賊伸手摸摸頭髮, 發覺全是滑溜溜的東西, 都在蠕動, 便抓住一兩根拉到眼前看, 竟然是吐着舌頭的青色大蛇, 便登時嚇得哇的一聲大叫出來.
“ 有甚麽奇怪? 妳本來的外表也驚怕嗎?”
“ 嗯..” 老賊覺得四周的景物又不同了, 身處的宇宙太空是奶白色的, 好像身處一碗杏仁糊之中, 有别於太空是黑色的認知, 但眼前的星雲卻一分為二, 左面是七彩星雲, 右面是黑色的恐怖星雲, 七彩星雲的跳板在左腳, 暗黑星雲的跳板在右腳, 只要踏前一步就能步入該星雲, 便問拉冬說:” 戈耳工姐妹大星雲也在獵戶座?”
“ 不在, 那裡在銀河系中心區域, 人馬座, 蛇夫座與天蠍座的中央大星雲, 非常接近大黑洞的吸積盤..”
“ 現在我要選擇嗎? 暗黑星雲就是戈耳工姐妹大星雲? 那是黑洞?”
“ 那不是黑洞, 但大星雲之中是甚麽, 我卻不知道..”
“ 怎麽選擇?”
“ 獵戶座聯盟定性妳為恐怖分子, 銀河政體治安首長也列妳為僅次於不死永恒的第二號通揖犯, 妳不要進入獵戶座聯盟的仼何屬區..”
“ 如果進入了, 會怎樣?”
“ 獵戶座聯盟會逮解妳的意識給銀河政體, 到時就仼人魚肉..”
“ 想不到死後的世界也那麽複雜..”
“ 不複雜, 只是欠缺身體, 妳依然是妳..”
“ 埃及的{亡靈書}和{杜亞特世界之書}寫的不是這樣, 死後會乘船上路, 路上有惡魔, 要冒險, 遠古北美的部族則是走上銀河的分岔路, 選一條通往極樂世界或衰亡之路, 很浪漫的..”
“ 不錯, 是..” 拉冬說:” {來世之書}也有載, 冥界包含十二個區, 與太陽神拉經過冥界所耗費的十二個小時相對應, 太陽神拉的阿泰特駁船從西至東穿越十二個區, 其光芒將區域中的死者全部弄醒並使其全部得以往生..”
“ 為甚麽我會知道?”
“ 表示妳本來就知道..” 拉冬想着說:” 乘船冒險的只是埃及法老之魂, 普通人死後没那種福利..”
“ 普通人又怎樣?”
“ 普通人要登上名叫馬努山的日落之山, 等候天空的掌中之眼開啓, 就可以上升跳入獵户座大星雲之中..”
“ 掌中之眼?”
“ 没錯, 妳再看看..”
老賊看到七彩星雲呈現手掌向下的形狀, 掌中有一隻眼睛, 眼珠處閃着幻彩的光輝, 有點像溶解着的三色雪糕, 便想到那並没有錯, 全知之眼就在這種地方? 便問拉冬說:” 掌中之眼是否就是古埃及傳說中的天之鏡?”
“ 可以那樣說, 遠古北美部族的人普遍會喝死藤水, 令性靈和心智跟神靈合一, 並練習飛升到天之鏡, 期望死後會準確地飛入掌中之眼..”
“ 鬼面巫道告訴過我的不同, 他說死後會看見萬里長的冰造城牆和城堡!”
“ 妳進入掌中之眼, 也可能會看見..”
“ 我..” 老賊卻欲言又止.
“ 有甚麽想說?”
“ 我進入了旅程, 前生的事就此完結?”
“ 按道理而言, 是..”
“ 我捨不得媽媽, 妹妹.. 也捨不得飛機仔, 公主和伙伴們..” 老賊想到那麽突然便離開人世, 也來不及說再見, 真的很想念, 很想念他們, 淚水便不停的淌, 才發覺自己死後仍會哭泣.
“ 傻女孩, 哭甚麽? 前生的恩情是前生的事, 死了就應放下忘掉.”
“ 我放不下, 可以不死去嗎?”
“ 魔彈獵手普加是首席銀河快槍, 魔彈經巴風特所加持, 妳不可能復活, 想都别想..”
“ 是嗎?”
“ 若果普加射殺大神宙斯, 宙斯也一樣會死去, 魔彈可以殺死仼何維度上的存在, 没有例外!”
“ 普加是誰? 我害過他? 為何要殺我!”
“ 那我不知道, 魔彈獵手普加是宇宙中著名的賞金獵人, 當年為錢才幫助鬍子王伯恩哈德攻城, 至於他還幹過甚麽, 其生卒年的紀錄, 我一概不清楚..”
“ 我知道1821年柏林劇院的歌劇{弗賴舒茨}, 内容就是描述魔彈獵手, 歌劇主角麥斯聽從流氓卡士柏的慫恿, 通過與魔鬼的契約, 得到六發魔彈, 額外的第七發則由魔鬼支配, 因此在射撃大會中全勝並獲任命為森林守護官, 那是卡爾. 馮. 韋伯所創作, 並不是真實的!”
“ 但普加和魔彈是真實的, 否則妳也不會死..”
“ 飛機仔和公主竟然没對我發出警告..”
“ 那我不知道..” 拉冬對老賊說:” 妳現在還是面對現實, 選一個星雲踏進去, 妳已十六歳, 不是小女孩了嘛..”
老賊抹着淚水說:” 我今年十六歳又怎樣? 我死了!”
“ 之前拉冬感應到普加在隱藏, 想妳允許出去燒死他, 可惜妳只顧談天說地, 拉冬已盡了對主人的本分..”
“ 你還說.. 你還說..” 老賊抹着淚水, 一邊抹卻一邊流, 拉冬又没好氣地對老賊說:” 拉冬想說, 神聖煉金術中的結合之子是胚胎, 須以控制好的小火去孕育細菌, 令其發酵, 新生命才能注入性靈和心智, 再進行蒸溜及再蒸溜, 淨化發酵的物質, 使其僅存精華..”
“ 那代表甚麽?”
“ 那代表紅化階段的發酵和紅化階段的蒸溜, 才到最後一步的凝聚, 現在妳只是失去肉身, 精華仍完好無缺, 那就是成功的發酵, 讓妳反覆釋放空間, 接納新的見解, 根據這些見解去努力淨化自我, 所以..”
“ 所以甚麽?”
“ 所以妳要吸取這深刻的教訓, 處事不可以再麻痺大意..”
“ 我没有身體也是正常的嗎?”
“ 拉冬是神族, 提豐和艾賽娜之子, 有身體嗎?”
“ 你…”
“ 大神宙斯, 阿波羅, 波塞冬, 希拉和雅典娜他們又有没有身體? 如果雖要顯現示人, 可以馬上將形像實相顯化, 不就有完美的身體了嗎?
“ 嗯..” 老賊抹着淚水說:” 你說的好像很對..”
“ 當然啦.. 儍女孩, 别哭了..”
老賊摸着肚子, 苦着臉對拉冬說:” 我很餓, 整晩也没吃東西, 再用手比劃着雞腿形狀說:” 進入大星雲後, 可以吃大豉油皇雞腿嗎?” 再竪着一根手指說:” 我吃一根就夠了!”
“ 竟然還想着吃..”
“ 我真的餓嘛.. 我還未吃飯便死去, 那不行..” 老賊抹着淚水, 對拉冬說:” 我一定要吃大雞腿!”
“ 我不知道大星雲裡面有没有大雞腿, 真的没有妳辦法..”
“ 我要選擇了, 拉冬, 跟那個遙遠並不可知的我溝通吧, 發波給她, 回覆收到就决定吧!”
“ 我不能..”
“ 不是潛意識發波嗎?”
“ 錯了, 是無意識, 不是潛意識!”
“ 潛意識發不行嗎?”
“ 不行!”
“ 那麽無意識在那裡?”
“ 拉冬怎麽知道? 由有意識决定吧!”
“ 誰是有意識?”
“ 妳! 心智就是有意識, 怎麽忘記了!”
“ 那好吧, 一個色彩像雪糕, 一個黑得恐怖, 我怎麽選擇?”
“ 問拉冬幹麽? 心智不必每事都問性靈..”
“ 但..” 老賊望左又望右, 望右又望左, 再對拉冬說:” 我决定不了, 不能選錯..”
“ 拉冬只能比對妳的過去經驗來收集資訊去保護妳, 確認甚麽是最適合妳, 但未試過和没經驗的, 便不能給妳建議, 以前妳没死過, 也没到過天空之鏡和掌中之眼..” 拉冬嚷着說:” 以性靈來說, 維持現狀一定是最好的!”
“ 哎呀.. 我要選擇該走的路, 永遠浮在這裡嗎? 維持甚麽現狀?”
“ 很抱歉, 富布, 妳是少女了, 不再是小孩, 要自己去决定, 但也要承擔後果, 拉冬幫不了妳..”
“ 入錯了可以出來嗎?”
“ 入錯了獵户座的梅西爾大星雲, 就會被處理, 發送給銀河政體星系安全系統接收, 妳就完了, 宇宙和維度將不再有妳存在..”
“ 我灰飛煙滅了?”
“ 不錯, 是..”
“ 我决定不了, 雪糕色的掌中之眼很像共濟會和光明會, 黑色的又很可怕..” 老賊想到自己擁有高我, 小我是大地之母, 聽說還有中我, 大地之母决定不了, 由中我交給高我去决定不是更好嗎? 便閉上眼去平靜心境, 讓高我來選擇, 右腳竟自然地踏到暗黑的一方, 便知道高我已做了决定, 高我就是遙遠並不可知的自己? 無意識已發波給遙遠並不可知的自己, 而對方亦已回波給無意識? 高我是不是玩家? 又想到掌中之眼一定是共濟會和光明會的源頭, 那些傢伙都是來自外星, 自己没那麽笨, 暗黑的一方雖恐怖, 可能只是黑洞, 但黑洞另一方連結白洞, 可以通往未知的宇宙和維度, 而且戈爾貢三姐妹是自己的母系本源, 魂歸本源也自然不過吧, 有那麽蠢進入全知之眼去送死嗎? 心意已决便走向暗黑的一方, 拉冬便說:” 富布, 很高興妳自己做了决定..” 之後說的卻聽不見, 正感奇怪, 卻看見正前面有一條很長很長的梯級, 正身處一幢古老的唐樓大門的梯級處, 面積梯級很窄, 只有一個人身位, 没有扶手, 每級也只有半只腳掌寛, 很易摔下去, 往上望, 好像一望無際, 天花很高很高, 小燈泡很暗, 便想到小時候媽媽時常帶自己到九龍城碼頭附近的唐樓, 要登上那種梯級, 去那裡已記不起了, 那麽現在去那裡? 上面是徹底的暗黑和寒冷, 卻好像正向自己親切地招手, 為何自己要回歸暗黑? 走不兩步, 卻聽見下面有小朋友玩耍的笑聲, 下面有光明, 便回頭一看, 泛着温暖的金光, 小朋友也好像在叫喚自己, 便自然地往回走, 步下長長的梯級, 真的看見二十四位小朋友在圍着一口井走來走去, 他們全身都泛着金光, 看不清面容和衣著, 那口井像普通的古舊水井, 只是一個大地洞, 傍邊圍着一堆石块, 上面有個鐵架子吊着水桶, 四周都是青磚唐樓建築, 這陰暗的小巷很窄, 街燈立於很遠位置, 照不着, 又濕又髒的地上有很多垃圾, 很臭, 也有老鼠在爬, 應該是九龍城的某一條陋巷, 看來似曾相識, 小朋友們圍着自己和水井繞圈奔跑追逐, 由於他們泛着金光, 才能照亮小巷, 也映照着坐在井傍石块上的兩名穿著唐裝衫褲的老頭, 一人是秃頭白鬚公, 身形肥碩, 看來體重超過有三百多磅, 衫褲都是超大碼的, 戴着圓型太陽鏡, 兩手拿着一隻雞肶和一瓶酒, 但没有吃也没有喝, 左面的戴着漁夫寬邊帽, 身形矮小, 一只眼睛瞎了, 滿臉都是皺紋, 但没有鬍子, 右手拿着雞公碗準備喝水, 身傍放着根木製古舊長矛, 兩人都没穿鞋, 滿是胡泥的腳趾很髒, 看來都是六十年代中期的苦力裝扮, 這場景好像是佈給自己看的, 是因為小時候來過這個水井? 自己原本要登上唐樓, 是他們令自己改變主意下樓的? 目的是甚麽? 老賊也留意到兩名老頭正盯着自己, 但裝作滿不在乎, 便問二人說:” 借問聲, 係咪你哋兩位嗌我落樓嘅呢?” 話音剛落, 才發覺自己說了廣東話, 登時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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