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創挑第九期】一流作家都是如何追人 - 一夢千年

一夢千年

May 10,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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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Mins Read 2,483 Words

“秋菊，幫我捏捏腿，可累壞我了。”柳青癱坐在木椅上，一臉的生無可戀。傾國傾城的容顏在此刻似乎失去了光彩。

“小姐，老爺又讓你習武啊？”貼身丫鬟秋菊放下手裡活計，連忙跑了過來。1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upDwQ54v

柳青歎氣道：“過了這個冬天就要上戰場了，我是將軍的唯一徒弟，不練可不行啊。南離國和蒼織國已經勢如水火，此次出征有可能關乎國運。”

秋菊略帶愁容地說道：“小姐，打仗的事我不懂。不過軍中不比家裡，小姐進了軍營可不要到了日上三竿還不起床。也莫要讓人看見小姐衣衫不整的樣子。”

柳青突然伸手摸了摸秋菊的腦袋，尷尬地道：“好啦好啦，還不是因為家裡有你，我才能懶的。將軍會給我個獨立營帳，不用擔心。”

秋菊沉默了半晌，突然手裡一頓，帶著悲傷問道：“就不能，不去嗎？”

柳青搖搖頭，無奈地道：“這種事，必須要有人做的。”

兩個月後，柳青在秋菊的目送下，騎著戰馬離開了京城。說起來，偌大將軍府的只有三個人出來送別。因為整個將軍府一共才五人。

功高震主，將軍只管打仗不管朝政，甚至不和任何官員往來。收了柳青這個離亂兒作義女，也被人議論了許久。

秋菊，管家，將軍夫人目送將軍和柳青走後，淚流不止。似是最後的離別般，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軍中，將軍把柳青叫到陣前，朗聲道：“命你為先鋒軍統帥，帶領三千騎兵，在神落平原阻擋敵方先頭部隊。”

柳青大聲應道：“末將，領命！”

戰時，柳青揮舞著足有八百斤重的鐵製長戟，無情收割著身邊的騎兵。一般來說，只有己方情勢危急，統帥才會親自衝鋒。但柳青不是，她不願意己方士兵傷亡慘重，於是希望憑借自己的天生神力盡快打弱敵軍氣勢。

戰後，將軍看著十萬降兵，淡漠地開口道：“盡數，坑殺。”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似乎更加蒼老了，高聳挺拔的背脊似乎變得佝僂。這應該是他的最後一仗了，如無意外的話，南離國會有數十年的休養生息的時間。

將軍府，柳青枕在秋菊的大腿上睡得香甜，嘴角還留著哈喇子。秋菊無奈地用絲巾幫她擦了擦口水，接著繼續編織新衣。她已經迫不及待地看見自家小姐穿上女子長裙的樣子了。小姐只要稍加打扮，一定會像個仙女一樣。

朝堂上，皇上指派左丞相領十萬大軍北伐。將軍聞訊，進宮面聖，竭力阻止，奈何聖意已決。將軍回到府中時更加蒼老了，他知道休養生息的時間沒了。

入秋後，左丞相大敗而歸，十萬大軍只剩三萬。又回到了群敵環伺時期，且因將軍的坑殺手段令諸國隱有聯合趨勢。

第二年，將軍出征，以死謝天下。再次爭取到了休養生息時日。

同年，柳青被皇上委任組建新先鋒軍，因守孝而身穿白袍，也因絕世容顏而戴上了面具，至此軍中沒人知曉其性別與身份，只是稱為白袍將。

次年，皇上遇刺，白袍將攔下刺客，手上卻多了一道劍痕。

同年，皇上病逝，年僅十歲的皇子上位。白袍將升為武安侯，同領帝師之責。

兩年後戰爭再起，白袍將攻下蒼織國國都，回國後升作將軍，人稱喪將軍。

蒼織國淪陷的第三年，虛竹國投降，第五年寒落國滅，第八年月琉國傾覆，第十二年南離國統一東洲。

此時的秋菊已經三十多歲了，將軍夫人也在上一年死亡。整個將軍府只剩下三人。

“小姐，以後是不是不用再打仗了？”

柳青閉著眼睛輕聲道：“希望吧。”

說完，再次在秋菊腿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皇上稱帝，晚宴期間，柳青應邀摘下面具穿上女子長裙獻舞。那絕世的容顏從沒變過。有人猜到了她的身份，也有人在討論，但所有人都覺得她美如天仙。

皇上稱帝第二年，舊國各部起義，喪將軍前往鎮壓。同年大雪，餓殍遍野，飢民加入了起義軍。喪將軍趕回京城救急，但已無力回天，皇帝戰死。

柳青抱著皇帝，皇帝撫摸著她那不曾改變的容顏，輕聲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先生，我背得可對？”

同日，喪將軍戰死，千斤重長戟斷裂。

喪將軍尸首送還將軍府，秋菊埋葬。次年，管家死亡。三十年後，秋菊收了個義女，名為青梅。

十年後，青梅看著堆放在地下室的殘破戰甲，以及斷裂的千斤長戟，思考著要不要扔掉，思慮再三還是算了，第二天在給秋菊以及在她身旁的三座墓碑上香後，回到了藥局工作。

柳青一掌拍開棺木，從地上爬起。即便已死去了四十年，她的容顏依舊不變。是的，她是個不死人，只需要時間，便能修復一切傷口。

她穿著死前的灰色長衫，坐在將軍府的墓旁，因殺戮過多而早已麻木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她就靜靜地坐了一整天。第二天，她去了將軍府，但沒意外的早已經物是人非了。彷徨無措了半天，決定混吃等死。反正戰事已了，沒必要再戰鬥了。

於是她找了個教書先生的活計，曾經她是帝師，教一群幼童也還過得去，就是一身的疲懶沒有改掉，總是日上三竿才去教書。但也因為她的規矩不嚴，倒讓很多學生喜歡。

三年後，一幼童因風寒發燒，她便帶著他去了藥局。這才發現，原來青梅是秋菊的義女。而青梅也發現了她和她的母親很熟悉，於是當做是親戚照顧。

“柳先生，我覺得你和家母所說的小姐，都是絕世美人。”

柳青露出一個悲傷的笑容，微笑道：“是嗎？真想聽聽看她的親口誇讚呢。”

“先生，不如我們去參加元宵燈節吧，給你換上一套羅裙，定有許多公子哥喜歡。”

柳青搖頭道：“我這身衣服穿習慣了，就不換了。燈節若是有酒喝，那我便去。”

兩年後，兩人住在了一起，因為聽說又要起戰事了，兩人住一起有個照拂。

柳青枕在青梅的大腿上，聽著她輕輕撫動胡琴，她似乎只有聽著平和的音樂才能沉睡。

是夜，城中火起，進了外族刺客，刺客受傷逃進了青梅家中。

柳青擒獲刺客，打探到了軍中消息，戰事將至。

第二天，柳青戴上面甲，從軍。臨行前，青梅抱著她，不讓她走。

“放心，打退了外族，我就回來。”她參與戰爭只希望世無戰事。

青梅像她母親一樣，一次次看著她遠行的背影。

六十年後，戰事已了。

青梅躺在柳青的懷裡，摸著她那不曾改變的面容，輕笑道：“先生，你真的一直沒變呢。要是經常笑的話肯定會更好看。”

柳青帶著悲傷的笑容，艱難笑道：“哪有人會無緣無故笑的。”

三日後，柳青把青梅葬在了秋菊墓穴旁。

然後離開了這座城，開始了周遊世界。她把所見所聞，所思所想都寫進了書裡，包括她的兵法和戟法。某日，她聽到了有個先生在講述她曾教導過的知識，好奇之下進去聽了一會兒。發現這位老夫子，正是她曾經的學生。

正是那位被藥局醫治好高燒的幼童。

“先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嗯，我也是沒想到。我最近寫了本《戰爭本質》，你可以拿去研讀，傳授。”

三十年後，有位學過《戰爭本質》的學者成了軍師，据外族於國門之外。

然，大勢所趨，六十年後，外族進主東洲。

……

兩千年後，柳青坐在樓道內，逗著胖胖的小花貓，手裡還拿著一個包裹。她因為拿快遞而忘了帶鑰匙，幸好帶了手機，房東阿姨很快就過來了。

“真是的，太悠閒了吧，哪有人忘帶鑰匙還能悠閒擼貓的？

早飯吃了嗎？”

柳青道：“還沒呢，等下要去參加大學講座，中午還要麻煩你餵一下小花了。”

房東阿姨挑了挑眉毛，一臉的無奈，要不是眼前看起來美若天仙的少女幫她打跑了了幾個小混混，她才懶得理呢。

地鐵內，柳青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聽到了有人在喊些什麼。

“小姐，就不能不去嗎？”

“盡數，坑殺！”

“先生……我可背對了？”

“先生，你真的美如天仙。”

“先生，這個盛世，可如你所願？”

最後有人輕拍了一下她的臉龐，擦了擦她嘴角的口水。

她恍惚醒轉，從對方的大腿上醒了過來。

“小姐，起床了。”

那聲音，似是秋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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