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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0OwpbiE9
今早看到這個挑戰，反覆思量我沒有錢成為金主。欸？？？如果說成為情侶前必然有追的過程，分手亦然。既然大家都寫戀前的追，那我就寫分手後的追吧。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8Au9GKPo
當然我沒資格去追回那個人，只能追逐過去的人，追逐過去的幻影，幻想曾經的美好。
請容我來一篇２０２３年末的遊記，抱歉篇幅有點長，亦懇請各位原諒我拙劣的文筆。
第一站：關於這趟旅程
時隔七年，我以為自己早已克服「悲傷五階段」。可這兩年來，我越發沮喪，心理狀態也越來越差。半年前我選擇辭去這份沒有前途的工作，除了沒有餘力去應付無能的上司外，我需要些時間去思考對現實的無力感和人生的虛無感，不然我無法在人生的道路上繼續前進。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CpmOiywQ
和妳分手將近七年，不曾想過絕情的人會有自責和後悔的一天。說來覺得可笑，當日堅決分手人的是我，深深傷害妳的人也是我。現在卻跟自己鬧起脾氣，成為昨日的判官，每天細數自己的罪狀，非跟自己過不去。每當午夜夢迴時，對自己的責備越加強烈，早已模糊的記憶逐現清晰。對過往只剩下愧疚。對於傷害妳的事內疚得不能自已。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Z81MYenV
憶起妳最後所說的話：「既然要分手，為什麼不能好好說句再見？」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s5XmR7uD
思來想去，為何就不能好好說句再見？非得把事情搞得無法挽回才後悔莫及。如果當時有好好告別，我的人生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如今我的人生就像脫軌的火車一樣失去方向，所有事都被我弄得一團糟。其實我應該早就察覺到，我的人生早就停留在七年前。我只是一直在麻醉自己，裝作若無其事。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wJT1FmQyb
我並不是想將自己失敗的人生怪罪於他人或是社會，我明白這個世界所有事都是必然的，沒有偶然。一切的選擇都出於人的意志，所謂的命運不過是人無法接受結果的產物。因此我知道有問題的是自己，錯的也是自己，我沒有任何推卸罪行的意思。只不過，到了今天才發現傷害帶給別人的痛苦是一輩子的，過了多年才想懺悔的心情顯得非常幼稚。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DJyq40c9
說到懺悔，只是放不下的掩飾。我知曉妳早已放下迎來新的旅程，看著妳的旅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身旁有一位比我更疼愛妳的男孩。我甚至不敢去祝福，不敢道歉，不敢騷擾，始終無理終結這段感情的是我，我還有甚麼資格去祝福妳呢？出現只會徒增妳的痛苦。況且妳看起來真的很幸福，自信的神態讓我覺得，幸而陪你一同邁向未來的不是我，真的太好了。我就是一個吊兒郎當、嬉皮笑臉、令你自卑、傷透你心、不把承諾當回事的混帳人渣。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Qs2j7cum
我只能永遠想著妳當時哭泣哀求的臉而活著，想著妳那時的痛苦而懺悔，一生都在妳的陰霾下羞愧地、卑微地活著。因為各種罪行，我不敢想像自己獲得幸福的模樣，幸福是我這種罪人不配擁有的奢侈品。每當我能感覺幸福接近時，愧疚感就油然而生，將幸福推開是我最佳的選擇。我知道後悔已無用處，時間不能倒轉，犯過的錯也不能挽回，餘下的日子就算帶著悔意去贖罪，也不能令妳忘記這段傷害過妳兩次的感情。愧疚感令我明白比起幸福，我只配擁有的是不幸。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hZnlt34D
看著妳的燦爛的笑容和自信的神情，可想而知妳的Mr.Right為撫平你內心的傷痛，不求回報地為妳付出，讓妳重拾對愛的希冀，為妳絕望的生活中帶來希望，他是多麼的善良和純樸。我也曾以為自己是帶來幸福的天使，回過頭來，原來我是帶來絕望跟痛苦的魔鬼，處處蠶食妳純潔又溫柔的心，狠狠地擊碎我倆的未來。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N4ffiFx8
無人審判的罪行，帶給他人的傷害，自己犯下的罪孽，我不奢求妳的原諒，亦無任何資格得到妳的原諒。思考了半年多，目前尚有一絲機會，我想暫時離開澳門，走遍那座曾與妳相愛過的城市、一座充滿回憶的城市、一座寧靜的城市、一座……雖然幼稚得很，但我仍然想走完這段晚了七年的贖罪之路。那是妳也曾走過的遺憾。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29Vxsyo5
半年前離開公司後，我不時會想，是什麼讓我從恬靜中驚醒過來，可能我從未真正地將妳抹去，導致經過漫長的歲月，塵封已久的寶箱終究還是關不住我和妳的曾經；或者我過得太過安逸，百無聊賴之下，才會想起妳，想起我曾傷害妳的往事；還是我快到古時該蓋棺的年紀，才有了反思過去的想法。過去的種種，傷害妳的行為是最為嚴重的。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Jl8R27KY
反覆思量，並沒有得出確切的答案。我只知道，我已做出自己的選擇，與過去好好地道別，為自己的行為懺悔。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UpiZOUOd
這趟旅程就是我目前最好的選擇。關於這次的旅程，我沒有任何規劃，打算隨意走走，尋找往日的蹤跡，思考我的過錯，以及對這段完結多時的戀情徹底說再見。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NELDqmzk
第二站：與妳相識的城市
１２月１１日，晴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bQ02061C
失眠困擾我一年多，出發前夕毫無懸念，又是失眠之夜。想到這趟旅程，又想到妳，我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情緒被困在胸腔內難以發洩。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好準備去面對過去的錯誤，半夜已有打退堂鼓的念頭。為何要折磨自己？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Ri4zNVnM
我努力打消這種想法，可越接近清晨，不安的種子不受控地發芽長大。在破曉之時，它的根緊抓我疲憊不堪的心。叢生的雜草開始在我內心交纏起來，全力阻止我打開那危險的古老箱子。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C1z56eVP
我聽過人有一種保護自我的機制，若非自己挖出來，悲傷的回憶會隨我們遇到的人和事，在時間的洪流裡漸漸埋藏在心底。假若把它挖出來，大腦會不停製造心理的疼痛來告訴我們，必須要去做別的事來淡忘它。這回憶對於人和自體細胞來說都太痛苦了。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cmiLh4dp
我開始想起那一年妳獨自走過這條路，也承受過這種苦楚。作為傷害妳最深的人，為什麼就辦不到呢？不就是好好地跟過去道別和為自己的罪行贖罪嗎？這是我該做的事情。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htnjKPD7
掙扎了一夜，我如期出發。十二月中旬，旅遊旺季前夕，人不算太多，天氣非常舒適，對於一個沒計劃的旅程來說，是一個好的開始。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3saXNKUc
依稀記得十年前的十二月，澳門早已冷得必須要穿羽絨服的程度，現在只穿七分袖的薄棉質衣服，也有些悶熱。回想起來，澳門有兩年即使大雪過後，還是沒有冬天該有的樣子。雖是換季時節，但並沒有真正踏入冬天。聽專家說是「厄爾尼諾現象」造成，這種美稱還是稱它為「全球暖化」吧。誰知道人類種下的惡果還會有多少美稱。看見路過的幾對情侶，互相依偎對他們來說已是奢侈，兩手交纏足以讓他們有分開的衝動。別再互相埋怨了，就把災禍全怪罪於「厄爾尼諾現象」吧。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52ZeHsEF
對比十年前，澳門通往內地的關口又多了兩個，一個是２０１８開通的港珠澳大橋出入境事務站，另一個是２０２１年開通啟用的青茂口岸。雖然青茂口岸較為乾淨整潔，但我選擇關閘前往珠海。始終拱北關口是和妳曾經的回憶。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by4G6mOF
來到關閘，回憶起十年前。我是個懵懂少年，每星期都會穿過分開兩地的關口前往珠海，去除為完成大學課程的任務，還有一種期待與她相見的含義。如今懵懂依然，少年已不再，前往珠海失去其含義。在珠海只有苦澀的回憶和對自己的憤恨，而這裡再沒有一個愛我的人等待我回去。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KmtlHxWu
十年前的關閘，遊客和走水貨的人密密麻麻，但那時候就算人多也不會覺得恐懼。經過十年的時間，人少了，我卻多了一份對人群的恐懼感。因為不適，我快步穿過人海。來到澳門離境大堂，這裡沒有多大的變化，反而是免稅商店區發生巨大的變化。在免稅商店區前加建了一個因疫情而出現的「關口」，說是「關口」，但就是一個為了掃「粵康碼」的簡易閘口。簡易閘口在11月1日失去了它的功能，希望它完全成為歷史的象徵，別再重新啟用。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NQIXfWLf
離開閘口後，本應透過樓梯和扶手電梯才會到達免稅商店區。現在只要右轉就能到達，可以說方便了許多。穿過免稅商店區繼續前行，就來到入境珠海的關口，通過後就是拱北。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1WT7IxcH
走出關口後，我呼吸著珠海的空氣。雖然我不時會出珠海辦事，但這次的目的完全不一樣，每次的呼吸都讓我感到莫大的沉重。再次來到這座與妳相識的城市，這裡有著熟識的一切。可是，這裡早已沒有了妳的身影，只有無言的回憶和孤身一人的背包客。這裡已變成一座曾與妳相關的城市。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ertt5Ykg
我向拱北廣場走去，過往的回憶彷如電影般在我腦海中不停播放。一段一段甜蜜的回憶，直到那封信，那瓶星星，那盒滿載希望的禮物……還有最後那張幸福且疲憊的笑容。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X2nnbXD3
每一段回憶的穿插就像魚鉤般狠狠地刺進我的心。我終於明白六年前妳從走遍廣州和珠海時的痛苦。一種想跟過往說再見，卻無奈越是再見越是思念，四年的感情並不會因為走進這座城市，再跟昔日說聲再見就可以瀟灑地離去。想要抹掉早已刻下的烙印，必定要經歷悲痛又漫長的日子，即使日子過去，那道烙印仍舊會留下一道清晰可見的疤痕。那道永不磨滅的疤痕將永遠地提醒妳、警告妳、蠶食妳、摧毀妳。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Jz2S0F11
我在拱北廣場上發呆，明明如願得到自由的生活，為什麼我卻失去了與妳相伴時的快樂？人總是在徹底認識“失去”以後，才懂得“擁有”的真正意義，還以為自己活得明白，其實我們所有人都活得不明不白。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Wt17EuTn
一些中年人和老人說：「年青人就應該揮霍青春，多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吧，不管你做什麼都有時間回頭。青春就是年青人的本錢，揮霍是年青人該有的朝氣，年青人像中老年人一樣，可就糟糕了。」我不太同意他們所說的。這番惡毒的話，不知是這些中年人和老人的惡意，還是中華文化就是說一半，另一半則自己參悟。我們只要聽他們的去做，人到中年，就會後悔自己在年青時所犯下的錯，最後帶著一副長輩的樣子故弄玄虛，說著上面那番禍害下一代的話。我比較好奇的是他們會對自己的小孩說同一番話嗎？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AMCIJZJL
青年人最多的確實是青春，但我認為的青年人該揮霍的青春是，不傷害任何人地活得精彩；享受生活並活在當下；充滿活力地追逐夢想；為未來而描繪人生畫布；到老了之後，仍能昂首挺胸地對後輩說：「無悔這一生。」青春不是讓未來的我們承擔過去所犯下的錯，之後下半輩子都在懊惱與絕望中度過餘生。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x07gLsS3
不過，就算講得再多，我們只想聽自己想聽的話，其餘冗長的大道理連思考都覺得浪費時間。當然，人生怎樣過是自己的自由，沒打擾到別人的情況下，旁人都無權插嘴。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iJrrIUNz
最近看到台灣電競圈的Toyz（如今他表示自己不是了），平時嘻嘻哈哈的他居然在直播中播放「大悲咒」，懺悔自己過錯。不管他是為減刑做的效果還是發自真心，我覺得很悲涼，原來一個人再怎麼瀟灑，都會因所犯的錯而否定自己的過去，就像從不存在。我亦做過同樣的事情──否定自己的過去。但再怎麼否定，過去赤裸裸地站在我們這些罪人面前，告訴我們：「再怎麼否定，已鑄成的大錯，不會因時間而消磨掉，它會伴隨你的一生，我會不時提醒你直至死亡，你們都要為所犯之錯而贖罪。」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mImiwaMGV
前車之鑒再多，人總會犯下同樣的錯誤。歷史不斷重演不是因為歷史沒有教育意義，而是我們人類是自大至極的生物。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f9FjqREe
離開拱北廣場後，我並未急於前往廣州，我走到那時我們一起染髮時的理髮店，發現理髮店已倒閉，現在是一間水果店。距離上次來這裡已經有九年之久。看著水果店，回憶起當時的情景。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KkeVvqax
我記得那是剛踏入初冬的時候，妳打算染髮，而我一直也有染髮的想法，於是兩人便一起來到這間理髮店。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Xs29J5CV
妳染的是正常的金色，而我初次的染髮體驗可以說是非常糟糕。我的髮色在店裡是滑稽的暗紫色，在店外是可笑的酒紅色，再搭配我的一臉稚氣，彷如一個想成為黑社會的初中生那般格格不入。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ErzGvLFSM
「挺好看的，但我還是喜歡你沒有染髮，黑髮和你最配襯了！」妳笑著安慰我說。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Mu5x8Z1E
初戀總是美好的，妳給我帶來美好的回憶，但我為妳帶來的只有無盡的痛苦，同時將初戀和一個愛自己的人葬送在手中。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1DdQ9Anf1
回想往後的日子，我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小孩，非要跟妳鬧脾氣。我總是想再染頭髮。看著妳那頭金髮，不成熟的我總想著為甚麼妳可以染，我就不可以？還為此生氣。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ymKzh2If
我還記得妳說我不夠浪漫，那時的我只覺得女人真是麻煩。現在才懂得我再不夠浪漫，學習浪漫的過程再慢，妳依然深愛著我。還有妳複述妳室友的話，說我很奇怪，當下我覺得很生氣，此刻才知道無論我多麼奇怪，妳仍然無條件愛著如此怪異的我。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rKB0OREN
帶著這樣的小孩很苦惱吧？我自以為成熟，沒想到自己才是被照顧的一方。總以為自己付出很多，然而對方默默付出早已超出所有。我希望現在那個他能夠成熟地對待妳，給予妳真正的照顧。這一切都是藉口罷了，傷害他人卻妄圖去祝福，我真是一個偽善無恥的人。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U8zS7xhb
想到這兒，我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渣。我一直在想，如果真的有地獄，那我的地獄就是對妳的悔意，對妳的內疚，對自己的憎恨。跟妳分手是我人生中唯一追悔莫及的事情。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WZrGMNwv
在一個不成熟的年紀遇到一段正確的愛情，亦因如此，在年少輕狂的年紀傷害了一個深愛自己的人。致使如今驀然回首，妳早已離我遠去。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V5J46rSR
我的古琴老師聽我說的這段往事，她問我：「難不成現在就成熟了？人不管到哪個年紀都不會完全成熟，沒有完全成熟一說。」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FcEuCsVE
我明白這個道理，苦笑地對她說：「並不是說我現在有多成熟，只是回想起當日，明明有更多解決問題的方法，溫和的溝通就是選擇之一，我卻選擇最偏激的方法，解決人來解決問題，如果那時候能成熟一點，也不會因一時衝動傷害一個愛我的人。」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86ijNIhx
亦因如此，我才沒有和其他人走下去的勇氣，我怕自己那尚未成熟的心智又會傷害下一個人。我連自己的將來都無法保證，我又如何保證別人的將來？就連對妳的承諾都可以破壞，我又怎樣去給他人承諾的勇氣？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Ebp4JVBI
哲學家叔本華說過一個人的性格從出生就注定，後天也改變不了。我非常認同這種說法，因為我自己和一些我認識的人就是如此。我就算認識了“失去”和“擁有”，還是很樂意“失去”自己“擁有”的。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L7rfPBScH
我們人學習了數以萬計的詞語，明白它們的解釋，卻永遠都在經歷過它的反義詞後，才真正明白它的意思，然而，到了下一次又會重覆犯錯。為什麼我們總是這樣？有人說：「這就是人生啊，我們都要從錯誤中學習，成為完美的人，人生只能如此，亦因如此，世界才多姿多彩，人才會有多樣性。」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569Ibo3TX
唉……如果人一出生就成熟，也許就不會有悲哀。如果我們的出生單純為延續基因，就不會苦苦思索。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HSqeiRgS
我搖搖頭，不斷怒罵自己，為甚麼當時就不能成熟一點？就不能給一點耐心？就不能好好地愛妳？為甚麼非要傷害妳呢？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Ma8W4NOS
看時候也不早了，我便出發到珠海輕軌站。上車後我看著窗外的景色，儘管晴空萬里，但心裡的陰霾依舊無法散去，越接近目的地，越覺壓抑。回憶的碎片沉重得讓我難以呼吸。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IALh8AYP
第三站：曾與妳相關的大學
到達廣州後，我便搭乘地下鐵到動物園站。走出站點，廣州雖是晴天，不過一片灰濛覆蓋在藍天之下。這正是我記憶中的廣州。它再繁華，那冰冷的色調總能讓人提不起勁。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hmn0bMFC
來到廣州，已是下午一時。不知是不是過於壓抑和沉鬱色調的影響，我沒有進食的欲望，反而有一種氣悶難受，傷悲無法釋放的感覺。我放棄了吃飯，在附近找一家酒店下榻。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f8E3lBs8
在酒店房間放下背包後，密封的房間讓我有些恐慌。那恐慌感來自於外面；來自回憶的碎片慢慢拼湊起來組成的影像；來自傷害她的愧疚；來自莫名的孤獨感。這些感覺抑制我外出的想法，恐慌症狀讓我難以呼吸。即使閉上眼睛放鬆心情，不停深呼吸，仍覺氣管被異物堵住，空氣無法順利地流過。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MaM37XGO
埋藏已久的情感像是在報復我的過往，緊抓我的心臟。我能感到心臟無力地跳動，它被壓在抑鬱之下，漸漸失去活力。那時候，妳來到廣州時應該也有同樣的感覺……很痛苦吧？讓妳有這種感覺，真的很對不起，全都是我的錯……為什麼我會傷害妳？對不起……我真是個人渣。你能夠找到真心愛護妳的人，實在是太好了。往後的日子裡，陪伴妳的人不是我，真的真的……太好了。我不是一個好男友，亦不會是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我不過是一個渣滓，一個該被唾棄的廢渣。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xb0o9QED
在房間躺了一會後，我知道繼續胡思亂想也不可能挽回對妳造成的傷痛。當然，這趟旅程也不可能挽回已發生的事情。這是我幼稚的想法而產生的旅程，妄想利用贖罪和對過去說再見的滑稽行為，讓自己的愧疚感好過一點。但再幼稚再滑稽，我仍要走完這趟旅程，這是我必須承受的痛苦。我的人生必須是痛苦的。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AfaVZKpc
離開酒店後，我決定先去那所和妳一起讀過的大學──暨南大學。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LlRsw2Km
廣州暨南大學，是我們感情急速下滑的地方，也是讓我認清所謂的事實的地方。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FxxSgJHE
由動物園站到暨南大學，不管公交還是地鐵，到暨南大學去差不多都是半小時的路程。這次我選擇公交到大學去。到大學的路途，能看到很多熟悉的地方。那時候我們也是坐公交到動物園，再坐公交回到大學。一天下來的行程只要有妳，就不覺得浪費時間，也不覺得困倦。想到和妳一起的回憶，眼下只剩我一人回到這座城市，胸悶壓抑伴隨恐慌讓我有點暈眩，無法訴說的憋屈快要把我逼瘋。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TzgmBtCp
頭暈目眩間，公交來到暨南大學附近。附近沒有多大變化，以前吃過的木屋燒烤依然安定地在它的位置上，711沒有變化地在西門的旁邊。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LJbEiUgd
嗯。我回來了。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RtzAzzcX
暨南大學。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4AFAFlo6
下車後，走過天橋再穿過一段路就來到暨南大學西門。這次回來，學校的門口加裝了閘口，想要進去必須要是學生或是居民。我不是兩者之一，幸好有「全球暨南通」，驗證為校友後就可以正常出入。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lO5d0RPt
給門衛看過我的校友卡後，我便通過閘口。進入校園後，熟悉的空氣流進我的肺裡，回憶一再湧現，美好的、幸福的、快樂的、甜蜜的、美滿的、愉快的回憶一一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孤獨、無助、內疚、傷痛、無奈、沉痛、困擾……大量負面情緒爆發出來，百感交集下潸然淚下。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mTYd5Ovi
我們到底是什麼原因走到分手這一步，走到無法挽回的一步？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3ypo8t5mG
我擦掉眼淚，強忍淚意，還好今天人不多，不然看到一個神經病在哭，一定以為我掛科了。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cqkSWg7q
我徐徐走過居民區向宿舍走去。這裡的一切變化不太，只是來到宿舍區，街上的單車全被電瓶車取代，一台一台停靠在行人道上。密密麻麻的電瓶車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我反而喜歡以前單車泊在路邊的時候。那時單車就算佔地方，也不會像電瓶車一樣，把行人道擠得一點空間都沒有。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dTrYMdFH
我沿著一條以前送妳回宿舍的路走到七棟前，這是妳以前住過的宿舍，也是我送妳回去，以及等妳一起外出約會的地方。以前，我和妳一起走過那仍有空間的行人道。送妳回宿舍後，我就自己回到宿舍。那時候，即使獨自回到宿舍，也不會有孤獨的感覺。因為我知道，就算回到宿舍，我還能在通訊軟件找到妳，到了明天我還能找到妳，我還能在妳的宿舍下等妳，我還能和妳度過每一個明天。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hXWYLIOs
我期待著明天的到來，每個夜晚都是帶著對妳的愛來入眠。如今無論來去，我都是獨自一人，沒有妳的身影，沒有妳的聲音，我的明天再沒了期待，我害怕明天的到來，每個夜裡難以入眠。那是因為失去妳嗎？還是傷害妳上天對我的懲罰？讓我失去了對明天的期許。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fU3lHKAh
看著妳曾住過的宿舍，再想想我們甜蜜的愛戀。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為什麼……明明是我選擇分手的，是我選擇奔向自由，為什麼我卻悲傷起來，此刻卻難以接受。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ki7j5gXS
想到某夜與家人一同共聚晚餐，不知說什麼話題，我姐姐忽然問我一個問題，她說：「分手你會覺得傷心嗎？」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dUOdZff6
「這不是當然的嗎？」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0TWlv3J7
「但說分手的人是你耶。」我姐姐回道。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sz0aRjdU
「對喔。」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尷尬地假裝被電視劇的劇情吸引過去。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JAHBWqeA
我姐應該是看出我粗劣的演技，沒有再追問。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Q8HbxS5T
對喔，為什麼呢？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UxgI6miQ
我不再停留在宿舍前，轉向另一個方向。那邊是超市。超市的變化挺大的，從一種簡陋的市場風格轉向現代風，不知是換了老闆管理還是疫情期間的大改造。這個問題我沒有作過多的思考，因為我想起了別的事情。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i25dXXVa
記得超市除了是購買日常用品的地方，超市上層是我們吵架後，我常待的地方。待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這裡最靠近她宿舍。每次我都會想，如果她靠近窗口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在這裡向妳說對不起。要是時間尚許可，我們可以到操場散步。想要透過窗口向她道歉是不可能的，因為她的宿舍不是面向這邊。現在想起來，我傻傻地等待是怕我們每一次的吵架都是最後一次，我怕不和好那次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們來到廣州校區後就整天吵架，我們能夠堅持兩年大部分是妳的功勞。沒性子的我，每次吵架都有負面的想法，導致我無法成為第一個開口說對不起的人，只知瞎想的蠢材。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KEgNLS1F
離開超市後，我便向明湖走去。明湖沒有變化。走過湖邊，我想起妳說：「與日月湖相比，明湖真的很遜色。」這次回到廣州校區，我還是同意妳的說法。混濁且佈滿藻類的湖水、排放油煙的明湖樓、奄奄一息的灰白柳樹，跟珠海校區的日月湖比較，真的相差太遠。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50fPwIHy
「珠海很適合養老，我們以後住在珠海是個不錯的選擇。」妳的話語如昨日般在我腦內響起。我的記憶也追溯到我們還在珠海校區的時光。那時現實遠遠落後在我們身後，它想要刺破我們美好幻想的氣球還要加把勁。在珠海校區的兩年，我們經常在日月湖邊散步，坐在椅子上依偎，日夜傾談我們對未來的盼望，說著情侶間的情話。假如時光可以停止，我希望能夠停在那一刻。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Vb51bbUZ
打破幻想後，我走到明湖樓的對面。那裡有幾張椅子，以前跟妳吃完晚飯都會散步到這邊，坐在一旁笑說最近的趣事和我們的未來。也是我們感情發生轉折的地方。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yxZ1p3Fm
記得在大三的時候，因一次激烈的吵架，我覺得很難受，就買了幾瓶白酒和白蘭地在這邊喝個爛醉。回到宿舍後嘔得一塌糊塗，醉得不省人事。不想管我的室友就找了我的朋友和妳來照顧我，最後還是被送進醫院。我知道妳在醫院陪伴我整個晚上。清醒過來後，看見妳擔心的模樣，我在心裡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珍惜你。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opM7TbUx
可惜，誓言對我這種敗類來說就是兒戲，我沒有好好珍惜妳，反而深深地傷害妳，讓妳身處名為傷痛的地獄中受苦，讓妳無故經歷這些，對不起……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b0bJ9iwM
我再怎麼待在明湖旁，時間不會倒轉，造成的傷害就永遠留在那裡。破鏡再重圓也有裂縫，我和妳的人生再也不會重疊。往後的日子裡，我經常與酒相伴，從快樂到悲哀，我的酒量和酒品越來越差。直到一年前，我每次飲酒都會出事，不是醉得不醒人事，就是做出輕生的行為。要不是我朋友和家人每次都有阻止，說不定我早就死了。我有這樣的潛在行為，應該是希望自己的消失，就是對妳最好的道歉吧？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ovxXpBMU
離開明湖後，我便走向圖書館和教學樓的方向。圖書館和教學樓跟世事一樣，沒有過多的變化，變的只有我們。我走到兩者之間的廣場，剛好聽到熟悉的小號吹奏聲。那是一個老伯正在吹奏一段悲傷的旋律。看見老伯，原來世間所有事都沒有變，人類也沒有變，變的只有我。聽到老伯的奏樂，我微微一笑坐到離他尚算遠的椅子上。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YhNYZ2Oy
「說不定我們結婚之後，他還在吹小號呢。」當年妳對我說。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YBiB5yvl
是的，他日復一日在這裡吹奏小號，而我堅持去愛一個人，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還有臉苟且偷生六年多。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4sqCVBAdL
老伯差不多吹了半小時，我能從他的樂曲中聽到離別。這說不定是一首輓歌。一首關於我們的愛的輓歌。儘使輓歌奏了無數遍，亦無法讓我輕易地對四年的感情說再見。即使我準備了六年多，就像親人的離世時，不管隔了多少年，都無法接受他的離開。明明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做準備，臨別一刻還是無法接受親人的離世。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TiOe33fB
我選擇在六年後作出告別，除了有所醒悟之外，我認為再不告別，是對妳重新起航的人生的不尊重。輓歌只是一種儀式。一種讓我知道再不捨還是要告別的儀式，同時了解到，我當時狠下心跟妳在電話說分手，連一個機會都不給妳有多可憎。用親人離世的比喻顯得我更加無恥。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NlBVDe8E
跟妳分手後，可笑的我將有關妳的東西全數銷毀，以為這樣就可以將妳完全剔除出我的人生。直到今天才發現，就算我摧毀所有，心裡還剩一個妳。妳再也無法從我心裡抹去，也許直至我人生的終點才會真正消失。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u3hWF3F7
老伯的吹奏戛然而止。老伯離開後，我便向教學樓走去。在夢中多次出現它，不過夢裡展現出來的是珠海和廣州兩地教學樓的合體，眼前的才是真實的廣州校區的教學樓。在夢裡我時常與妳一起出入教學樓，不管到校外還是到別的地方，我們跟以前一樣形影不離。儘管妳時常光臨我的夢，但我清楚自己不是想再與妳在一起，那是出於自責心理而形成的夢。我對不起妳，我不知該怎麼釋放內疚感，才會創造出我倆仍在一起的夢。那是在廣州後的延續，沒有分手的夢。雖然美好，但夢醒卻是痛苦的。況且我再無資格跟妳一起，我也很慶幸陪妳走進人生下半場的不是糟糕的我。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ZKSXvm1a
穿越教學樓的另一端，面對的是學校的正門（南門）。看見正門，我每次從澳門回到廣州，都是乘坐長途客運，長途客運有幾個落客點，其中一個是學校正門，相當便利。每當回來，不是我先回宿舍等妳一起去約會，就是妳會在校門口等我回來。不知怎地，我開始尋找妳的身影，有一剎那仿佛回到七年前。我深信妳會出現，就像妳那年獨自一人走過廣州和珠海時一樣，深信我會出現。現實是我們都不會出現，在不同的時空走過我們曾經相愛的地方，最終走上截然不同的路。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8WxTGYMB
說來可笑，我應該多用些時間來陪伴妳，多了解妳一些，而不是沉溺於自己的世界和來回穿梭廣澳，錯把重點放在無意義的社團上。四年前我被那些社團背叛趕走，將我打拼兩年的努力完全否定。如果妳知道我落魄的境況，想必會開懷大笑。我真希望妳知道，然後指著醜惡的我說：「當日你拋棄我，這是你這種垃圾活該有的下場。」我會佝僂卑下地回應妳：「妳說的對，淪落到這下場，是我活該。」這樣說不定我會好過一點。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ieCyLsF9U
沒錯，我沒有努力和妳堅持走下去，而是選擇社團的過家家。如今落魄不止，還一事無成，這正是世人所說的報應吧？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以我不必跪求別人的可憐，我活成這樣子是我的選擇，是我應有的報應。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MKsmhSOC
說個蠢得令人髮指的願望，此刻我竟想回到過去。回去以後我定會將澳門的所有放棄，去選擇由始至終都深愛著我的妳，我定會為了我們的共同人生發奮，為妳送上美好的將來，而不是送妳一道又一道的傷害。願望歸願望，回到暨南大學，讓我明白無論我回來多少次，我們的關係再也回不去了。這裡剩下的就只有悲傷的回憶。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Tyh27clJ
離開教學樓後，我走到自己住過兩年的宿舍，果然和以前一樣，沒有太大的變化。我的思緒回到我們剛來廣州校區後，經常吵架的時期。我們大三下學期常常吵架。到了大四，你初次向我提出分手時，我哭了整個晚上，初嘗失戀的滋味，隔了三天我們又復合，之後再反反覆覆上演分手的戲碼。不知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我便有了病態的報復心態。有朝一日我也會跟妳說分手，徹底地傷透妳的心。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FRYCiAsz
我認為情侶間，再怎麼吵架，分手兩個字都不該輕易說出來。如果說了，這段感情就變得不牢固，我亦相信每次妳說出的分手都是認真的，與其跟妳進行拉鋸戰，不如由我來終結這段悲哀的感情，終結這段令人疲倦的感情馬拉松。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vL7DvV14
我說分手時的決絕，再加上說出愛上別人的話語，說不定緣起於妳初次對我說分手的時候萌發的報復心。記仇得如斯恐怖，實在太不像男人了。而且，明明傷害妳一次就夠了，我卻整整傷害妳兩次。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r34peUms
時間差不多來到下午五點，大學生陸陸續續從課室離開，校園霎時變得擁擠。我不太想再待下去，便離開暨南大學。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N17hvl0N
背向母校時，我回頭看著拱形牌坊。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h0X0y406
再見了，暨南大學。再見了，曾與妳相關的大學。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hfChEJk1
第四站：悲劇與喜劇
離開暨南大學後，我記得這個時間點，我們通常會到商場吃飯或是看電影。今天較為特別，我決定做一件我這輩子從沒做過的事──一個人去看電影。看電影這種活動，我偏向於在家裡觀看DVD或是串流平台，就連朋友約去看電影我都是抗拒的。明明在家可以安穩完成的事，為什麼要到老遠的地方去？所以我根本不會一個人去看電影。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lviTGYsh
我選了《蠟筆小新：新次元！超能力大決戰》來看，希望這齣電影能讓我壓抑的心情好一點。離開場還有一個小時，即使走路也綽綽有餘，就散步到電影院吧。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88bbjhyt
想當日，我第一次去電影院的原因是跟妳約會，往後四年也一樣。我們看完電影都會討論內容，想必這就是看電影的意義吧，只是這個意義已不在了。這幾年每次跟朋友去看電影只覺得很累，看電影對我來說是一種浪費時間的行為，社交疲勞還讓我精神不振。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4WVfHxUV
想起跟妳一起看過的電影，《湄公河行動》、《私人定制》、《港囧》、《葉問》、《夏洛特煩惱》等等……等等……每次我們都會把票根留下，妳跟我說：「結婚以後我們可以拿出來回憶，還可以跟孩子們說，這是你們父母相愛的其中一樣證明。」這些全在我們分手後，被我丟棄。我記得很多，也扔了很多。人總以為將關於那人的東西像垃圾一樣丟棄，就可以忘記所有，萬萬沒想到的，再怎麼摧毀所有，那人至死都不會在腦海裡消失。是伴隨一生的。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GE5b0ELrO
來到電影院時，還有十多分鐘開場，取票後便走進放映廳。這場電影只有我、另一位大人和一位小孩三人。雖說不上是包場，但人不多可說是非常舒適。我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坐下後便思考，在電影院和劇場這些地方很輕易就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但我們很多時無法找到自己人生的位置，亦因找不到位置，傷害了那些愛自己的人。接著在未來的日子裡，為此苦不堪言，至死都活在愧疚之中。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9uIO48e8
可能我言重了，但我的人生軌跡引導我有這種想法。傷害妳時沒有多想什麼，覺得只要離開妳，就如同妳不曾存在過，就連情緒也會消失。只要不再去接觸和想像，那就永遠不會知道妳有多麼難過和痛苦，因為妳已離開我的生活圈和宇宙。深想之下，我離開妳，不代表妳的故事就此結束，妳的故事仍然繼續。結束的是我們的故事，依然有一個被我傷害過的人存在，妳仍痛苦地活在地球的某個角落。妳的難過和傷痛實實在在地存在，並不是不去過問就能擺脫。我難辭其咎。生活已經夠艱難了，何苦要去為難他人呢？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DPDgr91A
電影看到一半，明明看的是搞笑動畫片，不知為何我哭了出來。我明白我並不是為電影而哭，而是為了我逝去的愛情。看喜劇卻看出悲劇的情緒，還真是一件諷刺的事，想來我的人生算是一場悲劇吧？從另一方面來看，如果有一齣悲劇的主角是我，這齣戲對妳來說定然是喜劇吧？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YfSxzPPs
當妳看完這齣戲的感想，肯定是：「看吶，他多麼活該啊！他必須痛苦地活著，一輩子都在不幸中度過，才是最好的贖罪！這齣戲的標籤應該換成喜劇，看完多麼令人解氣，多麼令人愉悅啊！」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qiUWnPFt
電影完結後，大人和小孩離場了，只剩下我一人留在放映廳中觀看片尾，等待彩蛋的出現。這個習慣是她教我的，那時候並不像現在會在電影的資訊欄中說明有沒有彩蛋。當時只能等電影播完，坐在座位上靜待彩蛋。現在恐怕已沒人會這麼做，有沒有彩蛋，入場前已經知道。現代人悲哀之處是處處尋找驚喜，但驚喜早就被戳破，還要裝作驚訝。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YnTX4TmX
電影播完後我被工作人員趕走，離開電影院才晚上七點半，我沒有飢餓感，也沒有想去的地方，便回酒店休息。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8S0Rfw0Q
第五站：動物園的假如
１２月１２日，晴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lpz9vYoy
昨晚仍舊失眠，直到早上才勉強睡了兩小時。起來時肩胛骨的位置還有點痛，應該是床的彈簧塌下的緣故。梳洗完背上的疼痛輕了不少，我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天空。白雲比昨天要多，微涼的風吹進來時我能感到秋意。想到十五號寒流便會到達廣東，我帶的衣服全是短袖，看來要加緊步伐走完最後幾個地方。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cQzHJK6d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要好，柔和的太陽配合微風，走在路上十分愜意。這種天氣很適合郊遊，而動物園就在旁邊，本日的第一個行程就定在動物園吧。下午再到廣州紅磚廠走一圈。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RkkEPhDu
我忘了當時進動物園要不要買票，不過這次來動物園需要買一張二十元的門票。園區挺大的，認真遊覽的話可以玩一整天，所以二十元算是親民的價格。是情侶和有小孩的家庭週末的好去處。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ewlOY8pG5
走進園區後，當時的記憶慢慢湧現。那時候是七月份，剛考完試，打算在我回澳門前到動物園去留下美好的回憶，再加上我們要過了暑假之後才能再見面。那天是我的生日，是第一年有我最愛的女孩子陪伴在身邊過的生日，也是我第一年收到生日禮物。在那天，我就決定只愛妳一個，一生一世就只有妳，也答應一定會娶妳回家。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CxD26bka
曾經就是曾經，很顯然我沒有遵守這個諾言，不然我怎麼會以愧疚的心來到廣州呢？或者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永遠說完就忘，什麼海枯石爛至死不渝，都是謊言。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2aNdYwKH
今天的園區不算冷清，亦不至於人山人海。悠閒地在園區漫步，不會阻礙到別人。還好選擇在旅遊淡季前來，不然園區一定擠滿人。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99dMDCO2
在園區走了幾圈，我有印象的幾種動物分佈在我記憶中的位置上，沒有任何變化，長頸鹿像當日一樣，不停吃著葉子；走幾步過去就是犀牛區，可能這次來的時間不是夏天，或者有工作人員清潔過，犀牛區沒有濃烈的臭味。記得那年我們來到犀牛區不久，就被那臭味嚇走；另一邊的白犀牛同樣缺席；走到熊貓館，牠們一樣懶洋洋地趴在木頭上；獅子和老虎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猴子們活力充沛，在人造的猴山上跑跑跳跳。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OXYqXSFy
再走了一圈，我看見兩隻亞洲象，想到大象有驚人的記憶力，不知牠記不記得我？如果記得，看到我和六年前的妳都是獨自來到這裡，牠會不會猜到我們早已分開？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cnvmo6pa
看著周圍一對對的情侶和帶著孩子來的父母，在人工養殖下的大象不知見證了多少情況的分離，多少的長長久久。一些人不會再來，一些人帶著遺憾，而有一些人則帶著妻兒回到這裡，一家樂也融融。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tAfV3ncX
假如我堅持和妳走到現在，我們也會像他們一樣嗎？想到和妳結婚後的生活，甜蜜的感覺游走全身，就像妳仍在我身旁似的，而我們的小孩在我的肩膀上嬉鬧。這種奇妙的幻想很快就被現實打破，因為我不想再結識任何人，不想結婚，不想生小孩。幸福的家庭生活不是我該擁有的，也可以說我沒能力去承擔另一個人的人生，更沒能力去教育下一代。我不能再害人，因為我是個糟糕的人，也不可以有後代。況且我連自己都無法說服，怎麼說服一個孩子生存在這個世界上？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jZRDfRdx
我若遵循生物本能去認識另一半，對我還是別人都是不負責任的行為。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能透頂，說不定當日和妳分手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假如我們還在一起，肯定天天為了瑣事而吵架，我們的小孩就會在吵鬧聲中成長。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5G3lobGU
假如假如，世間上有許多假如。每個假如都只是假設，就只有一個假如，我確信是真的，那就是妳的Mr.Right能給妳我所不能給予的，你們未來的幸福定能超越我所想的假如。縱使不配，在此容卑劣的我為你們的未來送上祝福。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TFrhA0AU
看到大象慢慢走進牠們的休息區，我目送牠們消失。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U1YUWAVr
再見了，大象。再見了，動物園。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IjvKyOUL
離開後，我就在附近的咖啡廳待了一會，稍為補充體力再出發到紅磚廠。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4nVvVnYuz
第六站：已成過去的紅磚廠
我在咖啡廳叫了一杯美式和一份巴斯克。我以為糖分能使我快樂，可悲傷被放大到一個點時，攝取巨量的糖都無法讓快樂蓋過傷悲。這個世界的悲傷已經滿溢，即使透過運動來獲得的快樂也會消縱即逝。明明那是以肉體的疼痛為代價獲取的快樂啊，居然堪比曇花一現。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SXyCAo5E
身處悲傷橫流的社會，不能怪胖子不運動還暴飲暴食。因為暴飲暴食很輕易就能得到曇花一現的快樂，只要不停吃，說不定悲傷便不能觸碰我們。然而再怎麼尋找快樂，悲傷就像人生導師，不時提醒我們快樂是虛無縹緲的。快樂在接觸到的瞬間就會消失，追求快樂是種無止境的欲望，欲望是無法滿足的。我們越是滿足欲望就越痛苦，滿足欲望固然是人的本性，這種本性才使痛苦伴隨。 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hWBMgQm2
人生的本質是痛苦的，所以我們在初生之時才懂得哭泣，經歷成長使我們忘記了人生的本質。因為我們被滿足欲望的思想潛移默化，讓欲望充斥世間，才能令世界正常運作，這種“正常運作”便是造成痛苦加劇的原因。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8d0517gi
我聽人說地獄出現是因為人有欲望，對得到所有的欲望，成為人的欲望，利欲熏心導致我們下地獄受苦，地獄最大的懲罰就是讓你得不到。對金錢、性欲、榮譽、情欲、外貌等等欲望的渴求。這些欲望組成人類社會，而下地獄的人是因為欲望，那我們身處的不就是地獄嗎？這個地獄正是人間啊！在人間地獄裡，我們得不到滿足欲望的種種已是對我們的懲罰，越滿足不了懲罰越大，痛苦則越強烈。造成痛苦的欲望就像詛咒，刻在我們每一代人的身上。上一代人因詛咒而迫害下一代人，讓他們延續詛咒。正因詛咒，名為欲望的地獄才不會到頭。那什麼時候才會到頭？也許要到人類死光的一天吧。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lRRXHvW3
既然人生於世便要接受痛苦，那我們應該從出生開始就該成為苦行憎，接受痛苦，拒絕人類滿足欲望的天性。人類就習慣痛苦，然後在該死的年紀死去，也就是古代的平均壽命。死去後就連所謂的靈魂和精神都毀滅吧，連轉生成人所定義的神佛都是痛苦的，就讓我們真正的歸於塵土，不要再讓痛苦延續。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e6ujdAWX
享受完美式和巴斯克後，我便前廣州紅磚廠。七八年前好像還沒有“打卡熱點”一詞，那時純粹就到一個觀光點遊覽，感受它的一切，享受兩個人的時光。現在就只為了“打卡”，景點再怎麼美麗也注意不了，只要有相片就可以到各大社交平台上炫耀。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5NFbZUGl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這次旅程過得特別快，以前到任一個地方體感上都要一小時左右，現在差不多半小時就可以到達目的地。可能是和妳一起的時光，時間的流逝都會比較慢。現在只剩自己一人，就想快點結束連日的行程，才覺得時間變快。看來我也變成“打卡”的人，只差炫耀未做到。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J3uPdjrx
由動物園站坐地鐵到員村站只需十五分鐘，由員村站走到紅磚廠只要二十分鐘的路程，不算太遠。我記得那次我們的路線差不多，只是尋找紅磚廠時稍有迷路。我想現在大多數人都不會迷路，因為手機上的地圖基本可以安全地將我們帶到目的地。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Mm3Vr2wy
我從珠江邊上悠閒地走向紅磚廠，越走越覺得奇怪，該出現紅磚廠的路段，反而變成一個建築工地，一輛一輛的工地車輛往裡駛去。我再向前走了一段路，紅磚廠還是沒有出現。看著地圖上的紅磚廠創意園的字樣，再看一看建築工地，紅磚廠的消失不是我迷路了就是記憶錯亂。我打開手機搜索廣州紅磚廠，原來早在２０１９年已經關閉，幾經數年就被拆除，紅磚廠已蕩然無存。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Phz5siCa
妳六年前來的時候紅磚廠還在，妳重遊舊地的感覺會是溫馨，還是痛苦？答案我能從妳那封有血有淚的信中知道妳很痛苦。直到我也回到這裡，我更得確信，我傷妳傷得多深。因我而墮入痛苦的深淵，經過多少個彷徨甚至絕望的黑夜，才被一個珍惜妳的人拯救。這段日子辛苦妳了，謝謝妳能撐過來，不然我無法原諒自己。錯誤的輕或重，都是不能原諒。就算妳不折磨我，我也會折磨自己，直至我消失為止。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R6supGkP
唉，又一個具特色的景點被拆除，取代它的是商場嗎？還是千篇一律的旅遊區？只要沒有經濟價值，就該推倒再造；只要有流行風靡，就該全國推行，讓全國的旅遊景點完全公式化。我想在不久的將來，無論去哪裡，看見的都是一模一樣的旅遊古鎮和打卡勝地，或有不同，就只有地名而已。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RJ1WLp7LY
我受夠了這種模式，不想再看到“我在ＯＯ很想你”、“在ＸＸ，想見你”、一堆莫名其妙的轟趴古鎮、義烏的藝術品、無特色的網紅店……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ykzeVLf6
紅磚廠被拆除是必然的事實，不管是地權還是不能創造經濟價值的問題，它已消失。如同我突然消失在妳的人生裡，毫無懸念，毫無留戀，仿如妳我的感情毫無價值。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6SHOlWRc
第七站：不快的回憶
離開紅磚廠後，為消磨多出的時間，便向珠江新城出發。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DK1Z29IH
我向珠江新城出發，本以為那邊有我們的記憶，實質不然。儘管我們有一起來過珠江新城，但去的次數不多，沒有太多的記憶。這裡反而只有一些不快的回憶。不快的回憶源自那個背叛我的社團。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f89lE8UH
想當年，我們計劃過畢業後就先結婚，彩禮的事之後再說，只要一起奮鬥什麼困難都可以挨過。就為了畢業後不會分隔兩地的美夢。想來我很少為維繫這段感情作出努力，大多的主意都是妳出的。雖然一些在現在看來是多麼的不切實際，但為了維繫這段感情作出的努力和深愛著我這種人渣，我由衷地感謝妳。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uo02vt3w
後來，我們分隔兩地後，妳已開始工作，我還吊兒郎當地無所事事，不停尋找藉口來敷衍妳。妳相信我正為未來努力，即便過程中我們有很多口角，但妳還是相信我。直到我在一直幫忙的社團中求得一份工作。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1ubneL0s
找到工作固然好，但我卻把重點放錯位置。在社團工作後，社團內一些長輩就遊說我協助另一個青年社團，接獲大任成為理事長。長輩們口吐芬芳，打著共同努力協助傳統文化發展的旗號。就現在的我看來，他們就是想找一個易於控制的年輕人，好讓大家覺得他們不是貪戀權力的老人。在澳門，大多數社團就是用來賺取名利的工具。我只是他們的溥儀。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i936egBs
哈哈，我真是一個智障，為了這麼一個“傳統文化”，放棄一段大好姻緣。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bKlISpkQ
不過，那時的我當然義不容辭。為朋友也好，為漂亮的話術也好，我完全把重點放在這邊，開始忽略妳，甚至還有些厭惡妳，厭惡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不想再把生活的天秤放在我倆的爭吵上。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7epZ6tnJ
此時，我想起父親。不知何時開始，他把應將放在家庭的愛，分享到親戚朋友上。為此，我媽跟姐姐都對他不滿，而他只會說：「想所有人都開心，你們別無事生事。」多偉大的想法啊。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dR5r8U4t
可是，娶妻生兒後，不應該把重點放在自己的家庭上嗎？為何突然要扮演起孝子和講究義氣。還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沒錯，想所有人都快樂沒有錯，但卻忽略了家人。大愛對外人來說是天堂，反之對家人來說就是地獄。在我眼中，他不是一位稱職的父親和丈夫。我隨年歲增長漸漸變成我憎恨的人的模樣，成為一個不稱職的男朋友，也可以說從來沒成為過。現在，每天看著鏡子中和他相似的樣貌，我就更加憎惡自己。不過，有一說一，我比我父親更不濟。他還在努力工作，我卻整天宅在家裡。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vGSQ1qnb
在我入局後，我就徹底忘了和妳的承諾。在社團和工作的發展時，我們的爭吵越演越烈。我已忘了當時我們吵的是什麼，只記得不論大小事我們都能吵。我很累了，累得想放棄妳，累得我不知能不能給妳想要的未來，累得我開始自我懷疑，累得我要第一次跟你說分手。第二次則是妳來澳門送禮物給我，然後到我公司找我復合的時候。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pZu27rhH
至今我還記得妳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看到妳崩潰的樣子，我何嘗不是同樣的痛心？當時的我只覺得妳應該值得更好，就算我工作再順利，社團發展再好，也沒有錢娶妳，也沒有多餘的愛分給妳。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WknHDDLU
「分手吧。」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kwPaoeTm
就這麼一句，我們完了。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3hIanyiB
當然，分手後妳問我能不能再陪妳那麼一段時間，讓妳慢慢習慣沒有我的日子。出於憐憫我答應了，往後幾個月妳有要求復合，我沒有答應，反而說了更多難聽的話，就為了趕走妳，就為了妳快點去找到比我更好的人。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1veA6GdGJ
有時候，男人總以為自己為女人著想，其實很多都是自己強加上去的想法。不停地私自以為，殊不是除了是私自，也是自私。大多時候女人跟定一個男人，就不會因他窮而離開，何況已經一起四年，更不會因為這種理由而離開，更不會因此挨窮就覺得選錯男人。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km0sjHFn
人生只有一次，如果人生充滿後悔，豈不是白活了嗎？能讓女人真正有後悔的想法，必定是你真的令她非常失望，或者像我父親一樣，把家庭的重心放錯位置。更有甚者當女人是白癡，經常說些讓人難堪的話，就為了證明自己的男人氣概。這些男人你怎能叫人不失望和後悔呢？所以，正常相處下，女人即使在婚後不停說氣話，就跟分手和離婚一樣單純只是氣話。一個人要離開你，根本不會那麼多廢話。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1gSjl5jU
這個道理，近兩年我才明白，也是這兩年才明白妳的痛苦。每當我想起妳，潛伏在心裡的愧疚感便會夜夜折磨著我。可能妳已釋懷，但我還是覺得妳還活在我給予的痛苦之中。全因我一天到晚只想著自己，完全沒有顧慮別人的感受。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bIgPb9mn
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在每個失眠的夜晚，總想著當時成熟一點，多點溝通，多些包容和理解，會有今時今日的局面嗎？誰知道呢，我只知道這是我的罪，必須要為此贖罪。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8Q3J23lg
如何贖罪？我早已活在愧疚的地獄之中，每天想著妳的痛苦，代入當時的妳感受無盡的痛苦而夜夜難眠，亦因此放棄大好前程，每每受到關注就離開。我害怕，害怕再傷害到別人，就算有再結交新的女性朋友，也不敢進一步發展，就算到了表白的時機，也不敢跨越那一步。我不想傷害人，更不想展開一段新的旅程。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r71cHqJj
半年前我一位朋友跟我說：「往前走吧，別再停留在原地。」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gFfsc2mE
沒錯，人始終要往前走，我並沒有停下步伐，只是走的方向和常人不同。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f9XmWiJd
一生清貧、無前途、錯過機會、孤獨終老，這都是我贖罪之路上要受的懲罰。以上都是藉口，廢物終究是廢物，什麼不是因為妳，我早就前程前錦，有大好的未來，夢想的另一半，都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我不能再把妳牽扯進來，將妳當作我快到三十還一事無成的藉口，只能體現到我既自私又可悲。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E3RLgv1x
我哀嘆著走到恆大中心，這裡有很多警察在守備，周圍都用鐵馬圍封。我有印象四五年前我帶那社團的成員到廣州遊玩時，恆大中心尚未如此戒備森嚴。是２１年債務危機的關係才導致的。本來爛尾樓就夠多了，就連大集團都能在全國留下一百多萬套的爛尾樓，而維權在中國不受歡迎，所以到底是哪來的信心，叫年青人努力工作去買樓呢？還不如拿去吃喝玩樂，坐等世界腐朽吧。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G8MRnjOm
看著遠處的廣州塔，又想起社團的事，那不好的回憶就讓它去死吧。我快步離開恆大中心後，再向前走一段距離就是正佳廣場和又一城。正佳廣場和又一城作為靠近暨南大學的一個商場，妳我不時會到這裡消磨時光。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gQOLJYtN
無論高興或生氣，除去妳回宿舍後不見我的時間，我們都形影不離。我想起妳生氣不和我交談，但還是會和我走完每個景點，吃完每一頓飯，而不是扭頭就走。每個人都有情緒的時候，我不體諒妳照顧一個大小孩的心情，還覺得妳很麻煩。現在才察覺到妳的用意，也發現妳那麼珍惜我。也才察覺到我才是依賴你更深的那個人。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08rC56oj
多講無謂，難受已蔓延我全身，心情很是壓抑。我不想再待在廣州了，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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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站：想與妳見證的美好
１２月１３日，多雲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i0kGzvDh
昨晚從又一城回酒店後，壓抑的感覺讓我無法入眠。我一直蜷缩在床邊，差不多早上七點左右才艱難地入眠。入眠後我夢到我回到大三那年，我們感情的轉捩點。我跑到妳的宿舍前找到妳，找到妳時，我無法多講什麼，只是緊緊地抱著當時的妳，不停說著對不起，而妳對我說：「已經沒用了。」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dmbYoP9i
那一刻我從夢中醒來，就像妳生氣地將我趕走，別再不知恥地走進妳的世界。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WzoQrvnO
再留一天才走吧。起床後我是這麼想的。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w5WJa9QT
步出酒店後，我遊覽了荔灣湖公園和越秀公園。這兩個地方是我們不曾一起去過的，我隨意走了幾圈後才發現世界那麼多的美好，我都沒有帶妳一起見證。這些美景本應與妳分享。每個週末，我們一起手牽手，不再跟從前一樣。我們該毫無保留地說出心聲，和妳深入地溝通，讓妳我更加了解對方，而不是獨個陶醉於自卑和抑鬱。除了成為要好的伴侶外，我們還應該成為彼此最好的朋友。去製造更多美好的回憶，享受著大自然的饋贈，而不是每個週末都回到澳門去，幫那些垃圾社團的忙。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AJAXbr1T
一切都無法回到以前，再多的道歉和自我感動都沒有用。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z8ZxkPIK
我相信世上發生的事都必然的，沒有偶然。這些必然不是命運的安排，全都是我們人為的選擇，出於我們人的意志。我們每一步，每一個選擇，都造就了下一步，下一個選擇的必然性。我們做了多少正確，多少錯誤，都是自己的選擇。就算是社會性和全球性事件，都是全人類的意志造成，只是我們將這些必然的錯誤推給命運。我想這些就是星座和算命盛行的原因，人都不想把錯誤歸咎於自己。錯誤都是命運的安排啊！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IlIPmKMD
當然，我和妳的分開同樣是必然的，那是出於我意志的選擇，不是出於八字中說的，我和妳必然會分開。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6nTuOfZ4
人生就是如此，一步錯步步錯。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ZfABr8va
看天色已暗，我沒有太多留戀，我離開了越秀公園便徒步回去酒店。這次的旅程就到這裡劃下句點，明天就回去澳門吧。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tKqhixYJ
第九站：曾經有妳，因此有我
回酒店時，我發現酒店附近有一家書店，叫楠楓書院。記得以前經常和妳一起逛書店，也是妳帶我進入書本的世界。看了一眼書店的營業時間，還有三小時才結束，我便走進書店。走進去後我嗅到書本的味道，還有花香，還有那時……打開盒子的味道。一股悲傷的回憶。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J38B1zMh
我想起六年前的盒子，收到盒子後，我晚上就打開盒子，裡面的內容讓我哭了整個晚上。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妳居然走到公司來找我。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還深愛著妳，也很想念妳。當時，妳比起一年前瘦了許多，臉上盡是滄桑。看著妳那副不健康的身體，我心痛得很，這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很想償還妳，但是我知道如果繼續和妳在一起，不但給不了妳幸福，還會將厄運帶給妳，因為我就是一個沒前途的男人，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跟著自己挨苦，哪個男人願意看見？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eT19L89x
那時候，我自私地作了一個自認為偉大的決定，先復合再送走妳，之後再說不適合。亦因為這個“偉大”的決定，讓妳受到了二次傷害。當時妳上船離開澳門時的笑容至今仍刻在我記憶中。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ZVyCLfxAR
記得妳回去後，在通訊軟件跟我聊了一個星期，一星期後我對妳說：「我們還是不適合。」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FqI3fJHQK
說完後我們仍聯絡了幾天我才封鎖妳，那幾天妳問我：「我們的關係，在通訊軟件上不知為何會變得很僵，只要面對面見面就不會有太多很爭吵。假如我那時放棄一切留在澳門，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再提分手呢？」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CeGwTB18
確實如妳所說，我們關係的寫照就是如此，說不定妳當時留在澳門，我們就可以長相廝守。那我就不會有今天的感悟，妳也不會找到真正的Mr.Right。我無法想像我們還繼續走下去的情況。我有今天的想法，正因為和妳分開，如果我們沒有分開，我有可能較為成熟地和妳相處嗎？還是會更加徹底地讓妳死心，讓妳更加傷心？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VHCsUsDL
我又走進這無結論的假如，一個沒有出路的迷宮。就別再想了，好好放過自己吧。就從入口走出迷宮，大方承認妳值得更好，我就是一個害人精。固然，妳找到了更好的人。六年後，或者更早，他找到妳。而我還是鬱鬱不得志的廢青。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Dz3Cwjs9
書店分為兩層，一層以店長推薦和紀念品為主，第二層也有紀念品，不過主體是各類型的書籍。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81c6wYwc
走到第二層後，我能見到妳推薦過我看的書，在與妳分開若干年後，我全都讀過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活著》、東野圭吾、村上春樹、一些中國文學和外國文學的譯本等。以前我只愛看科幻和恐怖小說，是因為你才愛上其他類型的作品，也因為妳改變了看書的品味。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m4cUTAyq
現在看的書越來越多，才發覺自己多麼無知，知道自己錯過什麼，亦知道自己原來多麼的愛妳。我早已放棄去愛妳，因為我知道自己不配，我只配卑微地活著，在深淵之中看著妳發出閃耀的光芒。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DrmAnfy3
多年前，妳問我會不會寫一本關於我和妳的愛情小說，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因為出現在我小說裡的人，多半是悲劇的主人翁，我怎能讓妳出現呢？多年後，我雖不想寫，但還是嘗試將我對妳的愧疚寫出來，也是對妳說再見的短篇文章。當然，妳沒有成為悲劇的主人翁，妳成為耀眼的人，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幸好這本書的悲劇主人翁是我而已。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2kDaM8GB4
逛完書店後，我決定明天就離開廣州。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d1MX52HG
終站：再見，我的初戀
１２月１４日，多雲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Yc1h1JYz
昨晚，因過於壓抑完全睡不著。這裡的記憶對我來說太過沉重，我無法再多留一天，所以在早上九點左右就起床起程回澳門去。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Pw0LpvNy
一切已成往事，妳有了新的旅程，有了新的依靠，而我自己則獨自細數自己的罪行。我曾想過以死贖罪，不過一了百了實在太便宜自己了，我必須要活著。每晚想著妳，每日都在悲痛中過活，每時每分都因為妳曾經的慘痛而活著。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懲罰。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N1joP9Al
還有，我就此輕生的話，愛我的母親定會傷痛欲絕。我不想再傷害愛我的人，就算要死，我也將自己的死期定在我母親離世之後。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SnOnZlKC
在短時間內，我都不會再來廣州，也不會走到珠海任一個和妳有關的景點和暨大的珠海校區。我很難在短時間內再承受這些痛苦，就讓我緩一會吧，請妳原諒我的脆弱，原諒我的無恥。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1gUHKQbe
最後，容我再衷心祝福您們，永結同心，百年好合。天作之合，鸞鳳和鳴。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22EyO7Q8
再見了，我的初戀。17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qpJASL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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