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稿寫於2014年2月8日)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uHa06wMZA
走入麥記,大家的即時聯想應該是「廿一蚊餐」、「九蚊包」,或者是吹水、PSP、BS卡基地等等。身為一個以挑戰主流思想的作家,不才今次邀請大家跳出既有框框,用另一個角度看這間日日食的資本主義代表連鎖餐廳。
麥記的定位是平民快餐店,換言之阿貓阿狗都入得,是一個不設門檻也不趕客的聚腳地。一個誰都能進入的地方,自然品流複雜,甚麼人也會有,由收完數的古惑仔、只得十五分鐘Lunch Time的白領、約了年輕人吹水的教會傳道人、無力負擔其他膳食選擇的窮人、深受美國文化薰陶的各色人種等等都能在這裡找到。
上述的團體都不乏筆墨,惟獨有一小撮人不曾見過有人提及。他們某程度上是最被忽視的一群,因為他們最沒有被留意的價值。
這裡姑且稱之為「麥記狂人」。
狂,是指不符常態、不正常(Abnormal)、不合社會規範(Social Norms),狂人就是行為不像社會大眾的一群人。
我所見過的兩個例子,或許能引起大家的共鳴:觀塘裕民坊麥記有個酷愛大聲自言自語的瘦削中年漢,面向加連威老道的尖東廣場上層麥記則有個戴口罩不住控訴的姐姐,兩者行為舉止都是我們眼中的Abnormal。
面對Abnormal,應該許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心裡面諗「你都痴Q線」就繼續做手上正在做的事情,或為免麻煩直接走開,或兩者皆有。
拿今天這一個尖東口罩姐姐為例來講好了,她今天做的是不停向麥記中各食客訴苦,食客們要不莫名其妙,要不心生戒懼,多無視之而掂行掂過,無法走避的是排隊線上的食客們,除了在她身邊聽著無的放矢的控訴外就別無選擇。
記憶有些零碎,以下是她大約的控訴內容:「打人冇罪ga!打左人唔使比人告ga!」「冇人理我架!」
面對這麼一個特異的存在,我也不知該採取甚麼反應,連視線接觸都不敢有,只好繼續抬頭望餐牌。
在這一瞬間,我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很可恥。
可恥,是因為我宣稱自己是基督徒,卻知行不一,缺乏伸手襄助的勇氣。
我認識的耶穌,總是站在弱勢社群的一方,為捍衛他們的權益發聲,與當時社會眼中的稅吏、妓女等等受盡社會唾棄的低下階級同席吃喝,不惜與權貴衝突,甚至最後在三十三歲的青壯年紀上了十字架受死。
可恥,是因為我慢慢習慣了這種「學習得來的冷漠」,開始熟練地將自己置身於麻煩外,以免要付出額外的金錢、時間和心力,一分一毫也不願意。
憶起那一個口罩姐姐的控訴,說不定是因為生活上受了許多委屈,卻沒有人願意掏出耳朵來聽,壓力積壓到臨界點才出此下策,跑到麥記來四處找人訴說?若然如此,難保你和我不會有成為下一個麥記狂人的一天……
這個時代不缺錢也不缺時間,缺的是心靈空間,和願意聆聽的耳朵。
我很想知道,若這晚耶穌就處身在這間尖沙咀的二樓麥記,會如何對待這個有苦無處訴的婦人?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QuVPXwtU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