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比起春天更加炎熱,草地的色澤更加深沉,且麥田逐漸長高已然浮現出一副繁榮的景象。另瑪特蕾雅感到惋惜的是,這些麥田超過一半都屬於大領主,而非當地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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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為止,七邱城當年虧欠大領主的債務都沒能還清,對於這座農業城市而言,要還起高額的款項遠比一座海港要困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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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漫步於陽光之下,她的金髮在強光的照射下顯得耀眼奪目,但是她的身影依然沒有半點改變。在小山丘上的未完成破屋終究完工了,木屋外觀簡樸且單調,沒有過多的裝飾,卻是瑪特蕾雅珍惜的第一棟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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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搖擺尾巴,用鱗片磨蹭著牆面上的粗糙痕跡,同時抬頭瞻望遠處的藍天。瑪特蕾雅不禁去思考起春天發生的事情,相比起冒險的時日那並不遙遠,她卻覺得那些事情已然無法清晰的在腦海中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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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瑪特蕾雅朝向天空伸出手,她試圖抓住無法握住的太陽。她知道那不是抓得住的東西,卻不禁像是兒時一樣去做些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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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七邱城的時間流逝得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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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雙幼小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袖,細小的指頭根本發不出多大的力道,但是他仍然吸引了瑪特蕾雅的目光。當瑪特蕾雅回過頭,她看見瑪莉亞將亞瑟抱在懷中,亞瑟則伸手抓著她的衣袖,看起來對瑪特蕾雅十分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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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可真喜歡妳。」綁起了辮子的瑪莉亞朝向瑪特蕾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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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看起來青澀的她,如今臉上已然失去了前些日子的青澀,倒是多了幾分穩重與勞累。很顯然照顧小孩這件事情給了瑪莉亞不小的壓力,或許她該把事情交給較為年長的潔西卡,但是她不捨於自己的孩子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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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喜歡這看起來皺巴巴的小孩,他對我來說太脆弱了。」瑪特蕾雅回手露出苦笑,她譏諷地回應。雖然不喜歡倒是沒有,不過瑪特蕾雅的確不敢與亞瑟過多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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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十分明白,自己一個不小心肯定會弄傷這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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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他知道是妳救了他與母親一命吧,因此他想對妳報恩。事實上我也想為妳做點什麼,像是縫一些衣服、修一些破損的衣物、準備一些不錯的菜色之類的。只不過……瑪特蕾雅妳看起來似乎不太需要。」瑪莉亞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無奈,她盯著瑪特蕾雅乾淨貌美的衣裳,這種高檔的衣服她碰都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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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訝異,這件衣服至今沒有破損,很顯然我的那位朋友製作衣服的技術非常不普通。」瑪特蕾雅拉了拉自己的裙子,她咧嘴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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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已經數不進自己弄壞多少件衣服了,吉娜最初送她的衣服早就破破爛爛了,甚至不曉得在什麼時候丟在半路上了。如今身上這件衣服是瑪特蕾雅最高檔也最耐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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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一位特殊夥伴送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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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除了修補衣服、牧羊、烹調一些我們家族的料理之外……我似乎沒辦法做些大事情。」瑪莉亞輕輕地搖晃著手臂,將自己的雙手當作搖籃般給予亞瑟幾分舒適。但是她說話的時候,臉上卻有幾分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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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妳是農家出生,妳不必要求自己太多。如果妳真的想幫我做些事情的話,不如幫我問問廣場能不能借我演奏吧。」瑪特蕾雅露出了燦笑緩和氣氛,隨後從腰帶上掏出豎琴,如今她已經適應了主動去演奏特定的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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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去!」瑪莉亞一聽見自己能做的事情,她便興奮地笑了出來,像是個天真的女孩般轉身朝向城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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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曾經的是,她小心翼翼地邁出步伐,而非曾經的奔跑。因為她的懷中有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的存在,她的幸福不再是獨自一人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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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目送著她的背影遠去,她忍不住晃了幾下尾巴,火光也隨之變的更加閃耀。尾巴總是會透露她的心情與狀態,這說明瑪特蕾雅仍然有些不善長說謊,至少在瑪爾托斯的文化中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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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這裡啊!瑪特蕾雅。」不等瑪特蕾雅回神,不遠處便傳來一陣招呼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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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瑪特蕾雅快速地轉身,她看見吉娜與蘿那正在朝自己招手,兩人並行著朝向自己走來。此時的蘿娜面色看起來健康的多,她還穿上了蜜珈蘿送她的簡易魔女袍,唯獨是遭受吉娜鍛鍊劍術後臉色看來有些疲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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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來到瑪特蕾雅的面前,高大的她遮住了日光,汗水從她的臉頰上流落至胸膛。大汗淋淋的她神色幾分輕鬆,呼吸也不喘不累,嘴角還洋溢著幾分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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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起當年妮菈老師幫我鍛鍊的時候啊!她可比賽莉亞還難教。」吉娜伸手輕拍蘿娜的肩膀,她用爽朗的聲音在原野上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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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來累得不得了。但是蘿娜妳為什麼忽然想練劍術了?蜜珈蘿不是還在教導妳魔法嗎?剛學會識字而已,有必要如此趕忙學會劍術與魔法嗎?」瑪特蕾雅隨口答覆吉娜的話語,隨即轉頭面向蘿娜攀談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絲毫沒有打算搭理吉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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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不免有些不快地搔了下後腦勺,站在一旁注視著蘿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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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眼前有學習的機會,我想趕緊抓住它,畢竟像是我們這種底層人根本沒有什麼學習的機會,不是嗎?」蘿娜抱著一本老舊的書籍,神色清冷地答覆,勞累使她不想擺出過多的表情與人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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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看也知道,如今的蘿娜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魔法與鍛鍊劍術,這使她每一天都感到十分疲乏。該休息就要休息,這才是瑪特蕾雅所知道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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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現在準備做些什麼?」瑪特蕾雅嚴肅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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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使用魔法。」蘿娜語氣無力地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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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她如此疲勞的樣子不禁使瑪特蕾雅深深地嘆息。瑪特蕾雅拍了幾下蘿娜的肩膀,她露出一副微笑邀請道:「請留步,聽我演奏一曲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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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娜聽聞有些困惑,然而一旁的吉娜有些興奮地露出笑顏,她搭住了蘿娜的肩膀點頭示意肯定,蘿娜這才配合地點頭應許。瑪特蕾雅見狀,她欣喜地笑了幾聲,隨後舉起豎琴準備開始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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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纖細的指頭撥弄琴弦,一首熟悉的歌謠迴蕩在原野上。歌謠述說著水手登船出港以及他們在海上冒險的故事,瑪特蕾雅更是出聲歌唱著當年紅唱給她聽過的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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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腦海內,這首歌映有那頭雪白的髮絲所留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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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登船出港,然後在風暴中旅行,好幾度差點迷航於風暴之中。但是到了最後,她依然找到了自己的港口,靠港登船並在那裡永遠地駐足,成為土地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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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一個悲傷的歌謠,而是一個宏亮的歌謠。因為她不是悲傷的踏上港口與其他人道別,是心滿意足地選擇了靠港駐足。此刻瑪特蕾雅埋頭於自己的歌聲當中露出滿足的微笑,或許在她心底的某一角,她已然接受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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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樂聲慢慢停歇,瑪特蕾雅的目光向前,她不禁因為出現在眼前的身影而震驚地瞪大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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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墮落的麵包匠羅夫來到了他們的眼前,面色愧疚地聆聽著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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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蘿娜見到他臉上充滿了殺意,她甚至將手伸向了腰間的劍柄,唯獨最後的理智另她沒有拔劍出鞘。一旁的吉娜則用陰冷地目光注視羅夫,眼中沒有絲毫善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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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演奏之際,瑪特蕾雅的目光直視著羅夫。她率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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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來鬧事的,我會毫不猶豫把你變成土地的養分。但是你很顯然並非來鬧事的,你有什麼想講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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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棟屋子是你們獨自完成的嗎?」羅夫伸手指著瑪特蕾雅背後的木屋,他的目光有幾分羨慕。面對問話,瑪特蕾雅點頭答覆。這時羅夫接著說道:「我想拜託你們幫我修繕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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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語剛講完,他雙膝跪地趴伏在地面上,朝向瑪特蕾雅屈膝下跪。低賤的姿態與蘿娜過去的記憶截然不符,然而蘿娜的仇恨卻沒有因此消散,她遭遇過的事情也沒有消失。轉瞬間,蘿娜的表情變得十分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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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請求他人!你這惡魔!我沒殺了你,挖出你的眼睛,切下你的性器就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不等瑪特蕾雅答覆,一旁的蘿娜變大聲地怒號。她的手握緊了劍柄,她氣得手腳都在不斷發抖,甚至眼淚都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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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我還是想要拜託你們,修好風車後我甘願被妳殺死。只要等我在烤最後一次麵包,再磨一次小麥,拿磨好的小麥粉賣給領主與行商會更值錢……那時候不管妳是要殺我,挖出我的眼睛,還是切下我的污穢物都是妳的自由!那是我……應該接受的。」羅夫跪在地上緊張地說道。其實他很害怕,手腳都在發抖,但是他仍然說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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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特蕾雅俯視著他,她能感覺到眼前的男人從自暴自棄到選擇了前路的過程。也許是這棟房子的出現激勵了他,也許是蘿娜的改變刺激了他,他不希望自己繼續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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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有誰給了他一份打動他的麵包,讓許多年不曾聞過那份香味的他想起了自己的初衷。當然,他做過的惡行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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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這……」蘿娜聽聞,她知道那對七邱城更好,但是她依然無法立刻接受下來。要她幫助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那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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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卻不禁因此有些感慨,因為在她兒時羅夫是一名多好的鄰家叔叔,還會送她免費的麵包帶回家給家人分享。吉娜很難想像這十多年來他是怎樣改變的,她只能去思考如果有朝一日她失去存在價值,還要扶養仇人的小孩會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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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誰都曉得,風車的毀壞與無法修繕都與那些逃離的人有關,製造了問題與混亂,最後卻逃離這裡的人們。但是轉念一想,吉娜自己也是一度離開的人,她沒有資格斥責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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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如此,吉娜始終保持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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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有『罪』的嗎?」瑪特蕾雅出聲詢問,她的目光陰冷且語氣沒有絲毫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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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不是偉大的父允許我去做的事情。」羅夫肯定地答覆,他的手腳仍然因為幾分恐懼與慌張而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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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他的答覆,蘿娜十分想一劍砍了羅夫的腦袋,但是瑪特蕾雅卻毫無殺意與憤怒之情。在瑪特蕾雅看來,也許自己也做過同樣過分的事情,至少某些人是無罪的,但自己的行為依然害死了對方。更糟糕的是任何人在未來也難保會做出同樣的決定,比起記恨,她更想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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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受苦的人並非她,因此她無權寬恕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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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旁的蘿娜緊緊握著腰間的配劍,她也感到十分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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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吉娜出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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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去向男爵請罪吧,我會幫你緩刑,讓你達成心願並接受天父的審判得以償還。也許你會死得比被我們砍死還痛苦,但那的確是你應當的償還。至於製作麵包的事情,我希望你能順勢教會一個新人,我能在這之上盡可能替你爭取最好的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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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貴族,她此時選擇挺身而出主持公道,因為她有這份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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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番話受到了羅夫點頭答覆,以及蘿娜震驚的眼神,她沒想過吉娜會站出來幫她決定。但是蘿娜對於吉娜的決策沒有過多意見,因為教會的審判從來不留情面,若是他主動請罪也就不會因為蘿娜是個外人而避開了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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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瑪特蕾雅的目光看來,這一切似乎都在冥冥當中被註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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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吉娜清冷的面色,不禁閉上眼睛陷入沉思……究竟是什麼讓她逐漸與自己變得更加遙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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