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禁拍起手來:「答得好!」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聲音歡快,她一拍掌石頭哥哥便含笑覷她。她訕訕的說:「後邊還有幾道題,不曉得大姐能不能順利答完?」
石頭哥哥答:「你大姐的才情前幾題已見分曉,依我對黎世子的了解,他亦是青年飽學之人。除非題目能難倒翰林院的學士,他們多半能解。」
下一個題目才要揭曉,一旁有兩名隨從撞了耍猴戲的人,彼時猴子正走著繩索,猴子嚇得吱吱叫,繩索不走了,竟將竹竿扔掉,她看見竹竿往大姐扔去,急得扯著石頭哥哥的衣襬:「石頭哥哥!」
石頭哥哥抱住她的腰向後退了幾步,她只見石頭哥哥挑起一張板凳向前踢去,這才注意到驚嚇的猴子往她們這處竄來,叫石頭哥哥踢的板凳砸得吱吱叫,又往耍猴戲那處跑。耍猴戲的人生氣道:「你怎麼打我的猴子?」
石頭哥哥丟了一個錢袋,耍猴的人得了錢袋反而笑容滿面:「多謝大爺!」
待她看向大姐那處,大姐正抽出帕子綁在姐夫腕上:「你還好嗎?」
姐夫答:「無事,小傷罷了!」攤主問著她們還答不答,不答在第二排選一只燈籠。大姐搖頭,說:「不答了。」姐夫卻說:「答在興頭上,這般草草收尾多可惜!」
攤主正在拿題目,剛才兩位隨從到了姐夫面前行禮:「黎世子,表小姐聽聞您出門送節禮,又使性子不肯吃飯,國公夫人讓您早早辭了回府上。」
姐夫臉色凝重,說:「讓我娘管好玉兒。這些事在家裡胡鬧也就罷了,怎好拿來外頭說?」
此時題目已然攤開:「古月照水水長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深處好泛舟。(打一字)」
大姐思考了會兒,說:「水伴古月度春秋,何以皆是古月而非今月,又碧波深處好泛舟,那不就是『湖』字了嗎,湖泊的湖。」
攤主敲鑼:「恭喜姑娘再對一題,好才情!」
這時姐夫驅走隨從,亦是由衷讚歎:「答得好,先帝果真指了才女當我的妻子!」他手拿一柄象牙扇子擊掌,姐姐掩嘴笑問:「這般珍貴的扇子隨便敲,敲壞也不心疼嗎?」
姐夫展開了扇子,扇面畫著花鳥,許是名家之筆,鑲以玳瑁、金銀,骨圓如箸,遠遠見了也覺得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姐夫此時卻將扇闔起來交給大姐,說:「那麼我該拿這柄扇子怎麼辦呢,不如贈你,蘭珠心靈手巧,總會珍惜這把扇。」
大姐展開扇子唸著扇面的詩:「扇底風輕,人如玉,郎情妾意兩相屬⋯⋯」頓時紅了臉頰不敢往下念。
她自然而然唸出大姐沒唸的部分:「一把團扇,一片心,郎君可知妾心深。」她轉頭對著石頭哥哥說:「黎世子一早備了扇贈我大姐?」
石頭哥哥笑答:「這把扇子在黎世子手裡好多年,有人討了也不給,今日卻將扇子相贈未來妻子⋯⋯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話,黎世子是個好人。」
她望向自己手中那盞老虎燈,跟黃色大老虎大眼瞪小眼:「究竟什麼是好人⋯⋯贈了扇子就是好人嗎?」
石頭哥哥斜覷著她,一副想答又不願答的模樣,最終開口:「合著你的好人就是施粥造橋這類?這些事有銀子誰做不了?我說的好是謙和有禮、做事有分寸。」
她答:「知道了,謝謝石頭哥哥教誨。」
大姐那處揭了最後一道燈謎:「上聯: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貓狗彷彿,既非家畜,又非野獸。
下聯: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卻是妙文。」
這道題叫人難住,她問石頭哥哥:「這題真難,攤主最上面那盞燈真送得出去嗎?」
她的身旁傳來暗香,原來是穿著黑色披風的少女帶著兩名婢女自她的身旁走過,少女身上帶著淡淡的檀香,披風下的紗裙繡著銀絲,繡花繁瑣,想來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少女走到黎世子與大姐那處,答:「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那便是青;狐狼貓狗彷彿取犭,合起來是『猜』字。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便是訁,東西南北模糊是迷,合起來是『謎』字。雖為短品,卻是妙文--『猜謎』兩字便是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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