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看破地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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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一個星期五,我獨自一人到了電影院看《破地獄》。為何是獨自一人呢?因為我的爸爸不願部我到沙田看破地獄,所以,我又成了一個獨行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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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知當天是甚麼日子,場內的觀眾多為長者,到接近完場時,許多人都在擤鼻涕。但我,卻沒有淚水滑落,只有濕潤的眼珠。是我不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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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上網查看人們的評論,他們說到,人要是哭不出來,就是看化了;或是太幸福了,沒有看明白;又或者是這個人是冷漠,無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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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這個想哭但沒有大哭的人呢?也許,社會也應該認識,這個世界不是二元化的,不是看化了,就是沒有看化;不是熱情的,就是無情的,世上總是有多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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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這套電影,我對劇中的文哥和他的女兒文玥的父女情也有些感觸,因為我聯想到了我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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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先是指出文哥相信因女人有月經,所以被視為不潔,而不允許女兒繼承他的工作。這使文玥感到爸爸對哥哥有所偏袒,漸生隔膜。而我的爸爸也似是對我哥哥有所偏袒,他為哥哥做了一間獨立的房,和兩張書桌。甚至,他有預備一筆讓哥哥讀大學的錢;而我,則要自己付款買書桌,唸大學也要自己供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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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我感到非常不公平,也總是覺得,爸爸總是偏愛哥哥。再加上之前爸爸懷疑我進了黑幫的言語爭執,他在我心中,就是留有一個不太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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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他偏心一事,我也曾向朋友傾訴,有位朋友說,我的爸爸可能覺得如果是女兒,陪伴她成長,一起看電視才是愛;我再想,女兒可能將來會出嫁,不會黏着娘家,才不肯給我做一間房和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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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哥病後,由於他的半邊身癱瘓,並且,他和兒子關係轉差,他需由女兒貼身照顧,兩人的隔膜續漸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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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地,我又聯想起我的爸爸,他是一個吸煙人士,一天離不開十支,情況令人憂心。有一天,他問我可否幫他預約普通科門診,因為爸爸是不愛看醫生的人,這使我擔心他的身體狀況。可是,眾所周知,這些門診非常難以預約。在數次按了預約按鈕時,應用程式重新回到首頁。失敗告終後,我告訴了爸爸這個情況,他也叫我不用幫他預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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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件事我一直都放在心,就如文玥般,在暗地裏擔心他,愛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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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長中後慢慢了解到爸爸只是緊張我誤入歧途,再加上他不善言辭,所以我才誤會了,他似是斥責我,我誤以為他指我和黑幫人士有所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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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敦文睡夢中離世,也留下了遺書,寫出「我愛你」,並請女兒和兒子為他破地獄,送別他,令他們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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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在一次主動修復舊時關係時,我傳送了一幅包含英文字「我愛你」給他,我們的關係變得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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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這時,和看着敦文死了,文玥看他的遺書時,敦文寫到自己不是會說「我愛你」的人,使我的眼淚在眼眶裏,我努力的忍着不讓它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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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還未看化,看淡死亡這回事,因為,我愛我的爸爸,也不忍看着父親離去;我知道爸爸也愛我,關心我的,他就是那種傳統中國文化下的男性,沒有把愛直接宣之於口。但如果有一天我的爸爸死了,我還是會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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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也不該想着要父親一直陪着我,畢竟人終須一死,但至少,我更懂珍惜一起耍廢看Netflix 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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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好似一程車,重點唔係邊個可以同同你一齊去到邊個站,而係你哋一齊欣賞過嘅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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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也希望讀者們也懂「看破地獄」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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