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31, 一個人,獨自在充滿希望的年末看了一部關於死亡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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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過去,也象徵一年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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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覺得這部片,有點香港限定,主要故事都發生在香港紅磡,有些香港的習俗與方言,對台灣人會有一點點困惑,但不影響觀看。
也許是我比較厭世,很早就看開一些事情,很喜歡這部電影用故事說故事的方式,雖然有點跳。
破地獄,是香港道教的一種殯葬儀式,喃嘸師傅帶領亡者跳過火盆,離開地獄,超渡。
台灣有77的傳統,7個7,共49天,也許,許多地方的殯葬文化可以對應到悲傷五階段,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沮喪、接受,電影用喃嘸師傅文哥與家人的相處,和魏道生接觸到各類生者亡者的故事,似乎也能找到相同的對應。
(我知道悲傷五階段應該不該這樣解釋,歡迎指正。)
否認:
因為放不下病逝的孩子,最後選擇將孩子真空防腐放置義莊,期待之後科技進步還能讓孩子起死回生,看的出,一開始魏道生只是為了賺錢,但最後甄女士的擁抱和那句,「謝謝你沒把我當瘋子。」讓他對這行開始改觀。
文哥罵甄女士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他面對妻子的死去,即使悲痛到想一同去了,卻依舊親自送髮妻離去,但,每個人面對親人死亡的方式不同,特別是母愛,懷胎10月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還來不及成人,就因病離開,半年,我想,是這位悲傷的母親終於願以她可以接受的方式放手,人都需要一點希望,才能努力活著。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1EdRkmk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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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的家庭,很傳統,父親不懂如何表達愛,又因職業關係,總說女人是污穢,但又否認女兒比兒子更適合繼承,否認違背傳統的一切,但又看不慣兒子只是為了賺錢,對待亡者家屬輕浮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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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
女主文玥,有個很照顧她的甜品店阿姨,明明身體出了狀況,卻不願吃藥,即使文玥身為救護員,看過無數生死,但依舊無法接受,感到自責。
反映在家庭,我想,應該是文玥與哥哥志斌、爸爸文哥的衝突,哥哥志斌並不想繼承父業,但為了生活,成為第三代喃嘸師傅,怨恨父親,羨慕郭文玥生活上有選擇的自由,為了兒子的升學而受洗,為了兒子的生活最後選擇離開香港,反抗父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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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價還價:
魏道生接待的第三位客人,還活著的蘇蘇,熙雯之夫以酬金要脅魏道生阻止她在殯儀館出現,但又對妻子的喪禮安排不太關心,要求魏道生喪禮儀式要配合股票交易時間。
我把其放在討價還價階段,是因為挺諷刺的。真正關心亡者那人,被不關心亡者但因他是亡者合法丈夫,所以他有權利禁止蘇蘇的出現,但也只有蘇蘇,擔心在意熙雯黃泉路上會冷,為其添衣,事後,魏道生送給她一條藏有熙雯骨灰的頸鍊,他說:「在法律上,黎先生是熙雯的家人,但在情感上,我認為妳才是她的家人。」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V80Gj5g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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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家庭,我想應該是文哥中風之後,被迫接受自己需要女兒照顧的時候。他總強調女人汙穢,即使需要洗澡,依舊堅持不准女兒碰他,甚至在情緒衝動下,打了女兒一巴掌,但因單手搆不到蓮蓬頭,而整個人跌入浴缸。
在女兒幾次的聊天與旁側敲擊,文哥幾次的避而不談,我想,他也許是在跟自己討價還價,無論是面對兒子的反抗出走,抑或是女兒的照顧,心理上,他需要跟過去的自己討價還價,說服,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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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喪:
我覺得,這可以用魏道生在知道自己妻子懷孕時來代表,他一直懼怕兒女成長後要花費黃金時間照顧二人,不願正式結婚成家,他說:「人一出生便是倒數,又何必出生,兒女送我們走,他們看著難過,我看了更難過,何必?」
這時的他,早已經不是剛入行的新手,他會溫柔的為亡者上妝、穿衣,親力親為照顧家屬情緒,也看過兒女送走父母的悲傷,他是害怕的。
這時的文哥,除了正式認同對方是一同超渡生者與亡者的夥伴,將長生店正式交給道生,在睡夢中辭世後,留下遺願希望道生主持自己的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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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
含蓄且內斂的父愛,大概是亞洲家庭共有的,即使到站了,文哥依舊害羞用文字表達羞於說出口,對兒女的愛,我想,最後打破傳統,讓女兒主持破地獄儀式,除了超渡女兒的心結,也是為了讓自己,能最後一次看著女兒成長的背影,在瘦弱卻堅強的背影帶領下,在他的珍寶的帶領下,走出凡塵的一切,放下牽掛。
文玥從火中躍出,在哥哥的帶領下,帶領爸爸離開地獄,自身也好似浴火重生,洗去一切過往恩怨,燒去一切怨懟,
「能來到這個地球,成為人,本身就很不容易,所以就算我們的生命一直在倒數,就算早晚都要道別,但都不應該害怕,因為我們已經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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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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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也需要破地獄。」
在以前為走掉的阿嬤折紙蓮花時,我就曾經想過,中國傳統殯葬儀式的繁瑣,也許是一種含蓄的溫柔,給許久未見的親朋好友一個契機,聚在一起互相安慰、陪伴,聊聊、懷念那人,讓情緒有一個過渡期,認識死亡,接受死亡。
在負面情緒充滿的前四期,有家人親友陪伴,可能就不會那麼痛了。
破地獄,不單是為了帶領亡者走出地獄,也帶領生者走出悲傷,即使身處困圍,也該闖一闖,也許很多時候覺得人生沒什麼意義,但活著,便充滿著意義,學習認識,接受,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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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茫茫,我們能搭上同一班車,真的很不容易,與其擔心自己什麼時候下車,倒不如好好享受這一程,看看沿途的風景,好好跟身邊的那位聊一聊,那才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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