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煙火燦爛 - 38. 嘉年華, 真正的一課

十月十四日。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6a1ubLm1

雖然還是秋天，但早晨的空氣帶著一陣涼意，天空覆著一層薄霧，顯得有些蒼白。今天的目的地是「白馬山靈園」，這個地方距離市區有些距離，我們兩人決定坐計程車前往。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CyHeMbi5

計程車駛離了市區，周圍的環境逐漸以綠植替代。真木全程看著車外的風景，不發一言；而我則握著她的手。與前天不同，這一次，我選擇輕輕握著她的手，給予她信心。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xPe8w8xn

兩人並肩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手中各自拿著掃墓用品和花束。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只能聽見腳步踩在細碎砂礫上的聲音、遠處的鳥鳴、甚至還能夠聽見兩人的心跳聲。我們牽著手走過每一步，並整理情緒，準備迎接即將來臨的見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6kd18Zbx

終於，我們來到了目的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I8UdFq6X

「三野家之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oVukzkc9

墓碑立在靈園的中央地帶，四周樹木掩映，只有稀疏的陽光透過樹葉灑落在冰冷的石碑上。上面清楚地刻著：「三野家之墓」，而下方則刻著三個名字：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clVM38tz

三野雄助（父親）

三野恭子（母親）

三野望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ygYC50af

我看向真木，她靜靜地看著石碑上的三個名字，神情依舊冷靜，同時也在壓抑自己的情緒。接下來，她慢慢蹲下身，從手中的袋子裡拿出了一杯罐裝咖啡和兩份三明治，然後輕輕地放到了墓碑前。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86X1QDPz

「望，這是你以前最喜歡的午餐。」真木喃喃說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q4L4CvDl

我則靜靜地看著她，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罐裝咖啡的邊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pMPf1PAEy

「對不起，望。我一直都在逃避……我知道你或許不會原諒我，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一天，能再和你坐下來，喝一杯咖啡，再聽你說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oNuINdAX

她停頓了一下，思考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一陣沉默後，她還是開口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ImC6gQ8j

「我想聽你說你對未來的想法、聽你高興地與我分享你的作品、甚至能夠聽到你罵我……但這些，現在再也做不到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aaIWjXsv

她在懺悔。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YFhVAzJW

「要是……一切可以重來的話，你就有多好。」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c0bqSnZh

我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蹲下身，幫忙擺放鮮花，然後雙手合十，默默地為她祈禱。真木並肩跪在墓碑前，望著供奉的咖啡與三明治，沉默地緬懷著那個已經無法回應我們的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JMOUjYLu

就在這時，我察覺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 2810先生。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ci2qFL93

他正拿著一罐咖啡，緩緩地向我們走近。而那罐咖啡，與真木剛剛擺放在墓碑前的那罐一模一樣。我微微皺起眉，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咖啡上。這是巧合嗎？2810先生的出現從來都不會是偶然。他不應該只是一個單純的「天國咖啡廳職員」而已……總感覺，他總是有計劃與我見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SCW0olhe

2810先生輕輕啜飲了一口咖啡，嘴角微微勾起，問口道。「我想，那孩子應該會很高興，因為你們來看她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OYAAIm72

這句話讓我呆住了。真木也顯然察覺到異樣，轉過頭，疑惑地問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k5gIfk71

「抱歉，請問你是？」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YZ4XiLpF

「我是三野家的朋友。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來看看他們，和他們聊聊天，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安好。」2810先生神情淡然，微笑道。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jCSYxIzK

「三野家的朋友……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家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rO9IAXPK

如果是不熟悉望的人，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2810先生的笑意未減，卻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只是輕輕抬起頭，看向墓碑，然後溫柔地把話接下去。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hpWXyVBc

「望是一個堅強的孩子，總是不願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NKid9Yih

「可是，作為她的老師，我沒有把她保護好……」真木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垂下頭並看向墓碑，雙眼發紅。「因為……我讓她受到了太多痛苦和傷害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ts3d37OV

2810先生輕輕嘆了一口氣，走上前，伸出手，拍了拍真木的肩膀。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7DVDXsDI

「你要知道：沒有人能夠改變過去，也沒有人能夠成為完美。但是學會了面對，也接受自己的軟弱，再積極地面對就好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9EdiCajs

真木沒有回應，應該在咀嚼這句話的含義。最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76ticwWL7

「你說得對。」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d8gosKmv

那是一場和解。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yjsEuvpe

然而我看著這一幕，心裡卻越來越覺得奇怪。2810先生這次並不是找我，而是與真木對談。明明是天國管理局的使者，為什麼會對望……還有真木這麼了解？再從觀察所得，他的態度不像是在編造謊言，而是明白和理解這一切……甚至，比真木更了解望的內心。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xeISLbHR

「那個……2810先生……」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eCiiUQcXB

我試圖開口詢問，但他只是輕輕地抬起手，食指輕輕一抬，示意我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CnX6N0h1

我愣住了。

不僅是因為他的動作，而是因為他的眼神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S5HRapbC

那是一種「溫柔的警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3ccgvNR8

「孩子，有些事情，現在說出來未必是最好的時機。在之後的某一天，你們兩人都會了解這一切……」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lEv5RbJx

我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問下去。2810先生微微轉頭，看向墓碑，沉默了幾秒後再問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RSXoG0kZ

「而且……我還有些事要面對。」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6V06iELh

他再度啜飲了一口咖啡，然後靜靜地站在墓前，彷彿在與墓碑上刻著的名字對話。而我直到最後，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裡。但至少有一點我肯定：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cNUJNKda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0g781PFFt

他不是三野家的朋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cXdtnKCa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4SzNiNz4

這一個星期多的時間裡，我和鈴奈並沒有主動聯絡真木與知惠子兩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2wdAQVNS4

畢竟她們也需要空間，我們都很清楚這一點。經過那場停學、停職的風波後，她們兩人應該感到難受，還在消化那份衝擊。而且，我們兩人還有另一場戰役要準備：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jSU7u9UA

「罷課嘉年華」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BU5UazMV

從提出罷課的那一刻起，三年一班便迅速行動了起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U12WWuCz

「這件事不能只靠我們一班的同學，如果要讓整個學校聽見我們的聲音，就得讓更多人參與進來。最重要的是：讓校方無法忽視這場行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Tq3QMFzN

這是鈴奈在班會時提出的結論，而我們也立刻展開分工。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Rhh5uk7C

學校各大學會、學生組織、低年級的學生，甚至是教師們，我們都主動聯繫上，說明我們的計畫與訴求，並尋求他們的支援。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aqREREhu

「10月28日，星期三，全校罷課 —— 但我們不只是罷課，我們要讓這一天成為嘉年華！」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3GncGH72

於是，我們製作了大量的海報與傳單，鋪天蓋地地貼在校園的每個角落，甚至還找到了攝影社的成員幫忙錄製短片，透過社群媒體傳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WoOuvErH

「我們要勇敢發出聲音，讓校方知道我們的訴求！」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ffo6mobW
「愛不該被定義，愛應該是多元 —— 加入我們，讓學校聽見我們的訴求！」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RTK3jkwc
「以行動證明我們的信念，不讓這場不公的懲處成為一高的恥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gB8n6nTb

這些標語出現在每一個門口、每一塊壁報板、每一面牆壁，甚至連老師辦公室附近的公告欄都能看見學生們的宣傳。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7ST4ftvo

同學們一呼百應，隨處都能聽到他們對活動的討論。然而不只是學生，老師們對這場行動的態度也各不相同。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XlfsOgjP

某天的體肯課。

在體育課的休息時間，田中先生坐在場邊，一邊喝著運動飲料，一邊看著我們的討論，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I5SXObMU

「說真的，我暗戀了真木老師良久，沒想到她早就名花有主了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8lhXpIXUQ

我們一班的同學不約而同地投去無語的目光，然後大家都苦笑了起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tNrsN9AuH

「好啦好啦，不要這樣看我，我還是支持你們的行動的。」他聳了聳肩。「畢竟……愛情理應自由相愛，而不是盲目維護所謂的傳統。如果一段關係是真心的，為什麼一定要符合別人的標準？」

「你們的罷課嘉年華，我個人覺得很有意義，雖然我身為教師不能公開支持你們的行動，但……該怎麼說呢，我會選擇『默認』這件事的發生。」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JAUY0uJE

這句話讓我們鬆了一口氣，至少田中先生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zVD3NP1M

另一位值得一提的，是數學兼美術老師中村先生。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VzibiAhD

這天的美術課上，她在黑板上寫下了今天的課題：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2G1Mzn3I

「愛」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OAlVvp4j

「最近，學校裡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呢。」她站在講台上，笑了笑。「除開教師身份，我個人認為……真木先生與瀨戶同學的關係，真的很浪漫。」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teRrNhpa

這句話讓全班學生微微睜大了眼睛，沒想到會從一位教師口中聽到這樣的評價。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Dgp8YIgj

「所以，這次的主題，我希望大家創作以『愛』為主題的作品。」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4bG6fgGc

「愛有很多種形式，家庭之愛、朋友之愛、戀人之愛……愛，不該被單一化，也不該被某些刻板印象所束縛。」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dD7N1Oot

她沒有直接說出支持罷課嘉年華的話，但這番話，已經讓學生們明白了她的立場。更重要的是，她作為一年三班的班導師，擁有教師的權限。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0M0rHBbl

她在課堂最後補充了一句話：「雖然我到職的時間還不算久，不能太明顯表達意見。但至少……我還是可以默許我的班級學生，參加這次的罷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P8xrrvjC

這句話一出，學生們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鼓足了幹勁，投入創作。美術教室裡的氣氛變得比以往更活躍，學生們一邊討論著創作方向，一邊思考著如何表達自己的理念。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HLfvIzcO

這不只是藝術作品，更是我們對學校表達立場的方式。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f6CD2Pod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XhtILhTw

然而，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表態，也沒有阻止。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CRJqilIf

那是石川主任，三年一班的「臨時班導師」。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i1MgM4GV

自從那天在教室裡，她受盡一班同學們的責備後，隨後整整一個星期，班上的學生們都把她當作透明人。她仍會每天準時出現在教室，按時點名，按時結束班會，該做的事情一樣不少，但除此之外，她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lgXJ2p4Y

當學生們討論罷課的細節時，她就只坐在教師桌後，沒有干涉，沒有發表意見，甚至沒有問過一句話。有時候我會偷偷觀察她，發現她總是靜靜地翻著筆記本，像是在記錄著什麼。但她沒有阻止我們，甚至沒有提醒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她只是選擇了沉默。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2Evzj6qd

而我們，也自然選擇了無視她的存在。

即使她什麼都沒有做過，但她的沉默，還是讓我們明白「她知道」：她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在計畫什麼、在準備什麼，但她始終沒有阻攔。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taJSiH28

這讓我忍不住去想，她到底在等待什麼？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WsdMGK2a

看著教室裡的學生們積極準備，我想起了田中先生那副輕鬆卻支持的模樣，甚至連資歷較淺的老師都選擇站在我們這一邊……這場計畫已經不只是三年一班的行動，而是整個學校的行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4QWfpk4g

但石川的沉默，卻讓這場行動多了一層無形的壓力。因為她沒有站在我們這邊，卻也沒有成為我們的敵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1L31K58KV

無論如何，這場戰役，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h8pKpxod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SYQ5wcNpV

這個星期，一班的同學們已做好準備：從宣傳、海報。到聯絡學會和教師幫忙，甚至是罷課當天的流程，全都已經安排妥當。我們的行動獲得了大量學生的支持，甚至有不少低年級的學生在今天特意來詢問：「學長學姐，明天的罷課，我們也可以參加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VBTuUJeb

我們以行動推動了這場變革，同時，我們三年一班的聲音，已經擴散到整個學校。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wzaNGEJ2

然而，就在這場行動即將迎來決戰的前一天……

副校長憤怒地撕毀了所有罷課海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Mazkawy6

「這些東西……可不能出現！」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AFToTmFj

撕裂聲響徹走廊，五彩的海報被副校長一把扯下，紙張碎裂成殘片，散落在地板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5YvAwfPgt

「這些煽動學生的違規行為，學校絕對不會容忍！」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RhcdkcId

他的臉色鐵青，手裡還緊握著被撕爛的一張海報，上面的標語：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FJe1yxs1m

「10月28日，罷課嘉年華 —— 為愛發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hmUinjdJ

字跡還清晰可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0ERG5OFh

我和幾名同學正站在活動壁報板前，看著副校長毫不猶豫地撕下我們張貼的所有宣傳海報。而這一幕，讓我怒火中燒。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LChiy9hu

「你給我住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D7ls0TJB

我忍不住出聲，快步上前，伸手擋在壁報板前，和副校長對峙。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x75WS0NN

「副校長，你這是做什麼？」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SCdrGsYo

副校長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嚴厲地斥責：「你還問我做什麼？學校不允許任何罷課，這些標語全都是違規行為，當然要撤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ZPDSPlSZ

「校長說過，學生有表達自由的權利！」鈴奈站到我身旁，堅定地回駁副校長的話。「這場罷課是我們自己發起的，為什麼你要阻止我們的聲音？」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68R6AjsX

「權利？自由？這是學校，可不是給你們隨便鬧事的地方！誰敢給我參加罷課，全部都得記警告！特別是……作為主辦的三年一班，我甚至有權讓你們全部退學。」副校長冷笑了一聲，雙手抱胸，看著我們。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2EdwFs7C

這句話一出，站在壁報板前的同學們都倒吸了一口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9UTj1HAo

退學？

這是我們早已考慮過的風險，卻沒想到副校長會在這個時候直接撂下這種話。

但已經沒有退路了，管他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iSYURiOg

「副校長，你愛記就記吧，我們不太在乎這些警告。」鈴奈輕輕笑了一聲，不屑校根的話。「你要把我們都記過？你要把我們都搞退學？我就跟你說，其實我們都覺得無所謂，因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ryxldH8h

她的目光掃過站在壁報板前的一班同學，然後，語氣更加堅定地說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lnydxdxT

「沒有真木，沒有知惠子的一班，根本不算是一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PewoLpNE

這句話一出，所有站在這裡的學生，無論是一班還是其他年級的支持者，全都握緊了拳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0qNVUOA2v

「既然學校選擇對我們的老師和同學這樣做，那麼我們也不需要再遵守你們的規則了。」

「這場罷課，我們勢在必行！」

「這是我們的聲音，無論你們怎麼阻止，我們都不會退縮！」

「我們也支持！」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LKWLAUMv

這時，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聚集在壁報板前，有些人是聽到動靜趕來的，有些則是被鈴奈的話所打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dSNbLtGg

「副校長，你不能剝奪我們表達意見的權利！」

「你不讓我們發聲，反而證明了這場罷課的必要性！」

「我們不是只為真木老師和瀨戶學姐而戰，而是為了讓這所學校不再用『價值觀』來決定學生的未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lDsoCGgh

一班的學生站在最前方，其他年級的學生也開始加入聲援，這讓副校長的臉色更加陰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M4QqDQpw

他的目光在我們身上掃視了一圈，然後，我能隱約看到他露出了不尋常的笑容……但很快又板著臉，說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Tqvxp511

「走著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6fI8sUZZh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去。

我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內心卻沒有一絲畏懼，反而燃起了更強烈的決心。因為這場罷課，已經不只是我們一班的行動，而是整個學校的學生，都站在我們這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PNce0kXU

在副校長離去後，我和鈴奈還站在壁報板前，看著地上的海報碎片，以及圍在我們身旁的學生們。即便海報被撕毀，即便受到威脅，沒有人在這一刻選擇退縮，同學們的目光依舊炙熱。我知道，他們和我們一樣，已經決定好明天的行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sCu8FQJ4

「這場罷課，我們一定會成功。」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fCvrbiKK

鈴奈低聲說道。我正想回應，卻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brdgcFfG

「兩位同學應該是三年一班的學生，對吧。能跟我來一下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kDOIoxN6

我們一轉頭，看見校長正站在走廊中央，目光溫和地看著我們。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bvfYKnVR

「不用怕，副校長可能有些急躁，還請你們不要見怪。而且我一直都想和你們談下這次的事，要不到校長室聊一聊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ucGgWWO9

我們從校長的語氣和話中聽不出任何責難，再看了看校長，仍然是那麼和藹。我和鈴奈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帶著些許疑問，最後點了點頭，跟著校長離開了走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WdkN1JOM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SlpcctCB

校長室內，書架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書籍與獎盃，辦公桌上放著幾張文件，旁邊還有一壺剛煮好的熱茶，散發著淡淡的茶香。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mWxxPVUM

「來，請坐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yZ2zsk5Z

校長輕輕地示意，讓我們坐到沙發上。當我們坐下後，他並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打趣地說道：「對了，年輕人應該都不太喜歡喝熱茶了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uZWPsS8e

我愣了一下，這話題轉變得有些意外。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nFlAUjTS

「不……不會的！」我趕緊擺手，鈴奈也點頭附和：「怎麼能勞煩校長親自倒茶給我們呢？」

「沒什麼麻煩的。」校長動作熟練地倒了三杯熱茶，笑了笑，將其中兩杯遞到我們面前，「擔任學校管理這麼多年，最重要的還是傾聽學生的聲音，這點倒茶的功夫又算得了什麼？」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PlqhllAn

這感覺像是在閒聊一般，讓我與鈴奈稍微放鬆了一點。端起熱茶，我感受到掌心的溫暖，但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doabNF2E

「你們應該已經猜到了。今天請你們來，是想問問關於罷課的事。那麼，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發起這場罷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QNannNDo

我們對視了一眼，鈴奈率先開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JB5etGda

「有兩個原因。第一，我們對學校對於多元文化的態度感到不滿。第二，學校不該反對知惠子與真木的關係，特別是知惠子已經十八歲，她是成年人，有選擇愛人的權利。」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d0eFN0tn

這句話一說完，校長輕輕地將茶杯放下，微微點頭。我們都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7qNPdekj

「關於那兩名當事人……石川在『那一天』下午找過我，談了關於這次懲處的事情。她替真木與瀨戶同學求情，希望學校能夠重新考慮這次的決定。」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s8nF5S1n

這句話讓我微微睜大了眼睛，沒想到石川主任竟然會主動為她們奔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GGflHnaT

「但學校之所以反對這件事，並非只是單純地針對她們兩人。你們應該也清楚，這所學校一直以來都有自己的傳統價值觀：師生戀的話，因為瀨戶同學已經達到十八歲，我們沒有權利阻止；但同性總關係……那就抵觸了我們的傳統了，這點你們理解嗎？」

「所以，這個傳統價值觀，就真的永遠不能改變嗎？哪怕是夏川市地方政府已經承認了同性關係的合法性？」我忍不住問出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nmUkE0WY

校長聽後，笑了笑，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WH2ED9vE

「這個問題……我無法確實地回答你們。至於傳統能不能改變……這是取決於你們年輕人的能耐，取決於你們的行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7tayP514

他頓了一下，然後看向我們，點點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ol1QMd05

「所以，請繼續發起這場罷課嘉年華吧。就讓我看看，一高的師生，究竟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好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N3sO4CVE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cViY52Kx

得到了校長的親口許可，我和鈴奈幾乎是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跑回了一班教室。一踏進教室，我們兩人顧不上喘口氣，與奮地向同學們大叫。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l0EtISHT

「大家聽我們說！這場罷課，已經獲得校長的批准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nyl2WDVS

這個消息瞬間讓整個班級的士氣高漲，同學們紛紛發出歡呼聲。雖然是一件好事，但現在的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立刻找來了廣播部的前田同學，三人趕往廣播室，準備發出正式公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tvVuVHG7

「這是一場午間廣描。一高的老師、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三年一班的白鳥霞音。」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nyEgcaJN

我拿著麥克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清晰而堅定的聲線說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FoDsLh2J

「明天，我們的罷課嘉年華將會如期舉行。這場行動是屬於每一位學生與老師的，無論你是否支持，都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參與。同時間，我想在此公佈最新消息：這場行動，已獲得校長的批准，所有參與者將不會受到任何懲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bm8F0GDN

「這不只是為了真木老師與瀨戶學姐，更是為了每一位在這所學校裡，渴望自由選擇未來的人。如果你有話想說，如果你也希望改變這所學校，請站上講台，發表你的聲音。10月28日，罷課嘉年華……讓我們一高師生一同參與。」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0sGCVcJU

當廣播結束後，我和鈴奈互相對視了一眼，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8d5YqbWQ

「這不只是為了真木和知惠子，也是為了我們呢。」我看著她，微微笑道。

「嗯。我們要在明天，把自己的聲音傳達出去。」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nqA91dyEH

鈴奈用力點頭，目光堅定不移。我們會讓整個學校，聽見我們的聲音。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uJExhvAN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VZgTC5eW

天剛亮，學校的操場與走廊已經開始熱鬧起來，各個學會的學生都在緊張地進行最後的準備工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g03jHYYV

在操場的一角，烘焙學會的學生們正忙著擺放準備好的糕點與飲料，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點心，甚至還準備了象徵「多元文化」的彩虹馬卡龍。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HKEW9y7K

「這是我們社長特別做的哦！」一名學會成員笑著對其他學生說道。「不管你們是否支持這場罷課，但我們的糕點可是一樣美味的！」

「我支持！」有學生高舉手，拿了一塊蛋糕。「為了自由，吃點甜點也不錯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LPMX5Avj

另一邊，樂團學會的學生們正在調試音響與樂器，不時傳來試音的旋律，當他們調試完畢後，音響開始播放柔和的背景音樂，讓整個操場的氣氛更顯放鬆。舞台劇學會則正在操場中心搭建臨時舞台，幾名負責音響與燈光的學生小心翼翼地調整設備，確保發言者上台時能清楚地被聽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DDEw2FOh

「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讓每個人都能自由發表自己的看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PMHDNc8z

一班的學生們則在負責最後的統籌與指引，他們戴著臨時製作的「活動工作證」，協助維持秩序，確保發言流程順利進行。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DbAWDNAy

這場由學生們主導的嘉年華，已經準備就緒。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DDxrVDqJ

「各位一高的同學、老師，早上好！」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knUtORlN

廣播社的聲音透過校園廣播系統響起，所有學生的目光都投向操場的臨時舞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ThcIffxY

「今天的罷課嘉年華正式開始！這場活動是為了讓大家有機會表達自己對於多元文化的看法，無論你的立場是支持還是反對，今天的舞台都歡迎你自由發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TE52mom9

學生與教師們陸續來到操場與走廊，有些人席地而坐，有些人站在舞台附近，更多的人則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討論。有人拿著課本自習，有人專心聽著討論，有人正在與同學們交換看法 —— 這場罷課嘉年華，真的變成了一場開放的思想交流會。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JO8moM4N

不久後，舞台上的第一位發言者已經準備好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PwUzLXCR

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教師緩步走上舞台，然後拿起麥克風。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5IxRsmIA

「各位同學，我是理科老師渡邊。老實說，我並不是一個特別開放的人，過去對於多元文化的議題，我的態度也比較保守。」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HScQYlmd

台下的學生們安靜地聆聽著。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lKcg5sbu

「但我認為，尊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即便我不是同性戀，也無法理解所有人的情感，但這不代表我可以剝奪別人追求幸福的權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而學校的存在不應該是為了強加特定價值，而是讓學生們學會如何理性思考、學會尊重不同的觀點。」

「即使你不認同某些想法，但只要它不傷害他人，那麼，尊重它，並學會與它共存，才是成熟的表現。」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01BWjOip

全場響起了掌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1zal3J6o

當渡邊先生離開舞台後，接下來，一名二年四班的男學生站上舞台，他看起來有些緊張，但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M7PRtT3b

「我是二年四班的橋本……我認為，學校應該進步，而不是一味地守舊。」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們這一代的學生，應該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而不是盲目地接受傳統價值觀。學校教導我們要尊重別人，但當同性戀被否定、被懲罰的時候，我們還能說這是一個平等的環境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oTAgEkFB

「同性戀的人和異性戀的人一樣，都值得被愛，也值得獲得公平的對待。這就是為什麼我支持這場罷課，因為這不只是為了某個人的權益，而是為了我們每一個人的未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TzKaN3za

這次的掌聲比剛剛更加熱烈。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jG8dnRAt

這時，一名女性教師緩緩走上舞台，是中村先生。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4N8dA6iTh

「各位同學，老師們，大家好。我是中村。其實，剛剛我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台……畢竟我是一名資歷較淺的教師，應該保持中立。但思考過後，我還是決定站出來，說幾句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jK6neKwB

她看向台下的學生們，整理好思緒後繼續說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qOJRdnix

「我認為，愛無分性別。舉個例子，現在正處於風暴中心的真木先生與瀨戶同學 —— 我並沒有看到他們的戀愛影響到工作或學習。相反地，真木老師的教學方式，因為這段戀愛而發生了變化，讓她學會了如何更好地與學生相處；而瀨戶同學，戀愛後成績沒有下降，反而更積極地參與活動，甚至開始照顧學妹學弟。」

「甚至，我還能看到，因為這場戀愛，石川主任也改變了——她不再像我剛入職時見到的那樣嚴厲無情，而是開始用她自己的方式關心學生與同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lv5ZieSK

她的話讓台下的學生議論紛紛，有些人點頭認同。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6vRGbTbR

「所以，我支持這場罷課，因為我相信，愛的存在，不該被定義或限制。」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AY0nYXTon

這一次，掌聲持續了許久。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b8cr4OP2

當中村老師的發言結束後，掌聲雷動，氣氛高漲。許多學生低聲討論著，對於這場罷課嘉年華的意義似乎有了更深的理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7AgEDbJ7H

就在這時，白鳥霞音與瀧澤鈴奈站上了舞台。站在麥克風前的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QVDe4d8T

「接下來，三年一班的白鳥霞音與瀧澤鈴奈，將發表我們的意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mQlVXkXZ

霞音握緊手中的麥克風，掃視著台下的學生與教師們，眼神中帶著一絲緊張，但更多的是堅定。她們兩人已經決定好，今天要在這裡，為自己發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4RDduZl4

「大家好，我是三年一班的白鳥霞音。」

「我是瀧澤鈴奈。」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xWVF4SB1

台下的學生專注地聆聽，沒有人發出噪音，整個操場安靜得只能聽見遠處的背景音樂。霞音看了鈴奈一眼，點點頭，然後堅定地說出了最重要的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ZtKnjGRa

「我們，也是一對同性伴侶。」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aTGNGBYC

現場瞬間陷入了一片安靜，空氣凝結了幾秒，隨即，傳來一陣低聲的驚呼與討論聲。然而，沒有人發出譏笑或不滿的聲音。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AUeFnd3E

「其實，我們曾經猶豫過，我們曾經害怕過……我們兩人，是否應該在一起？我們的愛是否會被接受？我們也曾經懷疑過，這樣的感情是否會讓我們成為異類，是否會遭受異樣的眼光。但最後，我們還是選擇了在一起，而這份勇氣，來自於我們今天為之站在這裡的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1ergRap0

她看向鈴奈，後者微微一笑。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nrDBC3E1

「我們，曾經親眼看見，真木老師與瀨戶同學，如何勇敢地相愛。我們親眼看見，他們不顧世俗的眼光，選擇站在彼此身邊。我們也親眼看見，他們遭受到的不公，卻仍然選擇不放開彼此的手。我們曾經質疑自己，猶豫是否應該在一起，但正是因為他們的勇敢，讓我們明白了：愛不應該有枷鎖，愛不應該成為錯誤。」

「所以，今天我們站在這裡，站在這個舞台上，就是為了告訴大家：我們，也勇敢地選擇了彼此。」

台下開始響起零星的掌聲，然後聲勢越來越大，更多的學生開始鼓掌。霞音輕輕呼了一口氣，然後繼續。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I7DWDzsWP

「但我們今天站在這裡，並不只是為了宣告我們的愛情而已。這場罷課嘉年華，是我們的行動，同時是我們的選擇。我們並不奢求所有人都接受我們的感情，但我們希望大家理解。愛，是自由的，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jAoKuz6m

「這三年間，真木老師教會我們一件事：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也要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發聲。今天，我們站在這裡，不只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所有在這所學校，因為與眾不同而感到害怕的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FjeJZwQm

「如果你也曾經害怕過，那麼請你知道：你並不孤單。如果你也曾經質疑自己，那麼請你知道：你的選擇，不應該被世界否定。如果你也曾經想過逃避，那麼請你知道：勇敢並不可恥，愛，也從來不該被定義。」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dlgRKjdh

「我們，不再害怕；我們，站在這裡；我們，選擇勇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7h4WgkCg

她們最後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握緊麥克風，大聲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BL6gCNR8

「我們，不再害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hjfvsL2d

話音落下，全場瞬間安靜了一秒，然後雷鳴般的掌聲席捲了整個操場。許多學生站起來，鼓掌、歡呼、喝采，甚至有人因為感動而紅了眼眶。這並不只是因為她們的告白，而是因為她們的勇氣。這是對於愛的自由的宣言，對於選擇權利的吶喊，對於這場罷課嘉年華的最強烈訴求。

霞音輕輕呼了一口氣，感受著這股來自全場的掌聲，感受著此刻的自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2LwyTgfg

她們，終於為自己發聲了。

她們，終於不再害怕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xlnzb2Q5

在掌聲與歡呼聲之中，她們緊緊握住對方的手，手掌交疊，緊緊相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BoXMKjCR

這一次，她們選擇了彼此。

這一次，她們不再退縮。

這一次，她們不再害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NzFSvNN7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gopFkn5a

在罷課嘉年華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校長和副校長站在走廊的窗邊，俯視著操場上熱鬧的場景。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聚集，或討論，或演講，或揮舞著寫有標語的手牌，校內各學會設立的攤位井然有序，整個活動顯得既有條理，又充滿青春的熱情。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apV9c16l

副校長手插口袋，看著這一幕，臉色陰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ORJ1pPbl

「這簡直是一場鬧劇。」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rDjncZrf

校長聽了，卻只是輕輕笑了笑，目光仍然停留在操場上，帶著興味地觀察著學生們的反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YZVUlw2o

「副校長啊，在你的眼中，這場活動或許是鬧劇，但在我眼裡，它的價值可不止如此。」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你看到了嗎？他們並不是毫無組織的胡鬧，而是在為自己真正相信的事情奮鬥。這種熱情，這種團結，這種勇敢……說實話，我還挺欣賞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QKAFNxyJ3

副校長冷哼一聲，顯然對這種說法不以為然。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8DCxfHls

「可問題是，這一切的代價太大了。你和石川為了這場『實驗』，到底冒了多大的險？你拿學校的名聲來冒險，石川則是把她和真木的關係押上去……萬一這場賭博輸了呢？學生們鬧事，家長們施壓，媒體介入……這樣的風險，你敢說你沒想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9D3eyoI5e

校長聳聳肩，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糖果，拆開包裝含進嘴裡，滿臉無所謂地笑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AfWs9eoL

「當然想過了。但現在贏了，不就好了嗎？既然贏了，那麼這場賭博也就值得了。」

「你這種愛玩、愛冒險的性格，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過……」

「怎麼？你不覺得這很刺激嗎？再說了，不只是我在賭，石川也在賭，只是她在賭 —— 自己還能不能影響真木。」

「這場鬧劇再怎麼有趣，石川和你，終究還是走了一步險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0BGNNUQK

校長沒有回應，而是轉身朝著廣播室走去，副校長則歎了口氣，無奈地跟了上去。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8VTGoSKP

幾分鐘後，校長站在廣播室內，調整了一下麥克風，按下通話鍵，聲音平穩而莊重地傳遍整個校園：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0Yd5R6xDX

「各位一高的學生和教師，我是一高的校長。」

「我們已經在今天的活動清楚了解到你們的看法和訴求。我們稍後會再與當事人商談，並重新審視學校的價值觀。今天，大家可以選擇繼續參加活動，或者選擇自修，下課時間仍然不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hLSV6vEU

廣播室外，整個操場沉默了短短幾秒，然後爆發出如雷鳴般的歡呼聲。

學生們歡呼雀躍，互相擁抱，高舉雙手揮舞標語，興奮地討論著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教師們則紛紛交換著眼神，有的露出微笑，有的沉默不語，顯然對這樣的結果也感到意外。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QlAxr6aF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fxBP4QSO

在校園的另一端，石川站在天台，靜靜地俯視著底下的場景。她點燃了一根煙，將煙霧緩緩吐出，讓它消散在秋天微涼的空氣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2LVUnuK3a

「我還是想和真木、知惠子三人一起在天台上抽煙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1ymMf51K

石川自嘲地笑了一聲，將煙捻熄在欄杆上。她看著操場上激動的學生們，心中五味雜陳。她承認，這場罷課嘉年華的成功，證明了一件事 —— 真木的教育，確實讓這些學生有所成長。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uWhthY9A

曾經的石川，總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木的軟弱，清楚她內心的恐懼，清楚她無法從過去的傷痛中走出來。但現在，她不得不承認，也許她才是那個真正逃避現實的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OdyfrYKF

「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為了她好』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OSibfasP

她低聲呢喃，眉頭微微皺起。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pnPVNaLP

如果真的是為了真木好，那麼為什麼當她看到真木選擇了知惠子時，心裡會有一絲妒忌？

如果真的是為了讓真木成長，為什麼當她看到真木真正踏出那一步時，她會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wV21VYS5

她無法否認，自己也許真的曾經愛過真木。即使這份愛早已變質，即使這份感情如今只剩下複雜的糾葛和不甘。石川靠著天台的欄杆，微微閉上眼，心底浮現出真木的身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YawkpG9M

「希望你總有一天，能真正面對過去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pSEsCI42

她輕聲說著，再迎著微涼的風，離開了天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SNahbMiqC

＊＊＊

十月二十八日，黃昏。

當電腦螢幕亮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加快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XhHqZje2

我和真木並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螢幕上顯示著「正在接通」的字樣。手心微微冒著汗，即便已經知道父母不會太嚴厲責備我，內心仍然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xlOYN3QP

視訊接通，螢幕上浮現出熟悉的兩張面孔：父親和母親，他們坐在家中的餐桌前，身後的背景是熟悉的客廳，一切都和我記憶中的一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GaTmeYgs

「知惠子，真木先生，早安。」母親溫柔地開口，平靜地說道。

「爸、媽，早安。」我輕聲回應，真木也跟著點頭打了招呼。「早安，瀨戶先生、夫人。」

「知惠子，學校在稍早前聯繫了我們，提及到你因為違反校規而被停學的事宜。」父親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OiZ99VQr

我的心瞬間一緊，屏住了呼吸，等著下一句話。然而，父親的語氣沒有變得嚴厲，反而平靜地繼續說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vdZEm2F3

「我們並不是想責怪你們。首先，我們想知道的是，你們的情緒和精神狀態還好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peRafQGX

我怔了一下，這是我沒想到的第一句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EB5pfzVv

母親在一旁補充道：「這次事件對你們兩個來說，應該很不容易吧？我們很擔心你們的狀態，尤其是知惠子，你還好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gdqTyYaF

我的緊張感稍微鬆懈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笑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Skg2xcP3

「嗯……我很好，沒有問題。」

「知惠子這幾天都很堅強，我有在照顧她，請不用擔心。」

「知惠子，我們想要確認一件事……你和真木先生，是真的在交往，並且是真心相愛的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4pS072yL

這是父母第一次直接問出口。

我沒有猶豫，握住了真木的手，內心非常堅定。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OJr5wUGy

「是的，我們是真的相愛。」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RxsXeDpB

真木輕輕地回握住我的手，溫暖而安定。而螢幕前的父母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消化這個答案。隨後，父親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不再像剛才那麼嚴肅，而是變得柔和起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rc69qEMq

「知惠子，你已經18歲了，雖然在我們眼裡，你還是個孩子，但的確，你已經有選擇戀愛的自由。」

「戀愛本來就不限於性別，這一點，我們並不反對。」母親也微笑著說說。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OPGUtp38

聽到這裡，我終於完全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Ewn3CiTX2

「我們不是擔心你喜歡同性，而是擔心你是不是一時衝動，沒有考慮清楚自己的選擇。但現在看來，你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對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4XJunX5IM

我點點頭，緊緊地握著真木的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ITDrUi8g

「是的，我很清楚，這不是衝動，而是我真正的選擇。」

「既然你確定了，那我們就放心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6yFbM9j08

母親看向真木，叮囑道：「真木先生，知惠子是我們唯一的女兒。雖然她現在已經成年了，但我們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她。」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pitZJlgo

真木表情一瞬間變得嚴肅而認真，微微低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FicjhJGG

「是的，我明白。我會好好照顧她，請你們兩人放心。」

「那就拜託你了，畢竟如果你做得不夠好，我們可是會找你算帳的哦。」

「真是的……媽，別這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TJlIiwceY

我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出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2A99IkLV

「我們稍後會再和學校聯絡，看看能不能幫你們爭取更好的處理方式。」父親也露出笑容。

「謝謝爸！。」

「不用謝，因為我們只是想看到你幸福。」母親溫柔地說。「只要你幸福，我們便沒有異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kFoVBZOm

視訊通話結束時，我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肩上的壓力一下子輕了許多。關掉筆電後，客廳陷入了片刻的寂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cGwYdL8V

我看向真木，發現她也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KauiFXXr

「還好，沒被嚴厲訓斥一頓。」

「嗯，我還擔心爸爸會有什麼微言……但最後，他們其實只是在意我的幸福而已。」

「看來以後我得更加疼愛知惠子，否則他們真的會來找我算帳。」

「那現在就該開始疼愛了。」我眨了眨眼睛，故作思考。

「嗯？」

「因為我肚子餓了。」我理直氣壯地說，拍拍自己的肚子。「既然要疼愛我，那就先讓我吃飽吧？」

「知惠子這傢伙……好吧，今天讓你點你最喜歡的外賣。」

「那我要點最貴的壽司！」

「喂喂，這樣是要剝削我嗎？」

「誰叫你要照顧我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KcASMndO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u69w3suq

就在我們打算點外賣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我和真木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些納悶。這個時間，還能有誰來訪？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wcmoeX58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RQo2GvSK

「嗯？」

「會不會是快遞？」

「但我們還沒點餐啊，也沒在網上購買東西。」真木皺了皺眉，站起身。「算了，先看看是誰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fqsiEasc

我也跟著站起來，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門口，真木輕輕轉動門把，拉開房門。

門外站著的身影，讓我們都愣住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KzKwcSCw

石川。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N69N6Dq5

她穿著平日裡一貫的黑色西裝外套，表情依舊帶著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是這次，她的雙手各提著一大盤壽司，兩隻手臂微微吃力地舉著，顯然是剛買回來不久。

我還在消化這個意外的訪客，石川卻率先開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k6DHFicT

「哈？這是什麼表情？怎麼，看見我很意外嗎？」

真木眨了眨眼，忍不住開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209N92zj

「你帶著兩大盤壽司出現在我們家門口，說真的，不意外才怪吧？」

「別誤會了，我只是剛好買了壽司。但發現自己一個人吃不完，就過來看看你們有沒有『家變』，順便找你們解決掉多餘的食物罷了。」

「家變？如果真的有事的話，第一個被找去算帳的應該是你吧。」我忍不住笑出聲。

「少自戀了，石川主任。」真木難得地露出輕鬆的表情，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再說了，你買了這麼多壽司，真的是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吃嗎？」

「嗯……看起來這是三人份量吧？」我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故作思考地說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qqzUqVil

石川臉上的神色頓時僵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咳了一聲，立刻轉移話題。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wGjOwYhR

「嘖，怎麼，讓不讓人進去了？還是說，我乾脆自己一個人享受就好了？」

「進來吧，反正我們還沒決定晚餐吃什麼。」真木笑了笑，伸手側開門。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Y2UwY9zC

石川哼了一聲，提著壽司大步踏進來，將外套掛在門邊後再走到餐桌，像是這裡的老熟人一般。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8GhfyDuU1

「就當是請客了，你們倆，特別是真木都得感恩吧。」她故作驕傲地將壽司擺在桌上。

「謝謝你哦，石川主任。」我忍不住打趣地說。

「哼，快點吃。」石川一屁股坐下，伸手打開壽司盒，香氣瞬間充滿了整個空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Z4RbZT5Q

晚餐時間，我們三人誰都沒有主動提及學校的事，也沒有談論我們三人的關係，更沒有談論任何與立場有關的話題。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吃著壽司，彷彿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夜晚，朋友之間的普通聚餐。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aWsech2K

然而，看似平靜的餐桌上，卻開始暗潮湧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76jcigbFB

「喂喂，石川，你怎麼把我的吞拿魚腩壽司吃掉了？！」

「哼，你動作太慢了，當然是先吃先贏。」石川一邊咀嚼著鮮嫩的吞拿魚腩，一邊毫無愧疚地聳了聳肩。我忍不住鼓起腮幫子，怒視著她：「這是我最喜歡的啊！」

「現在是『石川最喜歡的』了。」她故意拿起筷子，準備夾下一塊。

「喂！給我留一點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GwEFj2Bv

我立刻伸出筷子去搶，然而石川的筷子動作極快，幾乎是瞬間就把另一塊吞拿魚腩送進嘴裡，還故意咀嚼得特別誇張。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8q3wFawKr

「這口感真不錯。」

「可惡……！」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t8hYmyBe

我握緊拳頭，悶悶不樂地低頭看著桌上的壽司，正當我準備發動下一波「獵食行動」時，我的目光落在了最後一塊玉子壽司上。這可是真木最喜歡的壽司，而現在只剩下一塊……

石川也同時注意到了這塊壽司，兩人四目相對，一股無聲的戰爭瞬間爆發。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IkhNv7tdH

「這塊歸我了吧？」

「啊？不，這塊是我的。」石川淡定地拿起筷子，準備夾走玉子壽司。

「你這家伙！」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NsZ5yCLu1

我立刻出手，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伸出筷子，互相僵持在空中，像是兩個劍客對峙，誰也不肯讓步。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7oSuVYyp

「這可是我們家真木最喜歡的東西，你搶來幹嘛？」我故意強調「我們家」兩個字，氣勢上不輸半分。

「我搶來吃不行嗎？不然等真木來吃嗎？她速度那麼慢，遲早被我們搶光。」石川毫不客氣地回應，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容。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GflfNhvo

「其實……我沒關係啦，你們吃吧。」真木無奈地看著我們兩個，淡淡地說。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KVI6oJ2r

然而，就在我們兩人爭得難分難解的時候，真木悄悄地用手遮擋，然後迅速地在玉子壽司上塞了一大坨芥末。然後，她假裝無辜地說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dHoq45VD

「那既然你們都想吃，那就隨機決定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0TwFZ6WKl

石川一聽，立刻眼疾手快地夾起玉子壽司，一口塞進嘴裡，臉上的得意表情還沒來得及展開，瞬間變成了驚恐。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KBzfUP6R

「咳、咳咳咳！」石川的臉漲得通紅，瘋狂地揮手，眼淚差點飆出來。「你、你們……這是什麼鬼東西！！」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29ULACkQ

真木忍不住笑了出來，而我也瞬間反應過來，笑到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UkmNoicv

「哈哈哈哈哈！石川，你中計了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UoKdSFCD

石川氣得不行，拿起茶杯猛灌了幾口水，然後惡狠狠地瞪著真木：「真木你這傢伙……！」

「喔，我以為你很喜歡吃芥末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Gn9yZUOS

餐桌上的歡笑聲在這一刻迴盪開來，雖然我們沒有談論任何嚴肅的事情，但這頓飯的意義卻不言而喻。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wh1ewN4j

這是示好的第一步。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uYXSBX8Z

我們之間還有未解的問題，還有未來需要面對的事。但至少現在，我們三人能夠圍坐在同一張餐桌前，單純地享受這頓壽司。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EdDPv0OZ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2q53Ii6k

晚飯後，客廳裡彌漫著淡淡的煙霧，三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默契地沒有開口說話。壽司的味道剛剛還留在口中，但煙草的香氣則逐漸覆蓋了它的痕跡。我倚在沙發的扶手上，指尖夾著燃燒的香煙，看著煙霧在昏黃的燈光下飄散，心裡莫名感到寧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wEeh0ox4

就在這沉默的片刻，真木開口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UIsA7lOD

「那個……石川。」

「怎麼了？」

「這次停職的期間，我和知惠子想了很多事情。」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YcAB1MhD

她輕輕地吐出一口煙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X0v0OUHt

「以前的我總覺得，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改變，那就乾脆不要去碰觸它。但後來我才發現，這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要做的，是選擇如何去面對過去，選擇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好，選擇如何與身邊重要的人一起走下去。」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ovWT5z8T

我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心裡想著，她終於願意面對自己了啊。

不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3z6Pn1yC

「我啊，可沒有在反省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fVv2nu57

我夾著香煙，靠回沙發，慵懶地吐出煙霧，接著說。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dWcnNVz4

「因為我從來不覺得我們的感情是錯誤的，也不覺得自己應該『反省』。」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XsvX4d1GV

我轉頭看向真木，目光直視著她。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mJLnoCq4

「同性戀不是錯誤，也不是什麼需要被辯護的問題。這是一種值得被尊重的價值觀。這三年間，我早已清楚自己想要的，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份感情的意義。所以，這次之後，我也不會後悔，未來的每一步，我都會和你一起走下去。」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OtPvSZ2R

我知道，真木是指過去的事情，是她自己選擇面對過去的方式。她並不是想要否定這段感情，但我仍然想說清楚，這份愛，從來不該被視為需要「檢討」的對象。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aFWiYJpc

真木微微睜大了眼，然後突然輕輕地笑了。

我看著她的笑容，忍不住也微微勾起嘴角。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gMer6SVT

石川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吸著煙。直到煙燃燒到了指尖，她才彈掉煙灰，伸手從包裡拿出了一台筆電，打開螢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GmSGUeJn

「來，給你們看看這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8rPFJwsPK

她調整了一下角度，將螢幕轉向我們，點開了一個影片檔案。螢幕亮起，畫面上播放的，是學校白天的活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L3UxgRREm

學生們井然有序地指揮場地，討論的聲音此起彼落，三年一班的學生負責統籌安排，確保活動順利進行，而其他學生與教師則聚集在操場上，分成小組進行討論。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90EnVk23

「這是……」真木微微皺眉，看著畫面裡那些熟悉的身影，心裡湧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是三年一班，完全由他們自主統籌的「罷課嘉年華」。這不是學校舉辦的活動，而是你們的學生，親手組織起來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K66uIbSC

畫面切換到另一個片段，這次是採訪。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PoYkls9n

「請問你們為什麼發起這場罷課嘉年華？」

「因為我們認為，愛不應該被限制。我們的老師與同學，因為愛而被懲罰，這根本說不過去。」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0FHGufQy

我和真木都沉默地看著畫面，直到下一個影像出現……

霞音與鈴奈站在舞台上，面對著所有人，語氣堅定地說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dN650M5m

「我們也是同性戀伴侶，我們曾經猶豫過要不要走在一起，但真木老師與知惠子的勇敢，讓我們下定決心。這不只是為了他們，而是為了所有曾經害怕過自己與眾不同的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3HLtsRMI

然後，是全場高舉橫幅的畫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1oQSnF9o

「愛是自由的！」

「請尊重多元文化！」

「沒有真木老師與知惠子的一班，算不上完整的一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oyn83h6C

這句話讓我的心頭微微一顫。

我回頭看向真木，發現她的表情也有些怔然。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3jDYrU3J

「他們……」

「你一直以為自己沒有變，但其實你變了很多，甚至影響了很多人。」石川放下電腦，語氣平淡地說。「這場罷課嘉年華，不只是為了你和知惠子，而是因為這群學生，真的學會了什麼是『為自己的信念發聲』，他們從你身上學到了這一點，並且親手去實踐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RR9BGGX1H

真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笑了一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UpgHWnVX

「不錯嘛……他們也長大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l99T4NgC

「真木，我一直以為，你沒有變。」石川頓了頓，說道。「我一直以為，你還是那個無法從過去走出來，總是在害怕、總是在逃避的人……但其實，變了的人，是我吧。」

「我以為自己沒有改變，但其實，我只是一直選擇忽視自己內心的軟弱。我一直以為，自己必須扮演那個『強勢』的角色，必須替別人做決定，必須讓真木變得『更堅強』，但到頭來，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強加給你，甚至……可能也有一絲嫉妒。」

「嫉妒……嗎。」我意識到，這可能是她第一次承認自己的情感。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UQKK7PKo

石川沒有回應，只是從包裡拿出兩個信封，並交到我們手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6ebjNxvZ

「這是校長的指示。從明天開始，你們可以恢復職位與學籍，別給我遲到。」

「這算是你給我們的『獎勵』嗎？」真木在石川面前晃了晃信封。

「別得寸進尺……」石川翻了個白眼。「至少那個『獎勵』……是我們三人，還能一起在天台上抽煙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r0AnIc3c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BEfnaSNd

當石川離開時，夜晚的涼意透過門縫溜了進來，讓我下意識地縮了縮頸部。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fy1mJ3aq

「那我走了，你們倆記得別遲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bYgilYqo

她站在門口，還是那貫傲嬌和不屑的樣，但與之前相比，確是少了幾分尖酸。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lVTsTvnH

「知道了知道了，不會遲到的。」真木懶懶地擺擺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WyKXOXEV

石川瞥了我們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邁步走進夜色。她的背影在昏黃的走廊燈下拉得很長，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夜晚的靜謐再次籠罩整個空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KTypgjRU

真木輕輕關上門，轉過身，與我並肩站在門口。兩人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不知為何，這一刻的寧靜，比任何時候都讓人安心。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ctGXuObZ

我低頭看了看她的手，然後伸出手，輕輕牽住了她的指尖。而她亦回握住我的手，掌心傳來熟悉的溫度。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RZfCEmX4

「明天也好，之後也好，讓我們兩人一起面對吧。」

「好，但……慘了，我那天還對石川說了『去你的』，她會不會找我算帳啊？」

「怕什麼，我那天生氣的時候說得比你更多，真要算帳，她應該先來找我才對吧？」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az8ar1wed

我想了想，覺得有理，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這場風暴，終於結束了。但我知道，我們每個人，都在這場風暴中，獲得了一些得著。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8q3X43XJ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1Nd6J39K

十月二十九日，早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KZLlEiMc

我和真木牽著手，踏入三年一班的教室。迎接我們的，是一片熟悉且熱烈的聲音。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CKEGedDVv

「真木先生！知惠子！歡迎回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61T4Hs0e

一班的學生們早已在教室裡等候，當我們一走進門口，教室裡瞬間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有人用力地拍手，有人吹起口哨，甚至有人直接站上椅子揮手歡迎，場面比文化祭的開幕還要熱鬧。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真木已經笑了一聲，調侃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4H5Sx5hl

「怎麼，看來你們這群傢伙還挺能搞事的嘛。」

「這還用說嗎？我們可是三年一班啊！」霞音笑得燦爛，雙手抱胸，一副「你看看，我們很行吧？」的模樣。

「真的沒想到你們還有這種膽量，居然敢策劃一場罷課嘉年華……還真的學到東西了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6IxBPBk7

話音剛落，學生們又爆發出一陣歡呼。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9iPzTo5m

「我們可是跟著真木老師學的啊！」

「沒錯沒錯，老師你可是我們的精神領袖！」

「誒，這話可別亂講……」真木無奈地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卻還是忍不住笑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LkAP0mF6

看著這熟悉的教室，熟悉的黑板，熟悉的講台，以及這些同學們的笑容，我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歸屬感 —— 是真木教導下的三年一班同學。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GJCn5xFt

就在這時，我的視線無意間瞥向了教室的門口，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 石川。她並沒有走進教室，而是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這片熱鬧的畫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e8IQANsQ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用一種帶著一絲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們這群人。目光掃過我，掃過真木，掃過歡笑的學生們，然後，她勾起嘴角，輕輕地點了點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g7OjpScH

那是一種「還不錯嘛。」的滿意神情。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Sj37eoMc

然後，她轉身離去，消失在走廊的光影之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NQI6dHVZL

我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其實改變的並不止真木，還有石川。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K4t1ljAm

＊＊＊

124586451567b604d077d7f0.66870633-177564.png

~~沉重的~~停學篇結束了！謝謝願意看到這裡的你，我們下章再見！

ns 15.158.61.12da2

38. 嘉年華, 真正的一課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