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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某個星期五的中午，在學校的天台上。雖然十二月的天氣還是有點冷，但中午的太陽照在身上，還是有幾分暖意。而我、霞音和鈴奈三人正頂著太陽，吃著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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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我們三人很久都沒有一起在中午的時候吃便當了。」鈴奈首先開口。
「嗯，最近真的挺忙。從九月開課，十月我要準備朗誦比賽，十一月還有測驗和文化祭，一直都沒有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呢。」我拿起了便當，把多做的炸雞塊夾到兩人的便當中。「這是我多做的炸雞塊，你們都吃一點吧。」
「謝謝，雖然炸雞塊熱量高，但我還是會勉為其難吃一口的。」
「鈴奈你就別那麼掃興吧，其實你喜歡吃炸雞塊！這個炸雞塊看上去不錯呢，謝謝！」霞音高興地道謝，接著說。「我記得，你在比賽上拿了第二名嘛。翌日你回到學校後，在早會上被石川主任點名讚賞呢！」
「還好吧，那時候都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只是朗誦比賽而已。」
霞音搖著便當盒的筷子，眼中閃著光：「知惠子，你知道嗎？真木老師那天的表現多厲害呢！」
「石川主任那臉色，像吞了整顆檸檬一樣酸。要不是那天我們正好路過，還真錯過這場好戲。」鈴奈接過話，繼續說道。
「那天……唉。」我吞了一口白飯，想起了那天不太好的回憶。
「那天石川主任下課後把妳叫到走廊，說是是因為那個什麼天台的事情。她居然威脅妳要疏遠真木老師，不然就要——」
「就要上報！停學！這做法也太奇怪了吧？大人之間的恩怨處理不好，就拿學生出氣？」
「你們那幕也看到嗎？我還以為只有真木知道呢。」我有點驚訝連她們都知道這件事。「其實也沒關係。反正我成績好，作業也沒有欠交，真木帶領的英文學會在比賽上也拿到校外比賽成績，也拿不了我們怎樣。」
「石川主任根本是針對真木老師吧？不過真木先生也不是吃素的，一句『瀨戶同學是我班的學生，如果她有行為上的問題，請先與我溝通，我再和她約談。而不是繞過我而直接責罵學生。因為這樣做是對班導師的職能不尊重。』，直接讓石川噤聲。」霞音說道，說到真木的話時還不忘模仿她的語氣。
鈴奈撇撇嘴：「我還注意到石川的手都握緊了，快要掐爆她的資料夾了。」
我默默聽著，腦海中浮現出那天的情景。再垂下頭，用筷子戳著飯盒裡的白飯：「其實她不需要做到那個地步……」
霞音把頭扭過來，明顯不滿意我的回應：「什麼不需要？她可是在保護妳呀！那麼好的老師去哪找？真木先生根本才是真正的英雄。」
「但是，她這肯定得罪石川主任了吧……」
「怕什麼，本來石川就看真木先生不順眼。你真的在意真木的話就要相信她。」
「知惠子，真木先生這麼為你出頭，妳可應該該有所表示了吧。」鈴奈湊近，嘴角勾起一抹奸狡的笑容。
「我才沒有……」
「對了，知惠子。其實班上也有流傳過『你和真木先生兩人都會經常出現在天台抽煙』，只是真木先生是在空堂時間休息一下，而你在翹課。是說你們原來都會抽煙？」
「嗯，習慣嘛。」
「說起來，我覺得你自從高中一年級開課後，整個人都變了。」鈴奈拿起旁邊的盒裝牛奶，打開包裝。「我記得在以前國中的時候，你是一個沒有抽煙習慣的人，成績好但是又還沒到最高分的程度，看上去也沒那麼成熟。但是開學後感覺就像另一個人一樣，要說的話好像是已經在社會歷練過再回來唸書的樣子。」
「也是呢！特別是抽煙，明明開學前一天我們出去玩，你還對我們說等車的時候旁邊的人在抽煙，感覺很難受呢！」霞音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嘛，我想這是你的決定，也有一些不好說的原因吧。放心我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只是我覺得你們倆也不要抽太多煙了，對身體不好哦！」
「嗯……原因也還真的不好說，抱歉。或者有機會的話我再解釋吧。」
「沒事，我們三人是好朋友。有什麼困難我們都會一起面對，當然你想和真木先生兩個人面對也沒問題。」鈴奈用手比了心心。
「但上次跟蹤真木被識破的事，你們倆逃離現場可快了？」
「哇哈哈，那次是意外啦，是意外。」霞音尷尬地回應。「現在看上來，其實真木先生也沒這麼難相處啦。『一高最兇殘傳說的女魔頭』這稱號還是適合石川主任吧，她比真木的要求更高，而且更難相處。」霞音說到這裡，露出了一副厭惡的神情。
「嘿。最近真木先生的確更易相處了，雖然在課堂上還是那副冷漠且不饒人的感覺，但在課堂以外玩得可樂了。」
霞音夾起一塊炸雞，笑得合不攏嘴：「這沒錯，我想起文化祭那天，真木先生可帥爆了！石川主任唱了首《津輕海峽·冬景色》剛拿了第一，你們都記得結果呢？」
鈴奈接話，故作神秘：「結果真木先生路過，隨手點了《越過天城》，直接拿下更高分。石川主任當場臉都青了！」
說到這裡，我的腦海裡浮現了那一天，真木和石川主任兩人你一首我一首的樣子，然後誰也不服誰的能力。那個畫面真的很好笑，兩個大人都像是小孩一樣。
「我當時還以為她們要吵起來了……」我喂了口湯，輕聲道。
「哪有吵，她們可唱得比誰都專業。最後還肩搭肩合唱了《奇蹟》，搞得我們以為她們關係緩和了，結果……」
「結果她們兩人還不是繼續冷戰。真是歡喜冤家。」
「嘛，下一年再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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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完便當，不約而同地看了眼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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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到文化祭，知惠子，妳和真木老師跳舞那段怎麼不提？」霞音腦子一轉，繼續討論文化祭的話題。
「啊？那、那只是……沒什麼啦，好玩而已。」
「好玩嗎，看來妳不知道一高營火舞會的傳說呢。一起跳舞的人可是『命中注定的心上人』。」
「啊？」我雙眼瞪大，驚訝我快說不出話來。
霞音伸出手指揮著，若有所思道：「看來真木老師應該知道這個傳說的。她明明可以拒絕，結果卻答應了你。知惠子，你有什麼想要解釋的？」
我急了，慌忙地揮手澄清：「不是！我想她只是……隨便應付一下我而已……」
「隨便應付？她跳舞時看著你的眼神可不是應付的樣子呢？」
「還有那件白襯衫加長褲，真木老師可真是全場最帥！我們旁邊的女生都在心動呢。不過嘛，我們還是覺得你和她最合襯。」
「我……不……」
「這倆人，真的有戲。」霞音和鈴奈掩著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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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音突然嘆了一口氣，感慨道：「話說文化祭結束後，學校好像一下子又變得安靜了，少了那麼多活動，還真有點無聊呢。」
鈴奈抬起頭，接著說：「嗯，不過也就這幾周，因為馬上就是聖誕節了。今年要不要搞點什麼活動？」
「活動？學校不是每年都會布置聖誕樹嗎？」我抬眼看了她們一眼。
「那是學校啦！我們說的是我們自己的活動，比如 — 辦個聖誕派對！」
「不錯，還是在知惠子家嗎，反正上次我們都去過她的家做料理？」
「也可以，就這樣決定吧。」
霞音突然想起了什麼，笑道：「好！不過說到派對，我們是不是該邀請真木先生？上次料理她看上去滿高興的，這次也該繼續一起來玩吧。」
鈴奈故作神秘，壓低聲音說道：「說起真木先生，我最近聽過高年級的前輩說，真木先生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四號，而她卻從來不慶祝……這麼重要的日子就這麼過了，也太浪費了吧。」
「十二月二十四號……生日？」
這點我沒有印像。在我模糊的記憶中，只有她在冬天生日，而我想不起來她正確的生日日期。
「什麼？平安夜生日？這麼重要的日子，怎麼會有人不慶祝自己的生日呢？」霞音感到不解。
「可真先生師看上去就不像會在乎這種事的人吧？但我覺得，這次我們可以給她一個驚喜。」
霞音迅速接上話題，說道：「那麼我們要展開新作戰了嗎？『尋回初心！慶祝真木先生生日大作戰！』，聖誕派對加上生日派對，一箭雙鵰！知惠子你覺得怎麼樣？」
「這名稱是什麼鬼？嘛，我覺得可以是可以，但還是先詢問真木的意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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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腦子裡不自覺地浮現出真木那冷淡又有點無奈的表情。如果直接告訴她要慶祝生日，她肯定會拒絕吧……還是說成聖誕派對比較好？嗯，也許這樣她就不會那麼警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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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負責安排計劃細節。快到上課時間呢，還要是真木的課，我先回教室了。」
「那我也回去囉，知惠子你也別太晚到教室呢！」
「嗯，我待會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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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課間休息的時段。
霞音抱著筆記本，與鈴奈兩人走到我的位置上，滿臉興奮地展開筆記本，說道：「知惠子，我想好了！既然是『尋回初心』大作戰，那我們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讓真木先生重拾生日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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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回初心！慶祝真木先生生日大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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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知惠子
隊員：霞音＋鈴奈
特別嘉賓：真木先生
日期： 十二月二十四日
集合地點：知惠子家
目標：讓真木先生重拾生日的快樂，以及生日派對的樂趣！
還是真木可能喜歡和知惠子兩人獨處呢。by 鈴奈
分工：
場地提供：知惠子
購買蛋糕：鈴奈
購買炸雞：霞音
購買禮物：三人各自挑選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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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作戰計劃挺完整的，沒上次那麼胡來了。」我看到了「作戰計劃後」，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還是要注意一下。」鈴奈推了推眼鏡，冷靜地補充。「首先之前我們都說過，得先讓她同意參加派對。這不是生日派對還是聖誕派對的問題，而是她可能本來就不太喜歡參加派對這類活動。」
「所以要注意用詞哦！「聖誕派對」或者是「聖誕聚會」，那麼她應該會較容易接受。」
「對，然後就按計畫準備生日蛋糕，炸雞和禮物。」我點點頭。
「至於邀請的部份，就今天下課後吧。畢竟早點約好，她也方便安排時間。而提出邀請的人可只有知惠子。」鈴奈停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再繼續說道。「真木對你的話比較沒轍。」
「我有這麼厲害嗎？而且她看上去沒這麼容易被說服……」雖然說我倆關係不錯，但這方面我還是沒什麼信心。
「她可是你的『命中注定的心上人』哦，文化祭你都能邀請她共舞，這個小派對應該不算什麼啦！」
「別亂說了……」我拿起了霞音的筆記本，遮住自己的樣子。然而霞音和鈴奈則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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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的鈴聲響起，霞音把筆記本合上，並得意地拍拍我的肩膀：那就交給妳啦，隊長！別讓我們的『大作戰』失敗哦！」
「啊你們……」我還來不及回嘴，老師已經走進教室，開始新一節的課程。
老師正在講課，而我的心卻早就飄到平安夜那天。在精心佈置聖誕裝飾的家中，四人高興地吃著蛋糕和炸雞，輕鬆地聊天和放聲大笑，慶祝這一個雙重特別的日子。對了，還有送禮物，如果真的要慶祝真木生日的話，那還需要準備送給真木的禮物呢。我們三人要找天去好好挑選一下，畢竟是第一份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可不能隨便挑一份來送就算。
一整天都無心上課，光是想著聖誕派對，甚至也沒留意到最後兩課是真木的英文課。終於來到下課時間了，同學們紛紛離開教室，只剩下我們三人和真木。她坐在教師桌後，專注地批改著作業，指尖夾著一支明顯使用已久的原子筆。筆杆上的黑漆斑駁得露出內裡的金屬，甚至還有幾道裂紋，或許那是陪了她很久的東西吧，我想。
「來吧，知惠子。」霞音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鼓勵道：「加油啊！」
「我們的聖誕計畫，就靠妳了。」鈴奈冷靜地說著，但推推眼鏡的小動作泄露了她的興奮。
我拿起背包，深呼吸一口氣，朝教師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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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沒有專心聽課。」真木沒有抬起頭，目光依舊停留在作業本上，帶點責備的語氣說道。
「嗯，抱歉。」我低聲道歉，偷偷瞄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那個，我想問……你在平安夜那天有安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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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安靜得只剩下筆尖輕敲桌面的聲音。她看了我一眼，然後視線轉向角落的霞音和鈴奈。兩人露出尷尬的笑容，向真木揮手打招呼，像是被抓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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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也有關係？」真木挑了挑眉，捻動著手中的原子筆並問道。
「嗯，因為我們三人想一起舉辦聖誕派對，所以想邀請你來參加。」
「聖誕派對？」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冷淡，卻停頓了一瞬，像是在思考什麼。
「是啊，平安夜那天大家都放假了，我們想說要不在我家一起慶祝。而且上次暑假學做料理，感覺你也挺享受聚會的……所以，我們希望你能來。」我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嘗試讓聲音聽起來更輕鬆一點。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筆，指尖在裂紋處輕輕摩挲了一下。過了幾秒後，她點了點頭：「白天我要回校處理一些工作，但晚上應該可以。」
「那就好了，我們會準備好豐富的美食等你哦！」我壓抑著笑容，努力保持冷靜。「那麼我們先走囉，真木，明天見！」
「嗯，下次別給我看到你再分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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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的週末，我們三人相約在商店街選購禮物和佈置材料，以及訂購蛋糕和炸雞。
說到聖誕節，蛋糕和炸雞一定是餐桌上的主角。到餐廳訂購炸雞並沒有什麼難度，因為餐廳一般都有聖誕套餐，只需要提前訂購，餐廳會安排人手幫忙按時送上門。反而是挑選蛋糕方面有點難度，而我們三人正站在蛋糕店裡面，聞著奶油和新鮮的生果香氣，再看著櫥窗裡各種類型和口味的蛋糕，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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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是訂購聖誕蛋糕，還是生日蛋糕？」我嘗試打破沉默，開口詢問霞音和鈴奈。
「肯定是聖誕蛋糕啦！」霞音興奮地靠近櫥窗，指著一個裝飾著聖誕樹和糖霜聖誕老人的草莓蛋糕。「你們看，這個蛋糕才符合氣氛嘛，聖誕就是要這種可愛的草莓蛋糕！」
鈴奈看了一眼，托了下眼鏡：「那也是真木先生的生日，我們忘記了作戰內容了嗎？還是應該買生日蛋糕吧。」
「但那天是平安夜嘛！如果光是生日蛋糕，就完全沒有聖誕的氣氛啊！」霞音不甘示弱地反駁。
她們兩人越爭越激烈，而我卻不知從哪裡插嘴。倒是看著櫥窗裡的一款蛋糕，忽然靈光一閃，說道：「既然兩人都有道理，那全都要不就好了？草莓蛋糕是聖誕的代表，我們可以訂購霞音說的那款蛋糕，然後再請店家附上一個生日牌子，這樣既有聖誕氣氛，又能替真木慶祝生日，不好嗎？」
兩人互看一眼，最後點了點頭。
霞音拍拍我的肩膀，笑著說：「有道理，真不愧是我們作戰部隊的隊長！」
鈴奈也點點頭，接著說：「真木先生看到後高與的，就說是我們三人挑選的；反之就說是知惠子你買的就好。」
「你們是把我當作免死金牌嗎？」我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別這樣嘛，來，我們去訂購蛋糕吧！」霞音推著我和鈴奈的肩膀，三人走到櫃檯前準備購買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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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我們三人從蛋糕店走出來。即使街上的冷風迎面而來，但仍無損商店街的熱鬧氣氛。聖誕節前的商店街比平時更加擁擠，周圍的人群都提著滿滿的購物袋，似乎都在忙碌地為即將到來的節日做準備。
「好了，蛋糕和炸雞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就是重頭戲啦！」霞音摩拳擦掌，目光在街上的每一家店鋪間游移。「我們去選給真木先生的禮物吧！」
「妳這麼興奮幹嘛，說不定真木只會在意知惠子送的禮物吧。」鈴奈的步伐卻默默跟上了霞音的方向，但說話卻仍然與她走相反的道路。
「拜託，送禮物可是整個派對重要的部份啊，難道你要隨便挑一份嗎？」霞音不滿地嘟囔著。「知惠子，你來評評理吧？」
「啊？嗯……應該吧。」我隨意地應付著霞音，而視線則落在文具店的櫥窗上。那裡陳列著一套精緻的文具組，一枝深藍色的鋼筆在燈光下閃著微弱的光芒，讓我不禁停下了腳步。腦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還沒抓住，就被霞音的聲音拉回了現實。
「知惠子，我們要去文具店囉！」霞音回頭招呼我。
「嗯，現在來！」我收回目光，並快步跟上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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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走進了文具店，文具店裡出奇地安靜，和街道上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貨架和商品都整齊地排列著，各式各樣的文具、精品、玩具都有條不紊地陳列著。白色的燈光將空間照得明亮，而我們三人則各自在思考該送什麼禮物給真木。
「這裡還挺不錯嘛，感覺什麼都有。」霞音雙手插腰，目光快速掃「聖誕精品」的展示區。「那麼我們趕緊分頭行動，看看能找到什麼合適的禮物吧！」
「我想我已經知道要選什麼了。」鈴奈的目光落在筆記本的區域，說罷便往那邊走去。
「那我就先隨意看看吧。」我點點頭，然後就邊走邊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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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意地在文具店裡打轉，看看有什麼可以作為送給真木的禮物。要是真木的話，到底會喜歡什麼東西呢？像是「恐龍君」那種可愛角色的精品？還是送她實用的東西會更好？想到這點，我記起了那天下課後詢問真木有沒有空那天，看到她手上殘舊的原子筆。
「也許她需要的是一枝筆吧。」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到售賣筆類商品的區域。
售賣筆的區域還是挺大的，從對我們學生友好的便宜筆類，到高級送禮或是商務用的筆種也一應俱全。走著走著，我的目光停留在一枝深藍色鋼筆上。筆身在白色的燈光下隱隱透著紋理，像是夜空中低調閃爍的星辰。而筆蓋邊緣那一圈金色的點綴，有種溫暖的感覺，讓我不禁聯想到真木先生。她總是那麼的穩重，無論是課堂上嚴謹的指導，還是課堂下偶爾對我們露出的柔和微笑，總能讓人感到安心和可靠。
這枝筆像是能散發出穩定的力量一般，卻又蘊藏著細膩的優雅，正如她的性格——外表看似冷靜，卻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她的溫暖。對一位像她這樣每天忙碌於批改作業、備課的師來說，送上一枝實用又體面的鋼筆，或許是一份再合適不過的禮物。
就在我伸手去拿筆的瞬間，一個模糊的片段突然浮現在腦海中，那是一個聖誕夜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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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下雪的冬天晚上，我們兩人牽著手在碼頭海邊散步。海風為我們帶來了一陣寒意。
「真木，那個……生日快樂。」我停下腳步，在袋子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紙盒，遞給真木並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哇！讓你破費了真是不好意思，但是謝謝你的禮物，還有記住了我的生日。」真木接過盒子，雖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從她的眼神看來，她還是很喜歡我的驚喜。「這……是鋼筆吧，深藍色的鋼筆，看上去很美麗呢。」
我看著真木高興得把鋼筆舉起，放到街燈下照著。燈光清晰地呈現了鋼筆的紋理，就像是星空一般閃耀著。
「謝謝你，知惠子。這鋼筆我一定會好好使用，可是嘛……我應該先用這枝鋼筆批改學生的作業，還是先為你寫一封情信呢？」真木湊到我面前，露出俏皮的眼神。
「寫情信什麼也太肉麻了吧，要不……為我寫一句句子吧，什麼都可以。」我紅著臉，把真木的手握我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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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的有送過鋼筆給她呢。」
回過神來，我的手上已經拿著店員為我包裝好花紙的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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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付款後提著紙袋，走回店內中央。霞音和鈴奈早已在那裡等候，兩人手裡也各自拿著小袋子，看起來大家都已經選好了禮物。
「隊長終於回來了，來說說我們都買了什麼吧？」霞音率先湊上來，滿臉好奇地說道。
「可能知惠子選的是定情信物吧。」鈴奈的嘴角浮現一抹淡笑。「既然都是為了真木先生準備的禮物，那我們一起來看看大家都選了什麼。」
我點點頭，笑著說：「好啊，那就揭曉吧。」
霞音拿起了一個水晶球，裡面有聖誕老人、小鹿和木屋，搖晃後還有一些雪花飄落。還有一個開關，打開後水晶球還會發光並播放聖誕音樂。
「這……霞音，這應該算是聖誕禮物吧？」我看著水晶球哭笑不得。
「還挺實用，誰在真木的課上睡覺，真木還可以拿起來扔過去，肯定能把人叫醒。」鈴奈拿起水晶球端詳，然而我已經分不清她的話到底是讚賞還是挖苦。
「什麼嘛，你們可不懂欣賞！真木先生的生日在聖誕節，肯定要送一些有聖誕氣氛的禮物吧。而且這個水晶球好看，又能發光，又有聖誕音樂，我相信真木一定會欣賞我品味呢！」霞音從鈴奈的手中取回水晶球，自豪地說著。
「可能吧，哈哈。那鈴奈呢？你選擇了什麼作為禮物？」
「嗯，『小氣簿』一本。」
鈴奈拿出了禮物，說是『小氣簿』，但其實是一本黑色真皮，帶簡約設計的手帳。這本手帳小巧，但意外地能夠隨自己的需要能隨意添加或是更換內頁。
「真木先生作為教師，肯定有很多東西需要記錄吧。例如日程，學生資料，待辦事項之類的。對了，還可以增加內容做個記仇名單呢，多方便啊。」鈴奈把玩手上的手帳，說道。
「這個還滿實用呢，除了『記仇』這一點外。」我認同鈴奈的理念，但總感覺方向有點走歪了。」
「你想讓真木記下你和我兩人，之後再慢慢算帳嗎？」霞音跑到我身後，裝作驚恐的樣子。
「我成績比你好，要算還是只算你的帳好了。」鈴奈看來並不想應付霞音，迅速地把手帳放回購物袋裡。
「對了，知惠子。那麼你又選擇了什麼呢？」霞音露出期待的神情詢問我。
「這個嘛，是一枝深藍色的鋼筆。」我拿出了紙盒，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裝紙後，再打開紙盒，接著展示了鋼筆給兩人看。「我留意到真木的筆已經很殘舊，再用下去的話可快要壞掉了吧。所以我想送她一枝新的，既實用又不失體面。」我頓了頓，低頭看著鋼筆。「而且這枝筆的設計……有點讓我聯想到她。」
「聯想到真木先生？難道是因為顏色深沉又嚴肅？」霞音看著鋼筆，感到不解。
「定情信物就別太認真深究原因了吧，霞音？」鈴奈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卻帶著隱隱的調侃。
我抬起頭，無奈地看著她們，忍不住笑了：「不是啦。它的外表很沉穩，但仔細看，筆身上有像星空一樣的紋理，低調卻又很溫暖，就像真木的感覺……總能讓人安心。」
霞音摸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聽起來還挺浪漫的嘛。知惠子，說不定這鋼筆真的會成為定情信物哦！」她笑得燦爛，明顯在逗我。
「定情信物什麼的，也太誇張了吧！」我不由得紅了臉，連忙把鋼筆重新收好。「我只是覺得，真木先生需要實用的禮物而已。」
「嗯，看起來確實很適合她，應該能用很久。」鈴奈點了點頭，語氣變得認真了些。
「那就期待真木收到這些禮物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吧！」霞音興奮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過我猜，肯定是我的水晶球最有衝擊力！」
「嗯，你的那個最有衝擊力。如果她真的拿來扔人，你肯定名留青史。」鈴奈輕聲補了一句，隨即和我一同忍俊不禁。
選購完禮物後，三人滿心期待地討論著真木收到禮物時可能會有的反應。霞音的水晶球究竟會成為「聖誕氣氛製造機」還是「課堂上的新兇器」？鈴奈的手帳是否會讓真木開始記仇,特別是我們三人？而我的鋼筆……想到這裡，我又有些忐忑，還好這份小小的心意，至少是為她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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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聖誕夜的臨近，我們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忙著準備派對。三人分工合作佈置場地和準備食物。到了平安夜當晚，屋內已經洋溢著暖暖的燈光，窗外飄落的細雪也仿佛在為這一天增添浪漫氣氛，而我們三人正聚在一起等待主角的到來。伴隨著門鎖「咔嚓」一聲，真木推開了大門。她身上還穿著長大衣，臉上帶著些許寒意，一手提著公文包，像平常一樣端莊而優雅。
當真木在玄關脫下短靴後，進入客廳的時候，我們三人一同走上前，異口同聲地說道：
「真木先生，生日快樂！」
三人的祝福聲剛落，真木站在原地，似乎呆住了。她的目光掃過我們手中的禮物和洋溢著笑容的臉龐，最後停留在那塊寫著「Happy Birthday」的蛋糕上。
「啊……謝謝你們。」她低聲說著，聲音比平時更輕一些，怕是會打破這份難得的溫馨。「其實……這是我第一次有人給我慶祝生日。」
「欸？」我下意識地瞪大眼睛，手上的禮物袋晃了一下，「第一次？真木先生從來沒有慶祝過生日嗎？」
「不能算是沒慶祝，只是……沒有人真正記得這一天。」真木笑了笑，卻帶著一絲落寞，「小時候家裡比較忙，父母總說生日只是個普通的日子。後來長大了，朋友和同事都說這天是平安夜，乾脆慶祝聖誕就好了……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
她的語氣平淡，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然而細微的停頓和語尾的低沉，卻讓我們三人都聽出了她壓抑在心底的某種情感。
「嗯……所以這一次我們可是開創了先河呢！」霞音突然打破沉默，滿臉驕傲地叉著腰，「真木先生，不要感動得流眼淚哦！」
「對啊，我們這麼辛苦準備，妳該不會只想著說句謝謝就結束了吧？」鈴奈緩緩揚起嘴角，說道「或者……給親愛的知惠子一個擁抱以示感謝？」
「鈴奈！別亂說！」我的臉瞬間紅了起來，連忙擺手否認，「真木你聽我說，不是她說的那樣……」
對於鈴奈的調侃，或是我的辯解，真木並沒有回應。她走到沙發旁，脫下了大衣和放下了公事包後，便往我們的方向走過來。
「謝謝你，知惠子。」真木展開雙臂，把我緊緊地抱進懷抱裡，把頭湊到我的耳旁低聲說道。
面對真木突如其來的擁抱，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她使勁地抱緊我，我在她的懷抱內還能感受到她的心跳。更重要的是，我隱約聞到了在她的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桔梗花香味。而我卻呆了幾秒後，才懂得伸出雙手回抱住她。
「哇哦！」身後傳來了霞音的聲音。「真木先生居然真的抱住了知惠子！」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SU63ivHZ
「這……連偶像劇都不敢這樣寫。」鈴奈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們。「真木先生，你該不會對我們家的知惠子有意思吧？」
「你們兩人！別給我在這亂說！」我焦急地想從真木懷裡退開，但下一秒發現她並沒有鬆開懷抱。
真木的臉頰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但她的語氣仍舊從容。「你們要猜猜看嗎？」
她低下頭，用著溫柔的眼神直視著我。「不過嘛 —」再把聲音稍稍放低，帶著一點俏皮的語調，接著說：「你們應該也猜不著？」
她的話語剛落，霞音便瞪大了眼睛，捂著嘴驚呼：「我的天啊，真木先生這是在保護知惠子的專屬權利嗎？也太帥氣了吧？」
「在平安夜宣示主權，太強了。」鈴奈推了推眼鏡，語氣難得有些誇張，「知惠子，你們可要幸福啊。」
「你們真的夠了！給我停下來！」我的臉燒得像火一樣，連忙掙脫出真木的懷抱，朝她們擺手。「真木啊，快點給我解釋清楚！」
真木只是輕輕地笑了笑，並未再多說什麼。她轉身將目光移向一旁的沙發，從容地坐下，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好啦，謝謝你們三人為我準備了這麼有趣的生日派對，那麼我們應該先從哪裡開始呢？」
「先從許願開始吧！今天的主角可是我們的真木先生哦！」霞音拿起了生日蛋糕，放到茶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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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五日，凌晨一點。
派對在歡聲笑語中漸漸接近尾聲，霞音和鈴奈滿足地靠在沙發上，聊著派對的趣事。桌上的蛋糕只剩下幾片，杯子裡的飲料早就見底，客廳裡還飄著剛剛播放的聖誕音樂的餘韻。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鈴奈看了看時間，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要是還不走，鄰居可要投訴知惠子了。」
「什麼？這才剛開始熱鬧呢！」霞音有些不甘心，但還是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不過啊，真木先生要怎麼回家？現在沒有交通服務，而且在平安夜叫車可是很困難的。」
「嗯，我可以叫車，沒關係。」真木平靜地說，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最近治安可不太好呢。」霞音一臉正經地說，突然轉頭看向我，「要不，你讓真木先生留宿吧？反正知惠子之前也在真木家借住過，禮尚往來嘛！」
「喂，霞音，別亂說 —」我的話句還沒出口，霞音已經和鈴奈一起笑嘻嘻地跑出家門。
「知惠子，可別讓人家睡沙發，睡床上會甜密一點。」鈴奈故意拉長音調，再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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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我和真木兩人，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而真木坐回沙發上，低頭看著茶几上的鋼筆。她輕輕拿起來端詳，筆身在燈光下閃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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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這份禮物真的很用心。」
「嗯……因為我看到你之前用的那支筆快壞了，就覺得該換一枝新的。」我坐在她的旁邊，略顯緊張地補充，「而且，我總覺得這枝筆很像你。」
「像我？」
「穩重、可靠？而且有一種……像星空般的神秘和美麗？」
真木笑了一聲，將鋼筆拿在手中轉動了幾下，然後突然說：「既然你這麼說，那我應該用這枝筆，給你寫點什麼才對。」
「寫點什麼？」
「一句句子，當作對你的回禮，怎麼樣？」真木微微向我傾身，像是等待我的回答。
「那、那就寫吧！不過……隨便寫什麼都可以！」我說罷便走到房間，拿出一張白色的卡片，遞給真木。同時間內心也有一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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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接過卡片，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俐落地在紙上寫下幾個字。
「好了。」她小心翼翼地待卡紙上的墨水都乾透後，再遞給我。
我接回卡片並拿起一看，發現上面寫了一段看不明白的文字：
“Je ferai de mon mieux pour protéger ton sourire.”
A. Shinnboku
「真木，這段文字是什麼？」我嘗試唸上面的文字，但還是失敗了。
「嗯，是法文。」真木微微一笑。「內容嘛，是秘密。但我相信在之後，你應該會知道的。」
「現在的聖誕節流行猜謎嗎？」我無奈地笑著。「不過還是謝謝你啦，真木。」
真木伸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頭髮，再伸了一下懶腰，說道：「好啦，時間不早了。是時候要準備床鋪了。」
「待會在床上時，別給我像上次為了拉開距離那樣幾乎要滑下床。」
「要保持距離嘛。」
「誰也不碰誰就是距離，別給我搞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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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躺在床上，誰也沒有碰到誰。和上次在她的家借宿時不同，這次我們並沒有背對背，而是面對面。房間裡的燈早就關上，只剩窗外微弱的月光映在她的側臉上，柔和地勾勒出她的輪廓。她閉著雙眼，呼吸平穩，眉宇間少了一份平日裡的威嚴，多了一絲難得的安靜。而我躺在另一邊，注視著她的臉，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將目光移開。
真木。這個名字不知怎麼，總是一次又一次在我的腦海裡迴盪著。一直以來，我該專注於「完成目標」這件事，卻在這一刻，我卻感到釋然 — 比起苦苦尋找那個「目標」，或許我更該珍惜眼前的這個人。
或許，我早就該明白那些與她共度的日子，縱然不長，但每一點一滴都在改變著我。從最初的敬畏，到後來萌生的好感及不知所措，再到現在，我終於察覺到：這種感覺，早已超越了師生或朋友之間的範疇。
房間內一片寂靜，靜得清楚聽到兩人的心跳聲，而心跳聲彷彿在提醒我什麼。我小心地拉了拉被子，稍稍掩住自己的臉頰，卻掩不住心裡那份逐漸清晰的情感和答案。她是我想守護的人，也是我希望在每個清晨與夜晚都能看到的人。這不再是單純的崇拜或幻想，也不僅僅是某種等待完成的目標，而是一份在心底裡更深刻、更真實的情感。
躺在她面前，我沒有再去思索「目標」和「對象」。此刻只有平靜，和她安穩的呼吸聲。
「真木……晚安。」我輕聲說著，帶著一點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微笑。
沒有期待她的回應，因為我清楚，她已經進入了夢境。而我卻在這夜裡，找到了一個新的方向。就算目標沒有完成也沒有關係，至少這三年間，能讓我有機會再愛一次那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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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關於後段出現的法文，中文意思約為「我會傾盡一切來守護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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