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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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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房間裡，手機屏幕的白光照亮我的臉孔。我躺在床上，隨意地滑動手機，像是例行公事般瀏覽著各個社交平台的動態和推薦的影片、朋友分享的照片、奇怪的新聞標題、又或者是某個無聊但又令很多人都樂在其中的挑戰，這些一個個滑過螢幕的內容，無法真正吸引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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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內容還真是無聊啊。」我小聲嘀咕了一句。打開了手中機的程式列表，目光落在那個熟悉的圖示上。點下去後屏幕一閃，程式啟動，簡單的界面隨即出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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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餘天數：88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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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倒數顯示在屏幕上，提醒我已經走過一年的試煉之路。以前的我認為時間過得很慢，如果一下子能成為大人就好了；現在的我卻發現，時間不經意就過去了。愈想抓緊時間，時間卻過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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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八百多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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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最清楚，這段時間裡的每一天都至關重要。試煉的「目標」早已在心中變得明確，迎接試煉的結局也是無法逃避的事實。只是……如果這個數字能再多一點就好了，哪怕是一年還是一天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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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真的有珍惜每一天嗎？還是只是讓自己有一個心靈上的寄託，好逃避那些真正需要面對的問題？死亡對我而言，的確是一個既成事實，同時間亦是深埋於心底的陰影。一年過去，偶爾也在夜晚獨處時浮上心頭，冰冷地提醒我 —— 你早已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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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嘗試告訴自己要專注於當下，珍惜眼前的一切。但更多時候，我無法確定，那究竟是因為我真的珍惜，還是因為我害怕面對那個已經注定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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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兩者本來就無法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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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四月一日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 —— 開學禮。和去年初來乍到時的陌生不同，現在的我們早已熟悉了校園生活，甚至各種流傳在校園的不思議傳說及傳統。但今年的開學禮，卻因某些因素變得有些不同尋常，甚至還有一種詭異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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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在致詞後並沒有立即離開禮堂上的講台，反而叫來了主任級別的教師一起上台。接下來他的話，令全校同學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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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相信大家都留意到新聞報導。最近夏川市的治安出現問題，陸續出現更多的女性失蹤事件。有些受害者受到嚴重傷害，甚至死亡。我們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同時間我們亦非常注意學生們的安全。今後敬請全體學生在回家的路上，務必注意安全。
我亦已通知各教師，除學會活動或必要的教學外，盡量不要讓學生太晚離校。如果可以的話，亦請同學盡量結伴同行回家。
如果發現異常情況，例如懷疑被可疑人士跟蹤，或是收到一些奇怪信件的話，請通知家長或班導師協助處理。如事態緊急，請撥打緊急電話尋求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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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情緒在禮堂裡蔓延開來，我下意識地將目光投向站在側門的真木。她此刻正與數學老師鈴木低聲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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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手機的通知音把我拉到現實，我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父親給我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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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惠子，爸媽都有點擔心你。如果真的有問題，記得一定要跟我們說。搬家一事不麻煩，我們可以向總部請假，回來替你處理的。」
我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指尖在鍵盤上停留著，心裡掙扎著該怎麼回覆。最終，我還是簡單地打下一句：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QQqiKVw6
「嗯，我會的，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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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掉手機螢幕的一刻，我的思緒飄回三月底的假期 —— 那段令人開始感到不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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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晚上，我提著從超市購買的食材步行回家。那天街道上行人稀少，加上昏暗的街燈燈光，本應令人感到舒適。但走著走著，總感覺身後有個影子正在緊緊地盯著我。「也許是錯覺而已？」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握緊購物袋，再加快腳步回到所住的大樓，才算安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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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候升降機的期間，我順便打開信箱拿取信件。回到家後，我隨意地扎食材放到桌上，再拿起了那些信來看看。電費、水費、網絡費用……還有同樣沒有寄出人資料的奇怪信件。信件是匿名的，也沒有註明信件人。拆開來看，都是清一色利用報紙拼貼同一個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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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愛你，能見個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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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月中，我的信箱就開始出現這些奇怪的信件。我嘗試聯絡大樓的管理員，管理員表示最近沒有看到可疑人物出入，但會盡量幫忙留意；嘗試到警局與警察說明事件，但他們卻表示「這種事情本就常見，這裡經常都有人投訴收到惡作劇信件，如果事情惡化的話，再來報告也不遲。」他似乎覺得這是一場平常不過的事件，不在意之餘，還反問我是否是和什麼人結怨了，這樣的回應讓我感到無助，我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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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些信件拍下來，傳給了父母，並附上一段簡短的文字說明：「我最近收到這些奇怪的信件，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父親幾乎是立刻回了電話，語氣裡盡是焦急：「知惠子，這種事可不能掉以輕心！要不我們幫你物色新的住所？如果情況惡化，我和你媽可以立即請假回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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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父親的話，我的心裡感到一陣酸澀。他們已經夠忙了，研究工作的壓力已經讓他們幾乎沒有時間休息。我又怎能再讓他們為我操心？
「不用了。現在還可以，搬家實在太麻煩了。」我試圖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點，「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我會告訴你們的，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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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我看著屏幕上剛結束的通話記錄，沉默了片刻。父母的擔憂我能理解，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他們的介入似乎並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表面上，我只是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但我內心深處知道，自己的靈魂已經經歷了二十年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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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我，曾經因為自己的懦弱和猶豫失去了太多東西。而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自己成為別人的負擔。那些信又好、那些讓人不安的目光也好、就算真的有問題，我也應該有能力自己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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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還是打給真木報備一下吧，好歹她也是今年我的班導師嘛。我撥打過去，不一會後，電話的另一邊有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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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睡不著想找我聊天？」真木平淡地說道。
「那個……我想跟你報備一下。假期的時候，我收到了幾封奇怪的信，我已經跟父母說過了，不過想了想還是也跟你說一聲會比較好。」
「多久了？還有，收了多少封？」她的語氣與剛剛不同，突然認真了起來。
「沒，就前陣子的事，四五封左右吧。」我輕聲地說道。「信中的內容都是『我好愛你，能見個面嗎？』這樣。」
「再收到信的話立刻告訴我，有需要的話到我這邊暫住。這些事，我有責任協助你處理。」
「明白，應該還可以的。那個，你記得我交給你的鎖匙嗎？」
「嗯，我會繼續保管，或者你覺得不放心的話，也可以隨時叫我過來。」
「謝謝你，那裡就說到這裡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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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後，我放下手機，拿起被子蓋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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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我成為了二年級的學生。一高有個特色，就是在三年的高中生活裡面，每班的班主任都是固定的。所以二年一班依舊是由真木擔任班主任。作為學生的我們，也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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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第一年相比，真木在課堂上看起來依然那麼冷漠，總是保持著一種遠距離的態度，讓人感覺無法輕易接近。然而，在課堂之外，尤其是班會上，她卻一直給予我們更多的自由，讓大家自己決定一些事務的處理方式。這種方法讓我們不再像剛進校時那樣緊張，反而學會了如何自主管理，也讓我們感覺到被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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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我們班的氛圍有了些微的變化。我們似乎掌握了與真木相處的技巧，也不再感到與她的距離感。甚至是其他班的同學，也開始羨慕我們有這麼一位與眾不同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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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今天還是先好好休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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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會，並沒有隨著講題結束而散會，接下來反而是石川主任緩步登上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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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知惠子。這早會還沒完呢？石川又想怎樣了？」坐在旁邊的霞音不滿地抱怨。
「哪知道，可能想補充昨天的安全問題吧。」想到這裡，我內心感到隱隱的不安。
「有她出現，肯定沒什麼好事。」坐在霞音後面的鈴音冷靜地看著小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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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主任站在講台上，用尖銳的目光掃過台下。同時間感覺她的目光特意在台下某些地方停留了一些時間，隨後用手托了托眼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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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全校早會，我要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她對著麥克風大聲說道，生怕任何一名學生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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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有部份學會的成員數量偏低，從而影響學校對學會的資源投放。經過教職員的討論後，為了有效把資源放到更有成效及需要的學會上，於是我正式宣佈有關學會的新政策：所有學會的成員數量，最少需要有三人。同時，四月三日的下午會在禮堂裡舉辦『學會報名日』，四月五日中午前學會指導老師需要遞交成員表格。如果任一學會在四月五日不足最低成員要求，會立即廢除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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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川宣佈後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她那得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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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開始響起竊竊私語，有人皺起了眉，有人則似乎毫不在意。至於真木則繼續站在側門旁邊，冷漠地看著石川主任。比起像是對新措施的漠不關心，更像是流露著一種對石川不滿至極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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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那你們的英文學會不就要廢部了吧？」霞音露出擔心的表情，說道。
「根本這魔頭是衝著真木而來吧，慘了。」鈴奈和應。
「開學就來這些東西，到底想我們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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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有點頭痛，現在既要面對匿名信件的問題，又要解決學會的問題。現在的試煉難度還會隨時間提升嗎？我真的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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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學校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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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了兩份便當，今天的菜式是築前煮，再配搭煎蛋卷。真木拿著從福利社買來的兩罐黑咖啡，我們一邊吃著午餐，一面討論今天早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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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這可是黑咖啡呢。」我看著咖啡上的包裝，想起了真木喝不了黑咖啡，因為對她而言太苦了。
「喝不了，但可是會喝。正如人生中總無法事事稱心如意，但總要面對。」真木似乎話中有話，她打開了拉環，喝了一口，黑咖啡的苦澀令她不禁瞇起眼來。「讓我看看……今天的菜式是是築前煮呢，謝謝你總是經常為我準備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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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接過便當後露出了微笑，但我總感覺她正在煩惱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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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嘛，這個新措施根本就是衝著你而來，真木。」我從便當中夾起了一塊牛肉塞進口中，說道。
「嗯，我覺得有這個行動也挺正常的。的確有些學會成員數太低，學校也不好分配資源。」她低頭看著自己的便當，輕輕撥弄著飯菜。
「石川根本就是想英文學會待不下去，讓你難堪而已。明明我們之前還在討論新一年的英文學會活動是什麼………」
「我知道，這個學會對你來說很重要，對我也一樣。」
「所以我們更該要做點什麼，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我轉過頭望向真木，認真地說道。聲量之大，令真木楞住了一下。
真木停下了動作，思考片刻後，把目光瞥向我，說道：「你說得對，所以我早就準備了一些材料。那麼我們在禮堂中設立一個攤位吧，看看能不能招到新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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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到真木已經對石川的動作有所準備，也許她也注意到事件的嚴重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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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也不肯定這招能否奏效，但你說得對，總比坐以待斃來得好。」真木繼續從容不逼地吃著便當。但在我的心中，還帶著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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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各學會的學生和導師聚集於禮堂裡。大家都忙於裝飾學會的攤位。例如足球學會製作了大型的足球裝飾，並掛到攤位上；烘焙學會則準備好一包包的曲奇餅，打算派給路過的學生；美術學會則準備了一個小型的展覽，展出成員們的藝術作品。每一個攤位看上去都那麼吸引，如果我是新生的話，我也會覺得眼花瞭亂，不知道該加入什麼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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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英文學會的攤位……那可真是一言難盡。
我看著桌上那幾張印刷粗糙的傳單及入會申請表，一個簡單的展示架，上面貼著幾張用麥克筆手寫出的活動介紹，心裡忍不住叨念：「這樣真的能吸引學生嗎……」
真木站在攤位邊，似乎沒有介意這些簡陋的布置。她一邊仔細擺放資料，一邊回頭對我說：
「再把那幾份英文電影海報貼上去，效果會好點。」
我愣了一下，照著她的話行動，然後壓低聲音說：「那個……真的有人會選這麼無聊的學會嗎？」
她平靜地抬起頭，說道：「你不無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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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簡單又直接，讓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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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好海報後，我轉身一看，留意到石川主任走進禮堂，她參觀每個學會攤位，臉上帶著虛假的微笑，偶爾低聲對路過的學生點頭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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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瘟神來了。」我嘆了一口氣。心想著她不要走到我們攤位那邊，我們可沒精神應付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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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她走到英文學會的攤位前，停住了腳步。她的視線由展示架掃到申請表，再到正忙著調整位置的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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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真木老師。這個攤位……還真是簡樸啊。學會招生的日子，你做事都這麼隨便的嗎？」石川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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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石川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附近的人聽見。其他學會的人放下手上的工作，目光集中到真木身上，而石川則故意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等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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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感到心裡一股火氣要準備直衝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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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想開口反駁，下一秒卻被真木抬手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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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雙眼直視石川，語氣依舊冷靜：「石川主任，這是學會招生，不是攤位設計比賽。我想，重點應該是如何令對英文有興趣的學生加入，而不只是攤位的外觀。」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0am80flyt
石川挑了挑眉，並沒有停止嘲諷：「真的嗎？這樣說來，真木老師還真是挺有理想的嘛。不過嘛……學會如果沒人加入，再有意義的活動也只能是空談。這點你也很清楚，不是嗎？」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3iwcIF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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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並沒有立刻反駁，而是繼續低頭整理桌上的資料，似乎對石川的話毫不在意。幾秒後，她才平靜地開口：「如果有一個學生願意加入，那這個學會就還有存在的價值。至於能吸引到多少學生，那是我的努力，也不需要你費心。」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3HYaLMn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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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發現並不如願令真木難堪，臉色微微一變，語氣多了一分冷意：「哦？那好吧，我們就走著瞧，看看是我多費心了，還是你的問題解決不了。」把話說完後，她便轉身離開，高跟鞋走路的聲音，在安靜下來的禮堂裡顯得格外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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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該衝動的。但是真木嘛，你還好嗎？」我湊到真木旁邊，擔心真木會被影響到。
「不是你的錯，就不要道歉。」真木雙手抱胸，不滿我又擅自道歉的習慣。「走，到天台去。」
「呼吸新鮮的空氣？」
「至少是沒有石川呼吸過的空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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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日下午，禮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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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學年裡，學校都舉辦各種不同類型活動。在開學初期間，其中一項最熱鬧和多人參與的活動，便是學會招生活動。由於學校不會強迫學生加入學會，所以學生可以自行決定午飯時間後的行動。有些學生都選擇留在教室自習，有些則三三兩兩離開學校，享受自由時光。但更多的同學會參觀各個學會攤位，決定加入學會或是更換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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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學會報名日亦像往年一般熱鬧非凡。禮堂的大門一開，學生們便蜂擁而至，場地就如一個小型校園嘉年華一般。管弦樂團、流行樂社、古樂團等樂隊都有序地在台上輪流表演，展示團員的實力；體育類的學會則在攤位上擺出各種獎杯，以及比賽照片，以另一種方式展示實力；而桌遊社、陶藝社和烘焙學會這些趣味性高的學會，雖然沒有參加什麼比賽，但仍能吸引大批學生排隊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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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英文學會的攤位簡直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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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顧四周，其他學會的熱鬧氣氛更讓這片角落顯得格格不入，甚令令人懷疑這個攤位為什麼會出現在禮堂裡。即便我們的攤位上放了幾本英文原版小說，一座朗誦比賽的獎杯，還有幾份展示用的比賽照片，也沒能吸引幾個學生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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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沒有人要來嘛。」看來作戰失敗了，我嘆了一口氣。
「預料之中。」真木坐在旁邊，靠著牆，手裡拿著一本食譜，隨意地翻著。她的語氣平靜得就像在討論今天晚餐吃什麼：「學術性的學會嘛，向來都不受歡迎。」
「就算如此，也至於這麼冷門吧。」我忍不住小聲抱怨。
「但這就是現實啊。」真木抬起頭，目光落在遠處的桌遊部攤位，「看看他們有多少資源，多少熱情。而我們呢……甚至這些書籍對他們來說，或許還不如手機上的短影片來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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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名學生經過了我們攤位，稍稍瞥了一眼後又急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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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有些焦急，忍不住問：「真木，你就不覺得我們應該再多做點什麼嗎？」
「我做了。」她指了指展示架和攤位上的申請表，「這就是全部了。」
「可是……」我正想反駁，卻被她打斷：「現實就是這樣。如果沒有學生對英文感興趣，那我再做什麼，也只是白費心機而已。」這番話卻讓我感覺有些刺耳。
我握緊手中的筆，沉默了幾秒，才緩緩說道：「真木。放棄的話，就真的什麼都沒了。」我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倔強，「你說過，『這個學會對你很重要，對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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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抬起頭，看著我，，似乎正在等待我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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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樣很傻，既然這條路不通，那就試試別的方法，總有一條路可以成功的。」我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更加堅定，「因為我們可不能就這樣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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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別過頭，沒有回應我的話語。但我知道，那是「隨便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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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到下午五時，活動也接近尾聲，攤位周圍的學生漸漸散去。各個學會成員們都開始準備收拾攤位。我和真木也同時開始收拾攤位的東西。當我將展示架上的申請表一張張疊好時，我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然後抽出幾張空白的表格，塞進了自己的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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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還有用嗎？」真木感到奇怪。
「有，而且我有一個想法，這表格也許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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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追問下去，只是安靜地看了我一會，然後點了點頭，感覺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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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四日，下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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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內，窗外的商店街傳來零星的喧鬧聲，好不熱鬧。我、霞音和鈴奈三人圍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前，桌上擺著幾杯咖啡和幾杯聖代，看上去與普通的高中生聚會沒有兩樣，卻三人之間帶著幾分壓抑的討論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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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石川是故意的，說不是解散了英文學會後，順便留難真木說她連一個學會都管不好！」霞音沒有喝咖啡，反而在撥弄著吸管，語氣裡帶著幾分不爽。
「唉，誰都看得出來。」我嘆了口氣，輕輕用手指敲打桌面，試圖掩蓋內心的焦慮。「明天中午前，如果英文學會找不到人加入，就會直接被廢掉。」
鈴奈抬起頭，皺著眉說：「說回來，我記得你們在昨天設了攤位吧？那結果怎麼樣？」
「別提了，這還用問嗎？」我苦笑了一下，然後無奈地攤開手，接著說道。「冷清到可以叫鈴奈過來我們攤位坐坐，可以專心看書也好，甚至寫點什麼也可以呢。」
霞音搖了搖頭，感嘆道：「老實說，英文學會確實挺冷門的。相比之下，像田徑隊這種運動社團，招人就簡單多了。」
「所以你成功加入了田徑隊？」我看向霞音，想起了之前她說過要參加田徑部的校隊選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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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不同啦，那個是校隊，雖然我也被選上了。」霞音自信地拍了拍胸口，「不過嘛，這個是學會，反正也喜歡跑步，所以就順便加入了！」
她得意地笑了一下，隨後又補充：「但是我們覺得可以看看怎樣能幫助你，所以今天我們三人才坐在這裡嘛。」
鈴奈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輕聲說：「我轉到文學部了，因為那裡閱讀的內容集中在文學作品，而且可以讓我靜靜寫點東西，也沒什麼人打擾。」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帶著幾分疑惑地看著我：「說回來，你是想讓我們做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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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當然有備而來，兩人終於說到今天的主題了。我從書包裡掏出兩張空白的申請表，放在兩人面前：「其實……我有件事想拜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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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知惠子請客，肯定有事相求。」鈴奈搖搖頭，看穿了我的心意。
霞音拿起表格來看：「知惠子，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加入英文學會吧？」
「沒錯。」我點點頭，認真地向她們解釋。「我知道你們已經加入了自己的學會，但是我留意到石川更新的學會規則裡，並沒有提到『不能參加多個學會』。所以我只需要你們掛名，填個申請表，保住英文學會最低成員數，不被石川的主意得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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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了一眼，表情各有不同。霞音像是在掙扎，鈴奈則帶著些許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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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如果石川又有什麼鬼主意……」
「規則就是規則，她敢挑剔要不自曝其短，要不就是不尊重規則。」我直視著兩人，像是在等待最終的答案。
過了幾秒，霞音先開了口：「你說得對，掛個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田徑隊的活動不會影響我的掛名身份。」她首先拿起筆，熟練地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鈴奈嘆了口氣，也拿起了筆：「雖然感覺還是有點奇怪，但朋友有難還是能幫就幫。」
我感激地說道：「太好了！謝謝你們，我欠你們一個人情。」
霞音放下筆，嘴角微微揚起：「行了，別太感動了。你和真木要幸福啊，還有別忘了下次請我們喝更好喝的咖啡！」
「沒錯，你們的戲簡直是我的食糧，謝謝啦。」
「好啦好啦，你們別再說啦。再說下去的話我真的害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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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相視一笑，窗外的喧鬧聲似乎也變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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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聚會結束，三人各自回家。夜幕降臨，街道上的燈光次第亮起。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手裡提著從便利店買來的零食。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四周一片寂靜，只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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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種在心中說不出的不安 —— 總感覺又被什麼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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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樓，我看了信箱。裡面露出了一角泛黃的信封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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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嗎？」我皺著眉，伸手將信件抽出。沒有署名，也沒有郵票，甚至連信封都是一模一樣的樣式。這一切都讓人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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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隨意地把零食放到沙發上。帶著不安的心情拆開信封，熟悉的句子再次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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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愛你，能見個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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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信件的手微微發抖，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這段時間以來那些奇怪的感覺——被跟蹤的錯覺、警察的冷漠態度，還有父母和真木的擔憂。這一切似乎在不斷提醒我，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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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反應是拿起手機，準備撥通真木的號碼，把這件事告訴她。她一定會知道該怎麼做，也一定會幫助我解決這個問題。但就在準備按下撥號鍵的一瞬間，我停住了。她最近已經夠忙了，光是英文學會的事就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了吧。如果我現在再添亂，豈不是給她徒增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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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事情真的惡化起來，否則還是算了吧。」我輕輕嘆了一口氣，把信件鎖進了抽屜，告訴自己不要再多想。等到事情穩定下來……或許真的有需要時，那時再告訴她也不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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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今天經歷那麼多的事情，精神都快要散架了。我正準備關燈睡覺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著一個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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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我接起電話，聲音裡帶著一絲驚訝。「今天換你睡不著了嗎？」
「也許吧。」即使隔著電話，我也隱約地感覺到真木的失落。「我只是……想跟你聊聊，有關學會的事。」
「發生什麼事了嗎？真木？」
「或者說……」話筒的另一旁停頓了幾秒，然後再低聲說：「我灰想，也許我們真的做不到，對吧。這幾天我在反覆想著……石川主任的針對，以及昨天報名日的結果。也許……放棄可能是比較好的選擇。」
「你在說什麼？」我握緊了手機，問道。「放棄？真木，就可不像你呢！」
「有些事情並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可能是我太倔強了，一直都硬撐下去，即使明知道學會註定要廢掉……」
「請你不要再說放棄兩個字。」我打斷了她的話，接下來用堅定的語氣說道。「那不像你的性格。你是我認識的真木，是那個能在所有學生面前冷靜處理問題的班導師。一直以來面對與學生的距離，甚至面對石川主任，你都從來沒有退縮過，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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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傳來短暫的沉默。過了幾秒後，她低聲問：「那我該怎麼辦？」
「關於英文學會成員的事，我已經有辦法了。」我自信地回應真木的提問。「但是剩下的部分，就交給你了。」
「你已經處理好了？」她的聲音裡帶著些許驚訝，似乎沒想到我另有行動。
「嗯。」我輕輕點頭，即使她看不見。「我只能幫你到這裡。剩下的，就看你了。這個學會對你來說很重要，對我也一樣。所以，我相信你可以的。」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短暫的靜默，隨後傳來一聲幾乎聽不清的輕笑。「還要你反過我教導我了。」她的語氣中多了一分堅定，「好吧，既然這樣，我可不能讓你失望了。」
「這才像你。」我放下心來，語氣輕鬆了許多。「那就明天見。晚安了，真木。」
「晚安，知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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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氣回暖，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暖洋洋的感覺。英文課剛結束，學生們便急不及待地享受著短暫的課間休息時間。真木正整理教材，準備離開教室。教室裡的氣氛輕鬆自在，直到那雙高跟鞋的腳步聲響起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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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咔噠。」規律的聲音從走廊傳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教室門口。只見石川主任昂首闊步，拉開門走了進來。臉上的笑容雖然得體，卻更多的是虛偽和造作。
「真木先生。」她連基本的招呼都沒打，直接帶著惡意進入主題：「請立刻提供英文學會的成員名單。」她環顧四周，刻意加重語氣，大聲地說出：「聽到嗎？我需要現在、立刻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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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的學生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真木身上。他們的表情充滿了好奇、疑惑，甚至有幾分不安。這種公開的質問方式，無論是對學生還是對老師而言，都是一種極大的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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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並沒有被石川咄咄逼人的態度影響到。她抬起頭，即使面對石川冷漠的目光，她的神情卻依然平靜如水。再從容地站起身，從桌面上的文件夾裡拿出一份資料，雙手遞了過去：「我知道了，石川主任。這是英文學會的成員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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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對於真木的態度感到疑惑。她接過文件，臉上的笑容明顯僵硬了一下。她翻閱著名單，當看到「瀨戶知惠子」、「白鳥霞音」和「瀧澤鈴奈」三個名字時，目光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抬起頭，點名霞音和鈴奈兩人站起來，挑釁地問道：「霞音同學、鈴奈同學，你們兩人不是已經加入了田徑隊和文學部，對嗎？這份名單上的名字，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沒問題，石川先生。」霞音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無懼的笑容，語氣爽快得令人意外。「我確實是田徑隊的成員，但我覺得真木教授的英文課也很感興趣。所以，我決定同時加入英文學會，這並沒有違規吧？」說罷，她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
鈴奈也站起來，低頭推了推眼鏡，平靜地回答：「先生，規則上並沒有禁止學生參加多個學會。而且，我自己喜歡不同類型的文學。我認為加入英文學會，會提升我的文學素養。」她的回答字正腔圓，完全不留任何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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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戲做得好，下次我肯定要請她們吃頓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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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站了起來，輕輕拍了拍手，得意地看著石川：「這下子就好了吧，石川主任？」
石川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她試圖開口反駁，但真木已經不緩不急地搶先開口：「石川主任，我了解你之前所定立的新規則。但在新規則裡，確實沒有提到『學生不能參加多個學會』這樣的安排，再加上她們都是自願的，完全符合學校的規定，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真木不急不緩，禮貌地解釋情況，與石川的態度呈現強烈的對比。真木的話每個字都像針一樣刺向石川的自尊。石川握緊了手中的名單，臉色鐵青，似乎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冷哼一聲，猛地將名單丟回桌上。
「既然如此，那就走著瞧吧。」她拋下這句話，轉身大步離開，高跟鞋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裡顯得格外刺耳。門被她重重地甩上，發出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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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沉默了幾秒，隨即響起了學生們的熱烈掌聲和竊竊私語。「真木老師太酷了！」同學歡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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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走到我們面前，看了看霞音和鈴奈，並點點頭，隨後轉頭看向我，嘴角微微揚起，說道。「謝謝你們的配合，這一次，算我們贏了。」
「哈哈，小事一樁。」霞音大笑著揮了揮手。鈴奈則輕聲補充：「或者下次該是真木請我們吃點好的。」
我看著三人，不禁笑了起來，低聲說道：「總覺得，有你們在，沒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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