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地牢。
麟呆呆地坐在狹窄的牢房中,靠著牆壁,看着離自己三米高的小鐵窗。月光從小小的空間溜進來,照射在銬在雙手的手銬上。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麟一邊在地上滾來滾去,一邊大叫起來。明明挨過辛苦的一天,自己能在軟綿綿的床上休息了。為什麼莫名其妙就被當成逆賊關起來了啊?發生了什麼事?
「新來的!吵死了!」隔壁的牢房傳來兇狠的聲音,看來麟突然的大吵大閙嘈到了別的犯人。
「唔……抱歉。」麟停了下來,躺在堅硬的地板上,他開始懷念旅館的床了。麟摸了摸右耳,喃喃自語:「昊慧,昊慧……到底在做什麼,回應我一下啊。」
當時麟的房間被一群士兵闖進來,麟剛想反抗,昊慧的聲音卻告訴他靜觀其變。麟被帶走時,他沒有看到刺蝟的身影。
麟看了看手銬,士兵銬上他的手時,說過這是能禁止使用祈技的「斷禱手銬」。麟看着沉重的手銬,若有所思。
「我不懂祈技,這手銬對我根本沒有用。雖然它很堅硬,但中間的鎖鏈……如果我把宙海集中在雙手上,應該可以把它扯斷吧。」麟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他睡覺時把金屬手套脫掉了,劍柄也不在身上。「現在我沒有手套輔助,對宙海的控制力有所下降。不過只是把宙海流到手上,只要集中精神,應該能辦到。」
麟抬頭看了看牢房,皺起眉頭。「即使能解開手銬,之後呢?我沒有打開門的鎖匙,如何出去?出去後,萬一被人發現怎麼辦?這裡是城主府,是比堅城守衛最森嚴的地方。要偷偷地逃出去?一個搞不好,就會有成千上萬的士兵,全城通緝我了。」
麟想不出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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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聽到嗎?」昊慧的聲音陡然在耳邊響起,麟驚喜地站起來。
「昊慧?我聽到,妳跑到哪裡去了?」麟看了一眼隔壁的 牆,小聲地回應。「為什麼妳要我不反抗?害我被關進來了!」
「我去了搜集情報啊,整件事發生得莫名其妙,當然要先弄清前因後果。如果你當時反抗,無罪也變有罪。」昊慧冷靜地回答。「假設你和士兵戰鬥,那等著你的,一定是鋪天蓋地的追捕,到時候想平安離開,可比登天更難,相比之下,當然是在沒有旁人的情況下,靜悄悄溜走更好。看看窗戶。」
麟抬頭一看,只見鐵窗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不是機械刺蝟還是什麼?刺蝟沿着牆壁跑下來,靈活地跳到地上。接着身軀一震,背部居然像烏龜殼一樣揭開了。麟驚奇地看到兩樣東西從中彈出來,正是劍柄和金屬手套。
「好!」麟戴上手套,用力一扯,手銬應聲斷開。「真是雪中送炭!太棒了,昊慧!」他拿起劍柄,向牢門走去,正想砍開牢門,昊慧卻制止了他。
「慢着!你要做什麼?」
麟滿頭問號,「砍開門,逃出去啊。」
刺蝟搖了搖頭,昊慧無奈地說:「之後呢,你該不會認為我可以帶你神不知鬼不覺逃出去吧。雖然我已經觀察過城主府的佈置了,但你要靜悄悄逃出去,不用走正門。」
聽了昊慧的指摘,麟臉紅了起來,原本有思考的問題,見到她來救自己,便開心得什麼都忘記了。「那應該?」
刺蝟抬起小小的前腳,拍了拍門對著的牆壁。「要砍,就砍這裏。士兵們銬上了你,封印了你的祈技。他們大概想不到,有人能不依靠祈技逃出去吧。這牆壁不算太厚,用你的劍可以輕鬆割出讓一個人離開的洞。後方沒有人會巡邏,正是逃走的最好路線。」
麟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沒有想過從門以外的地方離開。當麟挽起袖子,準備動手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昊慧急忙地說。「不好!有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來找你的,先暫停行動!」
「那手銬呢?」麟慌忙問道。
「先把鐵鏈打一個結,再把雙手放在後面!盡量不要背對人!」刺蝟又打開背脊,讓麟把手套和劍柄扔進去,再跳進麟的衣服中藏起來。
刺蝟的針刺令麟的胸膛很不舒服,但知道情況緊急,便趕緊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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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混帳!無證無據,把人強硬捉來,你們膽子越來越大了!」一把威嚴的女聲伴隨腳步聲傳來,從話中能聽出那人的怒氣。
「大……大人,那人是最有嫌疑的人,店員和途人也親眼目睹他被趕出去,氣沖沖地離開。」
那威嚴的聲音冷笑了一聲,「那就可以把人關起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打什麼鬼主意,無非是想在首都來視察的大人面前立功而己。那人剛好有嫌疑,又是外來者,便捉來當替罪羊立功。真是好算計!」
腳步聲在麟的牢房前停了下來,麟聽到一聲咳嗽,門被敲了敲,一道溫婉有禮的嗓音傳進牢房:「抱歉,我是代理城主念雪蝶。我先道歉,我手下的士兵不由分說把你關起來,真的很對不起。我可以進來嗎?」
念雪蝶,那個水果攤主口中,代父治城,還把城治得一片祥和的女性?麟驚喜交集,她居然親自來道歉。
這時,莊與倫的面容閃過麟的腦海。他迷惘地想,她可以相信嗎?
外面,念雪蝶見牢房裡沒有反應,又敲了敲門。「失禮了。」
昊慧說:「睜大眼睛,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切記!不要讓她看到你的背面。」
緊閉的牢門打開了,麟聽從指示,瞪大雙眼,全身顫抖。門外的燈光令麟不禁瞇了一下眼睛,待麟習慣視野後,一名少女出現在眼前。
念雪蝶看起來二十歲出頭,有着米黃色的秀髮,單馬尾的髮形,眉清目秀和白晳的臉蛋,給人小家碧玉的感覺。但她一身正裝,黃色的軍服和黑色的緊身長褲,盡顯苗條的身材。念雪蝶看起來像大家閨秀,卻給人精幹的感覺。
念雪蝶看到縮在地上的麟,露出溫柔的笑容,慢慢蹲下,拿出一條鑰匙,溫和地說:「不要害怕,沒事了,我是來放你出來的。來,轉向我,我幫你解開手銬。」
麟一聽,這還得了,一轉向她,被其身後燈光一照,就很難解釋為何手銬斷掉了。麟急中生智,戰戰兢兢地說:「抱……抱歉,我腳軟了……」
門外傳來一聲嗤笑,念雪蝶一呆,輕輕一笑。「好,那你別動。」她站起來,繞到麟的背後,把他翻到側躺。
「不要發現!不要發現!」麟的心臟快跳出來了,手銬背着光,他只能祈禱念雪蝶沒有發現了。幸好,麟聽到卡卡兩聲,念雪蝶解開了手銬,沒有察覺異狀。
「可以了,來,拉着我的手。」念雪蝶伸出玉手。
麟把手銬甩到地上,握着她柔軟的小手站起來,對面前的少女點頭道謝。麟這時才發現,念雪蝶的身高和他相差無幾,腰上別着一把劍。
「來,請跟我來,我送你出去。」念雪蝶微微一笑,領着麟出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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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麟跟在念雪蝶的身影,慢慢走在城主府內。
原本和念雪蝶一起來的士兵已離開了。念雪蝶一路不時回頭看一下麟,同時道歉安慰他。
一名美麗的少女不斷誠懇向自己道歉,麟有點受不了,反正自己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委屈,便說不用再道歉了。念雪蝶見麟沒有真的生氣,也鬆了一口氣。
「這裏……真的很漂亮呢。」麟沿途目睹城主府的宏偉和漂亮,比那珠寶店還要漂亮三份,他情不自禁稱讚了一下。
念雪蝶掩嘴笑了一下。「這話說的,這裏和其它地方的官府比,算不了什麼。不過謝謝你了。對了,你的名字是?」
「麟,孤兒一名。我是從斯達村來的,就是一個鄉下小子。出來到處旅行。」
「原來如此。這次真是對不起,你有什麼補償想要嗎?」
麟揮了揮手。「不,沒有關係,我沒有甚麼實質損害。不過,妳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會被捉進來嗎?」
「當然,說起來還真羞愧,是我手下士兵的獨行獨斷。」念雪蝶俏臉微紅。「半夜一時,我們收到了城中的『金銀珠寶店』被爆竊的情報。當士兵趕到時,現場只留下受傷的警衛,珠寶大多也被搶去了。根據警衛所言,犯人蒙著面,衣服上有『反抗軍』的記號。」
念雪蝶看了麟一眼,不出所料,麟聽到『反抗軍』這名字,一臉疑惑。念雪蝶語重心長地說:「你最好記在心裏,『反抗軍』就是目前瑪爾國的最大威脅,他們遍佈全國,有一個獨特記號,一隻啃食太陽的狼。」
麟點了點頭,一臉恍然的樣子。
「回到正題,最近有首都的官員來到比堅城視察。一群功欲薰心的蠢貨,問過店員和附近的人後,知道你曾在店中鬧得不愉快,便打算捉了你立功,好在大人前立功,讓自己出人頭地。」念雪蝶一臉憤怒地說,麟彷彿看到了一頭發怒的獅子。
「所以,我差點被冤枉了呀。」麟拍了拍心口。「還好有妳在,妳真了不起,年紀輕輕便能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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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其實……唔,吳大人。」念雪蝶身體一僵,突然低下頭。麟向前看去,只見一名穿著華麗的男人迎面走來,臉上帶着淫邪的笑容,其背後有一名高大的光頭男人。
「哎喲,這不是念城主嗎?這麼晚還不睡?」被稱作吳大人的男人一邊陰陽怪氣地說,視線一邊肆無忌憚在念雪蝶嬌軀上掃過。當吳大人看到站在旁邊的麟,臉色一變,怪怪地說:「這個土包子是誰?見了本大人還不行禮?念城主,不是我要說妳,但妳要找相……」
「大人,他只是手下誤捉的人。他從鄉下而來,不清楚禮數。我正要送他走。」念雪蝶打斷吳大人的胡話,目光一閃,凌厲的目光令吳大人流下一滴冷汗。
「哦,是嗎?真是失禮了。」嘴上說着自己失禮,吳大人依然是一副看不起人的表情。「對了,聽聞有反抗軍的老鼠攻擊了一間珠寶店。念城主,妳確定他不是叛軍?這種窮人,正是最常見的潛在叛軍了。忍受不了生活的苦,便做反賊,希望出人頭地……」
「吳大人!」念雪蝶又打斷了吳大人的挖苦,不耐煩地說。「請你放心,我以性命擔保,這個人不是反抗軍!天色已深,請大人早點休息!告辭!」說罷,氣沖沖地離開了。
麟早已受不了這吳大人,想離開卻不知道路。念雪蝶的離開他求之不得,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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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路,二人默默無言。麟看到念雪蝶忿忿不平的模樣,也沒有跟她說話。
不久,念雪蝶推開門,轉頭跟麟說:「出去直走,你就能看見四季旅店了。」她再次低頭誠懇道:「真的很對不起,不但讓你受委屈,還讓你看到我不成材的樣子。」她拿出了十枚金幣,塞進麟的手。「這裏一點小錢,當成賠償吧。」
「十枚金幣!一點小錢?」麟心中吶喊。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如此鉅款,麟已經被其閃亮的光芒震住了。
念雪蝶輕描淡寫把金幣塞進麟手中,她笑了笑,轉身回去。
「啊!這些……」
「麟,收下吧!不然她不會安心的。」自己的胸膛被刺了一下。昊慧如此聰明,看人一定比自己準。如果自己不收下,那這名少女一定會於心不安。
「麟,怎麼了?」聽到麟想說什麼,念雪蝶回頭看着他。
「這些……這些破事很快會消失的!那吳大人不會永遠留在這裏,他走了後,妳便有好日子過了!」
念雪蝶笑了笑,「謝謝。」她的笑容,有一種苦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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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閉上的大門,麟深深看了一眼龐大的城主府,走上了回程路。
「先回去旅館吧。」昊慧的話正合麟的心意,他現在真的很累。
回到四季旅館,年輕的員工正在櫃檯打瞌睡,聽到有人開門,馬上一個激靈。他看到被士兵捉走的麟毫髮無損地回來時,口張大得能塞下一顆雞蛋。
向驚訝的店員解釋只是一場誤會後,麟從其手中拿到原本房間的鑰匙。房間沒有任何東西被動過,這是昊慧又檢查一番後的結論。
「今天……真是夠了。我要……睡了。」
「麟,等等……睡了。算了,他也累了。」
聽到麟的鼻鼾聲,遠在斯達山的昊慧嘆了口氣,帶着滿腹疑惑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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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快起來。」
「唔?嗯……讓我再睡一會……」
「睡什麼!中午了!快起來!」
「哎!痛!」手指一痛,麟馬上清醒了。他坐起身,只見機械刺蝟正咬着自己右手的食指。
「終於起來了?昨晚也是,如果床對你吸引力這麼大,連外面有人來你也察覺不了,那你之後睡地板比較好。」刺蝟鬆了口,昊慧諷刺地說。
「我第一次睡這麼舒服的床嘛……要咬就咬左手啊……」麟吹了吹右手,抱怨地道。
「你沒有戴手套哦,今天開始二十四小時戴着吧。」昊慧淡淡說道。「好了,先洗個臉,接着決定今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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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
「好了,關於昨晚,不,應該是半天前的事。我有事要問你。你之前認識念雪蝶嗎?」昊慧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不,不認識。昨……半天前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為什麼要這樣問?」麟搞不懂昊慧為什麼會這樣問,但依然照實答道。
「那太奇怪了,她未免太肯定你是清白的了。」昊慧的嗓音有深深的疑惑。「居然以性命擔保初次見面的人?如果你們是舊識,接下來會好辦一點……」
麟中斷了才女的沉思。「昊慧,會不會是念雪蝶曾來過斯達村,遠遠見過我,但我不知道?」
「……你會相信一個從未交談的人?算了,這事放一邊吧。」
麟也覺得自己的假設沒有什麼可能,他接着昊慧的話。「那算了吧,反正我們的目標是『宙玉』,現在多了十枚金幣,可以……」說着說着,麟陡然想起念雪蝶的話。「等等,念雪蝶說過,珠寶店大多的珠寶被搶走了。昊慧,『宙玉』該不會……」
「很遺憾。」刺蝟搖了搖頭。「昨晚你被帶走後,我到店裏看過,也確認了指南針。『宙玉』已被轉移了,而且是到了比之前更難取得的地方。」
麟大字形向後倒去,無言地道:「……不是吧,現在是怎樣?和平取得不可能了?要去打叛軍了?」
刺蝟跳到他的肚子上。「不要成天想着打打殺殺的,你覺得為什麼反抗軍為什麼要攻擊珠寶店?」
「因為……錢?」麟想了想。
「九成是這樣吧。既然是軍,一定有不少人,資金負擔恐怕不輕。如果他們要的是錢,那就有交涉的餘地了。畢竟我們身上也有一筆從天而降的財產。」
「十枚金幣,希望夠吧。」
刺蝟從麟身上跳下來。「快準備吧,受到全國追捕的反抗軍,恐怕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昊慧嘆了一口氣,有些遺憾地說。「我認為念雪蝶很有可能會採取快速行動,恐怕她已經在搜尋反抗軍的位置了。萬一被看到,你和反抗軍一起,那就水洗也不清了……我想等多幾天,但又怕反抗軍會帶『宙玉』跑到不知哪裏去……」
麟自認識昊慧以來,頭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這麼為難。「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嗎?」
「可能有吧,但時間不等人。」昊慧無奈地說。「記得一定要用長袍蓋着臉,希望即使被看見,也認不出你。」
麟點了點頭。「指南針指向什麼方向?」
「東方,先講好,反抗軍應該不會留在城內,可能要離開比堅城了。做好心理準備,拿上行李。如果他們持續移動,那就要日夜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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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指南針上的反應是靜止的,至少當麟出城時是。
一路向東,麟漸漸偏離了大路。他走到了一處沒有行人的地方,昊慧這時叫他用長袍蓋著臉。
一名被黑色長袍籠罩全身的人,在沒有人的地方走着,看起來真是詭異的畫面。
「……昊慧,還未到嗎?已經走了快兩小時耶。」麟一臉不耐看了看四周,一片荒涼,寸草不生。
「耐心點吧,我說過接近時會和你說的。太陽還未下山呢。記得要保持警惕,看清四周環境。」昊慧的聲音絲毫沒有不耐煩。「我們不知什麼時候會接近反抗軍,他們可能在根據地附近報置了機關。」
「我知道,但這裏……草也沒有。反抗軍就算中途休息,也不會選這種地方吧。」
「麟,你認為作為被追捕的人,他們有選擇嗎?」昊慧淡淡地反問道。「他們的下一步,應該是去找地方把搶來的珠寶賣掉。他們走大路的話,人人也能知道他們的行蹤,追捕他們的人隨便找一人來問,就知道他們跑去哪裡,甚至能猜出他們的目的地,提前伏擊。」
「的確,我還是想得不夠多。」麟再次對昊慧的才智佩服得五體投地。「妳真的太厲害了……咦,我眼花了嗎?前面有人?」
刺蝟從麟的長袍中探出頭,昊慧驚訝地說:「真的有人!麟,跟着他!看他的速度,絕對不是普通人。他不是反抗軍,就是和反抗軍有關的人。不要跟丟了!」
「明白了!」在這鬼地方走了這麼久,終於有進展了。麟打醒十二分精神,緊盯着遠方的小身影。「很快……他中途應該有休息過吧,不然我不會看到他。」麟把宙海流到雙腳,速度頓時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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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追一趕,兩道身影在荒涼的大地上疾馳,其風馳電掣的速度比馬還快。
麟始終和人影保持遙遠的距離,那人估計沒有想到在這種地方會有人跟蹤自己。
跑着跑着,麟驚訝地看見,遠方的人影突然消失了!
「什……」麟停下腳步,東張西望,想找到那個人,但卻看不到半個人影。「怎麼可能,憑空消失了!是祈技嗎?我被他發現在跟蹤了?」
「不。那看起來,不是消失了,而是……掉下去了。」刺蝟搖了搖頭,昊慧不像麟般焦急,冷靜地分析道。「如果是祈技,應該會有些徵兆,倒如發光。麟,你到那位置看看。」
麟點了點頭,向那人消失的方向跑去。「什麼叫掉下去……啊,原來如此。」
靠近一看,原來是一個大洞,那人是掉下去了。麟站在洞邊,把頭伸出去,低頭一看。
「等等!」太魯莽了,這樣會被看到樣子的!昊慧急忙出聲制止,卻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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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麟和洞裏的人四目相對,二人盡皆無言。
洞中的人是一名中年壯漢,他原本掉進了洞里,正抬頭傷腦筋。忽然一名年輕人的面孔出現,真是太奇怪了。
麟聽到昊慧的警告時,頭已經伸出去,和中年壯漢四目交接了。他知道自己實在太不小心,居然直接伸頭去看,這下子,被這名不知是敵是友的壯漢看到了真面目,不禁定住了。
中年漢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不明白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一名年輕人出現,但他還是沉穩地道:「這位……小兄弟,可以搭把手,把我拉上來嗎?」
「呃……昊慧,該怎麼辦?」麟小聲地問。
「賣他一個人情,應該不是壞事。可是有兩個問題,第一,雖然他有可能是反抗軍或其關係者,但不排除他對你有敵意,不過你不是來亂的,所以這問題還好。第二……你身上沒有繩子吧,你能幫他上來嗎?」
麟看了看大洞,那洞目測有十米深,定睛一看,洞的牆壁有一層反光的液體,恐怕是油之類的。
「不,我一個人也爬不上來。話說,那洞下方有一些斷掉的竹子?」
昊慧答:「那恐怕原本是陷阱,把掉下來的生物插死的。這也代表,這男人在掉下的一瞬間,快速反應過來,用某種方法,破壞了插在地上的竹子……唔,這下子……哦,正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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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動!」
四周突然出現了聲音,麟驚訝地抬頭,發現一群人無聲無息包圍了自己。他們的手上有弓箭,弦已拉滿,尖銳的箭瞄準了麟。
麟看到他們的衣服各不相同,但有一個共通點,在心口有一個圖案,一隻啃食太陽的狼。
「終於找到了,不過真是出乎意料的迎接。」麟舉起雙手。「希望他們是能溝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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