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此刻忽然有機會與紀滄然對話，一時五味雜陳，諸般念想紛紛湧上心頭，眼前這人不僅藉《萬武歸藏》禍亂武林，連累許多無辜之人遭難，承雲寨姜寨主與眾兄弟也在他一聲令下，盡數慘亡，莫離雖有報仇之心，但也知此事不能急在一時。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clVQCw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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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稍作調息，只猶豫了片刻便走入亭中，同時裝作無事，打聲招呼道：「紀閣主平時日理萬機，這段時間更為兩派比試勞心勞力，何不早些回房休息？」語畢同時也暗暗盤算，趁此機會等會兒應當如何探他的口風？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olDMdlvP
紀滄然搖搖頭道：「略盡棉薄之力，何足掛齒？再說，就是因為平時埋首諸般事務之中，此時才更需要抬起頭來，瞧瞧天上星月之色，不是嗎？」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fiJHyaCz
莫離也道：「紀閣主說得是，倘若深陷一事之中難以自拔，便容易看不到身旁其他景色，我三哥嘴上便常常念道『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想來這其中便有些共通之處。」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bMjRkX55
紀滄然想起稍早程子閒與袁香槿之戰，不禁讚道：「說起程三當家，他年紀輕輕便能兼具智謀與武藝，確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人才。」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ROwsgyUb
莫離答謝道：「在下代三哥謝過紀閣主讚謬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M4GrfAj2
紀滄然此時視線忽然停在莫離身上，莫離心中犯疑，正想雜以他語，紀滄然卻已將頭轉開，將目光重新轉回月色之上，開口道：「不過依紀某所見，莫二當家也同樣是難得的後起之秀，連同其他幾位當家，司馬宗主手下能聚集這許多出類拔萃的年輕後輩，為天下不平之事奔波，當真令人可敬，亦可畏也。」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QrHMTVS4
他說這話時只是盯著月亮，像是對著莫離所說，又像是自言自語，莫離分不出他是真心抑或客套，當下答道：「過獎了，紀閣主的天機閣雖是近年才嶄露頭角，但貴閣所辦《萬武歸藏》已吸引諸多名門大派參與，如今成了江湖中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可謂全武林都已身在其中，不論結果如何，也堪稱是前無古人的創舉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7MNfutw0
此時紀滄然卻未正面回答莫離所言，反而問道：「若論武藝，莫二當家認為點蒼與華山兩派，孰高孰低？」莫離並未多想，便道：「兩派皆是源遠流長，人才鼎盛的大派，規模亦旗鼓相當，各自名揚天下的武學多不勝數，若未實際交手，勝負難料。」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elFecEwB
不過莫離沒說的是，若當今兩派掌門交手，他還是更看好姚允洋一些。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sXvlQUM4
紀滄然又自顧自地道：「點蒼派『雲嶺飛燕』可說是年輕一輩中，劍法頂尖的人物了，放眼整個武林，也沒多少人可以相提並論。」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n4AMZvww
莫離也同意道：「我曾在《萬武歸藏》見過蕭兄的『蒼山飛雪七勢』，他的劍法靈動飄逸，已頗得點蒼派劍法神髓，年輕一輩的劍客裡，在下確實沒想到有誰能與他一較高低。」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jwx2U1S6
紀滄然卻微笑道：「莫二當家怎麼把自己給忘了？」莫離只是簡短說了句「不敢當」，同時見他言談間全無重點，不著邊際，眼下似乎真的只想跟自己閒聊，莫離決定抓準時機，直截了當地問道：「紀閣主是真心認為《萬武歸藏》能消弭武林紛爭？」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QypWfCs3G
紀滄然卻彷彿沒聽到莫離的問話，反而問道：「莫二當家認為，何謂『江湖』？」莫離想起當時紀滄然在承雲寨中，也曾問過姜齊元這個問題，莫離刻意答道：「是非之地。」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JDX7uwmU
紀滄然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淡淡道：「是嗎？紀某有位故人也曾如此回答。」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E57VpUvu
莫離雖想質問紀滄然，為何對自己的親哥哥也忍心下手，但若問了，便表示莫離已經知道承雲寨遭滅乃是紀滄然的意思，甚至知道天機閣與梁獻王之間的聯繫，因此莫離強壓內心的激動知情，並未答話。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sxbXDcb8
紀滄然又道：「紀某年輕時也曾如諸位一樣，在江湖上闖蕩，一心以為自己定能有一番作為，後來隨著寒來暑往，時光荏苒，我才發現這世上本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無寧日。」隨著紀滄然娓娓而談，莫離無法判斷他此時所言，說的是他年輕時的真實際遇，或只是「天機閣主」這個虛假人物的際遇。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pKLnaJEuU
莫離問道：「既然江湖風波難止，那紀閣主如今又是怎麼想的？」紀滄然卻搖搖頭，逕自往長亭外走去，一邊自言自語道：「但願天機閣與司馬家，終究有人能得償所願，殊途尚能同歸。」留在長亭的莫離，眼見紀滄然已然遠去，口中喃喃道：「殊途......同歸？」
隔日早晨，在陶百誠的通知下，莫離匆匆來到程子閒房外，卻見到程子閒與一名青袍男子正在說話，仔細一看，正是五當家陸青笛，他見了莫離便當先笑道：「老二，事情我都聽眾人說了，宗主這一番折騰，可真是苦了你啦！」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vT0fnrw0
莫離也苦笑道：「咱們既然在司馬家辦事兒，好像也只能認命啦。」陸青笛又道：「不過方才聽老三所說，自宗主與你們相繼到場後，目前兩派聚會已算是趨於穩定，天機閣好像也沒什麼動靜，我看起來怎麼好像白來這趟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8Swys6sf
莫離尷尬道：「確實如此，當時宗主孤身一人闖南陽，我瞧事情緊急，便讓離此地最近的兩位哥哥同來助陣了，卻想不到......」程子閒也接話道：「老二的處置沒什麼問題，倒是天機閣如此不動聲色，確實有些出乎意料，連我們提出讓天機閣參加比試的要求，他們也照單全收，令人費解。」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Qi65EwH1
陸青笛則擺擺手，道：「算啦！既來之則安之，我便來瞧瞧天機閣都有哪些牛鬼蛇神，老二老三，兩派的比試你們看能不能也給我安排幾場，最好是對上天機閣的人物，既然來了，不把他們抓幾個人來好歹揍一頓，那怎麼說得過去？」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HwJsm40q
眼見陸青笛躍躍欲試，程子閒笑吟道：「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五哥殺性太重，當戒之慎之！」莫離也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問問能不能給五哥安排紀滄然當對手好啦！」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Q9iHy8jy
陸青笛興奮道：「這我可是求之不得！我正想看看天機閣主手上到底有幾分真功夫？」莫離則嘆道：「我就是說說而已，我猜紀滄然多半不會親自下場吧？總之，我先去問問就是，有什麼消息再與五哥說明。」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RMuhnvfCI
陸青笛點頭道：「行，那就先如此吧！有什麼狀況再隨時告訴我，我先去找兩派的好朋友們打聲招呼，晚點見！」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7wyrrRHR
由於陸青笛向來熱情率真，極易結交朋友，所以他在江湖上交遊廣闊，在各大派中多少都有所結識，華山與點蒼兩派自然也不例外，因此才剛向司馬家眾人打完招呼，他便先找別派的朋友去了。15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tDBGtO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