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司馬宗主道:「離兒,你且去看看。」莫離點頭後便帶著陶百誠往外急奔。
兩人邊走邊說,陶百誠向莫離解釋,那祥雲酒樓便在距百花書院不遠處,近日點蒼華山在此聚會交流,弟子們空閒之餘,便會來祥雲酒樓吃吃喝喝,打打牙祭,而兩派人物自然也在此處打過幾次照面,不過至今都曾未引發衝突,卻不知今日何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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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兩人到場後,只見兩派人馬都是年輕一輩的弟子,此時正分站兩邊,你一言我一語,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而華山弟子周圍有三名外人,身穿藍色錦衣,打扮不似華山人物,他們好言相勸,似乎想排解這場紛爭,卻是成效不彰。
只聞點蒼派為首一名年輕弟子道:「所以在我看來,『太華雲中劍』就是一門空有守禦,卻反擊無力,不思進取的劍法,拿來穩住架式,以拖待變那是可以的,但若要說到逆轉局勢,反敗為勝,那就不知從何說起?」
華山派其中一人則反駁道:「葛明坤!我方才便說了,『太華雲中劍』前幾式雖是守禦為先的招數,但那幾式用意在誘敵深入,另有後著,當敵人以為自己勢如破竹,勝券在握的時候,『太華雲中劍』第七式『撥雲見龍』反手殺出,這時對手才驚覺自己的招數如墜雲霧之中,只能眼睜睜看著神龍撥雲見日而出,這正是此劍法精妙之處!」
葛明坤譏諷道:「如此說來,今日上午比劍之時,劉世泓怎地又沒好好『撥雲見日』一番,教我們大開眼界呢?」說罷點蒼派弟子紛紛大笑出聲,拍手叫好。
而華山派之中,今日上午用「太華雲中劍」卻敗陣的那位劉世泓也正在此處,他一張臉早已氣得通紅,但自己技不如人,又有何可說?
華山派眾人雖聞點蒼派嘲笑本派武學,卻又不能直說是劉世泓自己學藝不精,而非「太華雲中劍」這套劍法不中用,因此人人都是有苦說不出,正自氣悶不已。
這時那三名身穿藍色錦衣的外人之中,其中一名青年開口緩頰道:「史少俠此言差矣,依在下所見,『飛花快劍』迅捷而『太華雲中劍』沉穩,兩套劍法各有千秋,在下都是很欽佩的。」
莫離忽覺這名青年有些眼熟,定睛一看,才發現他正是沈玉山的得力助手方行遠,當時自己只在報名《萬武歸藏》時見過他一面,後來《萬武歸藏》正式舉辦那一個月卻沒見到他,莫離暗想,既然方行遠人在此處,那三名外人自是天機閣的人物了。
念及此處,莫離悄聲對陶百誠道:「陶兄弟,你趕緊回百花書院,把『雲嶺飛燕』蕭遙請來祥雲酒樓,就說天機閣在這兒搗鬼,害得兩派弟子就快打起來了,若他心有疑慮,你便說是二當家莫離請你去的。」頓了一頓又道:「切記,別讓兩派的前輩人物知情,我對他們所知有限,就怕他們來了反而是火上加油。」陶百誠點點頭,領命而去。
此時華山派眾人卻正在氣頭上,對方行遠所言恍若未聞,方才反駁那人大手往桌上一拍,起身罵道:「哼!既是如此,華山駱文軒就以『太華雲中劍』領教閣下的高招!」跟著手中長劍「唰」一聲,冷然出鞘。
葛明坤見他終於按捺不住,大喊一聲:「來得好!」
隨即起身拔劍,以「飛花快劍」搶攻!兩人就這麼「兵兵乓乓」在酒樓內鬥起劍來,然而交手十數招,卻是平分秋色,誰也沒能贏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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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內客人見兩人大打出手,紛紛走避,老闆則瑟縮在一旁,內心猶豫不已,報官吧,就要一次得罪武林兩大門派,不報官吧,今日酒樓內不論打得如何天昏地暗,一切損失都只能自認倒楣,認賠便是。
莫離見兩派終究還是打了起來,嘆了口氣,尋思若再這樣下去,刀劍無眼之間難保不會稍有閃失,結下深仇,而陶百誠方去不久,想來一時半刻是等不到蕭遙前來救火了,莫離只好先在旁觀察了一會兒,待心中有底之後,暗暗皺了皺眉頭,心一橫便大搖大擺往兩派走去。
此時誰也沒注意到有人走近,只聞莫離忽然大聲笑道:「方兄,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
眾人聽到莫離忽然說話,這才留意到有外人在場,葛明坤與駱文軒雖同時停手,但注意力仍是放在對方身上。方行遠認出莫離,當下拱手道:「原來是莫二當家,久見了!二當家說在下所言不妥,在下願聞其詳?」
兩派弟子一聽來者竟是司馬二當家,聽說此人日前在《萬武歸藏》留招二品,名動一時,可說是當今武林話題人物之一,眾人這才稍稍冷靜下來,且聽莫離有何話說。
莫離也拱手還個禮,然後才道:「適才方兄曾言,『飛花快劍』迅捷而『太華雲中劍』沉穩,然而依莫某方才所見,卻是大謬不然。」跟著雙手抱胸,搖頭嘆氣。
兩派弟子見莫離神色倨傲,皆是心頭有氣,但看在司馬世家在武林中聲名極佳的份上,駱文軒仍是耐著性子問道:「莫二當家對敝派劍法有何指教,駱某洗耳恭聽?」而葛明坤雖不說話,卻也並未發作,靜待莫離說話。
怎知莫離開口便道:「『指教』兩字是不敢當,『飛花快劍』與『太華雲中劍』都是名震江湖的上乘劍法,莫某向來是久仰的,但這兩套劍法方才在兩位兄台手上使出來,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兒,實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葛明坤與駱文軒聽到此處已頗為不耐,但莫離卻仍不肯停嘴,續道:「依我看來,葛兄的『飛花快劍』其實也不甚快,飛了半天也照樣飛不到對手身上,應該稱『飄花慢劍』才是,而駱兄的『太華雲中劍』說好聽點叫沉穩,但守來守去卻是漏洞百出,總在原地打轉,旁人要等你反守為攻,那可真是等到頭髮都白了,我看叫『太華溫吞劍』還差不多?」
乍聞莫離語出驚人,且兩派方才正吵得不可開交,心浮氣躁,因此眾人都是勃然一怒,駱文軒當先大罵:「姓莫的,我們敬司馬家中人物,一向是武林豪傑之士,這才對你禮讓三分,你可別不知好歹!」
葛明坤亦諷刺道:「二當家既然將葛某的『飛花快劍』說得一無是處,那二當家的劍法想必更是快不可當了?」
莫離笑道:「『快不可當』不敢說,但莫某至少還識得幾路劍法,有的比葛兄『飛花快劍』快上那麼一點半點,也有的守禦比駱兄『太華雲中劍』嚴上那麼一點半點。」
須知華山與點蒼兩派,都是歷史悠久的用劍大派,兩派中涉世未深的年輕弟子,一向認為武林中即便有其他上乘劍法,最多也就是跟本派在伯仲之間,莫離開口便說自己所識劍法更在兩派之上,聽在大夥兒耳中簡直是目中無人,葛明坤當先怒道:「那二當家何不露兩手讓大夥兒見識見識?」
莫離卻搖頭晃腦,裝模作樣的想了一下,然後才嘆道:「原本我是無意顯擺的,但既然葛兄想看,莫某盛情難卻,這就給各位獻醜了!」跟著長劍連著劍鞘,運劍如風捲殘雲襲向朝葛明坤,正是傳承自江懷雪的快劍「逐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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