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南松上下打量了一番榆琴,道:「妳們是哪派門人,與打傷我弟子有何關係?況且這幾招劍法妳們使得似是而非,老夫何必隨妳們起舞?」隨後看了看那三名護法,道:「拿下她們。」
那三人聽到後隨即會意,其中一名高瘦護法取出身後長槍,槍桿斜上,直指榆琴;另一名精壯漢子擺出架式,兩手五指分張,狀如巨爪,似是虎拳一路的武學;最後那名女護法解開身後布包,取出內中兵刃,左手刀、右手劍,連同她腰間的幾把短兵,可說全身上下都是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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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顏見三人準備動手,話鋒一轉,又道:「三位便是鼎鼎大名的『戰禍患』、『刀兵患』、『猛虎患』吧?」
那持長槍的戰禍護法點了點頭,讚道:「倒是有點見識!」
夕顏笑道:「那可不敢當!小女子對三位慕名已久,可惜一直緣慳一面,沒能好好見上一面,一睹三位風采呢。」她說這話時言笑晏晏,彷彿自己對這三人真是仰慕已久。
使虎拳的猛虎護法見狀便訕笑道:「那妳倒是說說,妳仰慕咱們什麼了?」
然而夕顏尚未回答,那渾身帶滿兵器的刀兵護法見夕顏笑中帶媚,似乎有意與他們調笑,忍不住心中有氣,怒道:「咱們直接動手便是,還與這騷貨多說什麼?」
夕顏卻不搭理,自顧自地說道:「小女子曾聽青城派的某位前輩說過,六患宗幾位護法各有所長,但論武功高低,還是『戰禍患』的『九曲槍法』技高一籌,而『刀兵患』的『百兵操』使將起來諸般兵刃交替連環,煞是精彩,武功排在第二,而『猛虎患』與『驚雷患』的虎拳與雷震檔再次之,至於那『五毒患』專精毒術,武功方面自然是那個......不好說......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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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五毒護法正與賣藝人戰得不可開交,乍聞夕顏幾句點評,登時氣得怒不可抑,大罵 「豈有此理!妳爺爺毒掌皆精,真要打起來,趙春芳也未必是我對手,這等胡言又是青城哪個臭老道說的?」
猛虎護法也怒道:「我的虎拳只能排在第三?簡直胡說八道!」
榆琴聽到五毒護法所說,在一旁尋思,趙春芳是女子名,那說的便是那刀兵護法了,五毒護法只說自己未必會輸她,卻不談被夕顏排在第一的戰禍護法,看來那『戰禍患』的確於五人中排在首位。
趙春芳立刻反唇相譏,道:「老毒蟲,你忘了上回宗門較藝自己是怎麼輸的嗎?」五毒護法罵道:「誰知道妳袖子裡又多藏了一排袖箭?那是暗箭傷人,怎能算數?」他說這話時心浮氣躁,毒掌與竹桿交手間一時不慎,差點被賣藝人一桿打在臉上。
那戰禍護法眼看情形不對,喝道:「行了,這女的不過胡扯幾句你們便信了?別被她牽著鼻子走,趕緊動手!」猛虎護法卻道:「你倒好了,你給人排在第一,當然可以大說風涼話了!這排名要是傳將出去,我們幾個的臉還往哪兒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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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顏見幾名護法七嘴八舌,已吵得不可開交,心中甚是得意,又道:「那好像是青城『常什麼子』道長說的?小女子見諸位都是一般的英雄了得,哪敢自作主張,給各位護法排個先後高低啊?」
此時一旁的解南松見幾位護法自亂陣腳,忍不住嘆了口氣,準備再次提醒他們動手,那戰禍護法卻已不想再等,舉手挺槍,一桿長槍長驅直入,已往夕顏面門直刺而來!
夕顏知道這緩兵之計終於不能再使,正舉起雙刺準備應戰,此時一道黝黑壯碩身影忽然從天而降,自客店二樓一躍而下,手上一根大長棍檔在夕顏身前,替她接過這一槍,正是那艄公!
只見艄公手上木棍長逾七尺,表面有木屑斑剝脫落,甚是陳舊,照外觀看來,還真是一根飽經風霜日曬的曬衣桿。戰禍護法陡遇強敵,問道:「你又是何人?」艄公接過長槍後只是答了一句:「掌舵撐船之人。」隨即大棍一揮,打向戰禍護法腰間,兩人長兵鬥長兵,四周勁風呼嘯,動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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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名護法此時亦加入戰局,刀兵護法趙春芳自方才便瞧夕顏不順眼,兩方一動起手,她的刀劍想也不想便往夕顏身上招呼,夕顏雙刺一邊接招,一邊笑道:「姐姐何必如此火爆?女人年近四十正該好好保養才是,老是舞刀弄劍、大動肝火的,對姐姐可沒什麼好處呀!」
眼見夕顏明艷照人,正值二十四、五風信之年,花開正茂,趙春芳本已心中有妒,此刻夕顏所言雖有安撫,要她消氣之意,然而趙春芳如此年紀,正是女子對自身容貌最為敏感之時,因此「年近四十」云云聽在耳中反是火上加油,趙春芳霎時給氣得兩眼一黑,手上刀招劍式伴隨喝叱連連,猛攻夕顏,聲勢竟一時不下於戰禍護法與艄公兩人之爭。
另一邊,那猛虎護法見幾個同伴各自與敵交戰,自己便看準了榆琴,腳踏樁步,伴隨一聲震天虎吼,一雙虎爪疾攻榆琴上盤!
榆琴方才接連挫敵,又在夕顏引領下使了近半部的「化然奇劍」,此時心血浮動,胸中劍意洶湧,兼之六患宗等人行事蠻橫,執意強擄眾女,榆琴一向恬淡的性情也難免被激起一絲怒氣,此時雖是大敵當前,但她卻反而戰意高漲,當下右手緊握劍柄,「靈山驚鴻劍」一式「飛拂雲雨」向來者直刺而去!
而一旁的蘇妍見艄公、夕顏、榆琴、賣藝人各自應敵,四人與其敵手武藝高強,遠非自己所能插手,因此只能守在杜小樓身旁,尋找可乘之機,盡速將人帶走求醫,然而解南松此刻卻緊盯戰場每一處,連同蹲在地上的蘇妍與杜小樓,每當他銳利目光掃過此處,蘇妍內心便是一陣哆嗦,不敢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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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大戰激鬥不止,四場戰局也漸漸有了變化,猛虎護法拳法迅捷而緊湊,但他快榆琴更快,「化然奇劍」當年本就以諸般奇詭化招的劍式聞名,此刻劍法在她心中雖十不存三,但劍意仍在,驚鴻劍式式搶占先機,每當虎拳一式擊出,榆琴的劍便已候在此處,猛虎護法拳招便只能硬生生收回,如此往復,虎拳十招倒有七招沒能使全,打得窒礙難行,甚是憋屈。
正當榆琴步步進逼,勝局將定之際,解南松終於出手!只見他快步欺近兩人,兩手一抬,出的亦是虎拳,然而其拳法不似猛虎護法般一昧強攻求快,反倒是快慢相兼,難以捉摸,榆琴敵手忽然多了一人,加上解南松拳法忽快忽慢,一時難以適應,雙方僅交手三個回合,榆琴便連退三步。
在解南松終於入局的同時,蘇妍正想將杜小樓帶走,卻聞不遠處「啊」的一聲,卻是那賣藝人不慎中了毒煙,也同杜小樓一般喘咳不止,卻仍硬挺著身子應戰。六患宗與榆琴等人雙方優劣之勢輪轉,戰局再陷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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