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榆琴踮起足尖,輕輕點地,身姿雖飄逸柔美,如驚鴻飛舞,但舞中藏劍,劍招自飛舞的衣袖中連連穿出,每一劍皆倏忽即逝,若隱若現,甚難捉摸,孫玉儀不甘示弱,運起峨嵋中少數剛猛的劍法「萬壑劍法」欲以拙勝巧。
徐慕晴見榆琴出劍搶攻,略一思索便知道榆琴如此使劍,實乃體貼自己,心下暗暗感激,同時配合榆琴,劍招以守為先,將孫玉儀剛猛之招盡數接了過來,好讓榆琴放手進招。
兩人默契既成,一攻一守,配合自如,而孫玉儀的「萬壑劍法」招招落空,同時又要分神應付榆琴的劍招,苦苦支撐二十幾招後終於露出破綻,被榆琴一劍抵著左腹,再近半吋便要見血。
此時兩人都已停手,但孫玉儀仍是不服,大罵:「徐慕晴,妳竟敢與外人聯手......」怎知話還沒說完,榆琴已一掌將她打暈。
有些峨嵋弟子見狀忍不住大喊「孫師姐」,徐慕晴也驚呼:「榆琴姑娘,妳......」榆琴歉然道:「得罪了,孫姑娘只是昏過去而已,若不這麼做,只怕咱們又要折騰好一陣子都說不上正事了。」
徐慕晴想了想也對,這才點頭嘆道:「也是,等她醒了我再與她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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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莫離已走到兩人身旁,峨嵋其餘弟子也聚集到徐慕晴身後,莫離見他們如此神情,便知道他們此刻多半是敵非友,開口問道:「徐姑娘有事便請直言吧!」徐慕晴卻並不立刻作答,一會兒後才道:「莫二當家,慕晴......奉恩師之命,特來帶兩位回返襄陽!」
莫離知道她既然這麼說,那必是為《萬武歸藏》之事了,只能苦笑道:「貴派也認為在下是做賊心虛了?」
徐慕晴猶豫道:「『賊』之一字實乃言重了,只是此事疑點甚多,莫二當家又走得倉促,因此恩師雖並未認定你圖謀《萬武歸藏》,但仍希望莫二當家能回到襄陽,與武林同道們交代事情始末。」
此時峨嵋卻有弟子悄聲道:「師姐,我瞧他們嫌疑重大,妳何必跟他說這麼多?」另一位女弟子更道:「就是!那時我看他一個大男人身邊跟著三個年輕姑娘,就知道他......」
徐慕晴喝道:「行了小翠,無論如何莫二當家已兩度對峨嵋施予援手,咱們可不能翻臉不認人。」那名叫小翠的女弟子見師姐生氣,這才不甘願地閉上嘴。
語畢,徐慕晴又轉頭向莫離道:「師命難違,還請莫二當家隨慕晴回轉襄陽,倘若莫二當家實乃遭人誣陷,想來恩師與諸位武林前輩也不會冤枉好人的。」
莫離心想,此刻《萬武歸藏》確實就在自己身上,況且自己稍早在襄陽不告而別,早就難以洗清嫌疑。
莫離嘆了口氣,無奈道:「多謝妳的好意!在下只能告訴徐姑娘,我從未想過要偷取《萬武歸藏》,更不願看到各派因為此書而大動干戈,今日之所以如此行事,自有難以言說的苦衷,此刻也沒辦法與各位回返襄陽,還請見諒!」
徐慕晴只是默默點頭,似在思量莫離這一番話,此時小翠又道:「師姐,他不肯與我們同行,那就直接動手吧?」徐慕晴搖頭道:「別說傻話了,大師姐不在,就憑咱們這幾個人,絕非莫二當家的對手,貿然動手也只是徒勞而已。」
此時榆琴也道:「多謝徐姑娘手下留情!」
徐慕晴點了點頭,又道:「莫二當家,此刻峨嵋雖不攔你,但職責所在,回返後慕晴仍會將兩位行蹤稟明家師。」莫離苦笑道:「徐姑娘如此言明,就不怕在下對你們動手?」
徐慕晴卻手按劍柄,凜然道:「若莫二當家真要走上極端,峨嵋派也決不畏戰!」
莫離見她凜然無懼的樣子,內心也不禁有些敬佩之意,拱手道:「那是在下失言了,既是如此,咱們就此別過!」跟著便與榆琴攜手離去。
與峨嵋眾人告別後,兩人雖腳步不停,但卻越走越慢,榆琴見莫離心事重重,便問道:「公子在想什麼呢?」
莫離這才回過神來,苦笑道:「我只是在想,這一路上各派人馬陸續現身,有青城、峨嵋這樣的大派,亦有如鳳無期這般不知來歷勢力,我們的一舉一動,彷彿盡在對方掌握之中,將來只怕還會有更多人前來追討《萬武歸藏》,此刻要往何處去,我還真沒頭緒。」
榆琴見他一時茫然無措,便伸手扶住莫離,並將他拉到路旁兩塊巨石邊,莫離問道:「琴姑娘?」
榆琴道:「既然無論如何都會被追上,那不如先在此歇息一陣,養足體力,才好應付接下來的變局。」她一邊說一邊讓莫離轉過身來,好讓她包紮左肩上的傷口。
正當兩人處理好傷口,此時驟聞一陣馬蹄聲自遠而近,只見五名騎著馬的武林人士正直直往兩人而來,莫離與榆琴知道這些人必然又是為《萬武歸藏》而來,索性躲也不躲,坐在原地等候,然而當這五人來到身前,莫離才發現這次竟是點蒼弟子,其中有些是當時南陽兩派聚會便見過的人物,而蕭遙與唐柔師兄妹也在其中!
莫離只覺內心一陣寒意,為何自己的行蹤會讓人如此輕易推算?但此時並非深思良機,莫離只好打起精神,先應付眼前危機才是,細看之下,點蒼派在此地的數人都是年輕弟子,看來是以大師兄蕭遙馬首是瞻了。
莫離心想,蕭遙從前雖與自己交好,但他為人正直,此刻自己蒙上盜書之嫌,更在武林人面前倉皇離去,嫌疑重大,不知道蕭遙對自己又是如何看法?莫離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只是喃喃道:「蕭兄......」
只見點蒼眾人一一下馬,蕭遙一言不發,只是雙眼注視著莫離,過了一會兒後才正色道:「蕭某奉家師之命前來捉拿司馬莫二當家,還請莫二當家隨蕭某一同回返襄陽,與各派說明《萬武歸藏》失竊一事。」只見他神色凜然,一旁的唐柔與其他弟子亦無話說,看來是無意再與莫離一敘舊情。
莫離內心無奈,亦復傷感,嘴上卻只能答道:「蕭兄,在下實乃受人陷害,不得已才如此行事,此刻回去,只會令事情更糟。」蕭遙卻搖搖頭,跟著「睜」的一聲長劍出鞘,同時道:「既然莫二當家不願同行,蕭某只好得罪了!」
語畢,蕭遙一劍遞出,直取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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