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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御前會議結束,下回會請諸位投票表決新任祭司長,還請務必按時參加。」
侍奉過二代先王的老祭司長年事已高,開始與議會成員商討退休的計劃。
埃塞理想的各項政策順利推動著,平民代表正式參加御前會議;原先崖濏一派的支持者多數選擇卸職,與前代國王長居離宮享福,少數被埃塞納入麾下。
埃比宣布散會後,埃塞吩咐守門的侍衛跟著退離,留下婒湄兒和祭司長留下議事。
「我與祭司長商議過了,我們打算在下次的御前會議中舉薦妳為下任祭司長,妳意下如何?」埃塞朝一旁的婒湄兒道。
「您這幾年跟在老夫身邊侍奉水神,老夫相信您絕對能勝任祭司長一職。」祭司長熱切道。
「你們……怎麼突然?」婒湄兒朝坐在左右的兩人不停看去。
「洌下,您親耳聽過神之語,這是何等殊榮啊!老夫找不到誰比您更能勝任這個職務了。」祭司長的眼神散發尊敬的光輝。
尼沛得境內年年不計其數的聖職儀式,作為神侍祭司的婒湄兒通常都是擔任輔助祭司長的崗位,也因此,她比別人更深知祭司長的工作十分繁重。祭司長必須監督尼沛得都城境內所有祭壇、水庫、水流及聖湖,維持國內所有聖職事宜的運作。更何況在埃塞的安撫下她完全忘記去觸碰聖壇,以測試她是否接觸過『土』。
「老夫真心期盼您能考慮看看,相信人民定會接納您的!」
祭司長的熱切眼神使婒湄兒無法斷然拒絕,但被桌面掩蓋的雙腳已朝鄰座的埃塞頻頻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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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求你別告訴任何人嗎?」回到寢室,婒湄兒立刻向埃塞吐出不快。
「都過這麼久了,妳還是放心不下?心如止水、塵埃消散。妳啊,憂慮過度不正中卡雷下懷?他們目的就是要我們恐懼。」
「你才樂觀過度。」她嘟嘴道。
「不會有事的。我也覺得妳可以好好考慮祭司長一職。」他揉了揉妻子的雙肩,續道;
「好了,我今晚要待在實驗室,晚膳跟往常一樣幫我擺在門邊就行了。」
說完,他隨即戴上水環,在胸前的平民服飾別上實驗用方巾,前往他的私人實驗室。
他為何可以表現得一派輕鬆?婒湄兒嘆了一口氣。話說回來,她近來總覺得特別容易疲倦嗜睡,憂慮過度果然很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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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塞,夜已深,你該休息了。」
婒湄兒輕敲飾有雄鹿頭的實驗室門扉。埃塞今天一早就埋首於實驗室,或者該說,他近期比以往更加頻繁出入他的私人實驗室。
一會,面帶倦意的埃塞打開門,也隨即帶上了門,但婒湄兒仍能聞到一股木頭香味從內撲來,香味帶有焚燒過的濃厚木材氣味,她知道裏頭剛剛使用了燃焰木,且用量似乎比以往要來得重。
「走吧。」
恍如不給予她思考的時間,他拉起她的手,牽著她走上樓梯回到寢室。
瞬間,她覺得他的手掌,有一股陌生的力量正在緩緩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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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縷曙光穿透薄紗窗簾,照出一室輪廓,預示天邊將露出魚白肚。
床上的婒湄兒眼皮一顫,轉頭棕髮隨之滑動,形成優美的弧線。
她習慣性地探向一旁的床位,發覺觸及到厚實的物體,喃喃道:
「埃塞?我今天起得這麼早嗎?」
瞧一向早起的他似乎睡得正沉,她輕聲下床取水來喝,擱下杯子返回床鋪時,又朝埃塞的容顏探去。
彷彿發現異狀,她蹙緊眉間湊前察看,接著,雙手輕搖起丈夫的肩頭,焦急道:
「埃塞?埃塞!拜託你醒一醒!」
每說一字就越顯著急,她使力翻正埃塞向內側躺的身子,下一秒,「砰」地一聲,她跌坐在地,整張臉爬滿恐慌。
在日出的寧靜時刻,王宮內任何突兀的聲響皆能引起輪班站崗的門衛注意:
「洌下!方才的聲響……發生甚麼事了?」
他們不斷呼喊、敲打門板,可一直沒得到任何回應,情急之下,他們只好強行開門,跌坐在地的婒湄兒這才回神。
她目光移向身後滿臉疑惑的門衛,顫抖的雙唇緩緩道:
「快、快傳御醫!」
「……喔!是!」
門衛霎時無法回應,慢了一拍才趕緊領命離去。
待命的僕人們紛紛前來,與王后最親近的女官長連忙攙扶起主子,卻聽她頻頻顫抖道:
「埃、埃塞……不可能、這不可能!」
「國王洌下他怎麼了……」
女官長向床邊看去,直到看見一隻杳無生氣的手垂落床緣,才驚覺大事不妙。
她顫抖地協助王后坐在沙發椅上,正要親自確認國王的狀況時,御醫衝忙趕來。御醫的面容及四肢皆佈滿歲月的痕跡,顯示他經驗老道,不消多久時間,他隨即傳來噩耗:
「微、微臣惶恐,洌下、洌下駕崩了!」
無法承受事實的婒湄兒在眾僕的驚呼下昏厥過去,意識迷濛中,她隱約見到一束藍光從埃塞胸口竄出,穿透寢室筆直朝私人實驗室的通道飛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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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洌下、王后洌下?」
婒湄兒緩緩睜開雙眼,一會才發覺自己身在偏殿的寢室,待意識清醒後,她憶起稍早的畫面,猛然起身隨即一震暈眩襲來,僕人立刻協助她緩緩坐起,女官長端出御醫調配的提神藥水,婒湄兒迅速服下後,掀開薄被就要下床。
「不行啊!洌下,您懷有身孕,御醫囑咐您須好好靜養。」女官長驚呼道。
沒有任何道喜,一切是來得如此措手不及。婒湄兒翻看手腕,其中一處浮現了一圈略紅的玫瑰色塊,顯然已被御醫以水脈診斷過,略懂醫術的她,知道只有妊娠會呈現這種症狀。
她無暇思考遇喜之事,只想先搞清楚昏厥前一刻閃爍的異光。在眾僕阻攔下,穿著一席薄紗睡衣的她戴上水環就要前往埃塞的實驗室,認為一定能在那裏找著秘密的關鍵線索。
她順利進入密道,通道上方頻頻傳來僕人的叫喊,無奈這裡是唯有國王和王后才能使用的通道,這點在另一方面對她亦然,即使到達實驗室入口,她也無法開啟埃塞的實驗室大門,一直以來他們都十分尊重這項個人隱私。
她在飾有公鹿的實驗室門扉前徘徊,盼能得到一點蛛絲馬跡,接著,她試著將水環貼在門板上,不曾想,門彷彿接收了她的意念向內敞開。
實驗室內瀰漫濃重木頭香味,窗外的陽光照亮從角落盤踞到天花板的燃焰木,紅葉赤樹的壯觀程度引得婒湄兒一聲輕嘆,燃焰樹難以養育,能培育到如此程度,埃塞究竟用了何種方法?除此之外,空氣中隱約有一股煙硝味,像是『土』與『水』混和成的泥巴臭味。
實驗室牆上掛滿埃塞精煉出的各種『水』製品,包含助他首次復甦廢墟風貌——因不穩定,現在已成為紀念品——的水花耳飾。牆壁一隅擺放了一台陌生的裝置,透明狀的機身邊緣有明顯燒焦過的痕跡。
最吸引婒湄兒注意的是桌上散發微弱金色光芒的物體:一把半透明狀的『水』製長劍平放在桌面正中央,水光搖曳的劍身靠近手柄的一端鑲嵌一顆深藍色菱形晶石,直覺告訴她這色澤與埃塞身上竄出的光芒攸關。
她就近端詳,更發現點點金光反射在刀刃上,視線順著光芒而去,在劍鋒下端有一小撮金色物質,她以手指沾黏,用指尖感覺它似水般絲滑又似沃土般鬆軟的質地,她十分肯定這是遺世已久的傳奇物質『流金』。流金因土神沃斯殞落時挾帶的怨恨化為詛咒,從此消聲匿跡,埃塞卻堅信流金仍然存在某處,如今,他真的重現奇蹟。婒湄兒還來不驚呼,又發現劍身下方壓著幾張白紙,上面寫了滿滿字句,她顫抖地拿起並讀出第一段:
「我的泮生,我的湄兒,當妳讀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了……」
妳終於發現啦!
熟悉的嗓音赫然傳出,本在細讀內容的婒湄兒猛然四處張望,可狹小的室內僅有她一人存在。
原來如此,妳接觸到空氣中殘留的『土核心』反應爐灰燼才喚醒我的意識,啊啊!可惜為時已晚囉。
「你究竟是誰?滾出我的腦袋!」
別白費力氣了,除非妳死,否則,我與妳永久共生。何況,妳難道不想知道他的死因嗎?
「不要再閃爍其詞!現出你的原型!」
呵呵——我的自由可由不得妳來決定。
平民王一登基,你們那叛國蠢貨按耐沒多久就出賣了你們,說會提供我們卡雷大量的『水』作為交換利益。殊不知我們在他體內也安了可謂珍品的『土寄生』啊,用在他那種蠢貨身上可真是糟蹋。啊啊——說是珍品,也比不上他體內的珍稀實驗體,我這個間諜可要替祖國謝謝妳,若不是一樣愚蠢的妳把我當作你們的瘟神瓦特,實驗也不會如此順利。
我給妳的藥水裡正是在『水』裡摻雜了實驗體。多虧你們那位愚蠢的貴族,我才能順利潛入妳的寢室,在妳體內植入我一部份的意識,我只消模仿一下神韻,妳就服服貼貼依循我的指示給他服用。他喝下的可是沉睡的土核心啊,當它觸及你們從我胸口提取的物質——就是你們口中稱呼的反應爐——便會誘發蘊藏的毒素,他手上暴突的筋絡消失其實是被喝下的核心吸收,再與反應爐融合成致命的慢性毒藥,加上他這陣子一直刻意接觸新純種泥巴,這一點我不得不佩服……
冗長的自白使真相浮出水面,也解釋了為何先前埃塞前往學院後,馬上引起突發事件,想必他在那時拿取了部分反應爐打算私做實驗,卡雷正是篤定埃塞會親自研究此物才隻身闖入獻花祭典。婒湄兒很想聽完囂張的自白,可她懷有身孕,萬一這害蟲試圖加害胎兒……
「不准你汙辱水神名諱!立刻滾出我的腦袋!」
無論妳如何抵抗都無法驅除我,為了妳的胎兒著想,我勸妳安分點。
在觸及反應爐時就知道命不久矣,他徒手接觸反應爐與『水』混和成的『泥巴』,這可謂風險十足的舉動呀,但他仍私底下研究我們的土之核心,八成想研究出有效抵禦的物質,我倒是很好奇研究成果。啊啊——核心融合『水』的實驗大成功,這消息若能傳達祖國就好了,真是可惜我僅存的意識無法傳回任何訊息。不過,新王死去的消息,定會在隔天傳遍這方大陸,哈哈哈哈——
他繼續自說自話,道出早早安排好的縝密計劃。
婒湄兒以為只要冷靜下來就能擺脫這隻害蟲,卻始終無法忽略腦中的譏笑聲。她覺得依卡雷人素來奸詐的性格下肯定尚有隱情,與其在這邊聽他胡言亂語,倒不如去質問另一位傀儡——崖濏……
已經來不及了,一旦轉移我,我的肉體距離意識過遠,就不得不在幾天內選擇宿主,妳想,我會選擇哪個蠢蛋呢?
對方恍如能讀出她的所有心思,但事情刻不容緩,她順手拿走埃塞的遺書和下方的幾張圖紙。腦中的聲音持續嘲諷著;
看吧!看看新王的死訊如何擊潰你們的和平信仰。
眾僕見懷有身孕的王后終於出現在實驗室的樓梯口,又見她一把抓住一名衛兵的手,令他前去尋找埃比叫他運回卡雷人的遺體。
其實不需通報,俄比已從學院趕來,可在他下達緊急措施前,噩耗又緊接著增加。獄長倉促趕來王宮,一看見埃比就急忙開口:
「殿下,就在剛剛,囚犯崖濏在獄中突然暴斃!」
帳然若失的感覺襲上心頭,婒湄兒雙膝落地,緊抓遺書的手鬆開,埃比蹲身撿起散落一地的紙張,在大略閱讀後臉色大變。同時,卡雷人在婒湄兒腦中響起體狂妄的奸笑,宣示祖國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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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安危重任瞬間臨在埃比身上,可即使有眾議員的支持他也不願稱王,他表示會代理國政直至婒湄兒順利生下王位繼承人。他向人民公開遺書內容,宣示流金再現為國家譜出一線希望,並讓人民知曉國王以死延續國家生命,鎮重宣告王位始終屬於埃塞,他的血脈、他的事蹟會傳承千秋萬代。
正如卡雷人所說,埃塞早知道自己體內有『土』,他在遺書中表示他以身試毒,在短時間內研究出有效抵禦反應爐的『水』製儀器,附在遺書後方的圖紙正是儀器的構造藍圖,而這一切的代價卻必須用犧牲換來。
埃比火速沿用此技術,短時間內在邊疆都市建構出新的防禦線,逼得卡雷不得不另擇手段。同時,埃塞留下的『水』製寶劍成為了尼沛得學院的最高級研究項目,遺書裡頭提到,這把劍蘊藏了無窮力量,也是能把『土』『水』融合成流金的關鍵之物。可不管他與學者們如何研究,寶劍都無法改變『水』與『土』的質地,遺書上也未提及任何轉換方法。
自覺罪孽深重的婒湄兒以安胎為由,不再干涉任何國事,幾乎把自己鎖在寢宮足不出戶,也極少與見面貴為公主的女兒,接任祭司長一事自然再無下文。
八個月後,婒湄兒順利生下王子,她把兒子名為塞沒瓦,紀念埃塞的信念永遠不滅。期間卡雷人從未出現在她的意識中,由此看來,她必須接觸到土核心,連結才會引發。
至此,她再無遺憾。
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抱著襁褓中的嬰兒隻身來到瀑布懸崖,身邊沒有任何人陪伴,在懸崖入口守衛的二位士兵向她行禮,對於她的來到沒有任何多疑。
看著兒子那酷似埃塞的臉龐、甜蜜的睡顏,不禁悲從中來,身陷自由與和平的洪流,久久無法掙脫。想不流一滴血追求和平,果然是天真的想法嗎?為何卡雷不能放下土神沃斯的怨恨,去選擇為國家後代的未來著想呢?自從卡雷竊取『水』混入『土』以來,製造泥巴以汙辱水神和侵入水國來摧毀他們長久的和平信念,卡雷就已陷入一去不復返的癲狂中。
她傾聽下方的流水聲,自從埃塞崩逝,護城河便一直保持湧出腐蝕藥水,一方面紀念過世的君王,一方面作為城堡的防禦線,讓配備水環的士兵可以隨時吸取。
她懷著忐忑的心把兒子放上始終安置在懸崖中央的白色祭壇,所幸祭壇沒有呈灰色,她慈愛地看著孩兒,再把一朵象徵純潔與和平的實淼和一封遺書放入孩兒懷中,輕撫孩子後,她獨自緩緩走到懸崖邊緣,眺望底部的腐蝕水質,雙腳踏出地面。
蠢蛋!妳在做甚麼?住手、住手啊!
「做我早該做的事情。」卡雷人的叫囂隱約閃現,她淡淡回應,帶著卡雷人僅存的意識,安心墜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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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院與水精工們研究埃塞寶劍的埃比一聽聞惡訊痛苦地搖起頭來,他單手扶額,覺得雙肩無比沉重。
事發突然,負責守瀑布的衛兵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王后遭遇酸蝕洗禮。他們趕緊請來王子的乳母照料,這才發現裏頭的遺書。
埃比從乳母手中接過婒湄兒的遺書。埃塞的真正死因、卡雷與崖濏的交易,以及她自身的罪孽全數寫盡。文末,她將年幼的兒女託付於他,並衷心向瓦特神懺悔。
「瓦特神,請您再次眷顧我們。」埃比朝窗外一望,吐出沉重的嘆息。他下定決心要貫徹埃塞的意志,縱使唯有犧牲才能延續國家生命。
在埃塞統治的短短幾年內,儘管遠方的威脅依舊不減,尼沛得各地卻從未引發任何流血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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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太子登基上位,公主成為新王的左膀右翼,之後又過了三代王朝,卡雷不知用了甚麼方法湮滅尼沛得都城。當時,太子與王子妃順利逃亡,為『埃塞傳人』神諭譜出開端。直至現代,傳人的意志仍存在我們埃塞後嗣的心中。據說,凡找著埃塞寶劍之人,神之光將再次降臨水國。」
一句話把美娣雅從埃塞傳人起源的情境中,回到身處的沙漠綠洲。她和賽拉爾一路長途跋涉,從脊渥區域幾乎是徒步沿著山壁而行,簡直快要橫跨了半個大陸。他們在藥水的輔助下花費數天穿越沙漠,現下已來到凱渥南方的遺世沙漠。夜晚寸步難行之時,賽拉爾會藉由藥水加強方向感官,指引他們來到附近的綠洲紮營。
「那卡雷呢?有他們的後續歷史嗎?」美娣雅問。
「卡雷人民熱愛自由,在他們心裡是崇高的信仰。據說國王高壓的統治觸怒了人民,人們高喊國王褻瀆了自由,他們聚集起來,拿刀殺死衛兵,把國王刺死在御座上,更屠殺了所有金眸王室。最後人民摒棄國土,縹緲於世,卡雷的文化亦從歷史中被抹去。土神沃斯的殞落,導致他們對自由的信念轉化成一種病態的癲狂心理。
「好了,時間不早該休息了,明天沿著前方的山壁走就會到達凱渥。記得睡前喝『水』。」他指了指黑色背包內所剩無幾的珍貴之『水』。
被他用藥水復活的美娣雅近幾天總擔心自己的體質會拖累行程,若是稍有差池,庫存的『水』見底,她會時常感到疲倦難行,唯有『水』能維持她最完整的身體機能。飲入後,她在賽拉爾的示意下戴上水環,一股冷流流入神經連接到大腦,只見她單手一揮,操控起綠洲的湖水,以適當的水量滅掉營火。
旅途中,賽拉爾開始教導她如何使用水環,她已能使用水環的力量來獵捕野生動物,今天的晚餐正是她捕獵的野兔。比起調製配方藥水,操作『水』她更得心應手,不過,賽拉爾總說水環不能配戴過久,尤其是對新手而言,所以,她通常不會使用超過一小時。
入帳棚前,賽拉爾在周圍撒上防止野獸靠近的藥水,他們分別睡在這窄小帳棚的兩側,中間以背包行李隔開。美娣雅習慣地在睡前輕撫苡蝶的遺物,被她用繩索製成項鍊墜飾的迷你試管成為支持她活下去的動力,每晚沉入夢鄉,苡蝶充滿稚氣的聲音總幽幽浮現:38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7tsM5Q6xQ
姐姐。
額外補充:
附圖是我的女兒BJD——凝晞,她的形象可說是完全複製美娣雅,由她代表美娣雅來引領各位進入奇幻旅程
這首歌曲我真的每聽必哭,想知道中文歌詞的人可以搜尋看看喔
第一章終於結束,接下來會正式進入現代,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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