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一頂灰色貝雷帽的美娣雅,在卡雷的地下遺跡入口低首閱讀導覽手冊,她覷了地面一眼,滿地黃沙夾雜在遺跡與街道間,為這座失落的國度蒙上一層面紗。
「可以走了。」
賽拉爾手捏二張入場券朝她身側走來,在對視時她仍然忍不住噗哧一笑。一副簡約的墨鏡掛在男人的臉上,加上黑皮外套,和一向白色襯衫搭配牛仔褲的穿著,使本就看似陰沉的他,更加添一股冷冽氣息。
看她難掩笑意,他在墨鏡底下翻了個白眼,若非覺得她那句「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有些道理,他也不會特地去買這阻擋視線的鏡片。可當他發現這裡的觀光人潮後,後悔的念頭油然而生。
從移民者大陸前來的人群眾多,有的人穿著花枝招展,彷彿要在遺跡裡舉辦宴席;有的人穿得像研究者,據說是中央政府常派人員來勘查,但他們仍需藉由唯一的地下城入口進出;其他大多是純粹前來玩樂的觀光客。看見這景象,讓出生在移民者大陸的美娣雅不禁莞爾。
「你大可多學學他們的表情,開心點,看起來會更自然。」
「閉上嘴,把項鍊藏好。」
她可以感覺到賽拉爾又翻了個白眼……明明很在意自己的紫眼。即便如此,他仍朝遺蹟入口走去等待。
從何時開始,她與這個男人相處越來越恬然,即使過夜時共處狹小的帳篷,他也沒有逾矩的行為,甚至還從他那裏學到許多新奇事物。
稍早他突然同意遊覽地下城,也不知道是甚麼原因促使,有一瞬間她還以為他對歷史遺跡也產生了興趣。
隨著她陷入回憶,觀光入口的鐵柵門被打開。她摸了摸領口內不離身的遺物項墜,以防萬一,賽拉爾神經質地叮囑她,把顯眼的迷你試管繞到頸後蓋住。
接著,導覽員剪票、宣導了幾點注意事項後,帶領他們這批遊客深入遺蹟一探究竟。
美娣雅回首望了望地面上的風景,堆疊在遺蹟周圍的崩塌石塊和久經風蝕的古代建築物,令人難以想像地下的光景會如導覽手冊所寫的這般完好。
進入唯一的通道後,活力十足的導覽員邊走邊解說沿途經過的壁畫,壁畫線條粗曠,勾勒出許多動物的輪廓,描繪出蓬勃的過往生態。美娣雅聽著頻頻點頭,賽拉爾則興趣缺缺,只想趕快結束這趟行程。
歷史牆面被安上數個燈火,照亮地下遺跡的風貌。冗長的走道低矮,或許古時候的卡雷人個子不高,導致身高一點九米的賽拉爾必須彎身行走;寬度倒是二位成人穿梭綽綽有餘,且越深入有越顯寬敞的跡象。遺跡牆壁偶有標示,比如甬道頂端掛著當前深度標示。階梯的長度不長,沒多久他們已在第一層——地下約二百米的古宅區域自由活動。
民宅區域的空間豁然開朗,高聳的天花板難以量測,四周環繞著彩色壁畫,身浸華美古物之中,偌大的地下城以土牆做為各個建築區隔,房內留存的容器大多算完整,清一土黃色的牆面沒有絲毫崩塌的跡象,不像是遇難導致荒廢的古城。眼前如百科上所寫:恍如被傳說中的七神詛咒,人民在一夜之間唾棄他們的樂園。
中央的鏤空長廊直達地表,陽光直射地下,在建築巧妙的設計下傾瀉至更下層的區域。空氣意外清新舒適,良好的通風廣道至今幾乎無損,但也帶有獨特的荒涼與孤寂。
美娣雅與眾人一起俯瞰地底深處,腦裡重複著關於遺跡的解說,她發現導覽員方才從未提及卡雷與水國尼沛得的淵源。是否如賽拉爾所言,卡雷人忽然屠殺所有金眸王室,摒棄國土,縹緲於世;經過歲月的洗滌,知悉這段歷史的人少之又少,單純把此處稱為一方失落的國度。
其他參觀者們紛紛讚嘆此處的巧奪天工,到處攝影留念,反觀賽拉爾,他只是偶爾抬頭看看壁畫。美娣雅懷疑,戴著墨鏡是否能看得清楚。
半晌,導覽員集合所有人,通往更深處的鐵門被打開,隱藏於更底下的風貌即將映入眼簾。
額外補充:
1.附圖是委託Zen Teng 繪製的男女主,看看賽拉爾的表情就知道他多無趣XD
該繪師今年開始不再接非商業委託囉(一律視為商業委託價格。這樣說我好像很幸運,想知道價格可以私訊我)
2.地下城深度的補充:150米約為瑞典薩拉鎮的銀礦酒店深度,該酒店的奢華程度地窟(卡雷)完全比不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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